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按规矩, 他们作为外男当然不能去看正在梳妆打扮的新娘子。可是保康着急要看,哥哥弟弟们只能跟着他。

    喜宴当天,宾客满门、锣鼓喧天, 到处是彩灯和华服, 到处是喜庆和祥和。跟着的宫人们和索额图他们都知道几位皇子的动作,可也只能装看不见。

    这要是瑞亲王指明要见新娘子, 他们可以直接拒绝。可现在他们这般“偷偷摸摸”的, 太子也跟着,他们怎么拦就当不知道了。

    反正皇子们年龄都小,传出去也没人说嘴。

    索额图因为官职被停了,心里对参与其中的法喀那个恨啊,对瑞亲王更“警惕”。和皇上提出来瑞亲王不蓄发,不穿皇子服饰, 不跪下行礼的几位官员,就是他指派的。

    可他心里再怎么不乐意, 他对皇上给指的这门婚事是满意的。

    对法喀这个时候的这个态度,那是更满意。

    到底是太子的母家, 不一样。索额图望着太子那秋香黄的太子服饰, 面带微笑, 心里头对于保住太子的心思, 更坚定。

    太子他们一行人穿过圆月门,进来后院, 除了保康, 都感觉自己一生中都没怎么“偷偷摸摸”过。

    保康“阿弥陀佛。人生百味, 各有体会。”

    大阿哥嘴角一抽“保康弟弟你到底要看什么”

    保康“阿弥陀佛。关系到三舅舅的后半生幸福,保康先看一眼。”

    哥哥弟弟们齐齐楞眼,太子直接问道“何解”

    保康“看看新娘子的性情,去告诉三舅舅,选择正确的相处模式。”

    哥哥弟弟们齐齐傻眼。太子彻底糊涂“比如”

    保康“阿弥陀佛。比如,竞争斗争关系。两个人都强势,都只追求满足自己的愿望,无视对方,其中更为强势的一方就会运用权力、吵闹、强求、武力、冷暴力等等压迫另一方。”

    “比如,一方性情懦弱,一方强势,一方被迫屈从对方,即使有理,也只能退让。长此以往,就会导致弱势一方产生积累的愤怒,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再比如,一方热情,一方冷淡。出现问题或发生冲突,冷淡的一方有意识地搁置或降低冲突的程度,直到下一次严重冲突再次爆发,看似暂时减少冲突引发,但问题没有得到根本上的解决,而是逐步积累,埋下隐患。”

    “再比如”

    “再比如,取长补短、互补共赢”胤祉呆愣愣地问出来。保康眼睛一亮,小小的惊喜“胤祉哥哥也知道”

    哥哥弟弟们“我们都知道了。”

    这不是就人和人之间相处的问题总结还夫妻关系“我就纳闷保康弟弟怎么知道夫妻相处之道,原来”

    大阿哥的话音一落,哥哥弟弟们一起笑。

    保康不服气“这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太子抢先说道“那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这是夫妻相处。夫妻,知道吗不一样。”

    保康“夫妻不是人和人”

    保康看着他的哥哥弟弟们,发现他们脸上那“理所当然不一样”的表示,他是真心纳闷不解。但他的问题将哥哥弟弟们都给问住了,把宫人和侍卫们也都问住了。

    大阿哥一弯腰,贴在保康弟弟的耳朵边说道“不一样。夫妻是一男一女。”

    保康“”

    大阿哥小小的着急,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儿为何聪明的保康弟弟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相处,那是同僚之间,同袍之间,好友之间明白不”

    保康“”

    保康眼神儿疑惑,眉眼纠结“大哥,保康还是不明白。一男一女不也是人和人”

    大阿哥“”

    “哎,保康弟弟你太小了,长大了就知道了。”

    哥哥弟弟们齐齐附和“哎,保康弟弟哥哥你太小了,长大了就知道了。”

    保康伸手扑棱扑棱胤禛弟弟和胤祺弟弟的小光脑门“你们比保康哥哥还小。”

    两个小夫子。

    保康一脸高深莫测“你们才不明白。我们先去看新娘子。”

    太子无奈“好吧。但保康弟弟,看到新娘子,要乖乖的。”

    保康麻利地答应“保证乖乖的。”

