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霖这几日都留宿公主府,夜夜沉迷温柔乡。
他今日说是想回徐府来,陪一陪家人,却是与人推杯换盏喝到此时方回。借着酒意,他没回西苑,却入了东苑,来到苏绵屋前的树下,想起那日与她说话的情景。
虽然没有证据,可他总觉得,她是故意在和他疏远,借着那一场闹剧,和他划清界限。
此时,他已全然忘了自己曾和几个女子亲近过,又曾和华昭多少回巫山云·雨男·欢女·爱。他一心纠结于,是他先认识谢姿的,而且两情相悦,定下了婚约。
亏了他当初被公主看上时,他还曾“出言婉拒”,洞房花烛时,他也曾对谢姿心怀一丝歉意。可这个女人,着实无情,竟是说嫁就嫁了,还当众立誓,与他再无瓜葛。
闹了半天,她分明就是变心了,她一定是看上徐霁,所以才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千方百计地为他治病,还要和他圆房。
若她嫁的男人,只是个贩夫走卒,或许徐霖心中能舒服许多;若先放下的人是他自己,或许他也不会难过。可偏偏,她嫁的是他大哥,从小所有人都会不停地拿他和大哥比,让他在徐霁的阴影下长大。又偏偏,多情的是自己,无情的人是她。
在苏绵看来,什么多情将军,不过是滥情罢了。
徐霖站在树下胡思乱想,远远望见苏绵的屋里这么晚了,还有一双烛光下如胶似漆的剪影。
后来,他看见徐霁走出来,又叫了青梧送水。他是个久经情·事的人,难免要想歪。更何况,他从没在大哥脸上见过这般的神情,恍惚中似有沉醉,含笑中如沐春风。
徐霖的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煎,整个人妒火中烧,等青梧一走,他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苏绵闻到酒气就皱了皱眉。“二叔久不回京,不认识路了?你的屋子应该在西苑才对。”
“你是盼着我永远都别回京吧?”他冷哼了一声,浑身酒气,歪歪斜斜地朝这边走过来,“你结了新欢便将我忘在脑后,清仪,原来你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
苏绵掩鼻闪到一边,冷着脸:“你喝多了就该回去歇着,何必四处乱逛,跑到这里来发酒疯。你且问问自己,又有何资格说我水性杨花?”
“别装了,你看上我大哥了是不是?”他猛地扑过来,将她逼到墙角,轻笑着喷出口酒气在她脸上。“还是说,你只是不愿独守空房,忍受寂寞,所以眼巴巴地盼着他早些好起来,也能早些让你尝尝鱼·水之·欢的滋味?”
“你不是醉了,是疯了吧!”
她觉得凑近的这张脸,让她有吃了只苍蝇的感觉,她也深深地疑惑,原主到底看上他什么?他平日里看起来,倒也人模狗样,可现在的样子,十足就是个地痞流氓。
“让开!”
“不让。”徐霖低笑着压下来,亲昵的语气让人生了层鸡皮疙瘩,“大哥满足不了你的,不如让我来。你还记得,当初你我两情相悦的时候吗?我心中,是一直存着你的,你原本,就该是我的人。”
苏绵猛地踢了他一脚,徐霖没防备,小腿上吃痛让他下意识地让了让,她已经灵活地溜出了他的控制。
她才往门口跑了两步,张嘴想要喊人,一只大手狠狠地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身体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扳倒在地。
她“唔唔”地发不出声音,整个人都被徐霖死死地压着。他原本就是个武将,这会儿喝多了,又生了恼意,手下用的力气大,苏绵的脸都被他按得生疼。
“别闹了,别白费力气了,听话些行不行?”夜深人静,他趴在这么个大美人的身上,体内谷欠火升腾,“你把人都叫来了又如何?如今整个徐家靠的是我,今夜之事无论谁看见了,都不敢张扬出去,若张扬出去,没准儿先死的是你!你又何必,让自己难堪?”
“清仪,做我的女人,我定会好好待你。日后,我若飞黄腾达,膏梁锦绣也必少不了你。”他说着便压下来,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跟了我,除了给不了你正室的名分,别的哪一点不比跟着大哥强?”
这话,上辈子他也曾对原主说过。他甚至还说过更多的甜言蜜语,让原主心生幻想,以为他有几分真心,所以贪恋上他给的温暖。毕竟,在偌大的徐府,再没第二人肯这样温柔地待她。
“你……不要脸!”苏绵好容易从他手下挣开嘴,骂了一句。“徐家靠你,我可不靠着你,你若敢碰我,我这辈子非要闹得你身败名裂!”
徐霖也是酒壮色胆:“好啊,那就看看,今日有没有人敢来救你!”
随着他一个动作,裂帛之声传来,苏绵感觉到胸口一凉,她的衣服已经被他撕破了。
她的心也随之变得冰凉,充斥着屈辱。也许系统说的对,对于有些人渣,你不整死他,他就会肆意地伤害你。
徐霖正要覆上去,冰肌玉骨,一亲芳泽,突然感觉到胸口被锋利的东西抵着,已经刺破了衣衫,一阵清神醒脑的疼痛。
“再动一下,我会杀了你!”苏绵拔出了他腰间的匕首。
苏绵知道,身为武将,他习惯在身上备着防身的武器。是他在意乱情迷之间,大意了。
可他毕竟是个将军,自幼习武之人怎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威胁?徐霖扯了扯嘴角,冷笑:“你以为,凭你就能制住我?”
他只需要一个反手,就能把匕首夺下来。
苏绵也飞快地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一刀捅死他,此刻能够脱身,可事后却跑不了,还会连累了这东苑的人。
徐霖未及出手,她已将匕首掉了个头,亮晃晃的锋芒对着自己的咽喉。“别动!就算我杀不了你,我还不能自杀吗?别逼着我拿自个儿的命将这事儿闹大,闹大了,你也别想好过!”
他迟疑了一下,刺目的鲜血已经涌出来,顺着她光洁如玉的脖颈往下滴。她紧紧地握着刀柄,目光与他僵持。
徐霖到底没敢再动手,他之前觉得能扭转形势,是因为知道她多少有些顾忌,她未必真敢杀他。可是,刀锋掉个头,他也会有顾忌,看她这个豁出去的样子,还真对自己下得去手。这个女人是一根筋!
苏绵借机拖着身体,离他稍稍远了点儿。匕首依然抓得牢,疼虽然是很疼的,可是比弄脏了自己要强。
徐霖嗤笑着,双目腥红,额角现出青筋。“跟着我,就让你这样不屑?让你宁可去死?我到底有哪点比不上徐霁!”
他连大哥也不叫了,徐霁是他的阴影,是他的情敌,是他的不甘心!
门突然被踹开,外面的风趁机涌进来,如水的月光落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显得过于苍白。
有道素影大步而来,抬脚间,无情地将愣着的徐霖踢翻在一边。
苏绵依然不敢松懈地握着匕首,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徐霖,刀尖儿上的血让人触目惊心。
直到,有人从身后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她才恍然感觉到,后背贴着的温度和她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的夫君。
世人都说,她的夫君是个病殃子。可他,却是此刻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人。
他让她有些神经质的身体放松下来,锋利的匕首终于远离她的咽喉。刚才独自面对生死和危机时的勇敢决绝,此时像皮球放了气,苏绵的手臂脱力似地垂下,眼中渐渐泛出委屈的泪光。
她方才的样子让徐霁怕极了,用力得仿佛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可嘴上,他却沉沉地对她说了两个字:“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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