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由干燥转为潮湿, 市区骤雨初歇,星河璀璨。驶下高架停好车,于歌虚靠着车屁股视线飘忽, 在严辞云走下驾驶座时还是试图劝说, “这里要收停车费…你回家吧…”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严辞云收好车钥匙,脚步一顿又捏了捏于歌的腮帮子,“去我家?”
“不去…”
严辞云轻笑一声,“那打扰了。”
不安分的手又牵过去, 他主动在前侧引着瑟瑟缩缩的于歌走,不忘将绵软的开衫套在对方身上, 阻止稍凉的夜风。
所幸附近的药房还未关门, 于歌乖乖靠在玻璃门外等着感冒药。不远处煎饼摊棚子猎猎作响, 他看看大叔手下来回煎的鸡蛋饼,莫名一臊。
饼的前身是一团白软的面团,啪嗒一下甩在铁盘上后, 被大叔宽厚的手揉吧揉吧摊平变薄, 逐渐升温加热,原本纯粹的白也裹杂了别的色彩,被翻来掀去。
于歌挠了挠脸, 脸像是被油烫了一下, 红的直冒蒸汽。总觉得先前被压在草地上的他也是块鸡蛋饼,边被煎边被又啃又咬的那种。
不可否认,即使同为男性,对方带着柔韧温柔的唇瓣却不让他反感, 甚至会在叫人喘息的揉捏中沉沦,但于歌搜肠刮肚,怎么也不能从滚烫的血液中分离出情绪。
既然弄错委托的事实已经摊开来说,两人的关系就不再那么复杂,成了简简单单的于歌和严辞云的事情。
于歌没谈过恋爱,人生最为暧昧的时刻是幼儿园抢夺甜甜圈时,不小心香了一个小姑娘的脸颊。认识严辞云后,却直接丢了初吻,甚至两个大男人时常搂在一起。
事后想来这些动作都色的令人羞赧,发生时却像是水到渠成,难以抗拒。
于歌的人生规划中,未来的恋爱对象脸虽是一片空白,却有一根漂亮柔顺的马尾辫。结果马尾辫没有,他倒是迷迷糊糊摸过邻家妹妹不该有的另一根东西。
“嘶。”于歌泄气转过头不再看煎饼摊,用额头在墙壁上来回滚,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事情的发展走向。
被表白,理应来说不喜欢就该表示清楚态度,可话在喉咙滚了几圈也说不出来,要说是喜欢吧,又臊的慌同样说不出口。
俩男人却不清不楚的,于歌愁的鼻子直皱。
严辞云拎着药袋出门,就瞧见丧气在墙角装蘑菇的家伙,他好笑地走过去,却吓得于歌一蹦三尺高。
“怎么了,不舒服?”
“没!”于歌心虚地手插裤子口袋,做出高调路过的别扭模样,顺拐往前跑。
事务所的备用钥匙最终由小美保管,美甲店风扇悠悠地吹,她坐在底下盯着事务所的铁门,就是不肯把门锁上——小美胆小,生怕又来了个窗户爬进去的坏蛋。
楼下交叠的脚步声不断接近,小美喜上眉梢,握上钥匙噔噔噔冲出门,脆生生打招呼,“回来啦!”
“嗨哟。”于歌大步流星冲上去,赞赏地给小美竖大拇指,“谢谢小英雄救了我。”
“哪儿啊,都是那帅哥的功劳。”小美扒着门框偷瞧款款跟上的严辞云,咂舌小声和于歌沟通,“你这委托对象也太宝贝你了,他都急疯了。”
于歌搓了搓鼻子,害臊,“时间晚了,你早点休息。”
“也不和我说说事情经过,我担心死你了。”小美不乐意,“上次找上杀人犯,这次又被绑架,你可悠着点。”
这事儿一时半会说不清,于歌将严辞云推入事务所,抱歉地扬声安抚,“空了和你说,顺便请你吃披萨感谢感谢,加好几份芝士的那种!”
关上铁门,于歌完全没有回到家的自在,拘谨地从袋子里掏出先前借穿的衣服,“我都洗干净了,你先洗澡吧。”
干巴巴将衣服塞过去,他转身去卧室取换洗衣物,却感觉一只手捞住了胳膊肘,于歌一个激灵,抖着也不敢回头,“怎…怎么了!”
