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月昭以为二哥会自己捂死自己的时候, 他突然张嘴，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了手上，那双捂着自己嘴的手一下松开了。
他的手指已经被咬破出血了。
“……”一旁的林月昭已经看呆了。
自己咬自己, 还能咬出血，也真下得去口。
褚谕城站起来，拿纸巾优雅地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然后深呼吸平静了几秒钟。
林月昭看着他的动作，愣愣地问：“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 ”褚谕城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阴鸷的表情, “褚谕城不过是我的另一个人格。”
你不过是褚谕城的另一个人格吧？
两个人格都想要占主导位置, 本是和谐共生的, 最近却因为次人格越来越活跃，且和主人格冲突不断, 才导致了现在的“露馅”。
“所以，你现在是……”林月昭看他没说话, 试探着说：“阿城？”
听到林月昭喊他的名字, 他忽然间高兴得好像心间的蜡烛都被她点亮了。
“是我，”他对着她蹲下身, 像是一只大狗狗一样蹲着, “所以你要分清我和褚谕城的区别，他是他, 我是我，你要陪我打扑克，不能陪他。”
他自私又霸道地说。
“这……”我怎么分得清, 万一扑克打着打着变成他，那可就是惊悚事件了。
阿城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想要找扑克牌，没找到，却翻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忘记带扑克牌了，你和我回去取一下吧。”
他都将双重人格的秘密告诉给林月昭了，她就必须要陪他打牌。
林月昭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枪，小声问道：“我在这等你，你自己去取不行吗？”
“不行，”他拿着枪，对准了她的脑袋，脸色顿时阴冷下来，“大哥在楼下，我一走，你就会跟着他跑的。”
林月昭之前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不敢了。
阿城的人格过于偏执和阴暗，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做到，他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就比如今天半死不活的林志严……
“好好好，你把枪先放下，”林月昭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举起来双手，尬笑着，“你知不知道枪容易走火的……”
这个阿城，做事的时候考虑得太少，导致他的手段狠绝无人敢惹，但也经常伤到无辜的人。
他闻言，将□□放回了自己的裤袋中，一把拉过林月昭，像是挟持人质一样，打开门走了出去。
正在楼下陪着杜玉冰聊天的褚寒良看见两人匆忙地跑出去，起身，“谕城，昭昭，你们去哪里？”
阿城好像完全没听见褚寒良的话一样，脚步都没停一下。
“二哥说带我去他家取点东西，马上回来。”林月昭还没说完，就被褚谕城扯走了。
-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月昭看着阿城开车，车速快得几乎要起飞。
“你有没有驾驶证啊？”她捂着胸口，有些害怕。
“褚谕城有。”
什么？
林月昭听到这句话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褚谕城有，你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没有？！你能行吗？
林月昭感觉有些晕眩，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那个，要不换我来开车吧。”
最起码我上辈子也是拿过驾驶证的。
“你有驾照？”他斜斜地睨了她一眼，看起来她的年龄还不够考驾照吧。
“我也没有……”
“那我们都是半斤八两，谁开都一样。”他愈发觉得她和他有很多的相似之处了，同病相怜。
林月昭捂着额头，“至少我不会像你开得这么快。”她信得过自己，但是信不过他。
她坐过大哥的车，大哥开车就是求稳，好像车上有孩子一样，很缓慢，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总要确认好几遍没有违规的车才过去。
三哥开车中规中矩，也是很守规矩，和他的性格有些像，会避让，文明行车。
四哥开车有些急躁，但是至少也会遵守交通规则，只会在别人超他的车的时候一直跟在那车屁股后面按喇叭，最起码四哥也是有驾照的。
只有阿城，没有驾照，开车还像死亡赛车一样。
和他在一起，林月昭感觉是在用生命陪他玩。
“阿城，”她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心跳加速，“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
他没有兴趣听那些和他无关的事情。
“从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人。”
听到她的话，他皱眉，“什么意思？”
“你今天拿枪指着我，让我很失望，”她抬眸，咬了咬唇，大着胆子，“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却让我陷入了尴尬的局面，要我陪你玩扑克，你却没有驾照，你要我拿生命陪你赌？”
阿城听到她的话，油门踩得更狠了。
发动机的轰鸣简直像是轰炸机开了过来，声音在郊区的道路上划过，幸而路面上的车不多，不然这速度一定会出事。
林月昭感觉到了身体的失重，她有些害怕，紧紧地握着手机。
果然，褚谕城的这个人格就是典型的不要命，经不起别人的指责和批评。
如果她死了，她要在死之前给谁发短信，说一些遗言呢。
是大哥吗。
是四哥吗。
还是让三哥记得给她超度？
“你不喜欢我。”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心中亮起的那些光好像都一盏盏地熄灭了。