    他汗阿玛的岳父,太子的亲姥爷,新娘子的父亲,赫舍里噶布喇,正在病中,太医说估计撑不过今年,保康怎么会在婚礼上闹出来乱子保康保证乖乖的,他就“乖乖”的。

    哥几个摸到新娘子的院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去,又转到院子的后门,从后罩房的小门进去。

    这也是一个小四合院,后罩房住着侍女们,她们见到这些皇子“大模大样”地偷摸进来,都装看不见,都捂嘴笑。

    保康自觉他要有礼貌,也冲她们笑,笑得友好亲切看得侍女们眼睛发直。

    太子一把拉住保康弟弟转头,转身。

    阿弥陀佛。保康弟弟不光长得好,还这么招人的性子阿弥陀佛。

    保康“”

    不管怎么说,保康还是来到了新娘子房间的窗户底下。外层的窗户半开着,里层是纱窗,纱很薄,可密度高,看不到里面一丝儿。而且窗户对于保康来说太高他够不到,他想用内力浮在半空,又怕这大白天的吓到人。

    “大哥”保康朝大哥伸胳膊要抱抱。

    大阿哥满脸“嫌弃”地伸胳膊抱住,暗暗冲瞪眼的太子一扬眉毛。

    太子“”

    胤祉、胤禛、胤祺心有灵犀,果然保康弟弟哥哥一回来,大哥和太子哥哥不那么,额,不那么让人避之不及了。

    保康隐隐感受到身后哥哥弟弟们的眉眼官司,可他正忙乎大事儿无暇顾及,右手一伸,在窗户上戳一个小洞洞。

    噶布喇家里虽然没有索额图家里的金碧辉煌,可大清国一等富贵人家该有的他家里都有。亭台楼阁,假山流水,花鸟虫鱼,多重进的大宅院里,姑娘住的地方当然更是精致典雅,糊窗户的纱都是织造局特供的秋季霞影纱。

    他的身后,胤祉用眼神暗示太子看那个小洞洞,那意思,“这么一块霞影纱,可惜了。”

    太子一脸高傲,那意思,“一块霞影纱,有什么可惜的。”

    胤祉“”

    胤祉表示,他主动和太子哥哥说话,就是一个错误。太子表示,果然是没见识的,一块霞影纱也可惜,还是保康弟弟最好。胤禛和胤祺一人戳一个哥哥的腰窝,那意思,快看。

    大阿哥保清抱着保康,保康的视线就恰好在窗户的三分之一下方,就见他从袈裟补丁里摸出来一个很小的小望远镜,贴在左眼上,慢慢靠近那个小洞洞

    哥哥弟弟们内心一起咆哮保康弟弟哥哥你怎么还随身带小望远镜不对,你怎么有怎么小的望远镜不对,拿着小望远镜看女子,这不是“登徒子”保康弟弟你都学了什么

    可是他们的保康弟弟哥哥对于自己的“准备充分”非常骄傲,虽然他视力好不需要望远镜也能看清,可他是一个“普通人”不是普通人出门偷看,哪里不需要装备齐全

    保康右手举着小望远镜,右眼睛眯起,左眼通过那个小洞洞打量新娘子的闺房,正好和对镜梳妆的新娘子看一个对眼

    四目相对,一个惊吓,一个惊喜。

    惊喜的保康发现新娘子吓得要叫人,立即大喊一声“三舅妈”

    声音中气十足,还用了内力,这下子,新娘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屋里肯定有很多老福晋,皇子们想想就害怕。太子的“跑”字还没喊出来,大阿哥抱着保康弟弟撒腿就跑,太子也跑,其他的皇子们也跑。

    老福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侍女们来禀告太子领着皇子们来偷看新娘子,瑞亲王喊一嗓子,他们就都跑了。

    老福晋们哈哈哈笑,新娘子羞得脸通红,太子“”

    不管怎么说,这口“锅”太子都要背上了,他是太子,这是他的母家,他不背谁背

    一干皇子们被领到噶布喇的面前,太子面对他亲姥爷带笑的眼睛,心里头气得牙痒痒,还只能承认是自己“好奇”。

    可是今天噶布喇的闺女出嫁,还是这么一门好亲事,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就精神头好了很多,听说太子和皇子们的顽皮,只觉得亲近,只觉得高兴。

