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青原本在二楼接待宾客, 听到声音的时候马上赶了过来就看到保镖压着几个年轻人, 而自家弟弟站在角落里。他目光一沉, 马上吩咐, “查清楚哪家人来的不用跟他们客气, 直接赶出去。”
能来这次成人礼的除了谢家人就是其他生意场上的朋友, 到底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谢时青调查过这些宾客,却没想到有人愚蠢到这个地步会在成人礼的场合上找谢燃麻烦。看来他的作为还不足以给这些人留下印象深刻的警告。
谢燃见谢时青过来处理也知道这地方不需要自己处理了, 这走廊看似没有监控,但是管家曾跟谢燃说过二楼的走廊其实装了较为隐蔽的监控。这些人确实没带脑子,被薛家几句话骗了就能当刀使在这成人礼上找麻烦。
有监控跟附近的保镖在, 甚至谢燃身上还有谢时青给他的随身报警器, 这些人定然不可能成功。但薛家的人并不知道这些细节,这种简单的布局如果让他们得逞,谢燃在成人礼上被人袭击这条消息放出去, 既能教训谢燃也能让谢家在s市的圈子的声誉有损。
“大少, 这几人是许家田家的人。”管家把资料送上来,“他们父母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几人曾经跟薛家薛成东是同学关系。”
谢时青闻言冷笑, “薛家派来的人带脑子了吗”
管家抬了抬眼镜, “应该没有,许家跟田家的人已经让保镖请出去了。”
二楼的动静很快被压下来, 其他宾客并没有注意到异样。褚熙正好在二楼附近, 动静虽小但也被他注意到, 他过来的时候看到谢燃跟谢时青站在走廊拐角处。
“没事吧”褚熙问。
谢时青, “没事。”
褚熙垂头注意到谢燃的手,“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尽快把事情处理完。”他看向谢燃,“我带小朋友去换件衣服吧,衬衫皱了。”
有管家领着,谢燃跟褚熙到换衣间换衣服。
褚熙给他挑了件衬衫,并吩咐佣人去拿东西。
等谢燃换好衣服的时候,褚熙从佣人手里接过医药箱,“衣服换好了过来处理下手吧。”
谢燃一愣,把手抬高的时候注意到指关节处已经破皮,应该是把人撞墙上的时候磕破的,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褚熙握住谢燃的手,小孩的手指又白又长,这样的手无论是弹钢琴还是打游戏都让人赏心悦目,但现在手指指节上几处微微泛红,让他不免有些心疼,“真正明智的举动并非是自己动手,而是借人之手。你有这个资本跟能力,不要拿自己冒险。”
谢燃闻言一愣,他骨子里是个成年人,有些事情他觉得可以自己解决的时候就不会去麻烦别人。即便现在他的身份有财有势,但有些时候思考问题的思路还是会照着旧习惯来。
褚熙说得没错,今天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可以按报警器通知附近的保镖过来,但是他一时半会就没想到这事上。或许是意气用事,但有些时候借他人之手远没有自己动手来得解恨。
褚熙注意到谢燃没有反应,“我可能话重了些,别在意。”
仔细一想,旁观为清,但其实有些细节的事他并没有谢家人知道透彻,放在谢燃的立场上来看,在自身有能力反击的情况下,等对方出手再反击其实更好留下证据。
熙哥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谢燃打字,其实他一直很疑惑这个问题。他跟褚熙的关系若细算其实也只是关系较好的邻居,顶多是朋友,但褚熙这段时间却时刻关注着他,不知觉中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
褚熙避开谢燃的目光,棉签沾了消毒水,“关心需要理由吗”
医用棉签点在伤口上,谢燃手不知觉一抖,褚熙抬头看到他面色平静,“疼吗”
谢燃摇头,这点痛还不如挠痒痒。以前他也给自己处理过伤口,但是跟现在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他一只手被褚熙握着,能感觉到褚熙手心的温度。谢燃突然感觉脸有点热,单手打字问,大概需要理由吧
“坏人确实很多,但是好人也不少。”褚熙给谢燃吹了吹伤口,“分辨善恶固然重要,但是有时候你也得学会坦然接受他人的善意,我对你好,你也不用顾虑介怀。”
谢燃打字,但你对我,比对其他人更特别些。
换衣间很大,两人坐在沙发上。
褚熙处理完伤口抬头,就对上谢燃不解的目光,“那是因为你本身特别,所以才值得被特别对待。”
谢燃一愣。
谢时青推开门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褚熙正握着自家弟弟的手,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他心里一下就冒出异样的感觉,直接开口,“你们俩在干什么”
这乍一出声,谢燃忽地回过头,而褚熙的手从他手心换到手腕的位置。
褚熙,“走吧。”
顺势把他拉了起来。
谢时青目光停留在两人手上,这才注意到谢燃手指关节上的伤口。他松了口气,但也还是觉得怪怪的,“成人礼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
成人礼也有仪式,谢家虽然是在谢父这一辈才真正崛起,但是原先也有上几辈传下来的家底。谢燃由谢时青带领着走完各个环节,最后才到老宅的大厅中。
谢时青知道谢燃对话不便,就留在他身边帮他应对上来攀谈寒暄的人。而谢燃的目光马上放在大厅中各个宾客身上,他可没忘记这次成人礼的主要目的。
厅中的宾客很散,男士西装,女士礼服。
乍一看都差不多长一个模样。
谢燃从左到右扫视,最后在中间偏前的位置看到了谢和。
谢和正在跟个中年人说话,面容带笑谈吐自然。不过谢燃的注意力主要在跟他交谈的那个中年人身上,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总算能看到中年人的正脸。
这一看,他直接愣在原地。
中年人跟谢父有点相像,比起谢父有些发福的身材,中年人更瘦一些。谢父面容更加严肃,而这个中年人即便脸上有了岁月痕迹,却也掩盖不足那张与谢和如出一辙带笑的面孔。
