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单临溪已经被禁足一天两夜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一切能上网的设备,只有一台电视机,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年轻人来说,堪比酷刑。
也不知道银渐层割蛋了没有,单临溪趴在窗台百无聊赖的想,割了的话会不会恨傅以恒,不过反正恨得不是他,那它想恨就恨吧。
抬头看见表弟单天明走过来,单临溪赶忙叫道:“天明!”
单天明猛地站住,却不敢上前搭话,只远远地道:“有事吗?”
堂哥被禁足,他们全家上下都被勒令不准帮忙,单家家规森严,单承简当了家主后更是说一不二,他可不敢冒着被牵连的危险帮他堂哥。
单临溪看他警惕的样子,无奈:“我就是想跟你说句话,你至于吗?”
单天明道:“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借我手机还是免提,你也知道,我前脚帮了你后脚就跟你一样结局。”
“……”
单临溪重新趴回窗台,叹气:“算了。”
单天明觉得他有些可怜,忍不住道:“堂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惹得叔叔这么生气,是因为傅以君吗?”
要是傅以君还好了,他也不用这么死扛着,说出来怕是要吓死单天明。单家估计每个人都八卦想知道和他约会的男人是谁,但是没人会猜到是他前未婚夫的哥哥,昆仑世正董事长,傅以恒。
单天明见他不说倒是来了劲,“临溪哥,你告诉我是谁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单临溪哼了一声,单天明这个大嘴巴还能忍住不告诉别人,知道点小秘密,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说出来简直能憋死他。
单临溪没理会他,单天明自己脑补开来:“我倒是可以跟傅以君传个信,他说不定能来救你。”
单临溪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这事跟他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啊。”
单临溪叹气,无聊之下有些自暴自弃,反正这时候他说实话也没人会相信:“你想知道是吧,我告诉你,其实是傅以恒,你快去告诉傅以恒,让他来救我。”
果然单天明笑了,“你看你,不说就不说呗,编这种没意思的话来骗我就不必了,我现在可不是三岁那会,你往我脑门上贴张纸条还要抓半天。”
单临溪也笑了,你现在也是个傻子,没想到吧。
他于是也不去浪费力气,爬起来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报道财经新闻,说刚刚归国正式接管昆仑世正的傅以恒有望主持北升市一年一度的财经会议,但是本人太忙没有时间,已经拒绝了。
连主持财经会议这么大的事都没时间,哪有时间来救他,单临溪笑笑,难怪单天明觉得假,这事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今天过去,还有五年,他可以坚持下来的。
杨云枝从老太太那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单临溪和单天明在说话,站在一边偷偷听了一会,听单临溪说去见的是傅以恒,嗤笑一声没说话。
只不过周年宴见过一面,就把人家惦记上了是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被傅以君退了婚,身价早不如从前,还妄想跟傅以恒攀关系,还真给自己脸了,也不怕别人听了笑掉大牙。
她向来看单临溪不顺眼,也不想让外面人看单临溪顺眼,转身出去就找好闺蜜把话说了,两人狠狠嘲笑了一番,闺蜜又说给别人听,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偌大北升市,居然转眼就传到了傅家。
唐慕青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就听朋友跟她说了这事,她眼睛一亮,问道:“单临溪是谁?”
不怪她这么感兴趣,她家老大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跟谁传过绯闻,感情生活相当贫瘠,她这个老母亲不知道有多担心,现在有一个是一个,哪怕是绯闻也好,她也想听听。
朋友道:“就是傅以君的前未婚夫啊。”
唐慕青一愣,蹙起眉头:“怕不是你听错了吧,人家说的是傅以君吧?”
“没呢,就是你家老大,人家小孩让他去救他。”
正说着,傅以恒回了家,身上冷气嗖嗖的,一看心情就不是很好的样子。
他本想带着银渐层去找单临溪,可是现在天凉,怕给冻感冒了,就暂时先拿回家。
唐慕青叫住他,“以恒,你认识单临溪吗?”
傅以恒正想上楼的身影顿住:“怎么了?”
唐慕青道:“这小孩说自己被困在家里,让你去救他,不过我怎么听说他就是傅以君的前未婚夫,咋的跟你扯上关系了?”
傅以恒只顾着前半句,蹙眉问道:“什么被困起来了?”
“不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大概做错了事被家里看管起来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他吗?”
