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期末考试临近, 班里很多同学已经开始在一起讨论寒假要怎么安排,因为他们大多境富裕, 所以大部分人都打算出国度假, 连席幼都已经提前把机票买好了, 就等着一放假就去海边消遣。
“你还要补课”席幼一脸浮夸, 看着阮苗宛若一个怪物, “放假不享受还要学习,你别真的成书呆子了吧”
阮苗正在给自己的测验卷子核对分数, 听了他大惊小怪得呼声后皱眉说“我能怎么办基础差了那么多,总要想办法追一下啊, 寒假你们都去玩正好,我还能有机会。”
“小书呆。”席幼翻白眼, 他老成的趁机揉乱阮苗的头发, “我跟你说下次可不许再剪这么丑的头了,难看的要死。”
“等哥哥度假回来给你带礼物。”
阮苗咬着笔杆眼睛放光,好奇地问他“那你要给我带什么”
“你想要什么”席幼非常大方,“只要不是特别大的东西, 随便你要”
阮苗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 然后满心期待的又问“那你能不能给我带点贝壳我听说海边是不是都有很多好看的贝壳,五颜六色的我都想要。”
席幼纳闷的摸摸鼻子, “为什么要贝壳啊带点香水珠宝它不香吗”
“一点也不香。”阮苗嘀咕着,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海边玩过呢, 以前老是听他们说去海边玩挖贝壳捉螃蟹, 就我没去过。”
阮苗想起这件事心里就遗憾, 他临死前还真的从没跟家人去过海边,估计以后也只能在梦里跟他们一起了。
席幼耳朵动了动,抿唇想了一会儿嫌弃的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找找看。”
“谢谢。”阮苗高兴了,“以后请你吃饭呀。”
席幼轻哼一声,无所谓的摆摆手道“你可拉倒吧,就你这小抠门能请我吃个啥,我可不想吃食堂的牛肉饭。”
跟简繁郁的关系走得更近了一些后,阮苗仗着他们也算是几顿饭的交情,鼓足了勇气找他借笔记,外表看着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怂的一批。
也不是谁都是方知那么大方的人,简繁郁会不会嫌他功利,觉得自己接近他就是为了笔记
结果没想到简繁郁什么也没说,非常利落的就把自己的笔记借了出去,还很温柔的说“只要你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真的呀”阮苗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尽量克制自己不要露出变态的表情,虽说抱上了金大腿,但那必须要端着,可不能吓跑了人家。
“嗯。”简繁郁抱胸倚墙点头,“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不明白的就来问。”
阮苗感激的五体投地,抱着笔记本就跟救命草一样,想着又问“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没有。”简繁郁摇头,他眺望着教学楼前方很远的地方,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郁郁“我哪里都不去。”
阮苗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会尽快把笔记上的东西抄下来,然后还给你的。”
简繁郁没出声,忽然转身回了教室,阮苗站在走廊里见他就这么走了,有些错愕的站了一会儿,难道自己又说了啥让人不高兴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抱着笔记本想着要不然先回去再说,在这杵着有点尴尬。刚要离开时,简繁郁却又从教室里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化学书。
“我书上划下来的重点,你回去好好看看,期末考试能考到。”
阮苗懵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简繁郁这是在给他透题的意思,因为他据说押题向来很准,而且人还是重生回来的,那岂不是说他在帮自己作弊
“不用想那么多,我只是给了你一个范围,你要是不努力,给你也是白搭。”简繁郁看出他心里的纠结,慢条斯理地说“不算作弊。”
阮苗很感动,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为简繁郁做任何事,但他却能这样为自己着想,这样一对比,人家果然是能当主角的人,这种心胸太豁达了。
“谢谢你。”阮苗小声的道谢,抬手把化学书接过来,恨不得现在就给简繁郁报恩。
简繁郁见他高兴,自己的心情也好起来,他伸手在阮苗的头上轻轻地摸了摸,然后低声说“去吧。”
回到自己教室,阮苗还沉浸在大神给画重点的兴奋中,方知一脸羡慕的撑着下巴“听说简同学跟谁都不怎么亲近,但他愿意借你笔记看,那他一定很喜欢你了。”
“喜欢”阮苗扑哧一笑,“怎么就扯到喜欢了,明明就是简同学心地善良热心助人”
