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开在地板上的花异常鲜艳, 却根本洗刷不掉此人的罪恶。
金发少年瞪大了眼睛, 惊恐的眼神被定格在最后一瞬, 瞳孔放大, 嘴角下拉, 求生的欲望被展现在他用力向前伸出, 想要拉扯对方的裤脚, 以祈求不知是否能够被给予的渺茫的生的希望的姿态之上,
额头被开了洞, 流出肮脏又污秽的液体。
他坐在椅子上,脖颈完全支撑不住头部的重量, 像是被拉扯坏了的玩偶一般, 垂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看起来就让狱寺隼人作呕的脸,房间唯一的声响,是从他的身上留下来的血|腥|粘|液, 嘀嗒嘀嗒的从中心的洞,滴落在地面上, 染湿了他的鞋。
狱寺隼人看着这一幕,安静的像是并不存在与这个空间之内,已经打出一枚子弹的枪口被他调转方向,指向了无生息的少年的身后。
“出来。”
房间昏暗, 唯一的照明设备是他们头顶的一盏并不清晰明亮的灯,狱寺隼人站在光圈的范围内,枪指对面,皱着眉头, 带着被冒犯了的愤怒。
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身为岚守的狱寺隼人,与本就天赋出众的雾守六道骸,还有因为深恶痛绝而主动研究这方面的云守云雀恭弥不同,在幻术方面,更多的是凭借一直以来的战斗经验,还有无人可以比拟的学习能力而站住脚跟。
虽然面前的一切都真实的不像话,但是他很确定,在子弹出膛的那一刹那,高速运转的金属物穿透玛尔塔的身体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丝违和,尽管这点不同微弱到让人很难察觉,但是他还是发现了。
“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奉劝你快点出来。”
若是换了任何一个时候的狱寺隼人,早就开匣以应对来者不善的‘敌人’,但此时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够让玛尔塔活着走出这里,那些关于十代目的污秽言语必须被扼杀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他自己被传言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甚至于哪怕流言中,他与十代目的名字能够同时出现,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件让他感觉到难以表述的复杂又窃喜的事情,但是十代目光辉的形象却不可以被抹黑,尤其是被这种杂碎一样的废物所污蔑,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一次捕获玛尔塔,他愿意用自己不多的耐心来等待猎物的现身。
‘玛尔塔’的鲜血停止了流淌,在他的身上,时间如同被定格,像个雕塑一般坐在原地。
气氛凝滞,银发少年与不知名的闯入者,双方像是被一同冻结在了空气里,有什么东西逐渐凝聚。
狱寺隼人失去了在别人身上本就贫瘠的耐心,他的手已经摸向了匣子所在的位置,并且这一点,他并没有隐晦的去做,像是在光明正大的告诉对方,他还有几秒钟的选择时间,等到他的手触碰到了匣子,就是双方战斗的开端。
就在银发少年的指环即将与匣子接触的零点一秒的时间里,空间突然发生了非常微小的波动,像是一片雪花落在了湖面之上,荡起让人无所察觉的涟漪,肉眼看不到的变化逃不过身经百战的狱寺隼人的眼睛。
他的表情一凛,启唇警告的刹那,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呀嘞呀嘞,要不是那个青蛙还不够格,这一次的任务本来不应该落到我的头上的。”
刚刚从日本回来就又被外派出来,玛蒙真的是很不满意。
“玛蒙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狱寺隼人瞬间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也在同时收回了手中的动作,这是他对于瓦利亚的信任,就算身处在安德森家族,他也相信瓦利亚绝对不会背叛十代目。
玛蒙飞低了一点,同时,晕过去的玛尔塔也露出了他本来的模样,子弹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是那血腥味也不是作假的,他的肩膀被开了一个洞,红色的液体不值钱的往外淌,另外两个当事人却毫不在意,即便是保住了他的性命的玛蒙,也不过是确定他还在喘气就飞回了高空,他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却还是疼的低|吟这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再他的考虑范围里,只是粗糙的让他活着就可以了的地步。
玛蒙张开他颇具特色的嘴巴,却带着深深的不耐烦,说道:“reborn可不愿意你现在就杀了他,他还有其他的用处。”
他的话,透露着把玛尔塔当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工具的利用心理。
“现在?”狱寺隼人听出了重点,“reborn大人的意思是——”
“我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玛蒙打断了狱寺隼人的话,对于狱寺隼人现在留在安德森家族,没有办法回去彭格列这件事,他也算有耳闻,而那理由在瓦利亚看来,简直愚蠢到让人发笑,有些事情,就算沢田纲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是能够真正的离开彭格列,还是能够把他昔日宁愿拼命也要保护好的同伴逐出里世界,任他们被其他家族闻声而来的人践踏呢?
