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沉璧和薛静影答应那老妪的要求, 那老妪便一阵得意之色,然后让他俩带好衣物, 跟她过来。
水沉璧和薛静影依言跟上。
两人跟着那老妪走过洞穴其中一条黑黝黝的地道,那地道狭窄又漆黑, 两人走了许久穿过地道,便到了另外一处洞穴。
那洞穴比薛静影和水沉璧从水里潜过来的洞穴小上一些, 但洞顶极高,高达十多米, 仿佛一个上窄下宽密封的长井。洞内的壁上燃着煤石作灯, 洞内还不算漆黑。
薛静影借着这点微光扫视了一圈洞内,发现这洞里除了一张石床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寂静一片。他有些不死心的再看了圈, 才有了些发现,原来这洞壁居然不是石壁,而是土壁, 而且壁面很是光滑,似乎是人为修建出来的。
薛静影心中有些惊诧, 不过还是掩下情绪没表。
那老妪到了地方, 便道此处就是她常年休息的地方, 然后既然两人都已经是她的仆从了,她便开口指挥水沉璧去弄些吃食来,然后让薛静影留下陪她。
薛静影和水沉璧自然都明白这老妪是什么意图,这是要隔开他们俩,一是先拿薛静影这软柿子问话, 二是把薛静影留做人质了。
水沉璧自是不肯,薛静影半丝武功不会,若是他离开,这老妪突然发难,或是擒住薛静影威胁他也不无可能。
如果这种结果,那还倒不如硬拼硬,可能还有几分胜算。
想着,他也不动,只是拿眉眼看着那老妪,那老妪直直回望他,一声冷嘲:“怎么,怕你一走,老身便杀了你这小情人?”
水沉璧看向她:“既不是,那便让他同我一起。”
那老妪冷笑:“呵,老身若是不肯呢?”
水沉璧不答,意味很明显,不行便是鱼死网破。
那老妪也动了怒,她眉头倒竖,一拍轮椅道:“老身纵是真要杀他,你又能如何,你既不去,老身现在便杀了他。”
说着,便要攻上来。
水沉璧也手下运功,严阵以待,瞬间两人间剑拔弩张,几乎一触即发,突然,薛静影上前两步,朝着那老妪开口道:“前辈请息怒,晚辈愿意留下来。”
水沉璧闻言,眉宇一皱。
那老妪也是有几分惊讶,她上下打量了薛静影一眼,冷哼一声住了手:“算你识相。”
水沉璧眉宇更皱,不明白他想干嘛。
薛静影看他两眼,他从知道水沉璧就是沈碧,还莫名雌伏他身下后,他便倍感耻辱,心中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敌意更甚,只是武功一事却还有求于他,不得不形势所迫委曲求全。
而他们身为同盟关系,现在遇到这古怪老妪,自然是先抛下私怨,一致对外。想着,薛静影还是忍下敌意,对着水沉璧说道:“你放心,她不会杀我。”
说着,暗暗对水沉璧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这老妪留他,不过是想支开水沉璧,找他问一些东西而已。而他,自有办法对付。
水沉璧凝眉看他,虽然将信将疑,不过薛静影从来以己为中心,确实从来不会拿自己性命相博,拿别人的命倒是经常。
想着,水沉璧心下安定几分,相信他是有把握全身而退才做的让步,便接受了他的安排。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暂时还不想和这老妪撕破脸。
水沉璧离去后,那老妪便一声诡笑逼近薛静影。
她驱动着轮椅围着薛静影转了两圈,道:“没想到你这后辈半点武功没有,胆子倒是挺大,居然敢和老身独处一室。”
薛静影看她,面色不变:“前辈过奖,在下不过是初生无畏。”
“好个初生无畏。”
那老妪一声冷笑,内功驱动轮椅直直停在薛静影面前,掐住他的喉咙,道:“老身现在轻轻一使劲,就能杀了你,你还无畏么?”
