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以前, 彭格列就放出了十代继承人已经确定人选的消息, 可是却在去年突然有了另外一个继承人的消息, 很多人以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候选人注定会被彭格列内部肃清, 以免他影响到另外一个继承人的地位, 但是在有这个风声之前, 他却被很好的保护了下来, 性命无忧。”
宗像礼司慢慢说道。
“彭格列没有理由会这么晚发现他的存在, 以至于没有机会将他抹杀在最开始的候选人之争里, 光是曾经的那个霸道横行的Xanxus,现在的暗杀部队的boss, 就不可能让钟江有澈这条漏网之鱼躲到现在。”
女人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说明有人在包庇他。”她顿了一下, 然后说道,“关于暗杀部队的那一位,我曾有耳闻, 是个十足的暴君,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他以强硬的姿态压下, 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曾经被有心人蒙在鼓里,留下了钟江有澈这个后手的话,想必幕后之人也要做好尸骨无存的准备。”
宗像礼司摇了摇头,否认了女人的说法。
“不对, 我认为打从一开始,钟江有澈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而且他对于Xanxus的做事风格也颇为熟悉,所以才会一直隐忍不发, 直到沢田纲吉上位,他才敢露出头来。”
淡岛世理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钟江有澈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沢田纲吉远比Xanxus心软的关系吗?他认为自己哪怕输了,也不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关于这一点,我也不能够明白,就算沢田纲吉本人足够仁慈,但是他的手下却不可能没有恶犬,钟江有澈成功了的话,还有可能保证他的性命不会受到威胁,若是失败了......”
他的留白,足够证明这位要是失败了,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绝境。
宗像礼司突然想到了什么,那点灵光像是飞驰而过的流星,被他抓在手里。
“reborn......那个男人或许是为了沢田纲吉才主动担下了钟江有澈的老师一职。”他轻声道,沉思着,一只手轻轻点着桌面。
“怎么会?”淡岛世理一惊,这是她绝对没有想过的可能,为了自己的学生,去培养另为一个对手身份的继承人,她不相信还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毕竟这里面关乎的是两个学生的生命,成王败寇,如果他是为了沢田纲吉才做这件事,那他就没有考虑过若是失败了,会导致怎样严重的后果吗?他又怎么敢保证一切都会按照他所想的来发展呢?
“如果失败了,像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们现在连沢田纲吉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难道就真的认为自己算无遗漏吗?”淡岛世理相信自己的室长,但是却不相信那个一面之缘的小婴儿真的可以将事情完全掌控在手里面。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淡岛。”宗像礼司明白了刚才reborn为什么会好心提醒自己不要以为在继承人之争这件事情上,自己有机可乘。
“他主动揽过教育钟江有澈的责任,便是将有可能出现在其身侧的彭格列其他人员隔离,他说一不二的性格还有第一杀手的身份让那群人不敢轻易挑衅他的威严,这样的话......”
他们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眼睛里面的光一闪而过。
“那么当初将钟江有澈保护起来的那个人就没有机会再接触到他。”淡岛世理接了下去。
“可是这样的话,明知道reborn会产生这么大的阻碍的情况下,他们又为什么会同意reborn来担任家庭教师这个职位呢?”
“因为九代还没有退位。而可以实行代首领权力的门外顾问,其首领正是沢田纲吉的父亲。”宗像礼司说道,“所以只要他们同意了这件事,那么其他人就没有立场反对。”
就在淡岛世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来不允许大声喧哗的场合,竟然听到了他的氏族成员似乎因为阻拦什么而引起的骚乱声响。
“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您不可以擅自——”
宗像礼司与淡岛世理只来得及听到这么一句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暴力的推开,不堪重负的门哐的一声重响。
随着这道绝不容许被忽略的声音一起出现的,是一位黑发黑眼的少年,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凌厉带着锋芒的眼睛,看向室内的两个人,便像是将睥睨的姿态烙印在骨子里,带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隔阂,冷漠的气息强势入侵。
“你是谁?!”金发的女人上前一步,高声呵斥道,右手挡在室长的身前,做出了维护的姿势。
“权外者吗?!擅闯Scepter 4办公区域,我们有权力将你逮捕。”
说罢,她的手放在了腰侧,准备拔刀。
这个时候,被落在少年身后的青组成员才好不容易突破了草壁的阻拦,他迎上前,打算将这位没有预约的少年‘请出去’,他抬起手,拦住了少年的脚步。
从进入这个屯所开始,他就没有看清楚的脸,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长相俊秀,身姿挺拔,看起来本应是性格淡雅的一张脸,却有着完全不配合这张脸的暴力行动,连个招呼都不打,只身进入屯所之后,还没有等他们询问他来此的目的,就只看到银白的光芒在眼前飞速闪过,将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都打飞出去,他们甚至来不及拔刀,只来得及向再上一层请示指令,但是却还没等到指令下来,他们就躺尸一地。
昨晚出任务的青组人员,击剑机动课特务队队员接到有人闯入屯所的消息后,纷纷赶来。
加茂刘芳站在少年身后,只能看到少年的背影挺拔如松,一身黑色的西装整齐干净,头发蓬松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哪怕刚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也不见他气息凌乱,身姿狼狈。