答案是都不会。
所以,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与他们相比,玛蒙的理由却简单多了,他怕被Xanxus杀死,也怕被斯库瓦罗封杀到再也接不到任务来挣钱,仅此而已。
尽管最后导致的结果,是他与这群他看不上的丧家犬没什么区别。
他愿意退出,却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reborn不费力的摘取成功的果实。
“这个人对reborn有着大用处,如果现在死在这里,导致那个家伙的目的中途崩盘的话,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救你的。”
他故意说出会让狱寺隼人感到疑惑的话。
如果换做平时,狱寺隼人是不会有追根问底的行为的,但是玛尔塔这个人挑起了他的怒火,对十代目不敬甚至侮辱,死多少次都不为过,即便是reborn的要求,他也没有办法像往常一样不多问一句的全盘接受。
宽大的帽檐之下,微弱的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五六岁模样的孩童脸上的肌肉有了些微的变化,他的嘴角有了一个让人难以察觉到的弧度,似乎对于对方问出的这个问题感到满意。
“这个人的能力你也有点了解了吧?”
不等狱寺隼人点头,他接着说道:“Arcobaleno中,只有reborn一个另类,这件事情的原因很好推测不是吗?”
狱寺隼人不明白玛蒙的意思,几年前的彩虹之战中,尚且稚嫩的十代目带领彭格列与其他同盟家族共同解开了Arcobaleno的诅咒之后,他们没有瞬间恢复成原来的大人的样子,而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从婴儿的身躯开始逐渐成长。
直至今日,几乎所有人都是孩童的模样,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Arcobaleno中唯一的特例——晴之子reborn违反常理的始终保持着诅咒解除前的婴儿形态。
对于他的异常,没有人敢去问,只当做是里世界第一杀|手的一个无伤大雅的恶趣味,狱寺隼人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在他看来reborn先生本就不是能够用常理去思考的伟大前辈,又怎么会受到身体的限制,即便是婴儿形态,依旧是不能够被动摇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难道是他的能力,让reborn大人能够保持住现在的样子吗?”
狱寺隼人的目光看向无知无觉的金发少年,的确,如果是这种能力的话,在得到reborn先生本人的配合以后,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毕竟不是幻术,用起来又很方便,reborn先生会选择他是一件能够被理解的事情。
可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满足reborn先生想要保留住现在的婴儿形象,而便宜这家伙一条命的话,狱寺隼人不能够接受,在他看来,十代目的名誉,远比reborn的兴趣更加重要。
“如果是仅仅是因为reborn大人想要留住婴儿形态来消遣的话,恕我不能够接受,他口口声声污蔑十代目的话,我不能够当成没有发生过而放过他。”
他抬头看向玛蒙,漂浮在半空中的人似乎也在看他。
“后果由我来承担,无论怎么样的惩罚我都会接受,但是让他活着离开这个房间,我做不到。”
“哦?”玛蒙似乎被挑起了兴趣,也愿意为了这点兴趣而知无不答。
“你猜到了他用的方法,却好像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但是这里面几分真假,却只有他自己知道。
雾捉摸不透,雾难辨真假,他真正的目的是狱寺隼人不会猜到的深渊,他注视着少年,像是看着一条即将被痛击的落水狗。
“目的?”狱寺隼人认为这不过是reborn的一个小消遣,哪里需要用‘目的’来形容。
“看来你们都被瞒的很好啊,该不会认为这又是reborn消磨时间的小把戏吧?”玛蒙勾起唇角,徐徐善诱般说道。
“如果你亲眼看着一个人从婴儿开始成长,然后是幼儿、少年、青年,你会是什么感觉?”
狱寺隼人对于他的问题,认真思考过后,谨慎的回答道。
“像是看着亲人一样的感觉吧。”
“你认为,会产生亲情。”玛蒙总结一句。
接着问道。
“如果这个人是你曾经尊敬的师长呢?”
狱寺隼人突然愣住,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何在。
师长怎么会让自己的学生看到他的成长轨迹呢?
时间上并不通顺才对。
玛蒙似乎不再需要他的回答了。
“你会对这样一个存在,产生爱慕之情吗?”
三个问题突然在狱寺隼人的脑海中产生交织,玛蒙意有所指的问题,深刻内涵的提示,让他的思绪轰隆作响,在他心中荒谬到绝不可能的想法突然形成。
“......这......这绝不可能......”他嘴唇颤抖的否认,绝不肯承认还有这种可能。
“谁知道呢?”
玛蒙轻轻笑了一声,这是狱寺隼人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声音很小,小到差点被他忽略。
“也许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也说不定。”
“毕竟,他可是reborn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更新啦,大家久等啦!
本文继续周更,或许会有加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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