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克逊号准备下潜之前，背着布袋的新闻鸟扔下了一沓咨询。
亚路嘉蹲在被扔在甲板上的报纸前面，看着封面上显眼的哥尔·D·罗杰大头贴，还有几行大写加粗的他不认识的弯弯绕绕的文字。
真奇怪，明明交流上没有任何问题，文字上却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亚路嘉撇了撇嘴，决定放下这个看图说话的活儿。
【等解决了法则对我们的压制问题！不难过亚路嘉！】拿尼加在亚路嘉体内翻了个身，举起一只手，开心的安慰。
【好好好！】于是亚路嘉决定看淡自己现在是个文盲的事实。
“哦！船长征服拉夫德鲁的消息传出去了，”波利克接过了亚路嘉手上的报纸，他将手上的报纸展开，里面掉出的通缉令砸在了亚路嘉的脑袋上。
“这是什么...”亚路嘉拿下了脑袋上的纸，在上面看到了这艘船上几乎所有人的头像，下面一连串的零让他连蒙带猜的知道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通缉令？”
“对对，哎呀我的悬赏好像又增加了，”斯巴克也蹲了下来，他指着亚路嘉手上那个戴着墨镜的大头贴，“怎么样，超级帅吧大宝藏！”
亚路嘉的头还没点下去，斯巴克翻着通缉令就又大呼小叫了起来。
他发出了一阵震的亚路嘉牙疼的笑声，亚路嘉看着斯巴克笑的有些喘不上气，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来看看，哈哈哈哈哈，大宝藏也是有悬赏的人啦！！！”斯巴克站起身挥着手里抽出来的那张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哎哟！”接着他又像笑过了头似的，再次蹲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亚路嘉也就趁着这时抽走了他手上随着他的笑声一起颤抖的纸张，
“这是谁？”亚路嘉一脸的抵触，“这才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凑过来的罗杰也爆发了跟斯巴克一样的笑声。“这不是很形象吗，黑头发，蓝眼睛，矮个子。”
“哪里形象了罗杰！”亚路嘉一把拍开了罗杰一边说话一边对着他比划的手，“再说！”
他又指着那副明显由于口述人的扭曲显得格外别扭的肖像画的下方，“又没有我的名字！这不是我！”
黑色的像是阴影般铺散而开的发丝，蓝的在暗处也仿佛闪着光的眼睛，也不知道描述亚路嘉形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让这幅明显修饰过渡的画像被发了出来。更不用说这张通缉令的下面属于名字的那行却是空白一片。
这样无名无姓，又没有清晰面孔的通缉令能抓到人也真是见鬼了。
“不错！超级不错！作为刚出海的海贼能有5000万贝利的悬赏非常不错！”罗杰咧着嘴巴对着亚路嘉单薄的肩膀拍了又拍。
“哎——”亚路嘉拖长了音调一时找不到回复罗杰的话语，因为对比船上的其他人的悬赏令，他的金额真是短了又短。但是相比之之前作为一名揍敌客被通缉，这是他作为亚路嘉收获的第一份悬赏金额。\"哈！“
亚路嘉复又开心了起来，他拿过斯巴克手里的通缉令，举起在太阳下仔细看了看，“我要把它贴起来！”
“香克斯！巴基！”他转过头对着不知道怎么又打起来的两个人说道，“我要贴到墙上！”
“贴贴贴！”巴基不耐烦的回到，“不许贴到你巴基大爷那边，这个红发小子的地盘随便你贴！”他说着又对着香克斯那颗红的过分的脑袋狠狠一头槌。
回应他的是香克斯不变的笑声，以及迅速且凶狠的一脚。
“贴到墙头啦亚路嘉，”他甚至也抽空回头回了亚路嘉一句，“哎呀亚路嘉你的悬赏都要比我高了！”
“啊，对了巴基，”亚路嘉看着两人打架，那红鼻子在太阳的照耀下总觉得更大了，“你的小刀。”
之前因为海军的突袭，从巴基那里抢来的小刀从杰克逊号脱离战圈后被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他将小刀掏出来后却发现打架中的巴基并没有想要回复他的欲望。
好吧...亚路嘉将手里的小刀耍了个花，那这把小刀就是我的了。
他心满意足的将小刀又放回了口袋里。
*
巨大的泡泡从脚底升起，很快便笼罩了整个杰克逊号。亚路嘉站在甲板上，看着泡泡漫过他的整个身体，在船体上方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天花板。
杰克逊号开始下潜，那透明的泡泡开始脆弱异常却又格外有韧性，海水慢慢的将船只全部淹没。
亚路嘉便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所谓的海底世界。
当亚路嘉已经足够成熟的时候，他也许会笑着对奇犽说他被大哥吓得直接跑出了世界，说他编织了一段法则，说他成为了一段历史。
这些经历有些他会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有些他却是一定会着重描述的，比如现在。
