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一个世界→→→

    两个人面对面，陷入诡异僵持中。

    孙肖又随手拉了一个人，成功要来一根烟，顺便低头借了火。

    目睹全程的沐辰，再次突破自己的沉默，低声提醒：“抽烟不好。”

    这真的是他的同桌，老师眼里的乖宝宝齐桑？好多地方都对不上号。

    难道他在学校一个样，到了外面又是一个样？

    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孙肖吐出烟圈，薄薄烟雾遮掩在前方，让他的面容透着股懒散的感觉。他挑唇，回应男生：“万事都有不好的一面。”

    好坏之间，在他这里有自己的标准，并不需要别人替他评判。

    不过，这烟确实不好抽。

    没有他所在世界的烟品种花样多，有各种口味和功能，趣味性比较强，也不会伤害身体。

    因为味道问题，孙肖抽了一口，就没再抽了，夹在两指间，任由烟灰掉落

    “沐辰，这里。”

    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个人再次的相对无言。

    远处走来一位穿黑衬衫的男人，看上去二十七八。他一边招手，一边走过来。

    走进一看，发现表弟正在和一个人对视，他扫过对方手里的烟，又看向他脖子，才认定是男的。

    他疑惑，问表弟：“你朋友？”

    沐辰含糊嗯了一下，然后拿出口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

    一个小时前，表哥秦子书把手机落在沐家，他是特意来送手机的。

    “谢了。”秦子书接过手机。瞥见表弟神色怪怪的，又看看了面生的孙肖，主动问，“要不要叫上你朋友，一起进来玩玩？”

    他这表弟性格从小就闷，哪里都不爱去，也没什么朋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沐辰身边出现朋友。

    秦子书挺好奇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让沐辰打开心房，接纳他做朋友。

    “不用。”沐辰回绝了。他不喜欢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宁愿自己呆在家里，或者去靶场自己玩枪。

    秦子书却没打算罢休，笑眯眯的说：“别这样嘛，闲着也是闲着，就进来喝几杯呗，不喝酒的话聊聊天也行啊。”

    这次，他没给沐辰回绝的机会，伸手抓起表弟的手腕，眼看又要顺势去拽孙肖的手，沐辰有所察觉，先下手为强，握住了孙肖的手腕。

    这个小举动，让秦子书很是诧异。

    眯眼扫过两人的人，眼底意味深长，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坏。

    孙肖抵灭烟，顺手丢到其中一张桌上的烟灰缸里，任由男生拉着自己朝里面走，反正他也是来找乐子的。

    乐子自己找上门，那就顺便玩玩呗。

    秦子书是和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就在不远处。

    等走过去，其他几个人好奇的观察面生的两个男生，面容一看就很青涩，未成年？

    秦子书率先给沙发上的几人介绍：“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沐辰，这是他朋友，叫……”

    因为不知道名字，男人侧目看向孙肖。

    “孙肖。”孙肖接上话，见沐辰扭头看过来，他回以微笑。

    沐辰的眉头从进来到现在一直皱着。

    齐桑他为什么要在名字上说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究竟想做什么？

    几个人冲两个小孩客气笑笑。

    秦子书发现少个人，又问：“姜南俞人呢？”

    姜南俞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他们的朋友。

    好久没见了，他们几个趁着今天无事，就约好了在这里见见，喝喝酒，聊聊天。

    这几个人里，除了秦子书，以及不知道去哪的姜南俞，其他人都是直男。

    其他几个人，在见到孙肖第一眼的时候，心里还奇怪，怎么会有女孩子？

    等看清对方微微滚动的喉结，以及出口的嗓音，顿时默了。

    现在这个世道，男的女的，已经不能单凭长相来分辨了。

    “这呢。”被店员叫去，结果落个空的姜南俞迈着悠闲的步伐。

    他坐下前，瞟了一眼几个人中，显得很突出的孙肖。

    刚好过来时，说有人问招聘的店员，跑过来告诉他，这就是那个有应聘意象的人。

    近看，长得不错，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是很多人喜欢的款。

    哪怕调酒技术不行，光看这张脸，就能招揽不少客人。谁都爱美人，他也不例外。

    没等秦子书热情介绍两个男生，姜南俞开口问：“小孩，你叫什么？”

    他已经三十几岁了，遇事也多，这孙肖看上去撑死也就二十出头，在他眼里自然就是个孩子。

    “孙肖。”在姜南俞过来前，孙肖留意到之前那位服务生小哥，和姜南俞说了什么，心里有了底。

    “我是这的老板，你想应聘调酒师？还是别的什么？”姜南俞也不绕弯子。他们这缺很多岗位，不知道眼前这位，能胜任什么岗位。

    孙肖想了想，直白地问：“来钱快的那种，有没有？”

