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质量过高的坏处，就是清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懵懵的感觉。
洛霞坐在床上，等着记忆回笼后感觉起身。
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床铺，还是将自己的被子叠了几下以示讲究。
下午的比赛由手冢国光发起，洛霞应战。
处于五号球场的靠前权利让两人所预约的场地看起来都比之前比赛的场地看起来新一些。
下沉式球场将场地一侧设置成了可以观战的座位席，另一边则是开阔的树林风景。
站在场中间都有一种要好好享受这个比赛的感觉。
洛霞站在场中。
下午的阳光有种温暖的感觉，带来一种不真实的错觉，明明身体站在场地的中间，精神却有一种发散到不知哪里去的茫然。
以及心中一种这样的场景似乎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见过的心悸。
不敢说自己梦见过，因为连这样的梦境都没有记忆。
天空蓝得不可思议。
“热身做完了吗？”看见呆站在场中的洛霞，手冢国光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虽然平时就严肃的表情让这个皱眉并不能很好的在面部体现出来。
“嗯。”手冢国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很近。
洛霞回答着，回过头看向手冢国光，眯了眯自己的眼，等待双眼聚焦后看清了手冢国光。
“正反？”裁判站在裁判椅面前问道。
手冢国光示意了一下洛霞。
“正。”
“那你就是反。”裁判向手冢国光确认后，将手里的硬币抛出。
“正。发球和是场地？”裁判揭开了手中的硬币，看向洛霞。
“发球。”洛霞回答着，眼睛看向了裁判弯下腰方便两人看见的硬币。
“那你呢？”裁判转向手冢国光。
“就现在这样吧。”
“那么就现在这样球场，比赛开始，第一局，洛发球。”裁判站直了身子，向着洛霞点头示意后，自己坐上了裁判椅。
虽然做了热身，但对于今天的球感以及预判感知能力还处于一种并不清晰了解的状态。
洛霞将网球在地上弹了弹，并不打算在一开场就将自己最有攻击力的发球展示出来。
不过既然是手冢国光给的机会进行一场比赛，那也不能随便就应付过去。
将网球在自己的手里转了两圈，洛霞握住网球抛起来。
后仰，蹬地，挥拍。
“啪。”
……
要是能有那种，可以突然一下就提升的东西就好了。
比分落后，洛霞看着从自己球拍前划过的网球。
像是时间被拉长了一般，缓慢地从自己的眼前划过，而自己的球拍却在网球已经离开的时候才刚刚到达位置。
向前跑了两步减缓自己的冲力，洛霞喘着站直身体。
对面的人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似乎是气息都没有紊乱。
奇怪。
洛霞用手背抹了一下在下巴处有些痒的汗水。
“0比3，交换场地。”
抿着嘴唇，洛霞看着地面时精神有些涣散。
耳朵里只能听见网球的声音，却听得很不清晰。
下意识的挥拍动作，此时也有些力不从心。
太奇怪了。
手冢国光看着一副神游样子的洛霞从另外一边交换场地，收回自己的眼神不说话。
只是舒出的这一口气重了一些。
很不在状态。
洛霞自己也知道自己很不在状态，但今天浑身便是有那种奇怪的浮躁感。
别说突然提升了，就像是人突然进了水底一般沉闷地坠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再一次发球得分，手冢国光的语气有些严厉。
我在干什么？
洛霞抬头看向对面的手冢国光。
不对。
很不对劲。
不应该跑不到该去的位置，也不应该接不到那个发球。
连同回球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就像是有什么雾蒙蒙地遮住自己的感官一样。
洛霞眯着眼，仿佛能看见手冢国光的身上有一层白光，透着彩虹里的颜色。
人会冒光吗？
洛霞看着对面的手冢国光，连准备的姿势也没有做好。
手冢国光看向洛霞发愣，嘴角抿得更紧。
“小洛！你在干什么呀！”
“洛！”
“这是什么样子？”
洛霞似乎没有听见周围的声音，只是下意识地对网球做出反应。
人不会发光的。
球也不应该飘回去。
这个旋转的球不应该是这样跑的。
落地的网球应该要弹起来。
头发不会在没有风的时候飞起来。
洛霞皱着眉头，站在场中，没有看向又回到手冢国光正拍的网球。
不会有诡异的停顿。
不应该有违背人体的动作。
球就是球，旋转就是旋转，施加了多少力就是多少力。
“怎么回事？怎么打成这样？”
“不会吧，直接被打灭了吗？”
“手冢应该不会灭五感吧？”
“怎么会这样！”
“需要叫停吗？”黑部由起夫看向坐在撑着脑袋，坐姿有些懒散的斋藤至。
“不，不用。”斋藤至坐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就这样的话，她也走不了多远吧。”
“表现出来的实力过于异常，但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手冢倒是一开始就进入了状态，对待她丝毫没有压制实力的样子。”黑部由起夫看向镜头里的手冢国光，“身上的技能都拿出来过了一遍吧。”
“手冢领域就没有怎么停过。”
“连同零式发球，这样看起来有些浪费啊。”
斋藤至听着黑部由起夫的话，面上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靠在里侧的手捏紧了椅子的扶把。
“不对。”洛霞表情茫然地回身，皱着眉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冒犯，“这样不是网球。”
说着，洛霞看着再次来的网球，将球拍压低。
给了什么挥拍，就应该朝什么位置飞过去。
坚定地后撤了一步，洛霞拉大了整个挥拍。
“啪。”
站在左侧球场的手冢国光站起身，看向落在右侧的网球。
“嗯？网球怎么没有回去了？”
“她打破了？！不会吧，怎么办到的？”
手冢国光的视线看向站直身体的洛霞。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洛霞眨着眼睛，视线上飘还在思索着什么，“不过，我对劲就行了吧。”
“应该不用管别人。”
“那样的球路也太离谱了。”
没有管洛霞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手冢国光拿出网球走到发球线，准备再一次使用零式发球。
抛球。
挥拍。
手感很棒。
手冢国光看向跑动起来的洛霞——她嘴里念了句话。
原本应该在地上滚向球网的网球。
弹起来了。
双眼错愕地睁大，手冢国光看向击球的洛霞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她说了什么？”黑部由起夫朝后面分析这场比赛的分析师问道。
“她，她说。”分析师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继续说道，“她好像说的是：‘这球应该弹起来’。”
“？”黑部由起夫愣着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一旁笑得弯腰的斋藤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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