巨大的鲸鱼从头顶游过，鱼群成群结队的在船只身边游过，被海水扭曲了不知多少次的光线就这么与在陆地上完全不同的呈现在了亚路嘉的面前。
透过鱼群看去，前方，是绚丽夺目而又深邃黑暗的如星空般的大海。身后，是罗杰坚定的笑，和鼓励的目光。
抬头，那道从天际射入海底的星光跨越了多少光阴。俯首，亦不清楚看不见的更深处拥有着怎样的惊世骇俗。
啊啊，亚路嘉不知道他以后还会见到怎样的波澜壮阔，但这一刻的心情，这一瞬的风景——
亚路嘉笑着对拿尼加说道。
【我们会永远记住的。】
【是的亚路嘉。】
“嚯嚯嚯嚯，罗杰，我的老朋友——”
那是个头发乱蓬蓬的不符合国王身份的人鱼。他甚至没有大臣的随行便带着罗杰一行人再次步入了海贼们曾经来过的王国。
路过一些地方时总会看见有人鱼向着某个方向朝拜，罗杰悄悄的跟亚路嘉说他们在等待波塞冬的降临，他对着亚路嘉疑惑的双眼笑的意味深长。你总会知道的，罗杰的眼睛是这么说的。
把芯片保护好，他又这么说道。
于是亚路嘉点点头，他转了转自己头上的哭脸，决定将芯片塞进右边的发饰里。
在鱼人岛的龙宫国里，亚路嘉听到了传说中的来自人鱼的歌声，看到了拿着武器的鱼人对着罗杰低下头颅，端着水晶球的人鱼预言家看着亚路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奇迹。她甚至想上前为亚路嘉做出一个预言，当然因为之前的经历，亚路嘉对一切预言家敬谢不敏。
但是，所有的所有都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征服了所有岛屿的哥尔·D·罗杰正式加冕为海贼王。
这是多么快乐的一段时间啊。
亚路嘉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被填满了刚从蜂巢里挖出的蜂蜜。
当杰克逊号终于冒出海面的时候，亚路嘉的口袋里装满了海底王国的特产小饼干。但是那天是在下雨吗？有没有出过太阳呢？还是乌云密布的阴天？亚路嘉却发现自己基本没什么映像了。
但是有六个字却在脑海里刻的极深。
“这是船长命令。”罗杰的表情严肃极了，他看着他像家人般的船员们，拼命抿住的嘴角才堪堪遏止了自己情绪的流露。
“这是船长命令。”他又重复了一遍，“海贼团就此解散。”
亚路嘉站在罗杰身边，他被罗杰握着的手觉得生疼。另一侧的雷利被眼镜的反光遮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
“......”罗杰。
亚路嘉想要喊喊罗杰的名字，但是张开嘴巴喉咙却干涩的可怕。
这一天的记忆好像被无限模糊了多次。
亚路嘉只大概记得他的脑袋好像被摸了无数次。
香克斯的邀请被他拒绝了。我要跟着罗杰，他好像是这么回复他的。
当然，罗杰对此不置可否。
这个伟大的男人好像觉得使自己把亚路嘉带出了那个桃源乡，那么总也该由自己给他找个好去处。
海贼们的面孔就这么模糊的在他眼前出现，然后消失。香克斯在给了他一个拥抱后便迅速转身，像是身后有什么无形的绳索，只要一停顿便会永远缠上他。亚路嘉被对方充满大海气息的拥抱吓了一跳，在回过神来对方已经彻底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最让亚路嘉惊讶的是，巴基也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在亚路嘉的映像里，他一向是有些嫌弃他的。
“把我的小刀保管好。”那个红鼻子的海贼说完便转身离开，却又好像再次感受到了亚路嘉的腹诽，分裂开来的手飞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弹指，“不许腹诽的我的鼻子！”
好吧，亚路嘉伸手摩挲了下口袋里的那柄小刀，这下你彻底属于我了。
这天的最后，记忆的最深处，是雷利跟往常一样的笑脸。
“总会再见面的，亚路嘉。”他像是亚路嘉的祖母一样将他的发饰一一扶正，然后便转身离去，载着他的小船摇摇晃晃，最终消失在海平面之后。
“罗杰——”亚路嘉喊出了身边男人的名字，他像是一尊雕像，又像是被树木缠绕许久的石碑，沉默从他的深处泛处，这让亚路嘉有些难受。
“这是哪儿？”
“南海。”哥尔·D·罗杰再次露出了跟往常一样的笑容，一点都不像是刚才解散了海贼团的男人，“走了亚路嘉！”
“走了拿尼加。”罗杰想了想又说道。
亚路嘉在心里和拿尼加一起数了数他从踏上杰克逊号到离开的时间。却惊讶的发现，他与海贼们探索了那么多的岛屿，躲避了海军的围剿，拜访了海底王国，却仅仅只花了53的时间。
罗杰的手掌和当初的一样粗糙，布满了生活的痕迹，亚路嘉尝试着紧了紧自己的手，好像却又好像没有的感受到了一丝颤抖。
“好。”【好】
然后他们将再次开始这注定短暂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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