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回几个小时前的意大利。
让·拉克鲁瓦放下了电话, 一脸兴奋的招手, 叫来了自己最为信任的管家。
“家主大人。”管家行礼之后, 尊敬的站在他的身边, 等候着指令。
让·拉克鲁瓦似乎是在平复着自己兴奋的情绪, 他搓了搓手, 还整理了自己的西装下摆, 企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正式一些。
“快去叫过来!”他的声音要比以往高几个分贝, 掩饰不住里面的微微颤抖。
“属下愚钝, 您是指......”管家对于这掐头去尾的命令很显然摸不着头脑,看着家主这个一分钟都等不及的样子, 很显然不会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自己调查家主的所思所想, 只能大胆的提问,并且做好了他对自己这番行为会发火的准备。
“不不。”出乎管家意料的是,让·拉克鲁瓦并没有斥责他的言辞, 而是站起身,在他的面前踱步, 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又重大的决定。
管家看出来此时并不需要自己插话,就老实的站在一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将整个空间都让给家主。
比管家估计的时间还要短得多, 没有几分钟,男人就突然抬起头,打算从房间里面出去,他的步子很大, 很急切,管家也紧随其后,却被家主突然的刹住步子而惊了一下,在拉克鲁瓦家族工作多年,已经服侍过了两代家主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新晋家主这样失态的样子,他有心提醒,却碍于让这个人属于半路出家,在最开始并没有接受过家族继承人的培养,又不是候选者的一员,本就对拉克鲁瓦家族的荣耀不怎么看在眼里,即便是切身的利益,让·拉克鲁瓦曾经也是上流社会的常驻者,并不会被这庞大的利益诱惑,所以他后面会答应这个曾经将他剔除过家主候选人的家族,临时补上家主这个位置的空缺这件事,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而这正是他的行为做派都与MAFIA家族的风格相距甚远,却没有下属敢提出异议的原因。
毕竟他本就没有接受过拉克鲁瓦的恩惠,若是在这个关键时期惹怒了他,他完全有胆量甩手不干,这样会再一次给拉克鲁瓦家族带来一次空窗期,而这里面的损失,是家族不愿意承受的。
尤其是让·拉克鲁瓦本人的手段虽然还不太入流,可是其部下的实力却整体偏高,又忠心耿耿,倚老卖老的高层几次想要挖人都铩羽而归,而偏偏这群人又将本来因为利威亚死亡时候带来的动荡一扫而过,甚至让拉克鲁瓦家族隐隐有跨越阶层,跻身一流MAFIA家族的趋势,这更是让他们对让·拉克鲁瓦所做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上一代家主也是同样任性,尽管一代更比一代任性,但是目前,拉克鲁瓦还承担得起这个成本,而让倘若以后真的可以带来他们预想中的结果,那这场赌博就是所有人的胜利。
“我这一身怎么样?”男人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管家的深思。
管家看了看与平时相差无几的家主,诚实的赞美道:“有魅力极了,家主。”
男人听了他的话,紧了紧衬衫上面的领带,可是当他的手放在领带上的时候,却还是怎么都不满意,于是叫来在门口待命的女仆,让她去自己的卧室里面配一条颜色更搭身穿的衣服的领带。
女仆躬身领命退下,却不想家主竟然突然迈步,走在了她的前面,她微怔之后,赶忙随着管家一起小步跑着跟上。
等到她来到家主的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扔了一床的领带,它们铺满了被子上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还在被一双手往上摞。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前去帮忙,却又不敢就这么呆呆的干看着,正当她踮着脚尖,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上前的时候,管家从她的身侧擦过,接过了她的工作。
“快来给我看看,究竟哪一件更好?”
男人皱着眉头,像是遇见了一件比接待尊敬的客人还要棘手并且紧张的事情,从来都是吊儿郎当没个正行,不知道是不是在时尚圈混久了所以沾染上不良习惯的他,竟然也有这么郑重其事来询问其他人在着装上的意见,要知道,他总是会嘲笑MAFIA就是黑漆漆分不清各自所属家族的乌鸦,没有任何时尚细胞,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MAFIA似的,多少年不改穿衣风格,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美感。
就是这样一个吹毛求疵的人,竟然在问属下意见,管家的内心忍不住心惊肉跳,心里面估量着,待会儿他们要去见的,究竟是怎么样分量的一个大人物,竟会让家主如此严阵以待。
他也忍不住严肃起来,配合着让·拉克鲁瓦的一举一动,终于花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敲定了整身衣服。
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子与驼色反绒牛津鞋,上面是白色衬衫配上浅灰色的菱格领带,卡其色西装外套,颇具复古风。
让·拉克鲁瓦整理完了一身,正要往外走,才终于想起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鲁索家族送来的人,在哪里?”他的问题让管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需要接待重要人物的时候问起货品的去处,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前,这位就已经下了命令要处理掉那两个,他也已经吩咐下去了,可是此时,男人问起来的样子却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下过的命令一样,这让管家有些把不准他的心思。
难不成是一会儿招待贵客需要用到?
