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小说:爱豆家里有道观 作者:言朝暮
    第72章

    若沧在烦恼戏服为什么短了一截。

    他正需要多一个人帮忙,结果刚抬头,就见到大门猛然关上,欧执名跑了。

    若沧

    室友情义如此淡漠,若沧十分难过。

    他把衣服扯上,走过去开门。

    门外一片空荡,欧执名确实跑了。

    “小周”若沧探出头喊,“你来帮我看看这套衣服,是不是缩水了”

    最终,若沧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另外换了一套深褐色交襟长衫,完成了下一幕的定妆。

    因为是特殊戏份,若沧的外衣松垮,腰带一挑就掉,长发略微凌乱的披散在脸边,带有沐浴后恣意洒脱的随性。

    荆行在整部电影里,都不是主动的那一个。

    只有小雯豁出羞涩,才能触动这颗早已动情的心。

    这幕准备许久的戏份,若沧一入场,就在仔细探看。

    欧执名竟然不在。

    若沧的一举一动,林庆业看得清楚。

    他叹息一声,走过去说道“这幕戏只是借位拍几个镜头,我们会过得很快,不用担心。”

    爱情电影的艺术里,总需要这么几个镜头,体现出男女主角情到浓时。

    人类正常的生命大和谐,将会主推整个剧情,从极高极甜的巅峰,跌入绝望深渊。

    这一幕,本该在更早的时候拍摄。

    但是若沧的抗拒,以及欧执名的态度,都令林庆业一拖再拖。

    直到天气逐渐入冬,黄叶凋零,再等下去,整部戏都要拍完了,荆行和小雯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表现他们露水般的爱情。

    欧执名不在,林庆业理解他的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仅没叫人去找欧执名,还拽着若沧,坐在待会拍床戏的卧榻上,仔仔细细跟若沧说戏。

    林导对待任何镜头,都带有高雅艺术的追求。

    他几乎亲身示意若沧,“待会白颖来了之后,你们就在塌上这个角度。机位在这边,我们会这样过来拍。”

    林庆业说得细致无比,甚至暗含忐忑的解释,“确实只是剧情需要,你也不必担心执名的脾气。昨晚我跟他说过了。”

    老导演的情绪,若沧尽收眼底。

    怎么拍个少儿不宜,导演好像比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还要紧张。

    “您跟他说什么了”若沧好奇的问道。

    林庆业一把年纪,笑得慈祥,“我跟他说,演戏是假的,只有你们才是真的。叫他回去之后别跟你生气,现在他不想来看这幕戏,可能也是不想让你不高兴。”

    娱乐圈男男女女,分分合合。

    林庆业不知道见过多少,有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有些人巨细无遗挣扎纠结,反而互相折磨。

    他坐在卧榻高处,踩着矮脚凳子,笑道“当然,如果执名生气,你也别怪他,他就是个小心

    眼的孩子。两个人过日子不管什么身份什么性别,总要互相迁就。有时候,可能要委屈你包容一下他。”

    老一辈的关心话语,简直等于直说你们两口子不要因为床戏闹别扭了。

    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开始,就有老师出面当和事佬。

    若沧都笑了。

    他盯着林庆业一身灿烂舒适的气运。

    这位导演真是信了外面的谣言,把他和欧执名捆绑成了一对。

    若沧悠然坐过去,也不介意长辈这么想。

    只是他笑着说“我接这个电影的时候,还是欧执名亲自给我做的古代电影床戏教学,他凭什么生气啊。”

    林庆业脸上一僵,以为是那种教学。

    然而若沧过于坦然,导致林庆业都不好意思感到尴尬,要不然显得他这个监拍无数电影的导演见识少似的。

    “执名属于内敛型,他有时候是故意气你的。”

    林庆业忍不住要为自己学生辩驳两句,“他从小父母不在了,又在片场长大,性确实不够坦然因为他小时候,心理出过问题。”