    太子红润润的面堂,精精神神的眼睛,端庄得体的礼仪咳咳,连跑带吓;一副小孩子好奇新娘子的模样,朝气蓬勃咳咳,背锅。可是噶布喇不知道啊,他难得的不拘束君臣礼仪,哈哈笑道“在这吃了宴席,下午还要去钮钴禄家”

    太子点头“嗯。”

    太子本来想说“汗阿玛吩咐他们去”,被保康弟弟在身后戳一下后腰,太子话到嘴边咽回去,可他平素和噶布喇不熟悉,临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嗯”一声。

    可是噶布喇因为他的反应更高兴。

    噶布喇性情木讷,对亲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加上这几年身体不大好,差事也停了几乎不进宫,和太子的接触几乎没有,就是今儿一开始撑着身体迎接太子和瑞亲王,在众人面前也更不能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皇上的意思还是太子自己的意思,此刻他看着太子,就非常高兴,非常、非常高兴的那种高兴。

    “太子、瑞亲王、四位皇阿哥,你们都习惯午休起来后用晚膳,待会儿用完茶果子,先午休,午休起来用最后一轮喜宴,好不好”

    太子愣住,保康赶紧又戳他一下。

    太子“好。”

    保康扬起笑脸“谢谢承恩公费心。”

    噶布喇一愣,看向最讨喜,最“胖气”,笑得最灿烂的瑞亲王,他也不由地笑出来,笑得舒畅“好,好,不谢。”

    一伙儿小孩子,按照噶布喇的安排,先用一些茶果子,接着就开始玩游戏噶布喇家里和其他王公贵族家里一样,也建有滑滑梯和跷跷板。

    虽然没有宫里的高,但小有小的玩法,一会儿小孩子都玩得开心。

    而噶布喇也开心。噶布喇等皇子们出去玩乐之后,听家仆细细地说完瑞亲王看新娘子的每一个细节,回想起瑞亲王刚刚的笑容,那份气度,特别是那双眼睛让家仆扶着自己,来到他闺女的院子。

    这个时候,新娘子已经梳妆完毕,正满脸通红地手捧“小书本儿”,恍恍惚惚地听她额涅的“教导”。

    噶布喇进来,吩咐仆人和福晋出去,自己坐下来和闺女说话。

    父女见礼,新娘子收敛心神,肃手端身正做听教导。

    噶布喇“我们家其他的事儿你都不要管。你小妹妹,你也不要管,你这番出嫁,阿玛的心愿也了了。”

    小女儿,估计将来是要进宫的,有太子在,她作为姨母总是一生无忧,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操持出嫁。而儿子们,不管如何,也都娶妻生子。

    自觉家里的任务都完成,噶布喇脸上带笑“当年,你姐姐出嫁你祖父告诉她三条规矩,阿玛也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你,今儿告诉你。”

    新娘子起身行礼,肃手站立。

    “学会知足,不要抱怨。赫舍里家族有今天的荣耀,谁都不能再有抱怨,男子、女子,都一样。”

    “学会平静,要沉得住气。不管是朝臣处理政务,还是一家主母处理家务,人都要自己先平静下来。”

    “学会身心并用,有心,要行动。你付出了,你足够“好”了,聪明的人总有一天会看到。”

    寂静。

    噶布喇面色平静,新娘子极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

    当年新娘子的大姐出嫁,嫁给皇上,新婚之夜就闹不愉快。一个是娇生惯养的少女皇后,一个是天之骄子的少年皇帝,可皇上不高兴了,可以去其他地方,皇后能去哪里

    少年皇后手足无措,找到安排自己嫁给皇上的祖父索尼。索尼历经四朝,达到为人臣子的顶峰,如今还能全身而退,退下来之前还一手将家族捧到至高,自是有他的人生道理。

    索尼说“祖父也不懂小儿女的夫妻相处。但家事国事天下事,前朝后宫,总有相通之处。祖父这一生,只有三个道理。”