就算青组的精英都在屯所的另一侧办公室内整理昨晚出任务带回来的证据,并且重新分配任务,导致主楼这边的特务队队员人员减少,但是能够在所有人拔刀之前便将他们全部击倒,一路畅通无阻的闯进这里,甚至不用动脑都能想出来这一位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因为是在屯所的办公区,如果有选择的话,加茂刘芳等人是不愿意在这里战斗的,动静大,而且损坏的都是重要的仪器设备,但是看到这个少年浑身呼之欲出的战斗欲时,他就明白好言劝说对方停下脚步是不可能的,除了暴力制止,没有第二条路。
而刚才上前的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了黑发少年的眼睛。
黑如夜,却也亮如星,里面仿佛装载了一整片星河,但是恍然望去,那些光芒就好像他的错觉。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黑沉的仿佛凝聚了乌云,更显少年的清冷姿态。
少年眯起眼睛,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无名小卒身上,而是看向他们尊敬的室长,像是雄狮嗅到了猎物的味道,伸出了獠牙。
挡在少年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愣,刚想张嘴礼貌的请他出去,就被少年看过来的眼神惊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道明寺安迪等人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加茂刘芳迟迟没有拔剑,不禁急切起来,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个不知名的闯入者有着极大的威胁,但是加茂刘芳却好像被钉在地上一样,不仅不拔剑,反而挡住了他们想要上前的唯一一条路。
“刘芳,你怎么回事?”走到他身后,小声问他的五岛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注意到了室长冷静的看着对方,就连少年做出了这种足以让他们原地逮捕收入监牢的举动,都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施施然的看着他们,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没有任何事情的发展脱离掌控的困扰。
难不成是认识的人?
五岛莲微微思索,就明白了最开始到场的加茂刘芳应该是收到了室长隐晦的指示,所以才没有做出类似于激化此时这个场景的举动。
道明寺安迪明显按奈不住自己着急的心,几步就要上前拔剑。
“道——”他刚说出一个字,搭在剑柄上的右手就被旁边伸出来的一只手按了回去,并且在另一个方向又伸出了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巴上,还没有等他呜呜出声,那个人就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让他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看来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宗像礼司。”
云雀恭弥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人,看向眸子里面对于他的出现仅仅惊讶了一瞬,便恢复了平静的男人。
而刚才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一点的气氛,却因为他这句话的落地而再一次紧张起来。
他的声音清澈却也低沉,里面似乎充斥着某种情绪,却又似乎没有。
而淡岛世理也早在刚才便退下,站在室长的身后,一眼不眨的盯着少年的举动,只要他有一点异动,那么即便室长阻止,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紧急拔刀。
少年狭长的凤眼清凌,边角带着桀骜与足以割伤人的凌厉,但是宗像礼司对上他的眼睛,却不像刚才的组员那样慌乱,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
“副室长,将他们带出去。”宗像礼司似乎并不在意少年一身危险不善的气息,反而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清了出去,只欲留下他与少年两个人。
“室长——”哪怕相信室长的能力足以抵抗任何危险,但是身为副室长的淡岛却还是不愿意放任少年与室长两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面。
“没事,出去吧。”听了青之王这不容反驳的语气,哪怕再担心,青之氏族的人员还是退了场,与淡岛世理不一样的是,这些氏族成员似乎只要室长说出的话,便相信的毫不犹豫,哪怕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少年看起来再可怕,再不好惹,他们也相信在室长的面前,他没有放肆的能力。
“是,我们退下了。”金发女人在门前躬身行礼,临关上门的时候眼睛盯着黑发少年的侧脸不放。
云雀恭弥对于他人的视线无比敏感,自然不会发觉不了她的目光,但是他却连个余光都没有扫过去,并不在意这些人对他的猜测与防备。
当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云雀恭弥开门见山的说道。
“沢田纲吉在哪里?”
“哦?难道身为十代云之守护者的你,不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这件事情吗?”宗像礼司问到。
要说这是故意说出来的挑衅的话,那是误会宗像礼司了,因为今天与reborn的见面中,他对于整件事情已经有所了解,在知道了reborn的态度以后,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需要他负责了,而是会由真正引起了整件事情始末的彭格列来负责善后。
虽然这是不明真相的外人所能够想到的正常思路,但是听在本就处于不愿意与彭格列联络,独自一人留在日本,不回去意大利的云雀恭弥的耳朵里面,却是异常讽刺。
“我只问你,沢田纲吉去了哪里?”黑发的少年一副耐心严重不足的样子,让宗像礼司明白过来或许彭格列内部的问题要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复杂,毕竟守护者与首领的关系,饶是他也早有耳闻,本不应该存在这种boss失踪了,他却来自己这里要人的情况。
可是要说不和谐,对方怒气冲冲大摇大摆似乎并不怕自己的举动泄露的姿态,看起来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屑隐藏自己的行踪,来了就是来了,便是彭格列内部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法,在少年这里,也不过是不沾衣角的灰尘,根本无需在意。
宗像礼司的心思重新转了一圈,却不露声色。
“我也仅仅知道他被送出了国,但是具体去了哪里,我们还没有寻找到踪迹。”宗像礼司没有隐瞒,“他不过消失了二十个小时,你就找来了这里,想必也是一直有监视他吧?”