    既然欧执名不在,林庆业就跟若沧一起等待女主角的间隙,絮絮叨叨的说起往事。

    周围都是人来人往工作人员,但他压低声音,也只有若沧听得见。

    林庆业说的,正是欧执名出道拍的烛火之谜。

    电影剧本是他挑的,人也是他推荐的。

    以至于欧执名长大之后沉默寡言,林庆业都觉得自己需要付一定的责任。

    欧执名七岁心理出问题,在静养半年没有改善之后,走上了繁忙的演艺道路。

    他是天生的演员,能够伪装出孩童的阳光灿烂,也能本色展现性的扭曲。

    没有人比林庆业更了解当时的欧执名。

    他说“连心理医生看了,都说执名情况特殊。一般的小孩子会越发沉默自闭,在高强度工作下,变得更加阴沉。只有执名,能够依靠众多角色,渐渐从孤独寂寞的偏激世界里,慢慢走出来。”

    当他们发现这件事时,林庆业给欧执名挑剧本,更小心的选择坚强、阳光的角色。

    一提起欧执名小时候演戏的故事,林庆业就能说得眼角深沟,笑得外慈祥。

    不知道为什么,白颖的准备十分慢。

    若沧捧着脸,饶有兴致的听林导说欧执名演过的熊孩子,简直没法想象一个阴沉诡异的小宋珏,同时可以演出阳光灿烂的模样。

    片场安安静静,工作人员搬动道具,都轻手轻脚。

    任何人视线往今日拍摄重头戏的卧榻看去,能看到若沧静谧微笑的侧脸,和林庆业激动到手舞足蹈的聊天。

    他们根本忘记了迟迟未到的白颖,忘记了这是等候拍摄的片场。

    沉浸在回忆里,隔空想象一个男孩子七到十一岁的成长经历。

    欧执名和林庆业的儿子林汉,差不多从小长大。

    林庆业聊欧执名的

    事情,就跟聊自己儿子一样熟悉。

    终于聊到欧执名拿到最佳男主角的那部妈妈回家之前,林庆业不禁叹息一声。

    他说“当时我都想跟片方说,执名父母去世,状态不好,解约换人吧。谁知道这孩子还是扛了下来。才十一岁,演出了一个自己还是孩子却要帮单亲母亲带孩子的大哥哥,把我们给哭得啊他真的不容易,拍这部电影出了很多事,命运多舛,幸好顺利结束了,也拿到了应有的奖项。”

    这样的描述,引发了若沧的警觉。

    林庆业之前说了那么多电影,也没有像妈妈回家之前一样,特地说过电影拍摄不顺利。

    他忽然问道“林导,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林庆业一愣,微微皱眉,“好像是片场搭建的板房坍塌吧,还有”

    “啊”

    室外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随后,越来越多慌张的声音,吵吵闹闹的传过来。

    “蛇啊为什么会有蛇”

    “颖姐你没事吧,天啦出血了”

    “医生快叫医生颖姐被蛇咬了”

    白颖仔仔细细的定妆,终于弄好了造型,还没到拍摄现场,就被横空蹿出来的蛇咬了

    场面一片混乱,白颖被助理扶着,撩起裙摆,露出了蛇咬的小腿,鲜血蜿蜒的流出来。

    孔洞明显,应该是毒牙痕迹。

    若沧神色凝重,说道“叫医生,快点”

    慌乱时候,有人安排立刻就有人响应。

    白颖脸色苍白,疼痛都是次要的。她怕的是蛇有毒

    “冷静,不会有事的。”若沧的声音具有安神定心效果。

    若沧一把抽掉自己松垮的腰带,迅速的绑在白颖伤口上方,狠狠一勒,抑制毒素扩散。

    他的动作熟练又利落。

    周围惊恐无比的工作人员,见状都愣了。

    若沧衣襟微乱,露出可靠的胸膛,即使长发披散,他眉目里都透着镇定从容的气质,瞬间安抚了所有人慌乱的心。

    “我我不会有事吧”白颖眼泪都疼出来了。

    若沧绑她腿的狠劲,差点要把她腿拧断。

    “不会有事。”若沧低着头,凝视毒牙伤口,“现在我要把毒素弄出来,然后再送你去医院清创。”