    此话一出，在场人的表情里面夹杂着暧|昧意味。

    在这种地方，来钱快的是什么，都是成年人，他们不至于不清楚。

    已经有人露出鄙夷的眼神，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居然想做这种工作，也不知道好友的表弟怎么会结交这种人。

    姜南俞倒不像这几个人，反倒来了兴趣，兴致满满的问：“冒昧问一句，做上，做下，还是皆可？”

    这小孩入了他的眼，能吃到嘴里的话，倒也不错。

    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因为喜欢，这小孩要多少，他给多少都行。

    一直默不作声的沐辰，脸黑了几圈。

    他不蠢，不会听不出来姜南俞的暗喻。

    这个男人明显是看上齐桑了，只要齐桑的回答令他满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

    在姜南俞的视线下，孙肖吐字：“上。”

    闻言，姜南俞流露出可惜，他今晚的大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反观秦子书，听到孙肖的话，眼睛顿时亮了一亮。

    在场人的反应，孙肖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留意到秦子书的表情细节，多看了他几眼。

    长相可，身材可，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随心所欲。

    “在我这不行，不过在别人那你会很抢手，来钱快很容易。”在这个遍地飘零的地方，1还是蛮抢手的，姜南俞还不死心，“你确定做不了0.5？”

    这么香的一块肉摆在眼前，还有明确的需求，他不吃有点对不起自己。

    “他什么也不做。”没等孙肖说话，沉默至此的沐辰再也听不下去，看向姜南俞的眼底淬着冰针。

    他浑身冒着寒气，二话不说抓住孙肖的手，强制他跟自己站起来。

    这个地方不适合他。

    既然遇见了，他就不会让他来这种地方瞎混，也不会看着他误入歧途。

    姜南俞以前见过孙肖，倒也没生气他对自己的态度，扭头问秦子书：“你表弟男人？”

    那眼神，就跟别人窥觊他的猎物。谁要敢来抢，就立马咬碎谁的喉咙。

    要说不是这层关系，姜南俞才不信。

    秦子书很迷茫：“我也不知道。”

    不是说是朋友吗？表弟也喜欢男的？那姨妈姨爹他们知道吗？

    -

    一路上，孙肖任由沐辰把他拉出这条街。

    走到人相对少的地方，对方可算愿意停下脚步。

    男生松开手，看向孙肖的眼底满是复杂情绪，抿抿唇，说：“你还是学生，学业为重。”

    孙肖慢悠悠回复：“我喜欢劳逸结合。”

    “不是这么用的。”沐辰纠错。

    他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顶着一样的脸，却感觉天差地别。

    “你很缺钱？”已经缺钱到，要走这条路了？可不管怎么说，这样都不好。

    孙肖思索，答：“还算缺钱吧。”

    还算？

    那就是没有到非要出卖自己身体的地步。

    沐辰给他出主意：“你可以找别的工作，奶茶店之类的。”

    因为从小不缺吃穿，他从来没有了解过打工方面的事情，只是偶尔听别人讨论假期在打工，赚零花钱。

    男生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出主意的模样，让孙肖心生有趣。

    他想逗逗他，于是露出无奈，叹息：“这种工作，来钱少，还累。”

    他装得太像那么回事了，让某人心里一哽。

    这话的意思，代表他已经打定主意，非要走那种路子了？

    对于对方执迷不悟，建议不被采纳局面，沐辰漆黑的眼底暗流汹涌，如同在隐忍什么。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沐辰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就是很烦很气，又无可奈何，更多的是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很怪的情绪。

    “班长。”生闷气的功夫，沐辰听见这个面容精致的长发男生叫他。

    他沉默，抬眼看过去。

    只见对方迎着徐徐晚风，发丝在风中飘动。

    他眼底如同藏着满天的碎星，温柔又炫目，比天边月色还要温柔，足以让人溺死在其中。

    随后，男生扬起嘴角，用一股慵懒强调，不疾不徐地说下去：“我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班长，我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这话落在沐辰耳中，掺杂着很多含义，结合前文，更像是一种带着某种颜色的邀请。

    他感觉自己的喉头发紧，嘴巴有些干，心跳有些快，连视线都在飘忽。

    这人……分明就是在勾他。

    更让人在意的是，他好像真的被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