方知“”
他们说的是一个人
有了笔记,阮苗最后一门薄弱的化学也能逐渐赶上来,他每天都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像一条活泼的小鱼。
然而就在这个当口,还是有人打破了他的进度,非要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一点涟漪。
再次接到周缘岑的电话,阮苗内心是拒绝的,他总觉得她肯定又想让自己做什么,可电话那头的女人一直轻声慢语的恳求他去见她,作为霸占了人家儿子身体的阮苗没办法真的狠心拒绝。
于是他还是赴约了,地点仍然是上次吃饭的餐厅。
阮苗按着周缘岑给的包厢号一路摸上楼,敲了门后听到里头熟悉的声音才敢推门而入,果然里头已经有人在了。
周缘岑今天穿了一身华美的藏青色旗袍,上头绣着大朵大朵的芍药,头发松松的挽着鬓,还插着一只古朴的白玉簪子,看上去很像是民国时期的贵妇。只是她的脸上擦了很厚的粉底,生生破坏了那张本来天生丽质的脸,怎么看都有点假面的错觉。
“苗苗,快坐下喝茶。”周缘岑见了他后热情的招呼着,抬手就给阮苗倒了杯红茶,“外头很冷吧”
阮苗听话的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来,他从来都不爱喝红茶,只是象征性的碰了一口就放下来,打量了一会儿包厢里的环境后才问道“妈妈,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缘岑抿唇笑了,半真半假的抱怨着说“你这孩子真是,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也不是。”阮苗老实的回答,“只是我快要期末考试了,我怕耽误时间。”
周缘岑眼里有些深沉,不过她又笑了起来,抬手慈爱的在阮苗脸上掐了一把,红色的指甲在屋里看起来很亮眼,“你还真打算在这无用的东西上下功夫”
阮苗不敢随便拍开她的手,只好乖巧的给她捏,小声反驳道“读书怎么会没用呢我还记得我说过,将来找了好工作,接你去养老呢。”
周缘岑笑得更开心了,眼角的鱼尾纹都悄悄地冒了出来,“我可不敢给你养老,你呀,养不起妈妈。”
“母子俩”这次见面比上次要平和的多,周缘岑没有再情绪失常过,好似她真的就是想阮苗了叫出来见见,“我给你点了你最爱的烤蜗牛,你待会多吃些。”
阮苗浑身都僵硬了,作为一个好吃的人,他的确是很爱吃东西,但也不是啥都能吃两口。就比如这个什么烤蜗牛,想想就可怕,感觉吃上一口就得躺下。
“我”阮苗张口想拒绝,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我现在还不饿,再等等吧。”
周缘岑也就放下了要按铃的手,她从沙发上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眼里有些过度兴奋“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阮苗小心地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纵然他只是个高中生,对商场上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可他也明白这份文件的可怕性。
那上面条条框框记载了各种贺氏偷税漏税,勾结黑道,买通官员,甚至为了地皮草菅人命强拆民舍的证据,每一条都看得人惊心动魄。
“这是”他抬起头来震惊的看着周缘岑。
周缘岑莞尔一笑“这就是你那个老畜生父亲这些年干的好事,随便哪一样出来都足够他们家身败名裂无法立足,就算现在的贺商野没参与这些,但他也保不住偌大的贺家”
“你从哪弄来的”阮苗不可置信,“这东西是机密吧”
周缘岑抬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笑眯眯的说“我既然能搞来这些东西,那必然是有我自己的手段。”
阮苗拿着那份文件只觉得这就是个炸弹,心跳加速浑身发凉,“你想要怎么做”
“我要你去偷贺商野的私人印章。”周缘岑一字一句地说,“然后把这份文件交给工商局。”
阮苗握着那份文件只觉得手都要被烫伤,他下意识的摇头拒绝“我不能这么做。”
“这些事跟贺商野并没有关系,他不该为这些事背负骂名,更何况你为什么要偷他的印章”
周缘岑轻笑一声,“当然是为了给他制造罪名,让他坐牢。”
“他坐牢了,贺家就再没人能扛得住了。”
阮苗那一瞬间觉得周缘岑怕是疯了,“你这些年受的伤我能理解,可贺商野和他的弟妹并没做错什么贺家也没做错什么,你不要这样冲动。”
“他们没错”周缘岑恶狠狠地抓住阮苗的胳膊,面目狰狞的吼道“怪就怪他们是贺家人,只要是贺家人,都是咱们的仇人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
阮苗的手臂被她长长的指甲抓破,划出三道血口,隐隐的渗出血来,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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