    “怎么弄”白颖太容易心动。

    她疼得受不了,还能分神回忆起各种古装电影桥段,必备的男主为女主吸出毒液的剧情

    若沧本想解释,抬眼扫过她浑身死灰复燃的浪漫桃花色,不禁叹息一声。

    这位大小姐真是乐天派,性命堪忧了,都没忘记别的心思。

    于是,他不说话,在白颖略带期待的目光中捏住了白皙的小腿,微微一抬。

    “”

    白颖叫都叫不出来,沾染毒性的血液都在若沧狠厉的挤压下,迫

    切涌出来

    她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痛。

    手指狠狠压过创口边缘,皮肤与骨髓都受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痛彻心扉

    白颖甚至怀疑自己的腿会因此废掉,浑身颤抖着牙齿打架,脸色苍白的说不出话。

    毒血算是被挤出来了。

    围观全程的工作人员却目瞪口呆。

    “我还以为若沧要用嘴”

    “好惨啊”

    他们悄悄的议论,与白颖的猜测如出一辙。

    这时候电影不都是用嘴吸吗

    若沧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若沧结束急救,站起来拢了拢自己宽松的长袍。

    用嘴吸出毒液不可能的。

    这种电影用烂的手法,根本不如用手挤压来得安全高效。

    “医生”若沧扬声喊,“麻烦你赶紧给她看一下。”

    最紧急的事情做完,若沧退出环绕的人群,裹着衣服站在一旁。

    欧执名赶来的时候,就见到若沧围观看戏,衣衫不整,腰带

    腰带捆在抬出去的白颖腿上,衬托得这位可怜的女主角惨烈悲壮。

    “白颖被蛇咬了”欧执名离得远,只听到里面嚷嚷。

    若沧望着远去的人群,点点头,“嗯,不过没事,我帮她把毒挤出来了。”

    挤

    这个字令欧执名呼吸一窒。

    他可是亲自试过若沧手劲的,难怪刚才白颖面如死灰,看起来身心都遭受了巨大创伤。

    太可怜了。

    白颖被紧急送去医院,万幸急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就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

    还带图的。

    爱情女王维持了那么久的美美美,在一条野蛇身上功亏一篑。

    她苍白绝望的脸上满是冷汗,汗湿了额发。

    任何人见了,都能与她痛得感同身受,长叹一声好可怜。

    网上长吁短叹,祝福白颖早日康复。

    又有无数粉丝聚在内部人士微博下面,等着爆料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纯属意外,可是过于悲壮。

    以至于片场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出来感叹,“别提了,白颖真的太惨了。她被蛇咬的时候,若沧宛如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过来火速给白颖做了急救措施。多么好的画面下一秒就该是浪漫故事的开端了但是你们知道若沧有多狠吗他居然不是用嘴吸出毒液,而是用手挤白颖在我们面前痛到面色苍白颤抖得失声,我们在旁边看得都害怕”

    “”

    内部传出来的事实真相过于可怕。

    对浪漫爱情还有一丝丝期待的围观群众,脑子里都是小朋友的问号。

    “其实紧急处理用嘴吸是非常危险的,若沧处理得很好,但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恐怖”

