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小离开后, 还有些余怒未消, 失忆前的秦渊真是个神经病，窃取她的体检报告，这不是有毛病吗！
武小小正气成河豚，这时，电话响了，是秦辞打来的。
看到秦辞来电，武小小微微气消了一下,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 才接了电话。
秦辞那边温柔的语音中带着笑意, “女朋友，在家里吗？”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她女朋友。
武小小也是这么想的, 估计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她女朋友了。
“我在外面, 你下班了？”武小小看了下时间，才五点半。
“是啊，急着见我女朋友,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武小小和他报了地址，坐在广场上的喷泉边上等他。
秦辞到了之后, 接武小小回了老宅。
武小小好久没回来了。
当年秦渊出国后, 她一直住在西宅, 直到那年她大一军训，秦渊回来考试，秦渊莫名其妙亲了她一顿之后, 第二天就让管家通知她让她搬走，理由是她已经满十八岁了。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哭了一个早上。
军训结束后，她回来收拾了下东西，将东西搬到千叶小区，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回过老宅了，学校放假都是回的千叶小区，逢年过节都只有自己一个人，直到大四那年，小爱搬了过来，她才终于有了伴。
秦渊不会懂，小爱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她初一那年认识小爱，正是在他离开她之后，是小爱陪她走过了没有他的最煎熬的那几年，小爱陪她哭，陪她笑，她们是十年的好朋友。
所以，最后小爱的跳楼自杀，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在，现在小爱离开了渣男，过得很开心，她也一样。
东宅这里和记忆中没什么变化，宽敞的主干道，两边的参天大树，一望无际的草地，修剪得风雅的树木。
秦辞住的是小东楼，只有三层，但差不多有六层楼高，光是一楼大厅的楼高就占了两层半了。
秦辞的睡卧和起居室都在二楼，可以走螺旋式楼梯上去，或者坐电梯。
武小小看到这螺旋楼梯眼皮直跳，秦渊那里也有个差不多的楼梯，书中她就是从这样的楼梯滚下去的，痛死了。
好在，秦辞拉着她坐了电梯上二楼。
到了起居室，武小小在沙发上坐下，一位圆脸的佣人阿姨给她端来一杯鲜榨橙汁，恭敬地放在茶几上，“您请慢用……”
阿姨在看到武小小的脸时，忽地手一僵，仔细辩认了一下，惊讶道：“小小？”
武小小也认出她来了，这是刘姨，东宅前厅负责接待宾客的，以前他们东西两宅常有往来，只要在老宅这里工作过十来年的人，基本都认识武小小。
武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刘姨好。”
刘姨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二少，这是……这是……”
秦辞笑道：“刘姨，小小就是我女朋友。”
刘姨震惊得不行，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高兴道：“好啊，好啊，小小真是有福气。”
秦辞牵起武小小的手，笑容很温暖，“是我有福气才是。”
刘姨连忙笑应，“二少说得是。”
刘姨退下去后，武小小还有些窘迫——等下刘姨不会到处乱说，说到整个东宅、甚至老宅都知道吧？
还有，她今天是来和秦辞说分手的！
“小小，”秦辞微笑道，“今天是很正式的晚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换套小礼服吗？”
“嗯？”武小小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好吧，她穿得有点休闲。她今天本来是打算打扮一下的，但是突然接到了王子嫣的电话，一下子就没了心情。
“抱歉。”武小小有些不好意思，她穿得这么随意，秦辞一定会觉得她不重视和他的约会吧。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秦辞轻轻拥着她的腰，在她发上低低落下一吻，轻声道，“你肚子里怀了宝宝，穿着要以舒适为主，你这样穿我很喜欢。不过，今天有点例外，你愿意和我来一次正式的约会吗？为了我，穿上一件不怎么舒服的小礼服？”
武小小失笑，点了一下头。
“在下很荣幸。”秦辞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牵着她往自己卧室走去，来到衣帽间门口，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衣帽间里面，有两个穿着打扮时尚又不失优雅的女孩子，看着有点像模特。其实她们一个是造型师，一个是化妆师。
秦辞有些期待地笑道：“等会儿见。”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武小小才在衣帽间里两个女孩子的引领下来到了餐厅。
她身上这礼服是秦辞给她准备的，说实话，和中秋那晚她穿的那件很像，她中秋那晚穿的是一件海蓝色的抹胸小礼服，欧根纱的，略有蓬松，长度在膝盖上面一点；这件颜色一模一样，款式也差不多，不过是抹胸长裙，面料是真丝的，垂坠而流畅，相较之下，要优雅上一些。
餐厅装饰得很温馨，除了红酒和晚餐，还有鲜花和烛光，角落里，还有一台典雅的留声机在缓缓地播放着优美流畅的轻音乐。
秦辞穿着一身黑色的英式燕尾服，站得笔直，温雅地朝她走了过来，整个人好看到发光。
两个女孩子朝秦辞行了个屈膝礼，就安静地离开了，走的时候两人对视了一眼，羡慕得不行。