唐慕青眨了眨眼,她总觉得傅以恒在听到这事后,身上冷气散去了不少,面色也有所缓和,这是心情好起来了?
她越发对这个单临溪好奇起来。
该不会真有什么瓜葛吧?
傅以恒认真问道:“你说的这事是真的?”
“我哪知道真假,我也是听说的。”
傅以恒转身就往外走,唐慕青喊都没喊住,“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杨云枝心情好,出去跟闺蜜逛了一下午的街,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了家,下了车还在跟闺蜜通电话,两人又说起单临溪的事,“我寻思着他说要傅以恒来救他,这时候也该来了。”
闺蜜哈哈笑起来:“ 你家这大少爷真是掂不轻自己几斤几两,都多大的人了,还搞盲目自信这一套。”
杨云枝哼笑:“破罐子破摔了呗,还想让傅以恒来救他,做什么白日梦呢。”
刚进了大门,就见王嫂匆匆过来,对她道:“夫人,家里来客人了。”
杨云枝端量着刚做的美甲,浑不在意道:“什么客人啊?”
“傅董。”
“啪”!杨云枝手里一个不稳,点心盒直直掉地上,她瞪着眼,“谁?”
王嫂道:“傅董。”
不可能,怎么可能!她咽了口唾沫:“哪个傅董?”
王嫂道:“傅以恒傅董啊。”
杨云枝彻底僵住了,哪还有心思欣赏美甲,也不理会闺蜜的声音,点心盒都不拿,奔着堂屋就去了。
去了一看,傅以恒还真就在里面坐着,风神绝佳再无第二人,正和单承简有说有笑。
短短一段路,她气都喘不均了,耳边响起单临溪的话,这会见到傅以恒简直难以置信,她刚才还在跟闺蜜说单临溪在放屁,傅以恒怎么可能会来,这会轮到她在放屁,傅以恒可不就在这坐着。
单承简见她傻站着不坐,蹙眉招呼了一声,杨云枝这才回过神来,拘谨的在单承简身边坐下了。
单承简道:“既然来了就必须在这吃了饭再走,我已经让厨房去做了,咱哥仨再备一壶好酒齐活了!”
和傅以恒同来的还有傅氏总经理,和单承简也是朋友,三人聊了一会,便到了饭点。单家人除了小孩全都上桌了,傅以恒等到吃完,也没见到单临溪的身影,估计真像他妈说的被禁足了。
吃完饭,大家又坐在堂屋里聊了起来,傅以恒借口去了卫生间,从堂屋后绕了出来,这里面他不熟悉,便凭感觉找了起来。
经过一处花园,看到不远处有间屋子亮着灯,小窗开着,门口摆放着一盆雀兰,过了一会,一支小棍儿从窗户里面伸出来,捅了捅雀兰的花,把一只臭虫捣鼓了出来。
傅以恒看着主人家的手腕,轻笑了起来。
屋里,单临溪披着褂子,倚着窗户聚精会神清理臭虫,正忙活着,一双皮鞋不打招呼出现在视野里,顺着西裤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
惊讶之余,手里的小棍儿没握住,掉了下去,叫傅以恒一把拿住,又递给他。
“怎么在这躲清闲呢,我来了也不去打个招呼。”
单临溪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傅以恒双手插着裤子口袋,笑道:“不是你让我来救你吗?”
“我哪有!”单临溪看见他出现在这里,简直吓死了,要是让他爸看见可完了。正害怕,听见拐角处传来声音,赶集跳下竹床,踢趿着拖鞋跑出门,把傅以恒拽了进来。
“嘘!”
两人紧贴着,单临溪在单家下辈里算很高的了,但是傅以恒比他还高一头,这么贴着,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傅以恒晚饭喝了点酒,青梅果酿,本不醉人,此时却有些微醺,他贴着单临溪耳朵问:“你爸为什么把你关起来了?”
单临溪没出声,外头声音近了,正往他们这里走来。
他想了想,小声道:“没什么。”
总不能说因为跟你偷偷见面,那样傅以恒又会问,“偷偷见面为什么就要禁足?”他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告诉他因为他爸看得严,他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傅以恒又该问“为什么这么严?”
这就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了,也是单临溪绝对不会告诉傅以恒的。
因为他身体特殊,因为他能像女性一样受孕。
这是单家的秘密,连杨云枝都不知道的事。
傅以恒不满意这个回答,“没什么是什么?”
单临溪正要张嘴,外头有人道:“谁在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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