    白颖的惨状照片,配

    合内幕消息,衬托得她更惨了一点。

    自己搭爱情戏的男主角,利用科学且正确的方法挽救了她的性命。

    只可惜,这个科学方法简单粗暴,配上若沧始终如一的凶狠残酷,隔着屏幕,网友们都觉得浑身一颤。

    算了算了,救命才是最重要的。

    浪漫爱情还是留给沉香声吧,若沧本人果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性。

    他和白颖没可能的。

    还是指望欧执名降服这位猛男吧。

    猛男若沧因为白颖缺席,不得不独自奋斗在片场。

    荆行的戏份拥有了充分时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

    因为没有办法。

    白颖真的需要好好休养,好好休息。

    先养伤,然后养精神,等她弥补好那颗受伤的心,再回片场,一定与绝望之中的小雯完美契合。

    无奈之下,林庆业果断豪爽的把床戏给删了。

    就凭若沧出手狠绝的救命行为,给白颖留下了一生的心理阴影,做导演的,也不该狠心的再让白颖和若沧独处,演出一腔深情。

    有绝望就够了。

    绝望得惶恐、害怕,恨不得离若沧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见他一面。

    这才是白颖回来后,该有的状态。

    林庆业的善解人意,让欧执名心情惬意。

    他一改整天沉着脸的状态,精神放松,浑身散发着沉香悠然夹杂着醇厚酒意的气息。

    若沧对欧执名的状态极为敏感。

    他捧着脸,笑着问“我不拍床戏,你这么高兴”

    “你不高兴”欧执名瞥他一眼,嘴角微扬,“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小色胚。”

    若沧哈哈笑。

    他可太喜欢欧执名这幅样子。

    即使他不知道欧执名在想什么,但是他一旦提起自己和白颖的感情戏、亲吻戏、床戏,欧执名就会露出挣扎纠结的表情,眼神里写满了情绪,偏偏又不开口提。

    然而没有关系。

    曾经被若沧嫌弃无比的敏锐五感,成为了他辨别欧执名情绪的戾气。

    有时候是酸,有时候是苦。

    还有的时候辛辣炽烈,蓬勃迸发出强烈气息,紧紧摄住若沧全副心神。

    他一直无法依靠气运,判断欧执名的所思所想。

    现在,他拥有了同样便利的方式,了解了身边这位沉默寡言的家伙。

    很有意思,也很有趣。

    等到若沧差不多都要习惯这项特殊技能的时候,失联已久的师兄,终于发来贺电。

    “我联系上师父了。”

    若沧握着手机,完全麻木,“你再晚点,我都要忘记你这个师兄了。”

    若爻在那边咳嗽,真不是他故意拖延。

    事出有因莫得办法。

    他说“师父说,是你选的灵木不对,五行与欧执名相克,所以气运流转的时候,你比灵木更具吸

    引力,导致第一层命脉流转术后,你打通了与欧执名的关联。不是坏事,不用害怕,有空继续把第二层、第三层做了,你们直接互补吧。”

    “什么互补”若沧听得一愣。

    师兄声音在那边清晰肯定,“现在,你就是能够承接欧执名一身阴晦气运的容器,等你适应了敏锐的五感,觉得能够和欧执名平静相处的时候,挑个时间,完成命脉流转之术后两层,以身除祟,度化善人。”

    以身除祟,度化善人,字意简单,不难理解。

    师兄的意思是,如果若沧愿意,可以用命脉流转之术,引渡欧执名身上的祟气,用自己的修行之身,亲自驱除邪祟。

    若沧行走山涧树林,从小就承受过各种邪祟侵扰,知道怎么应付那些阴黑深沉的怨恨祟气。

    他挂掉电话,转眼看执笔修改台词的欧执名。

    冬日阳光温暖懒散,在那张英俊的侧脸上,投出一片稀疏树影,绰约悠然。

    若沧想起林庆业的感叹。

    本该幸福的一家子,突然遭遇意外,只剩下了心灵受创的欧执名。

    十一岁,承受着巨大压力,饰演一个孤苦又坚强的小男孩。

    没有父亲,母亲终日外出打工养家。

    家里乱糟糟一片,他必须在妈妈回家之前,照顾好年幼的弟弟、妹妹,还得做完家务,独自承受十一岁不该承受的痛苦和烦恼。

    外人只知道他演技好,可他又何尝不是感同身受。

    若沧暗自叹息,似乎惊扰了沉浸在剧本里的欧执名。

    他抬起头,微笑问道“师兄说什么”