“小笨蛋。”严辞云明白这是把人逗弄过了,安分地陈述事实,“下午小个子躲进了衣柜。”
“没脱鞋。”
“什么!?”于歌咬牙切齿地扬起拳头,反复吐息压下抓狂,转身将严辞云推入盥洗室,“我找找漏网之鱼的干净衣服,你先去洗。”
他一边臭骂洛行之,一边打扫被雨水融开的白色粉末,雨后的夜风清新干净,却吹不去耳尖逐渐加深的绯红。
盥洗室磨砂玻璃上隐隐有影子晃动,仿佛也映出四溅在严辞云发顶、肩膀的流水。小吃街的嘈杂在事务所格外突兀,于歌像是面试一般正襟危坐,膝上落着从犄角旮旯找出来的睡衣。
水声平息,他一晃神不再发呆,抖着手打开药盒,心不在焉地将胶囊放在舌根,咕咚一下顺着水咽下去。
动作慢到像是树懒,以至于端起水杯咽第二颗的时候,盥洗室的门已经冷不丁打开。
湿热氤氲的雾气缓缓溢出,皂香味幽幽传来,严辞云湿漉漉的发尖还在滴水,汇聚在宽阔的肩部,微微浸湿的面料贴着肌肤,拢出肌肉线条,成熟的男性气息不加掩饰地冲击感官。
于歌一愣神猛地一呛,药丸费力地吞了下去,顺道大力咬了下舌头,痛的挤眉弄眼。
严辞云好气又好笑,两步走到他面前俯身,两指捏着于歌下巴抬起他的头,“我看看。”
一向富有魅力的声线被热水泡的缱绻温柔,于歌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晕晕乎乎就顺着力道张开嘴。
妆还未卸,稍稍晕开的眼影被拉长,染的眼尾泛红,口红尽褪的双唇依旧饱满殷红,因为近距离接触而大脑当机的人靠着沙发,乖巧地扬起下巴,还不知危险地将咬到的舌头一侧展露出来。
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好想吻。
带着湿气的手掌撑在沙发上,严辞云拇指不知觉上移,又蹭上对方的下唇,身体压低几分轻声问,“痛不痛?”
自上而下的注视过于旖旎,深处熟悉的环境又容易放松身体,于歌诚实地点头,半天又觉得不能总凑太近,干脆抬起两手不满地推过去,“不准老抱过来。”
自己的沐浴露味到别人身上,这感觉到有些奇妙。于歌又推了两把,肌肉有力而极富爆发性,他手一顿,不敢置信地又来回摸了几下。
穿着衣服宽肩窄腰的,怎么其实这么结实?
他收回手酸溜溜地颠了两下带了一天的东西,“美好的误会,却让我带着这东西东跑西跑。”
“对不起。”严辞云刮了下他的鼻尖。
于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回生二回熟,倒也不害臊。他掏了半天取出个白色小机器,“也算作掩护了,才能塞上个人追踪器。”
嘴唇一启一合,舌尖若隐若现,聊到今天的绑架案,于歌越说越来劲,时不时毫不忸怩地摸一下假的道具,显然忘了之前眼前的人激情表白的事儿。
果然,对方被他撩的难以自持,血液升了温喘息重了几分,膝盖缓缓抵在于歌腿两侧,饱满的额头越垂越低。
后知后觉的于歌紧紧闭上嘴,缩在对方的胳膊间瑟瑟发抖,在灼热的唇瓣贴上来前赶紧溜走,拿起睡衣头也不敢回,“生活美妙,洗澡睡觉。”
独留下另一个人独自消化。
于歌卸了妆洗了脸,放上热水懒洋洋躺在浴缸里,边揉捏发酸的腿部肌肉边忖量,他和严辞云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
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问题,他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恋爱的滋味,又怎么分辨到底喜不喜欢严辞云?
虽说于歌觉得两个男人最多止于亲亲抱抱,可这样不表明态度,严辞云也太委屈了。
并不宽敞的盥洗室雾气弥漫,于歌脑神经不断建立联系,陡然一瞬,他捏腿的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他不会…是把严辞云当作炮友了吧?