    然后就把他作为一名臣子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道理,教导给大孙女。

    如今噶布喇有感于瑞亲王的行动,他觉得,既然皇后、瑞亲王、法喀都这般有诚意,他也要拿出来自己的诚意。他认为,当年大女儿没有她们祖父的大智慧,可也用她所有的心思和聪慧,让皇上看到了她,记住了她,这三条规矩,总是好的。

    所以他要撑着病体,来告诉二女儿。

    年轻的时候是满洲人特有的精悍矮小身材,如今变成一个更矮小一身病态的老人,他的一生,可能没有多大的本事,可能没有多大的能耐,可他对自己的孩子们,都付出了自己的关爱。

    新娘子看着自己父亲那平静的眼睛,胸腔里汹涌澎湃剧烈起伏。

    硬逼回去要夺眶而出的泪意,硬露出一个笑儿,再次蹲身行礼“女儿谨记阿玛教诲。”

    保康自然不知道他的一场玩闹,引出来噶布喇的这番心思,他看到新娘子有一双充满善意的眼睛,浑身的气息也平和稳重,他自己喜欢,就觉得他三舅舅也一定喜欢,将来一定和和睦睦的,幸幸福福。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春当正,柳枝新,城外艳阳,窗头群鸟,妙、妙、妙。东风送,香云迎,银钗金钿珍珠屏

    吉时来临,吹吹打打、欢欢乐乐中,新郎官法喀领着人来迎亲,新娘子手里抱着一个红红艳艳的大苹果,在两位老福晋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自己的院子。

    众人开始没有规矩,不分大小,尽情欢乐的闹腾。

    “阿哥阿姐把炕扫,全活人,请来了,又撒栗子又撒枣,一个妞子一个小。”法喀身边的颜珠麻利地送上红包。

    “大姑娘大,二姑娘二,二姑娘出门子,请您给我送个信。搭大棚,贴喜字,擦红粉,戴耳坠”法喀身边的尹德立即送上“感谢”的红包。

    “大清国,新事多,年轻小伙怕媳妇。媳妇媳妇,你别骂,孩子哭,我哄着,饭不熟,我等着,小尿盆儿”法喀赶紧亲自送上红包。

    众人轰然大笑,都笑话法喀将来必然是四九城里一等一的“怕老婆”。保康和哥哥弟弟们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三舅舅一身新郎官的喜气,听着人们欢唱各种喜歌,也笑得脸上朵朵桃花开。

    他记得在五台山的时候看新娘子出嫁,师祖说“怕老婆”的毛脚女婿,这是所有娘家人的心愿,不奢求他怎么礼仪得体、怎么文采风流,只希望自己家的姑娘将来生活美满,被女婿疼爱包容。

    保康相信,他三舅舅将来一定是一个四九城一等一好的“毛脚女婿”。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喜钱一枚一枚从天而降。保康和哥哥弟弟们一起,跟着送亲迎亲的队伍从赫舍里家来到钮钴禄家,昂首挺胸,特骄傲。

    一边“骄傲”一边撒铜钱,给外婆舅妈姨妈们请安,又和其他小孩子们在大门口撒喜钱,四舅舅颜珠看见大门口挤挤挨挨的人群,生怕皇子们在大门口不安全,安排他去“滚床”。

    “嗷”保康自觉领了任务,嗷嗷叫着高兴得来,小将军一般领着哥哥弟弟们一起,认认真真地给他三舅舅“滚床”。

    哥六个一起,还有钮钴禄家族里的几个五六岁小阿哥一起,在法喀的婚床上叽叽喳喳,蹦蹦跳跳,打几个滚,再打几个滚,从床脚滚到床头,从床头滚到床脚,滚啊滚,滚啊滚,滚三滚,再滚三滚

    亲朋好友们爆发出一轮又一轮大笑,前仰后合捧肚子,笑得脸皮直抽抽。

    以往的婚宴,有小阿哥看人多,害怕,不肯滚,大人就拿糖果哄劝。如果小男孩还不肯滚,大人就把小男孩横抱起来,往床上一扔,小男孩借惯力自然在床上滚了几滚,就够大家欢乐得了,今儿倒好,众人都觉得法喀将来必定子嗣兴旺、兴旺加兴旺。

