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有事的。”尤利乌斯道。
“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羽休道,“因为我很难从教廷手上保住我自己,无论如何,尤利乌斯,我很感谢你。兰开斯特堡是我在这一个月的避风港,而你就是城堡给我带来的安宁本身。”
尤利乌斯没有太听懂羽休所说的后一句话,不过不妨碍他知道羽休是在感谢他,他和羽休再谈论了些去向教廷的路上的注意事项,羽休也从阿黛拉口中听说了那个雇佣兵,不过他似乎并不为此担心,甚至有打算在那个佣兵身上用上自己的精神系法术。而尤利乌斯也并不十分为此担心,毕竟羽休身为半魔又是精神系的法师,无论和多么厉害的法师单挑,理论上都应当是无敌的。
——
第二天,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尤利乌斯骑马出行,而羽休和其余的女眷则各自坐在马车内,运送证人的马车跟在车队的最后,芒格罗和其余的数位法师守在四周以防任何不测出现,尤利乌斯的马、兰伯特的马和羽休的马车应当一前一后在队伍的中部。
阿黛拉身着贵族女性的服饰而不是法师的长袍前来送行,她只送到护城河便停住了脚步,她和羽休道别之后,走到了尤利乌斯的马前,尤利乌斯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孩拉住他的手,轻轻的吻了下他手上的家族戒指。
“父亲,”她道,“请务必平安归来。”
“我只是去参加审判,不是去打仗,阿黛拉。”尤利乌斯道,“别担心。”
“我很早就该说这些话的。”阿黛拉道,“现在算是补上吧。”
“好好管理风暴城的事务,”尤利乌斯探手抚摸阿黛拉金色的头发,“也照顾好自己。”
阿黛拉看着尤利乌斯,大约有十几秒,在尤利乌斯以为她要在这离别的气氛中红了眼睛的时候,她放开尤利乌斯的手,退后几步,道:“再见,父亲。”
“再见,我的女儿。”尤利乌斯道。
他回头的时候看了一眼兰伯特伯爵,男人冰冷的蓝色眼睛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平时那股算计或者讽刺的尖锐感,他只是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在那瞬间,尤利乌斯几乎以为他为此动容。
“我曾经听说您和阿黛拉小姐之间有些小矛盾,因此影响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兰伯特在一边道,“看起来不然。”
“我和阿黛拉曾经有过误会,”尤利乌斯道,“不过我们可以慢慢解决这些。”
“这样的感情在咱们这些人之间真是不常见。”兰伯特道,“您有些特别。”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特别的。”尤利乌斯道,他看向兰伯特,“这让你想起自己的父亲了吗?”
“哦,完全没有,”兰伯特道,“实际上刚才那一幕让我想起的是我的母亲。”
“你也曾送别你的母亲?”尤利乌斯问。
“是啊,当她去修道院的时候。”兰伯特道,神色在瞬间沾染上了冰冷,接着却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表情,笑容亲切而藏着阴险,“我那时还太小,根本不知道去修道院是多么圣洁的行为,还一味的哭泣,以为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母亲了。”
“那后来你和母亲团聚了吗?”尤利乌斯问,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当然,我一年可以见她两面,在她在修道院死去之前。”兰伯特道,“我从来都很期待那些短暂的见面,却又担心会打扰母亲的修行。”
尤利乌斯和他都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谎话,教皇将自己玩腻了的情妇送到修道院只是常见的一种处理方式,留下她的儿女作为教皇培养势力的工具,而为了避免麻烦,母亲则在了无生趣的修道院里度过余生。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成长,无怪乎兰伯特会长成现在的模样。
“我有时也会思念我的母亲,”尤利乌斯道,发现自己只记得绿草地、白裙子、脸上温柔却又模糊的微笑,“接着我回想如果她还活着,会是什么模样,阿黛拉也许会变得更加淑女一些,也更加坚强,也许兰开斯特堡会变得更加的精致活泼。”他在脑海里构思着兰开斯特堡有个女主人会是什么模样。
当然,这一切都是不成立的,他的母亲不大可能在人界待那么久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她和众多同类一样骨子里就是魔界的王族,能够回到魔界夺回自己的位置便不会多在人界待一分钟。
“我的母亲会为我缝制斗篷,”兰伯特道,他的面具变得没有那么厚了,也许是想到了什么幼年时候让人开心的事情,他的脸部,连着脸上的伤疤都变得柔和了,“一般是绿色的,我妹妹是蓝色的,那种很可爱的小斗篷,非常暖和,也很好看,我妹妹总喜欢拿我的穿,有时候我的母亲因此会把我们搞混,将我错认成我的妹妹。”
尤利乌斯因此笑了起来:“那真有趣。”
“是啊,利兹一直都像是个小男孩,性子比我还要刚烈急躁。”兰伯特道,他舒了口气,像是在将快乐吐出去,因为接着他的神色又淡了。
“你的妹妹现在还在安洛吗?”尤利乌斯问。
“不,”兰伯特道,“她被教皇大人许配给了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希望她能幸福。”
那一瞬间,尤利乌斯看见他的眼里似乎又出现了常出现的那种阴险的光芒,只是这次多了未名的恨意。
——
路上的第一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从兰开斯特堡到安洛有三四天的路程,尤利乌斯只希望那个有可能出现的佣兵和教皇之间会出现什么分歧。一路上没有什么有趣的,只是羽休一群人大概是在家族教堂里被憋闷久了,看起来十分的兴奋,就算在休息的时候也在不停的跑着走着。他们在一家旅馆住下,尤利乌斯让法师们轮番守夜,避免他人偷袭。
当尤利乌斯准备睡下的时候,有人前来拜访,他的门被敲响,打开,他发现站在卫兵中间的是穿着白色睡袍的羽休,他的双手拿着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兴奋。
“请进来吧,”尤利乌斯道,将羽休放进了屋内,“有什么事吗?圣子殿下?”
因为出了城堡,现在他们的身边围满了人,他和羽休不得不重拾一开始那令人感到别扭的尊称。但是一关上门,羽休就没有管那么多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个特别可爱的小家伙,”羽休道。
“那是什么?”尤利乌斯问,看见羽休将合起的手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张开,一个闪着光的奇迹出现在了他的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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