他一边思索,一边想着怎么样滴水不漏的将事情处理好,毕竟现在他们两个很有可能已经被送往了实验室,不知道现在让他们往回运还来不来得及。
男人没有发现他的想法,而管家也没有让他等待,刚想要说他们还在路上,不过马上就可以让他们回来这样的话,就看见男人似乎一分钟都不想要等待的急切样子,绕过他就往外走,边走边确认:“是在二楼的储藏间是吧?”
管家看到他的行动,心里面忍不住咯噔一下子,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家主的目的地是哪里,虽然本来是他下达的命令,可是如果家主到了房间却没有看到他想要见的东西的话,还是会怪罪到他的身上来。
他没有坦白,而是想着,或许雷欧的手脚慢一点呢,或许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将他们运送出宅邸。
不过这也是他的自我安慰,毕竟按照他对雷欧这个人的了解,那个人的执行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只要是吩咐下去的任务,不管难度多大,都可以速度又漂亮的完成,更何况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命令。
不过管家还是在心里面暗暗衡量着,倘若一会儿家主责备下来,要怎么将责任盖在雷欧的头上,他当然不会心虚,因为按照他们两个人的地位来看,雷欧是家主面前的红人,各方面的指挥调度都离不开他,即便做错了事情,引来家主的愤怒,也不过是一时的惩罚罢了,毕竟接下来与各个家族的接洽还有任务的会谈,都需要雷欧来掌控全局,不了解MAFIA的让·拉克鲁瓦还没有办法离开他的能力。
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他的年纪大了,若不是自己服务这座宅邸已经大半辈子,人员的调动还有家族秘辛都知道不少,让·拉克鲁瓦这个不愿意遵循MAFIA规则的半吊子可不愿意讲什么情义,早就让他回去养老了。
既然两个人的待遇会差这么多,那么自然是代价小的人来承担责任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管家的心里没有任何愧对雷欧的想法。
就这样,两个人走到了最开始关押少年们的地方。
按照让·拉克鲁瓦的身份,本应该由管家为他开门,然后他再进去的,可是让的急切却过于反常,不经过任何人的手,不顾开门之后可能会遭遇的偷袭等危险,直接踏步进去,这让他身后的保护之人,警惕性更高的注意着周围,生怕出现一点点差错。
本来认真的看着各方面的检查报告,被留在这个房间内的雷欧的助手,在门被毫无预警突然打开的一瞬间就拔枪警戒,然后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又将武器收好,躬身行礼。
“家主大人。”
“家主大人。”
男人抬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慢慢看向有一个人影躺着的那块地方。
管家看着男人一只手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的动作很轻,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被压制到了极致,这个房间本就是用来临时放置货品为作用的,所以地板上面并没有像其他的房间一样被铺陈了昂贵又舒适的地毯,所以显而易见的,那个背对着他的少年躺的并不会舒服。
让·拉克鲁瓦没有急着马上命令人将少年移至其他来接待客人的房间,也没有下命令直接将人送到自己的房间,而是亲自过来接。
这让管家在心里面开始估计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导致家主一百八十度的改变自己的态度,将本来生死不论的试验品,这样谨慎的对待,不过在看到人还在房间里的时候,他也松了口气,虽然已经想好了怎么推卸责任,可是谁都不是傻子,能够走到家主心腹位置的雷欧更加不是,那个人连他都看不透,尽管有把握雷欧会将责任一力承担,牵扯不到自己的头上,可若是可以不用得罪那人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边的两个助手同样不解与家主的举动,如果不是他们的直属上级雷欧仍旧没有下达指令,他们也不会还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不管是将这个少年送到实验室也好,接着去处理拉克鲁瓦家族的外交关系也好,雷欧大人通通都没有指令。
自己抱着人潇洒地离开了,留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干瞪眼,又不敢打扰大人的二人世界,毕竟从他们跟随雷欧大人至今,大人一直都是单身,虽然惊讶于大人会这么快就擦出爱的火花,甚至不顾对方少年的心意就把人带走了,与平时那对待贴上来的男女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简直看不出来言辞间充满了讽刺和不满的那个男人,反而是个行动派,喜欢玩强取豪夺这类play的人。