秦辞来到武小小跟前，朝她伸出手，武小小将手递了过去，秦辞对她做了一个半跪式吻手礼，然后优雅起身，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的腰身，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我的小小公主，你好美。”
武小小的脸居然有些红。
秦辞低头看她，一会儿，他微微俯下身，在她胸前的星月项链上轻轻吻了一下，“很漂亮，很适合你。”
这项链正是秦辞圣诞节那天送她的，武小小早上试衣服时戴了一下，忘了取下来。
武小小生起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秦辞太会撩人了。
正想着，秦辞又轻轻地撩拨了一下她脸上的一缕长发，化妆师给武小小做的发型是韩式鱼尾编发，前面留了两抹龙须刘海。
秦辞拨完她的长发，手没有收回，而是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不一会儿，温柔的吻就轻轻地落了下来。
她的唇膏有点甜，带着点淡淡的水果味。
好一会儿，秦辞才松开她，低声问道：“肚子饿了没？用晚餐先？”
“那个，等一下……”武小小讪讪开口，等他这么一折腾，她差点都忘了正事了。
“嗯？怎么了？”秦辞温柔问道。
武小小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说好？饭前饭后？
饭前说，估计两人都没心情吃饭了；饭后说，又影响消化。
要不吃完饭后休息一会儿再说？好吧，就陪他用完这最后的晚餐？
武小小踮起脚尖，搂住秦辞亲了一口，改口道：“没有，就是觉得你好帅！”
秦辞低低地笑出声来。
两人用过晚餐后，秦辞来到留声机旁，换了一张黑胶唱片，随着唱片的缓缓转动，一首《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unchained lody》在室内浪漫地响起。
秦辞朝武小小做了个标准而优雅的邀舞动作，微微弯腰，朝她伸出手，风度翩翩地问道：“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武小小略有窘迫，“我、我好久没跳了……”
“没关系，”秦辞低声道，“只有我们两个人，随意就好。”他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客厅柔软的圆地毯上。
武小小确实很久没跳舞了，一首几分钟的曲子就踩了秦辞好几次，搞到她自己都没忍住笑场了。
许是让武小小带歪了，在曲子快结束的时候，秦辞也不小心踩到了武小小的裙角。
秦辞低头看了一眼，“抱歉。”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抹方巾，蹲下想要替武小小轻轻擦拭裙角。
武小小微微缩了缩脚，“没关系的。”
话刚落音，就见秦辞抬起头来，手中的方巾像变魔术般地托着一颗闪耀的钻戒，他笑盈盈地问她，“小小，你愿意嫁给我吗？”
武小小这才发现，秦辞蹲下时是单膝下跪的动作。
武小小懵了。
她曾经担心过无数次，秦辞会向她求婚，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武小小脸上没有惊喜，有的只是惊吓。
她似乎不怎么愉快。
秦辞笑容略有些僵硬，又冲她尽量自然地笑了一下，“小小，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说“我爱你”时说得很坚定，却在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失掉了所有的自信，她的答案，他已经知道了。
武小小下意识地摇头，惶恐地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我……”
“没关系。”秦辞站了起来，将戒指收回自己上衣口袋，微笑道，“没关系的，你慢慢考虑，不着急，不愿意也没关系。”
他是不是和她求婚求得太快了，吓到她了？可是，在两人有了那样水□□融的亲密接触后，他以为他在她心里，已经不一样了。
武小小眼眶一热，“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秦辞身子一僵，唇张了张，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们……没办法再在一起了。”
“对不起小小，”秦辞上前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向你求婚，我答应你，我以后不会了。不分手。我们不分手。”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武小小红着眼，“我们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得不分手的事情？”
秦辞摇头，“小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得不分手的事情，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我……”武小小哽咽，“对不起，我骗了你。”
秦辞眸色一暗，低声问道：“骗了我什么？”
她骗了他什么？骗他说她喜欢他吗？
然而，她甚至都没说过她喜欢他呀，可是她的行为却说了——她会亲吻他，会拥抱他，也依赖他，她会回应他对她的喜欢，这难道还不是喜欢吗？
武小小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低下头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秦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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