薛静影勾唇:“自然不能,晚辈还没活够,可怕死的很。”
那老妪嘲笑他:“能这么坦白怕死的,你也倒是老身遇到的第一人,倒真有几分趣味,难怪那小公子那么喜欢你,片刻都舍不了你。”
说着,笑得轻蔑又古怪。
薛静影从她眼神里终于看明白了,为什么这老妪称他一口一个小情人,原来是把他当成了某种以色侍人的人了。
薛静影脸色有几分难看,不过为了不触怒这老妪,他还是强压下不快,维持着面色不变。
他也懒得解释,便直直岔开话题道:“前辈支开他,是有事想问晚辈吧,现在前辈顾左右而言其他,是不想问了么?”
那老妪一笑,放开掐着他的手,道:“既然你这么聪明,又这么怕死,那老身也不绕圈子了,老身问你,你们是何人?又如何来到此处?”
薛静影看她:“在下和沉公子都不是江湖中人,说了前辈可能也没什么印象,不过前辈既然要问,那晚辈便还是自介下,在下薛宁,一出身低微的乡野村夫,至于沉公子,他姓沉名璧,是京城一世家公子。至于晚辈二人为何会来此,倒是说来话长,起因是在下和沉公子有一个共同好友,那位友人的师父被掳来了此处,在下和沉公子同来营救,被暗算,便不慎落入这地牢之上的湖里了……”
他对着那老妪通篇大论的说了一番,内容自然是真假掺半,让那老妪分不出真假。
那老妪将信将疑的看他,薛静影一脸坦然的回望,他眼眸一片澄澈,真诚的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假之意。
不过薛静影之前做过背后偷袭之事,那老妪对他有几分防备,觉他不如表面看的那般单纯无害的,且还有几分狡诈,便不是很信他。
不过对于他的所说,她也挑不出错处,且这个问题也不是她最关心的,她便也不欲深究,只是定定看了薛静影两眼,继续说道:“你说的似乎也合乎情理,老身暂且相信你,那老身再问你一个问题。”
薛静影看她,心里对她想问的已经有了一些猜测,面上却做不知,只道:“前辈请问,晚辈一定如实告知。”
那老妪定定看他,见他如此配合上道,还是有几分愉悦的,目带睥睨的看了薛静影一眼,道:“你这后辈倒还真有几分眼见和伶俐。”
薛静影一笑,拱手:“前辈谬赞。”
那老妪收了笑意:“老身也不和你耍嘴皮子了,老身且问你,那小公子,也就是你情郎,他的明月神功从哪里学来的?”
薛静影听她说‘情郎’,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是忍下了,抬头对着那老妪道:“这个问题晚辈倒是猜到前辈会问,不过恐怕要让前辈失望了,因为这个问题晚辈也并不知晓。”
那老妪闻言,眼神陡变。
薛静影却仍是神色自若,只是继续道:“晚辈无意欺骗前辈,晚辈确实不知,晚辈半点武功不会,那沉公子又怎么会告诉在下武功之事呢,还请前辈仔细想想,纵是前辈要杀了在下,在下也仍是回答不出的。”
他说着眼眉微垂,似是所说句句属实。
那老妪看着他冷笑,明显不信,举起手来:“那小公子这么喜欢你,你会什么都不知道,你若再不说实话,老身便杀了你信不信……”
说着便要对着薛静影当头劈下,薛静影看着她不躲不避,似乎问心无愧,那老妪定定看着他许久,掌风逼到他面门,终是停住了。
那老妪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她当下收了手,转向一边。没一会,便见洞门外水沉璧用外衫裹着几条蓝鱼和红红的海果进来。
那老妪面色已经恢复沉静,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见水沉璧进来,便颐指气使的吩咐水沉壁把海果递给她,她饿了。
还有赶紧去处理那些鱼,她要吃。
水沉壁把大半海果都给了她,又依言去处理那些鱼,那老妪的洞里什么都没有,却有许多煤石,他便直接生了火把那些鱼烤了,然后递给那老妪。
那老妪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有人使唤服侍,神色高傲又惬意,优先挑挑拣拣吃饱喝足,便坐在那轮椅里开始闭目调息。
水沉壁见她已经入定,走到薛静影身边,把刚在掩在袖子里的一些红色海果递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嗯,老婆还是要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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