    法喀因为小外甥的闹腾,众人的欢乐,也笑得欢喜,心底深处对这门亲事的抗拒之情少了许多,多出来一丝丝期待。

    小外甥一边滚一边大喊“三舅舅,保康要弟弟。”法喀麻利地掏出红包,从太子到胤祺小阿哥到每一位小阿哥,挨个都有。

    小外甥一边滚一边再大喊“三舅舅,保康要妹妹。”法喀再次麻利地掏出红包,从太子到胤祺小阿哥到每一位小阿哥,挨个都有。

    哈哈哈,哈哈哈,爆笑声此起彼伏。亲朋好友们感觉自己今儿实在太开心,太快乐了。参加过那么多次婚宴,今儿这次是最放得开,闹腾得最尽兴的有没有。

    拜天地、跨火盆、跨马鞍、掀盖头、做账子、喝交杯酒、吃长寿面,吃半生不熟的水饺,吃五福米饭欢笑声中,婚礼渐入高潮,德高望重的族老在庭院当中为新人唱起阿察布密歌,人们把美酒和食物抛向空中祭告上天,祝愿新郎、新娘合合美美,祝愿整个家族兴旺延绵。

    傍晚来临,夜幕降临,神灵使者的萨满跳起来“婚祭”的舞蹈,年轻的儿郎们和新郎、新娘吃、闹、耍笑,开始闹洞房,保康和哥哥弟弟依依不舍地回宫的时候,耳朵里还缭绕着那祝福满满的歌曲。

    选择良辰吉日,迎来新娘庆贺新婚,杀猪宰羊,摆下宴席,供奉在天诸神。请天神保佑,夫妻幸福,白头到老。六十岁无病,七十岁不是老,八十岁子孙绕膝间,九十岁鹤发童颜,一百岁仍健康如前

    十八的月亮依旧圆胖,几颗星子快活地眨眼。保康带着对他三舅舅和三舅妈的祝福进入梦乡,钮钴禄家的婚宴还在欢闹,不到深夜不罢休。

    钮钴禄家和赫舍里家的联姻,圆满完成,参加婚礼的人都莫名相信,他们小夫妻会在联姻之外,有一份美好的婚姻生活。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都满意,皇后娘娘喜得直念佛,宫里的赏赐流水一般一箱子一箱子朝新婚夫妻的院子里抬。

    九月十九日夫妻祭祖;九月二十日拜舅姑,新娘子见夫家的家人;九月二十一日三朝回门,新郎官见岳父家的家人;九月二十二日,夫妻两个进宫谢恩,保康看见他三舅舅,学着大人那“意味深长”的笑,嘿嘿笑。

    法喀抱着小外甥,甥舅两个四目相对,一起傻乎乎笑。

    法喀的婚礼基本完成,接下来一个月的流程保康就无需参与,九月二十五日广东巡抚金俊被押解进京,刑部负责审理,保康不错眼地盯着,引发一连串反应。

    他盯着,不知道其他人看着他瑞亲王这般敏感的身份,也盯着,几方人马一起盯着的结果就是,刑部侍郎宜昌阿、广东巡抚金俊的贪污大案,同时爆发。

    宜昌阿、金俊,二人同谋舞弊,在平定三藩的战事中,侵吞兵饷,在抄没原平南王尚之信家产的时候,再次侵吞财产,中饱私囊。

    他们两个还接受尚之信属下的商人沈上达的贿赂,因为数额巨大,畏惧沈上达日后告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皇上龙颜震怒,三司会审。哪知道不光大理寺和御史台试图“轻拿轻放”,接任的刑部侍郎禅塔海,奉命审理此案,居然妄奏沈上达属自缢而死,表示如其系别情致死,愿受死罪。

    八旗各大家族的关系盘根交错,原来中原各大世家也是数代联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皇上没想到,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还要“蹦跶”。

    皇上气得又摔了两个心爱的花神杯,议政王大臣遵旨议定宜昌阿等人罪,凡是涉案人员,一个不放过。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宜昌阿、金俊合计贪污白银三百八十九万两,斩立决。郎中宋俄托、员外郎卓尔图、笔帖式伊色硕多礼及尚之璋等人处以斩监候,道员王永祚处绞监候,禅塔海革职

    临近春节,皇上手握账本一看,徐家三兄弟和江苏巡抚一案,明珠和索额图一案,加上这次的贪污大案,国库,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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