是这么说吗?炮友?
“我好坏。”于歌喃喃地念叨,愈发笃定这个结论。不反感肢体接触,说不出拒绝也不感肯定喜欢,这不就是蔫坏的炮友?
他不甘心地锤了下水面,对自己失望透顶地往下滑,在水底咕噜咕噜冒气泡,半天又探出头望着天花板发呆,思路陷入个死循环。
于歌对恋爱这事儿一窍不通,情绪速度七十迈地冲向委屈,为严辞云委屈。奔波一日肌肉酸胀,困乏不知不觉浮了上来,他想着想着,泡着热水就睡了过去。
而严辞云调好电视跟进完工作进度,看了眼时间才察觉不对。敲了几次门没得到回应,他紧张地冲入盥洗室,就见到睡得流哈喇子的心大青年。
“又馋又懒的小笨蛋。”他轻笑着走过去,取上浴巾将毫无反应的人捞出来,提起来擦干净套上衣服,吹风机调了最低档吹干净头发才将人塞入被窝。
时间还未到午夜,于歌却睡得没头没脑,卷起被子蹭蹭熟悉的枕头。
熄了灯,事务所一片静谧,接近单人床的床铺让两个大男人稍显拥挤。清透的风拂不走夏日的燥热,身边的人又呼吸均匀,毫无戒备心,严辞云难以入眠,阖眼放空思绪。
于歌胸口堵着心思,没一会儿就缓缓掀起眼皮。星光泄入,他摸了摸身上的睡衣,悄悄侧身。
平躺的男子将睡眠都进行的极其克制,两手交叠放于身前,头摆的极正,与四仰八叉惯了的于歌截然不同。
夜晚从来都是孑然一人,今夜的事务所陡然有了别人的呼吸,于歌望着严辞云的侧脸,有一瞬的恍惚。他神使鬼差地戳了下对方的胳膊,肌肉触感极有弹性。
“男生之间也可以喜欢吗?”他浅浅地呢喃,在脑海过了一遍对方的忧虑、深沉和专注,心尖倒是愈发发酸发痒,情不自禁就扁了嘴。
R的癫狂严辞云见识到了,却丝毫没有远离的迹象。
他到底哪里值得严辞云喜欢?
“怎么办啊…”轻柔的四个字因为掩不住的难过发颤,泡满了莫名的情绪。
对方的眼皮颤了两下,黑曜石般的瞳仁缓缓看向于歌,一片清明干净。
“喜欢你是我的事,你顺其自然就好。”
他压根没睡着,于歌一慌,撅着屁股往后挪,一直贴上墙壁缩起来,半晌干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好像有点笨。”
严辞云暗叹一声,侧过身长手一捞,将倔强的小家伙搂进怀里,“墙冷,感冒了别靠着。”
衣料摩挲的悉悉索索,深夜让情绪极易发酵放大。
“怎么难过了?”严辞云心都皱成一团,借着月色揉于歌的眼皮,上面都快染满湿气,“你不笨,我最喜欢你。”
谁知道这话像是触动到了对方的神经,于歌嘴角挂着水壶垂下去,死死抿着唇,整个脸皱成一团,湿气顺着睫毛根部一路挂到睫毛尖。
严辞云顿时失去冷静,手忙脚乱地拍着对方后背哄,压着他后脑勺将他脑袋埋入颈部,“是我太着急了,抱歉。”
“不是。”于歌把眼泪使劲蹭在严辞云衣襟上,假装那矫情的东西就没出现过。他被哄得越来越委屈,生来少了情感课程,一根筋只想着做些掩盖他是坏男生的事情。
他笨,只能想到会让人舒服的事情,干脆一边哽咽一边伸手抓住小严,卖力地开始搓,又委屈又努力的样子叫人心软成一整团。
严辞云忍耐力强,也经不住猫抓似的撩拨,他翻身撑起身子,将作乱的手捉出来,声音喑哑,“乖乖睡觉了,好不好?”