    若沧无奈挑眉,抿起嘴,看孩子一样看他,“师兄说,今晚你跟我出来一趟。”

    片场所在的地方,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冬夜都能听到小动物和昆虫的窸窣声,宁静又吵闹。

    若沧随手拿了一根剧组的长杆,在泥土松散的湖泊边,熟练画线。

    欧执名艺术素养一流,一看就知道是之前尝试失败的阵法。

    “还来”欧执名语气里都是不信任。

    “还来。”若沧拿着长杆,替做桃木剑功能,坚定不移的说,“我是为你好。”

    欧执名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之前被狠狠啃过的触觉,还留在上面,包括手指尖都残留着当时的惨烈痛感。

    他忽然再次同情起白颖了。

    若沧真的下狠手,他都扛不住,更何况一个身心饱受摧残的弱女子。

    于是,欧执名看若沧的眼神,像看盛世美颜刽子手。

    现在,这个无情的刽子手,又要玩命脉流转之术,不知道等一下会不会性情大变,把他摁到地上这样那样。

    人生短短几十年,欧执名拥有许许多多后悔。

    如今最后悔的,是当初小时候演古装剧,武术指导说他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材料,诚邀他加入武生行业。

    他根本没听,更

    对做武生没兴趣。

    要是他当初听了老人言

    他能打不过若沧

    武力值弱鸡的欧皇,盯着若沧都满是戒备。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从若沧走阵开始,他就仔细观察若沧状态,唯恐这位道长眼神涣散,灵魂出窍。

    但凡若沧出现一点异常,他绝对吸取教训,火速抛弃若沧不管。

    他会跑的。

    他真的会跑的

    一场法事没能做出庄严肃穆的仪式感,反而增添了欧执名的紧迫感。

    若沧手持长杆,利落挥洒出破空清响,落下蜿蜒曲折的符箓。

    将印刻在心里的第二层秘篆,凭空书写在阵法之上,凝聚了周围密集的树木鲜活生气,笼罩这一片月色下清晰可见的阵法。

    欧执名本事戒备的。

    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游走的视线,顺着若沧修长手指,到肩膀,再到转身流畅的腰。

    他记得若沧没了腰带,裹紧外衣,衬得腰更细。

    想着想着,人类思维就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哪怕面前是淡雅出尘的身影,欧执名都能身处酒池肉林,铺张奢靡,放肆臆想。

    欧执名的严肃正经已经成为了习惯。

    即使他脑海展开了艺术型人体结构分析,也不妨碍他神色淡定从容。

    演技好就是这么没办法。

    欧执名最擅长的就是表里不一。

    若沧专心致志的走阵,终于成功完成了命脉流转之术贰。

    他能感受到自然之气汇聚,天地随之流转,欧执名身上的沉香气息,也越发浓烈。

    不是情绪波动的浓烈。

    而是阴晦祟气,夹带着气运里吸走的残魂怨念,逐渐从欧执名身躯里脱离。

    悄无声息的气运,宛如一只巨大的漆黑皇蛾,扑扇起沉重的大翅膀,窸窸窣窣舞在空中,缓缓靠近若沧。

    若沧神情凝重,浑身紧绷。

    他曾经接受阴晦祟气都是被迫遭难。

    此时在阵法作用下,欧执名一身漆黑往他扑涌,缓慢如身体浸入冷水,冰凉灌注到灵魂,激得他暗自咬唇。

    若沧实在是

    实在是有点儿难以适应这种,被别人气息入侵的陌生感觉。

    他一沉默,欧执名的胡思乱想就消失得干净。

    这位一向与灵异事件绝缘的大杀器,只能从若沧神色辨别出“事态紧急”信号

    之前完美的偷跑计划,直接被欧执名抛诸脑后。

    欧执名心里满是担忧,问道“若沧,你不舒服”