不过他们也理解,毕竟憋了这么久,一朝开荤,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他们还想着按照雷欧大人那个身体条件,要多久才能够想起来他们还在这边等着呢,没有想到家主就来了。
杰尔克是雷欧的第一助手,基本上到雷欧手里面的重要文件,除了家主当面派下的以外,都要过一遍他的手,可想而知他在这个家族中的地位,只不过比起性格古怪,瞧不上下属却又自己什么都处理不好,只知道依赖雷欧大人的让·拉克鲁瓦,只对工资感兴趣的杰尔克的心中,上司也只有真正有本事,却居于后方运筹帷幄的雷欧大人罢了。
他对于让·拉克鲁瓦只有一份浅薄的尊敬,所以他惊讶过后,就只是冷眼看着家主的举动,心里面考量着他们此行的目的。
就在几个人员头脑飞速运转的时候,让·拉克鲁瓦刚刚向前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并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以内。
“人呢?!”他像是一头被冒犯了的豺狼,猛地回头看向低头行礼,至今没有看自己助手。
杰尔克听了他愤怒的质问,心里面一个转神,就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本来这个房间里面的人,除了自己与自己的助手之外,就只有两个人,既然不是这个黑皮肤的,那就只会是雷欧大人带走的那个人了。
可是他观刚才家主进来时候的神色,不像是因为实验得到了进展,来亲自下场挑选试验品,他神色匆匆,眼睛里面却像冒着一团火,身上却没有杀气,猜不到他的目的的杰尔克一时之间,决定还是把事情交给雷欧大人:“金发的那个已经被雷欧大人带走了。”
他知道家主对于金色头发的少年的执拗,心里面隐隐猜到了他的目的,他的内心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用再这么憋屈的伺候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却喜欢指手画脚的半路家主了,毕竟雷欧大人可是铁树开花,他们连多一眼都没敢往那人因为运送的过程而弄乱的衣角上多看,比起他们的知情识趣,明显心怀不轨的家主,或许真的是觉得自己是这个家族的国王了。
看着家主匆匆离开的身影,杰尔克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担心工资的问题了,雷欧大人上位的话,一定不会再拖欠工资了吧。
他回身,看见自己身后一脸兴奋,恨不能亲身上阵看好戏的小助手,再一次叹气,带新人很累的,下次就和雷欧大人申请涨工资吧。
......
管家在让·拉克鲁瓦问出上面那句话的时候,才知道家主究竟是为谁而来,心里面惊讶的同时,也开始回忆起与那少年的一面之缘,可惜当时的雷欧将其遮了个严实,短短的接触中,他也只记得那人的一头金发了。
可是这么多年,他见过的金发少年不知凡几,所以当时也没有过多注意,却不想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可以在引得雷欧维护之后,还能够得到家主的青眼。
......
六道骸在听到非常细微的,目的明确的朝着自己这边来的脚步声的时候,收回了自己拨弄少年的头发的手,本来含着温情的眼睛,在转过视线的一刹那恢复了他惯有的冰冷与嘲讽,他用幻术伪装了自己的面容,却没有按照自己伪装的人设那般起身迎接家主的到来。
“雷欧!”连敲门声都省了,让·拉克鲁瓦粗鲁没有礼貌的推门而进,仿佛在入无人之境,不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部下放在尊重的天秤的另一端,还是他太过急切见到少年,以至于连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进来的男人的视线只一错,便从六道骸的脸上划过,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安睡在床上的金发少年,因为身体特别疲劳,加上体内的药物还没有代谢干净的关系,少年睡的很熟,即便是他突然闯进来的声音,也没有将其吵醒。
男人激动的双手颤抖,他急速超前走去,直奔少年的床头,却不想,在距离少年还有两米的时候,就被突然出现的三叉戟拦在了当场。
尖锐的头部闪着不详的蓝色的光芒,尽管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类型的武器,让·拉克鲁瓦也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它森寒的温度,他停下脚步,面带不满与愠怒的看着这个以下犯上的下属。
“雷欧,你这是要做什么?!”