他只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不喜欢，却没有考虑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哪敢说不喜欢他，只是想耐心地劝他停下来，考虑考虑车上还有其他的人，不要赔上她的性命。
“如果你能将车开慢点，我会喜欢你。”她只是随口一说，他竟然真的听了。
言毕，林月昭感觉车速一下就降了下来，好像过山车遇到了上坡，突然速度就慢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像是在散步时候慢慢地向后移动，速度慢得简直像在坐牛车。
阿城看着林月昭，等待她的夸奖，像是小孩子一样认真，“你刚刚说了，如果我开车慢点，你就喜欢我，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
就这一句话，他就听她的了？
林月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城是小孩吗？这么好哄骗。
不管了，就当他是小孩了！
曾经帮闺蜜带过小孩的林月昭马上发挥出了当幼儿园老师的潜能。
“嗯！”她对着他啪啪鼓掌，一脸赞叹的样子，“你好棒啊！我喜欢你！你真听话！棒棒哒！”
听到了她说“喜欢他”那三个字，褚谕城阴沉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还……差不多。
他将车速开得更慢了，车简直要在熄火的边缘徘徊，他微笑着，等待着林月昭的夸奖。
“哇~你好厉害啊！能将车开得这么慢！我们都不会呢！真棒！”
副驾驶位置上的林月昭给褚谕城竖起大拇指，“给你点赞！么么哒！”
褚谕城笑了，好像是小孩得到了幼儿园老师的糖果，虽然觉得她说的有些幼稚，但是他还是很喜欢听她夸奖的。
林月昭看了看着车速，五公里每小时，这还不如下车走呢。这要猴年马月能取到扑克牌啊。
她摸了摸下巴，“如果……你能尝试一下，将车速提到五十的话，那你就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了！”
刚说完，阿城踩了脚油门，车速的指针直奔50，然后稳稳地停在了五十的那个刻度那里。
“……”林月昭在愣怔了一下之后，马上对他做出及时的夸奖和表扬，“哇哦哇哦！太厉害了吧！Good! Wonderful! Azing!”她将开心消消乐里面的夸人的话全都说出来了，最后还蹦出了几句日漫里的话夸他，彩虹屁把他吹上天。
阿城笑了，像是小孩子被老师夸奖的那种腼腆的笑，但是心中还是很骄傲的。
他十分满足。
“这些话，你只能对我说。”他要独占权。
哈。
林月昭挠头，这些幼稚的哄小孩的话若是说给别人听，四哥会说她精神病犯了。
“只给你说，以后也只给你说。”
果然，她还是喜欢他的。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褚谕城最常住的那个别墅。
两人的车刚刚停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有大狗的叫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色丝绸吊带裙的女人抱着一只白色绒毛大狗，打开了门。
看到是褚谕城的车回来了，她十分高兴，弯腰将狗狗放到了地上，款款走过去。
却没想到，驾驶位置的褚谕城走出来之后，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去开门。
谕城还带了其他女人回来？！
梁梓茹心头一紧，就看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真的走出了一个女子。
“谕城？”她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想问问褚谕城这位是谁，要不要打招呼。
而褚谕城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关上了车门，跟在林月昭的身后向屋子里走。
白色的大狗很抵触外人的到来，看到林月昭便要扑过来想要咬她，阿城抬腿踢开了那条白色大狗，不耐烦道：“梁梓茹这狗你若是不想养了趁早宰了。”
梁梓茹听到这话，脸色发白，赶紧上前将大白抱走，抚摸着大白的头，安抚它的情绪，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褚谕城跟在那个看起来要比她小不少的女生上了楼。
她有些慌了。
褚谕城，对她已经厌倦了吗。
可是……他们之间还没发生过什么呢。
阿城带着林月昭来了棋牌室，这里有很多的游戏，还有桌球等。
他拿了两瓶酒放到了方桌上，然后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来一叠扑克牌，扔在桌面上，“洗牌。”
一副吆喝的口吻。林月昭有些不高兴地拿起了扑克牌，随便洗了洗牌。
他将酒瓶打开，倒了两杯酒放到桌子上，还顺手拿了一支香烟，刚要点燃，林月昭突然急中生智，“如果你能在打完这局之前不吸烟，我就给你奖励。”
奖励？
阿城听到她这话，乐了。
“什么奖励？”
林月昭还没想好是什么奖励，但她是真的不想在这么封闭的空间还受二手烟的毒害了。
“奖励要等你做到之后才能告诉你，不然你就没有动力了，”她抬了抬下巴，“怎么样？想不想试一试？”
阿城笑着放下了香烟，十分感兴趣，“那我就试一试。”
林月昭洗完牌，放到桌子上，“现在开始抓牌吧。”
“嗯，”他拿了一张扑克牌，大大方方地念出了自己的牌面，“2。”
“……”你不要说出来啊！这样还有什么可玩的了！
算了算了，让他说吧，这样她还能赢他。
一局很快就打完了，依旧是林月昭胜了。
“我赢了我赢了，下一局你要给我‘上供’哦。”
阿城看着林月昭手舞足蹈的样子，勾唇，开始索要自己的奖励，“打完了，我没抽烟，你是不是该给我什么奖励了？”
他手指屈起，敲着木桌的桌面，另一只手转动着打火机，唇畔压不住的笑意。
看得出来，他很期待她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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