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志怪书籍看见过。”尤利乌斯道,“魔族和人类交.配会生下牛蹄人身的怪物。”
“我以前所听说的故事里也是这么说的,”羽休道,他将书本移向尤利乌斯的方向,“可是这本书——不知道是否是编造,有着不同于此的记载。”
尤利乌斯接过书,羽休道:“上面说魔族和人类交.配会生下被称为‘拿非利’的半魔,他们的相貌俊美异常而法力强大。”
尤利乌斯迅速看完了那一段描写,皱着眉便将书转到封面,想看是谁居然能够知晓如此古老的真相。
《曾经有过记载的真实(或虚幻)的非人生物的真相》
他看向书的扉页,上面用红色的墨水写着什么,那不是安洛大陆的通用字体,甚至也不是风临岛人或者奥塔人的文字,但是他一见那文字,便仿佛感觉那些文字窜进自己的脑海,他张开嘴,下意识的便将其念出口。
“达夫利亚森。”他道,发音都和通用语不同。
“达夫利亚森?”羽休问道,“这本书是他写的吗?”
“你知道他是谁?”尤利乌斯问羽休。
“他是一个异教徒,”羽休道,“我在当圣子的时候被要求背下尤其重要的异教徒和圣徒的名字,达夫利亚森是一个异教徒,因为宣扬弃神的学说和引诱信徒向魔族效忠而被处以钉刑。我从不知道他还写过书。”
“教廷想也不会收藏异教徒写的书。”尤利乌斯道,他的手摸上书脊,发现整本书虽然看起来老旧,却一点也没有缺页破页,“达夫利亚森是多久之前被处刑的?”
“两百多年前。”羽休道。
“那这本书应当不是他写的。”尤利乌斯道,“如果真有两百多年的历史,这书不太可能保存的如此完好。”与此同时他却决定将这书好好的收起来,达夫利亚森了解魔族到如此之深的底部,甚至还被称为异教徒处以极刑,他很有可能和魔族有过接触,甚至有可能本身就是个拿非利人,书的扉页上的名字便是用魔族的文字所写就。
“这本书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羽休问,他察觉到了尤利乌斯对这本书不一样的态度。
“没什么,”尤利乌斯道,“只是这本书上记载的东西和其余的书籍有所不同,让我有些在意。”
“和其余的书不同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羽休道,“达夫利亚森本就是异教徒,如果真的是他的跟随者或者他本人写的书,想要借出奇来博人眼球也是可能的。”
“不过这本书的确有趣。”尤利乌斯道,“您介意我先阅读吗?”
“当然不介意。”羽休立刻道,片刻后,在尤利乌斯皱开始看着书中的某一页皱眉时,他道:“您也算是我的长辈,这样以尊称唤我实在让我很不习惯,您可以在私下叫我的名字,在其余的场合再以尊称相呼。”
尤利乌斯从书页中抬头看了眼纠结于称呼的圣子一眼,道:“当然,如果您坚持的话——如果你坚持的话。”
羽休朝他弯了弯嘴角,尤利乌斯在那瞬间几乎感觉自己从他眼里看出了孩子般单纯的快乐。
这很奇怪,尤利乌斯想,这可不是一个半魔,一个能够开启魔界之门,亲手杀死主教的人该有的样子,这家伙现在看起来对自己毫无城府,还纠结于一个没有意义的称呼,不像是一个预言之子,反而更像是个普通的少年。
将忽然冒出来的思绪抛之脑后,尤利乌斯继续将心思放在书上,虽说这书揭露了鲜有人知的魔族和拿非利人的真相,但是有关魔族的篇幅却不多,魔界之门则是只在讲述魔族在人界的征程时粗略的提过。刚开始时魔族的军队源源不断的从魔界之门进入人界,四处征伐,当时安洛大陆还没有统一,他们攻占了几乎半个大陆直抵鹰神的庙宇,直到圣卡蒂出现烧毁了魔界之门,失去援军的魔族才逐渐被消灭。
尤利乌斯将书中关于魔族的篇幅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在描写魔族和人类交.配的那一页极为靠近装订线的地方发现了一行用红墨水写出的小字,仍然是魔族的文字,写的却非常的潦草,仿佛是一句还没有写完的话的前半句。
【拿非利之血——】
那一行刚好是写拿非利人的法力无比强大的一行,尤利乌斯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顺带看了眼旁边的羽休,少年正专心致志的写着什么,前方是摊开的书,他的字倒是很好看,不像是尤利乌斯的字一样锋利,带着些女孩般的秀气,看起来写的也挺仔细。