在武器映入眼中的那个瞬间,不仅仅是让·拉克鲁瓦本人,就连管家这个还站在后面很多的人,都感受到了房间温度的下降,他一眼不眨的看着雷欧,心里面一直都存在的那份怀疑与恐惧,也全都针对了雷欧。
管家抬高了音量,呵斥道:“还不快点把武器收起来!”
他说着话,右手也在同时悄悄按住了左边袖口的袖扣,那里面是紧急呼叫装置,不需要一分钟,整座宅邸的保镖都会手持武器赶来,到时候,雷欧想要做什么,都比登天还要难。
管家心里面笃定,雷欧是不敢伤害家主的,毕竟成为一个家族的罪人,这之后要面临的追杀有多痛苦,想必处理过那么多叛徒的雷欧不会不明白,他直到现在都认为这不过是为了一个试验品的小小的争夺,一直没有表现出喜好的雷欧好不容易有了感兴趣的东西,不愿意想让是可以被理解的,可是他竟然胆大的去抢属于家主的东西,这就是他的罪过了。
管家的心里面并不担忧,毕竟他很清楚这件事的结果,试验品最终一定会属于家主,而雷欧将手里面的武器对准家主这件事情也足够他去惩戒室喝上一壶,要不是他还有很大的价值,当场被处决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kufufufu,有人赶着送死,我也要成全才好。”
让·拉克鲁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出这种诡异笑声的是自己严肃认真,兢兢业业工作到无趣的下属。
而雷欧那双突然变了颜色的眼睛,也说明自己的听觉没有出现幻觉。
“你是谁?!雷欧呢?!!”让·拉克鲁瓦以为自己的属下被掉了包,一边大声斥责,一边警惕的朝着周围看了看,可是除了眼前的人以外,却没有其他的人出现。
“听着,我不管你是谁,你在这里想要干什么,我都可以放你一次。”在发现眼前这个人没有同伙之后,他的胆子似乎也变大了,在于六道骸对视过之后,就再一次将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的少年身上,而他贪婪又垂涎的眼神,自然逃不过六道骸的眼睛。
“kufufufu,本来还想要再留你一阵,毕竟还有点事需要你来处理,现在看来,倒是我仁慈了。”
他的眼神冰冷,像是极寒之地的冰块,被注视之人似乎也被这股阴冷的视线所腐蚀,只觉遍体生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强烈的危机感席卷了男人全身,他还没有收回自己放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所俘获,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层层包裹,却什么都看不到,费劲全身的力气抬头,撞进的却是一只被血染红的瞳孔中,那里面的数字在急速变换之后,停留在了‘三’这个数字上面,他还来不及发出质问,就听到身后传来哀嚎,那个声音非常熟悉,他刚才还与声音的主人说了话,可是此时管家却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音调完全变了,他回头去瞧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条尾巴尖都比他的腰还要粗的狰狞巨蛇将管家的身体缠绕,他甚至可以看见那逐渐收紧的力道,有力的似乎可以将一个大男人拦腰截断。
他也发出尖叫的声音,虽然不明白这个可怕的畜生是哪里来的,可是他却直觉这绝对与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充雷欧的男人有关。
“我错了!我错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是求生欲占了大头,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来对方的不满,但是他还是涕泗横流的不停道歉。
六道骸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像是迫不及待开屏展示自己的魅力似的,明显是为了见某个人而特意换的一身亮丽的衣服被弄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沾上了他的泪水比鼻涕,心里面就畅快了不少。
他笑了一声,才开始宣判男人的罪。
“觊觎不该觊觎之人,拉克鲁瓦,你的长辈愚蠢,你却更胜一筹。”
“我错了!我不该——”
他被眼泪糊了一脸,却腾不出手来擦,因为四肢都被这条可怕的蛇缠的紧紧的,毫无可以活动的余地,面对着的是一张吐着信子的血盆大口,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其实从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是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却只能语无伦次的道歉,渴求对方可以看在他听话认错的份上,饶下自己一命。
或许是欣赏够了他的狼狈难堪的样子,六道骸终于心情愉悦的挑起嘴角。
最后留在让·拉克鲁瓦的眼睛里面的,就是满目的血红与浑身的剧痛,他甚至连看床上少年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野心停留在了自己距离这个人最近的这个时刻。
“去地狱赎罪吧。”
曾经站在让·拉克鲁瓦的身后,在他一无所觉的看着画像的时候就露出獠牙的恶魔,终于在利用完他的大部分价值,并且在他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宽容与耐心消磨殆尽之后,亲手将这份迟来的审判,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双更的字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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