但最主要的是,谢燃见过这张脸,在那个虚晃的梦境中见过一面。
谢燃不知觉中拽住了谢时青的衣袖,后者疑惑地偏过头来,就看到谢燃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谢家二叔谢成身上,“燃燃怎么了”
谢父站在厅中央主持大局,同宾客们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才步入正题。谢家这些年发展太快,国内的产业有谢时青看着,谢家两位话事人到国外拓展国外市场,在s市也算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谢父,“办成人礼也有件大事,云丰的部分股份也会转入到我子谢燃的名下,之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厅内众人纷纷看向谢燃这来,谢燃微微笑着,面对着这些宾客。
谢父说的事他并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站在远处的谢成,心中思虑着他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等到其他人目光转移,他才重新看向谢成。
谢时青站在谢燃身边,稍稍注意就知道谢燃在看谢成,以前谢燃跟谢成也见过面,但是谢燃从未像今天这样看着他。
他心有猜测,但担心谢燃在这个地方出事,只好带着他到一边坐下,吩咐管家去找医生。
“燃燃,怎么了”谢时青在谢燃身边坐下,“有什么事跟哥说。”
谢燃满脑子想的都是谢成的事,他心中对现在的状况已经有底。他做梦的时候有一个细节,当时他也跟谢时青他们说过梦里他是从房间里跑到走廊,但是在到那条漆黑的走廊之前,他曾经见过一人。
因为梦里的主人是原主,所以当谢燃正面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一瞬是惊讶的。而那种惊讶并不是遇到拦路人的惊讶,而是不敢置信的惊讶,所以谢燃猜测那人是原主的熟人。这份惊讶说到底是谢燃个人的感受无从论证,如果要论证这份猜测成立,他得证明梦里匆匆一面见过的人在现实当中是与他认识的。
谢燃来这成人礼也是为的这个目的,如果梦里人他认识且如今还在谢家的亲朋当中,那么应该就会来成人礼。这份猜测终于在他见到谢成的时候成立,他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与谢成有关,更或者说谢成就是造成原主悲惨开端的罪魁祸首。
谢时青伸手拍了拍谢燃,想要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没事,有事跟哥说。”
管家已经去联系医生。
谢燃打字,我梦里见过那个人。
这跟他之前昏倒的时候不一样,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谢时青脸色一变,“是谢成吗”
他安抚地拍了拍谢燃,“没事,交给我们。”
谢燃跟谢时青在的地方偏角落,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大厅中间的谢父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褚熙到大厅后习惯地找谢燃的位置,注意到角落里两人在交谈,初初一看没甚问题,但谢燃的手是紧紧抓着谢时青。
褚熙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谢时青见到褚熙过来,这会身边也没其他人,“你看着燃燃,我有点事现在去处理,医生很快就过来,不要惊动到其他人。”
褚熙明白,“交给我吧,你先过去。”
他知道谢时青的用意,谢燃如果在这个场合出事,以后外边对谢燃的流言伤害只会更过分。谢时青不想让谢燃出外听到别人对他的病情指指点点。
谢燃很快就缓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今日居然没有昏过去。
当年的事发生后,原主受到刺激忘掉一切,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患上发声障碍。若不是因为他梦里见过谢成,恐怕那人还会逍遥法外。这些年原主忘记事情不认得谢成也是正常,但如果这样梦境是真,那当初的谢成是应该知道原主见过他。
像谢成这样的老狐狸,即便原主这些年把当时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也会想方设法斩草除根。
想到此处,谢燃有些恍然,他原来一直想不明白像原主这样已经没有威胁的人怎么会被薛成东欺负,再加上一些潜在细节原主跟谢时青的关系不可开交。如果这些事情中刻意针对,那就能说得通了。
谢家父母出国后,国内只剩下谢时青一人主持大局。
谢时青对弟弟有所疏忽也是正常,如果有人从中作梗来操作这些事,确实能使兄弟两人反目。恐怕原主这些年的遭遇,少不了谢成在幕后推手
谢燃想到之前谢母说过谢和以前跟原主走得近,以谢和那笑脸待人的表现,原主以前恐怕也少不了被他糊弄。原来这对父子从头到尾都在谋事,豪门无非就是财权,如果按照这条思路来推理,当年谢成借他人之手对原主下手未果,虽然事情没有败露但是被原主看到,所以这些年来才会暗中默许薛家对原主下手。
谢时青匆匆走到大厅中央,与谢父耳语两句。
站在一旁的谢母也听到了部分内容,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谢父听到后表情严肃了几分,他看向众人,话锋一转,“今日除了犬子的成人礼,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以后云丰国内的事务将会正式移交谢时青处理。”
谢父与谢母并肩站着,平静地宣布这件事。
满座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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