和前几天晚上一样,告诉了羽休最新带来的灯油在走廊上的位置,再带上他整理成一沓的纸页,尤利乌斯比羽休更早的离开了藏书室。
第二天一大早,他刚刚到领主办公的房间,便有人报道国王陛下的使节求见。尤利乌斯立刻召见,信使却只带来了一封信和国王陛下的问候,上面的火漆印的的确是国王的私人戒印。他拆开国王的信,猜想着应该是有关羽休的事,圣子从教廷出逃现在已不算是个秘密了,而弗朗西斯更是羽休出逃后第一个求助的对象——虽然国王陛下并没有理会圣子的请求。
【我最亲爱的尤利乌斯——】
这封信的开头就让尤利乌斯寒颤了下,不着痕迹的向两边看一眼,很好,仆人目不斜视离自己至少三米远,多好的视力也瞧不见这么亲密的信件开头称呼。
他继续往下看,接下来就正常多了。
【已经接近半年没有见面,我希望你一切安好,这样会让我也感到安慰。
教皇的使节昨天求见了我,你应该记得那家伙,我曾经和你提过,在教廷诸多令人讨厌的使节中,他说话的方式尤其令我不快,特别是再配上他那圆圆的脑袋和秃顶的头——土豆都比他好看三分。
他带来来自赛罗的消息,教皇对于圣子的出逃极为不悦,这对教廷的名誉来讲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圣子虽然没有多少实权,却至少能让朝圣者有个神的象征可以见见,接纳出逃的圣子无疑代表着直接和教皇撕破脸,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代表王室庇护圣子——虽然我个人是十分想要这样做的。
我料到了圣子会奔向你,毕竟他的好朋友中包括了我亲爱的表妹,而你是很难拒绝阿黛拉的要求的。不过当教皇的使节告诉我你强硬的态度时,我着实感到吃惊,毕竟为了一个圣子如此干脆并且不留情面的拒绝教皇亲自提出的要求不像是你会做出的事。虽然我相信你和我对教廷有着同样的看法,但是现在并不是适合的时机。教廷为圣子出逃一事大动干戈,如果在这时与教廷如此交恶,是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会有自己的道理,并且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封信应该会在写出的第二天到达风暴城,我真希望这封信是我自己,这样我就能够再见到你了。自从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接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彼此了,我整天看着的就是那帮朝臣的脸,没有你在身边,这一切都变得难熬起来,你曾经教导我作为国王的责任和义务,我也希望你能够常常在我身边陪伴我——或者如果你觉得更好的话,监督我。王宫花园里的铁玫瑰开了,我摘了一朵给你,随信应该会晚上半天寄到,但我更希望能和你一起观赏。风暴城不是个宜人的地方,如果你挂念家乡的话,我可以找个更可靠的人帮你管辖,让你能放心的来王都辅佐我。
......】
剩下的内容也大多数是写自己对尤利乌斯的思念和王都的一些琐事,包括那些惹人发笑的朝臣和新进宫的弄臣,最后他再提到了教廷的使臣已经在王都住下,希望尤利乌斯能够尽快给他回信,便于他与教廷周旋。
显然,弗朗西斯也从教廷的反应中嗅出了不寻常的意味,加上他对尤利乌斯的了解和信任,才有了这封名为劝告实则是在询问实情的信。
如果尤利乌斯含糊的敷衍过去,弗朗西斯虽然不快,却也必定还是站在他这一边。尤利乌斯心知不好直接将自己看见的预言给弗朗西斯明说,也只能私下思索着如何以其他的方式给弗朗西斯强调羽休的重要性。
今天收到的信还不少,在弗朗西斯之后,一封送给羽休的同伴安妮的信也到达了风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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