“不好!”于歌不答应,挥开手腕继续兢兢业业揉,还不忘直勾勾盯着上方的人,想从他脸上瞧见一些爽快好让心里舒服些。
低沉的喘息凑在耳边,于歌吸了下鼻子,脆弱时倒是对气味愈发敏感,还挂着水汽的双眼迷离起来,手腕越来越软。
严辞云想顺着于歌心意,只得绷紧身体任他闹,甚至用干燥的掌心覆上于歌的,教他如何做。不忘隐忍地偏过头,不去看令他口干的唇瓣。
如愿结束,于歌整个人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难耐地蹭蹭膝盖,软着腰抬着湿哒哒的手往严辞云胳膊外挪。
严辞云穿上拖鞋取了湿巾,整理完一切又撑回去,端详启唇乱喘的青年。
“好乖。”略凉的指尖刮了下于歌的鼻子,轻薄的被子挂在严辞云背上,顺着撑着的臂弯拢出气味半封闭的空间,“不伤心了。”
于歌不断地吞咽,无力地抬眼望着严辞云的瞳仁,晕乎乎地开始数他的下睫毛,无论演练过多少遍,他都无法在对方的气息下保持清醒。
他视线飘忽,以至于沉沉的一句“看看咬破了没有”传来,他毫不犹豫地启唇,递出早已没了疼痛感的猩红舌尖。
皂香味浮动,随后对方含住了湿滑的舌尖,唇部碾压摩挲,吮的于歌扬起下巴舌根发麻。就在他逐渐沉沦之时,所有的气息陡然褪去,于歌迷茫地去找寻,一阵悉悉索索,被子彻底拢住两人。
心跳声是活力澎湃的,也是燥热缱绻的。
难耐磨蹭的膝盖被轻轻拢住。
“唔!”于歌不敢置信地喘了声,耳边粘腻的水声烫的他理智千疮百孔,吐息像是吹出的一个个泡泡,炸裂在月色中,让其中带着呜咽的喘息四溢。
“脏!”他用最后的理智推拒,发丝不断扫过的触感却让人无处躲藏,只能拼了命喘气从窒息感中寻求生机。
硬挺、无措而慌乱的。滑热、耐心而包容的。
开朗的恋爱笨蛋胆小地缩在安全区,像是一颗坚果,无论在泥泞滚过多少圈,内里都是纯粹又不含杂质。而不急不慌的猎人愿意用任何方法敲开它的外壳,最终品尝其中滋味。
翌日,于歌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床边早已恢复平整,桌面摆放着还在冒热气的豆浆包子。暴雨倾泻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于歌揉着发酸的肌肉,迷迷糊糊爬起床。
“走了吗?”他挠了挠凌乱的头发,踩着拖鞋逛了一圈,使出他的究极招数——站在客厅抖抖鼻尖,已没了严辞云的气息,他确实已经离开。
“走了也好。”于歌猛地跳入沙发,乱揉自己的的脸。
昨夜的荒唐烙在记忆里,他瘫成咸鱼望着地板,无法想象大佬吞吐的模样。在他的想象中,严辞云可以掐着烟半阖眼,性感迷离,也可以执起画笔、弹奏乐曲,浪漫沉静,唯独不该抬起下颌滑动喉结,咽下不该咽的东西说一句很甜。
“我完了。”于歌弓起背,使劲儿用手折磨敲着脑袋,“我还不上了,我永远还不上了!”
“于歌,你好坏。”
“你蔫坏,你坏的一望无际。”
维信里严辞云简单说了去向,大概是要去与甲方沟通。
人家都起的大早工作,于歌也鼓起干劲,洗漱完毕将被洛行之踩过的衣服清洗干净,抹抹手又坐回沙发,找到沈季沉的电话。
洛行之说原本该被绑架的是沈季沉,那么他拥有的剧情等级是高于委托人的,所以能预知委托人的绑架行为。而委托人又说沈季沉将她送去了精神病院,那极有可能R与委托人在此期间有过沟通,才协助委托人逃离。
按照这个思路,R曾出现在精神病院也并非不可能。
接通电话,沈季沉的声音都透露出倦意,似是通宵达旦地工作。
他先前收到院方那女人逃离的电话,用了些办法竟也无法找到她的去向。被于歌一询问才明白情况,沈季沉压下狂怒叮嘱于歌注意安全。
而于歌询问一番获取了信息,直接套上衣服前往接近地铁终站的精神病医院。
开放式病房的病人自由度较高,于歌找到前台,未指出知道委托人逃离的实情,拎着水果从容地询问,“我是病人家属,想探视一下。”
小护士在电脑上操作一番,狐疑地说,“床铺已经清了呀。”
“你们家属怎么回事,昨天也有人来问。”
“昨天?”于歌揉揉眉心。沈季沉直接与院方沟通,应该不是他。此外还能有谁?
