一句“我的血奴”。
在场的血奴全都噤声。
连指出佐隐非我族类的那位长老也是愕然。
这样的场合,没有那个血族会带上血奴。
更遑论参加盛典。
就连贵族中最纨绔的那个几个四代也都收敛了威风。
而此刻。
祁宴的做法,无疑是史无前例。
......
“我想,血族六戒中也没有不允许带血奴参与盛典吧。”斐瑞上前一步,一句话说得绅士有礼,给足了密党的脸面。
且不说血族六戒中有没有这一条。
就是有,他死亡氏族也不在需要遵守的范围里。
“可......”那位长老正待再说些什么。
祁宴蓦地轻笑一声,抬眼间眸底一片冷然。
嘴角微勾着看向那位长老,开口时嗓音浅淡。
“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
那位长老本来的一句话卡在喉头不说,又被这么堵了一句,浑身血液沸腾直往脑门蹿。
霎时就红了一张脸。
雅恩看得两眼冒星星。
大人好厉害,这句话他都听出来了。
他不配!
不配和大人说话。
加百利点了点头。
大人不愧是大人。
他们俩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落在红了脸的长老面前更是几欲吐血。
佐隐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现脑海,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快得他都抓不住。
...
几方僵持,温弗恩没了以往主持大局的密党领导者的领导风范,默默观看起来,还愈发觉得有趣了。
他往旁边撇了撇,目光投向了艾斯坦一瞬。
艾斯坦低头无言。
亲王的眼神,好像再说“我说得不错吧”。
艾斯坦想起自己曾经的误以为,而亲王当时给出的答案是“可毒着呢”,虽然不知道当时亲王为什么这么说。
不过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再抬眼看了看快要爆炸的那位长老,果然“毒”吧。
“亲王大人,带血奴参加盛典,这是对始祖的不敬。”脸红脖子粗的血族长老只得矮了一截。
恭恭敬敬的说出这段话来。
祁宴黑眸微眯起。
没等他说话,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口。
温润的嗓音似微风拂过一池秋水,风过了无痕。
“始祖会宽恕他的后代。”
白珣操控着轮椅,直直朝着中心驶来。
祁宴眸色变了变,像白珣看去时恢复往常的状态,一笑。
***
白珣的出场同样动静不小,再度吸引了一众血族的视线。
深色的眸子一片润泽,掩藏在一块银制面具下。
卡帕多西亚的神秘幕僚。
从不出现于人前。
终于识得庐山真面目,大大的满足了不少血族的好奇心。
一次盛典,不仅见到了卡帕多西亚新任亲王,还见到了这位神秘的幕僚先生。
白珣的形象早已在血族中耳熟能详。
并不因他坐着轮椅而低看,反而只能同样持着恭敬态度。
白珣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祁宴身上,见他朝自己笑,也回以一个微笑来。
“你怎么过来了。”祁宴视线落在的轮椅上。
以往白珣同父亲来参加圣宴,都是不露面的。
白珣道:“过来看看。”
......
盛典如时举行。
十四位亲王高坐首位。
因刚刚密党两位长老的那一出,其中最惹人瞩目的非祁宴莫属。
只见其姿态闲适的坐在上方,曲起的食指轻扣着扶手,表情淡然,仿佛之前无事发生。
佐隐站在一群血族中,抬首望了眼祁宴。
后者似有所觉,低眸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只一刹佐隐便率先挪开了视线。
方才祁宴的那句话忽然从脑中划过,心中莫名就升起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恼怒,没有羞愤,更没有折辱等等情绪攀升。
有的是一种,有些微妙,让佐隐一时说不出来的感官。
狼人一族天性敏感,落在身上的眸光还未移开。
祁宴还在看他。
意识到这一点,佐隐又开始蹙眉。
只是耳廓似乎隐隐有些发热的迹象,不明原因。
·
“这就是血珀?”雅恩在旁说了一句。
佐隐也暂时忽略了刚才的异样。
朝前方看去。
只见十三氏族族徽环绕,祭台中央升起的地方。
成型的血珀发出熠熠光芒。
血红色的云雾遮蔽了天际撒下的日光,笼罩整个血族圣地。
所有血族好像都兴奋了一般,血红着双眸,唇边獠牙隐约浮现,似有似无的露出一点牙尖。
佐隐见过类似的场面。
那是在狼人一族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
不同于狼人的是,这些血族虽然激动,却理智尚存。
一场极浩大的盛典。
在时间的见证下流逝。
......
“咯吱咯吱”的磨牙声不绝于耳。
死亡氏族所有血族都在一个方位。
“雅恩,你在做什么?”加百利的声音响起。
雅恩碧蓝色的瞳仁早已被血色染红一片,不甚锋利的齿尖上下相互磨着。
耳边的响动自发被屏蔽,全身心都被那颗散发着诱丨人光芒的血珀看去。
凝聚了十三氏族所有血族的鲜血,加入长生水凝结而成的血珀,称一句血族至宝也不为过。
但此刻,谁也不敢将贪婪的目光放在血珀身上。
献给始祖的祭品,无人敢觊觎。
连窥伺都是冒犯。
是对至宝的亵渎。
加百利撇了撇嘴,略嫌弃的跟斐瑞换了个位置。
只是磨牙声实在太大,且时间极长,相当磨人。
一直到今日盛典结束,雅恩的四颗獠牙都还在打架。
***
祁宴从王座下来时,加百利获救一样的眼神立马投了过来。
雅恩年纪太小,血珀对于他的诱惑力不是一星半点。
其他成年的高阶血族尚可抵挡住这样的引丨诱,可还未成年的雅恩却不行。
“大人,很抱歉。”三长老走过来轻抚雅恩的头,试图唤回他的神智。
祁宴颔首。
雅恩依旧磨着牙瞪视前方,三长老无奈一笑,往边上站了站,目光好似无意般掠过佐隐。
“雅恩。”祁宴清淡的声线一出。
“嗯?”雅恩眼中的血色尽去。
三长老叹了叹,最终笑道:“还是大人您有办法。”
“终于清醒了。”
加百利上下看了看雅恩,确定没事后瞥眼走开了。
雅恩脸红了红,有些腼腆的笑笑,“给大人添麻烦了。”
祁宴:“无事就好。”
“你们想干什么?”加百利刚走几步,就看到布鲁赫族三长老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
布鲁赫族三长老对加百列的问话置之不理。
行到祁宴面前,弯腰一礼,态度恭敬,“祁宴大人。”
...
祁宴看着突然而至的一行人,挑了挑眉。
“我想问您要一样东西。”布鲁赫族三长老继续道。
说罢,他看向了佐隐,“这个狼人。”
佐隐如刀的视线剐过布鲁赫族三长老,后者莫名觉得脖子一凉。
布鲁赫族三长老见祁宴不说话,于是接着解释:“很快我们就会将他送回。”
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血奴,他现在代表的可是整个布鲁赫族,布鲁赫族三长老有把握能够带走佐隐。
岂料还不等布鲁赫族三长老说出原由,祁宴就已经给了回答。
“不可能。”
淡漠的嗓音,冰冷得不掺杂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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