    身前人的状态,不可能是舒服。

    那种抗拒、排斥,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眼睛里都写着委屈。

    若沧视线一挑,欧执名心都揪紧了,他皱眉走过去,主动伸手,想着若沧是不是又想咬我

    然而,这次欧执名手掌抚上若沧肩膀,都没有受到攻击。

    只不过,若沧诧异的盯着欧执名,视线顺着脸颊,一直扫到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掌上。

    一言不发。

    不想咬手

    欧执名熟练工,得出了新的结论。

    他喉结微动,不由自主回忆起当初若沧果断啃咬自己的状态,稍稍靠近,轻声问道“你饿吗”

    谁知,若沧退了退

    他的状态异常得外明显,欧执名顿时升起强烈担心。

    搞不好这个二层命脉跟一层状态截然相反。

    之前饥饿得想咬人的若沧,现在是本能的抗拒人

    欧执名觉得有很道理。

    自己被自己完美的逻辑推理折服。

    于是,他收回手,站定在原地,试探性问道“是不是我让你觉得难受了”

    是的话,那就必然猜测正确

    “不是。”若沧突兀的出声,竟然无缝衔接了欧执名的心声,“只是我不太能适应”

    他视线狐疑的扫过欧执名,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声音

    欧执名得到提醒,仔细去听周围轻微的响动。

    冬夜寂寥的湖畔,只有不需要冬眠的生物,还在草丛里穿梭蹦跶,惊扰深夜幽露。

    欧执名眼前一片灰黑阴影,树木比之前更加黑暗。

    他一边听,一边控制不住思绪的想,难不成有野鸳鸯幕天席地被若沧听见了

    这样呢

    欧执名一愣,脑海里清晰蹦出一句声响。

    他猛然转头看向若沧,只见若沧视线凝视着寂静清幽的湖面,见他转头,才困惑的偏偏头,说道“你没听到”

    听到了什么他应该听到什么

    欧执名陷入一阵恐慌,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

    刚才耳边清晰无比的声响,绝对不是若沧平时在他身边说话的声音。

    略带差异的腔调,仿佛是略过了空气传播的声音,直入脑海。

    可是念头一起,欧执名自己否定。

    不可能的,这么玄幻的事情,怎么会真实的发生。

    阴晦祟气、妖魔鬼怪、三魂七魄都有科学依据。

    若沧说了,这世界上没有鬼,只有人心里的妖魔,造成后世灾祸,留下难以磨灭的仇恨痛苦。

    自我安慰外成功的欧执名,精神重回轻松。

    如果真的能听到人心底的声音,那不是也能看到人心底的想法

    最近想法很多还很黄的欧皇,勾起一丝高深莫测惬意悠然的笑。

    所以,怎么可能。

    若沧要是知道我天天在脑海里把他这样那样,岂不是会一掌把我打到失忆,然后大毛笔糊脸伺候,让我这辈子都当纯洁无瑕老太监。

    欧执名嗤笑觉得,啊,我果然是太累,累傻了,竟然会有这种念头。

    除非若沧这时候告诉他“再想就送你去扫黄打非”可能他才会信。

    若沧咳嗽了一声,羞涩得难以掩饰。

    我听到了。

    欧执名脸色僵硬,确定刚才耳边贴近的声音不是幻听。

    什么

    若沧叹息一声,挑眉看他。

    我说,我都听得到,包括你刚才说扫黄打非

    电光火石之间,欧执名下意识出声,“我不是猥琐男”

    若沧沉默片刻,凝视着他。

    眉目尽是无奈。

    忽然,他勾起一个玩味的笑,上下打量欧执名。

    欧执名脑海里清晰的落下若沧冷冽淡然的话。

    你别喊啊。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欧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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