他胳膊肘撑在柜台上,做出担忧的样子,“她一直没有回家,我很担心。请问昨天来的是什么样的人?”
小护士和身边年纪稍长的说了两句,才转回身回忆道:“是两个人来问的,要是确认有疑问,可以申请调监控。”
“两个人?”于歌试探地询问,“有一个带眼镜的吗?”
小护士转了下笔,“两个好像都带。”
于歌浅笑地道谢,提着水果暂时走出医院,站在台阶上拨打邢彦的电话。
“于歌?”
“你昨天找来医院了?你和游弋吗?”
邢彦沉默一阵,键盘的敲击声戛然而止,他话说的含含糊糊,“怎么啦?”
“我找到医院了,护士说有人也来问过,你们怎么找到位置的?”
邢彦明白瞒不过,丧气地挠挠脑袋,“寄信总不会不留痕迹,我昨天使了些手段定了位置,根据寄信时间确定的那所医院,怕你害怕就没告诉你。”
“害怕你个臭皮蛋。”于歌不满,也未将被绑架的事情告诉对方,“有什么发现吗”
“我查了病房的监控,没有可疑的人出现过。自由活动的区域倒确实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来过,两个人没聊多久。”
“鬓角发白?”
“嗯,你怎么都知道?”邢彦后知后觉,急着追问,“你那里出事了?!”
“没,别担心。”于歌连忙安抚下来,又叮嘱邢彦几人不要将他藏在背后,搞小团体出去乱查。
黑进电脑这种事情,被发现会惹上麻烦。
“近期别乱出门了,小心点。”
“嗷,拜。”挂了电话,于歌捏捏眉心,在医院门口整理信息。上午的暖阳已初具攻击性,他缩在影子里踟蹰。
鬓角发白的男子绝对不是R,那么接下来的线索怎么查?他不得不承认,如果R不主动做出更多动作,凭他们的能力很难有所进展。
报警?也只能查出委托人这样的工具人。
于歌沉吟一声,伸个懒腰眺望远方。除去工作人员,进医院的人皆如泥塑木雕,一个与于泽煜身形相仿的男子是例外。
“哎呦!”于歌眼睛一亮,先前的垂头丧气一扫而光,小跑着过去,“孟哥!”
孟钧受过多年训练,早在于歌瞧过来时就发现了他。待于歌跑至面前,孟钧先是笑的阳光,乘对方不注意忽地抬手擒过去,想将于歌的手反扭到背后。
于歌哪里猜不到这走向,全凭着反应力避开一击,又抬起腿想绊倒孟钧。
两个人嘻嘻哈哈打了一会儿,孟钧是刑警,压了几分力道才和于歌打的平手。
“孟哥来这儿执行任务?我哥呢?”于歌喘吁吁搭上他背。
他和孟钧认识还是通过的于泽煜,两人一个高等院校出来的,关系很铁。孟钧时不时帮忙捎点东西,又教过于歌防身术,关系逐渐就熟络起来。
只是刑警忙的神龙不见尾,于泽煜都鲜少出现,更别说孟钧。
孟钧扬扬下巴对着医院,“你哥在忙别的,这片辖区有些事儿,多了不好透露,有空聊啊。”
“好。”于歌哥俩好地肘击他一下,“注意安全啊,嫂子在家等你呢。”
“行,你也注意点。”
孟钧步履矫健,穿着便衣都带着凛然正气,同样胸脯横阔十分健壮,是个严肃阳刚的男人。
“胳膊怎么这么酸呢。”于歌转着胳膊,慢悠悠往地铁口走。下午还得接江诗盈,昨天的困倦还没消,与其现在因为理不清思路惶惶不安,倒不如好好休息去。
穿书,R,这世界可真够乱的。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 、唐鲤汤里没有糖、苏堰鱼、君邪、顾言笙、婉free、啦啦啦~
更晚了,但今日还有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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