宗像礼司虽然理解沢田纲吉的身边一定会安排特殊人员保护,但是却不曾想二十个小时的失踪就能够让这位很少出现在人前的云之守护者一路杀进青之王的管辖区。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不顾后果的行为,会引来多少恶意的揣测与攻讦吗?
不,他当然会知道,但是知道不代表在意,在云雀恭弥的眼睛里,没有谁能够轻易影响他的想法,改变他的意志。
如果不是云雀恭弥还有另一层身份,是日本著名的并盛财团的拥有者与管理者,那么光是今天在他这个王权者的屯所的攻击行为,就完全可以视为意大利MAFIA家族彭格列对日本王权者青之王的恶意挑衅。
但是黑发少年的另外一个身份,关系到日本不可或缺、不可小觑的重要财阀之一,这就足够有资格让青之王将他的这番不算过错的失礼行为抹去,当做他是应邀而来,而不是硬闯进王权者的地盘。
“监视?”云雀恭弥重复着这两个字,没有对这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以下犯上的嘲讽词语做解释。
宗像礼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随后,云雀恭弥针对他刚才的回答再一次质问道。
“你不知道?”黑发的少年似乎并没有将所谓的青之王的身份如同其他人那般,看的可望不可即,带着权威与高姿态,他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普通人,只不过却是一个足以引起他的重视与平等相待的男人。
“这可真的是误会我了。”宗像礼司假装无奈的轻声叹气,“我是受人所托将他安排在这里工作,为的可不是与你们为敌,彭格列的十代云之守护者,在没有绝对的利益所需的情况下,我是真的不想要惹上你这个麻烦。”
外界对于这位云守的评价,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傲睨自若,盛气凌人,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小心引来他的不快的话,被打进重症监护室都是命大的结果了。
要是说单体战斗,宗像礼司不见得就怕了这个比自己要小上几岁的少年,能够有一个足以让他认真对待的切磋对手,他自然求之不得,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放松过筋骨了,要是可以活动一下快要生锈的身体,他愿意挪出珍贵的办公时间在这里好好的享受一番。
可是,少年背后的势力,却是让他不愿意轻易招惹的存在,不是说怕了这之后可能产生的后果,只不过比起一时的息事宁人,他更加不愿意拿出休假的时间来处理并盛财团有可能带来的麻烦后续而已。
感受到男人并没有说谎,云雀恭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黑色的瞳仁里面倒映出了蓝发男人带着一丝笑容的脸,只看了一眼,他便转过身去,打开门,似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就在他即将走出办公室的瞬间,宗像礼司听到了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最好没有欺骗我,否则......”
宗像礼司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说出话的同时,那双漆黑如寒潭的眼睛似乎瞥了他一眼,然后它的主人便离开了。
听到外面响起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宗像礼司叹了口气。
“室长,没有发生什么吧?”淡岛世理,还有后面跟随而来的几个人,都露出了疑惑又担心的表情。
虽然相信室长的实力,就算那个少年动起手来也绝对不会吃亏,但是在想起来少年身份的金发女人的眼睛里面,连同刚才所见的彭格列的人,那个少年的身份完全是与麻烦挂钩的。
宗像礼司难得随性的伸手扯了下系的端正的领结,姿态不再完美的一丝不苟。
“不用担心。”他对自己的副手说道。
“就算是彭格列的云之守护者,他也完全没有理由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淡岛世理觉得自己的王被冒犯了,所以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气愤。
“没事。”宗像礼司摇了摇头,然后打开终端,查看起因为黄金之王的陨落,而全部堆积到他的身上的各种待解决文件。
“比起大本营远在意大利的彭格列,他更有和我谈判的资本,虽然比水流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是现在王权者的立场却远远没有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乐观。而且现在又多了无色之王这个尚且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权外者也开始纷纷失去控制,每天都有人得到或是失去力量,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或许不需要两年,就会被完全耗尽。”
听了他的话,淡岛世理的脸上却并没有担忧,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王会将一切处理好。
宗像礼司起身,来到窗前,停留在办公桌上面的终端投影画面,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变换着,足以让看的人眼花缭乱。
可是不管是它的主人,还是金发的女人,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夕阳的余晖照进窗子,宗像礼司静静的站着,收紧的下颌让他的轮廓显得颇为凌厉。他少见的露出了肃穆的神情,眼神要比之平常冷淡许多,昏黄的光染在他的身上,好似照进了他的瞳仁,那里面又似有火苗在静静燃烧。
他的手指缓缓抚上腰侧佩戴的天狼星,剑上的冷光一闪而逝,暗藏着某种惊心动魄的气场。
“或许reborn更加想要的,是‘无色之王’,而不是‘钟江有澈’。”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啦啦啦作者跑来更新啦!!!双更合一的字数!
好久没有出场的18!宣告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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