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幽兰的宝石上镶嵌满完美切割的钻石人鱼雕像!
沈雁杳攀着“宝石雕像”,“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瞬间被眼前的画面冲击到了。
“啊,好心疼,刚刚不该好奇乱扣的,要是扣得掉钻就毁了。”沈雁杳吐吐舌头,一脸惊叹的看着面前堪称完美的雕像。
仙界没有丑人,但这座雕像简直是“美”的真实写照,任何形容词都描绘不出它美丽的程度,反复一切都那么恰如其分,再没有一点值得增减。
“好美……”
沈雁杳伸着手轻轻抚摸“人鱼雕像”表面,雕像比灵泉水温略高,热度熨帖着她的掌心。
它表面坚硬非凡,但在坚硬之外又隐约透出一股皮革的柔韧质感。
沈雁杳咬住嘴唇,纳闷的围着雕像多看了几眼。
不对,不像是死物。
她干脆将手贴在“人鱼雕像”心口,调动自己生疏的灵气向雕像中灌注——测试对面是否有生机的办法很多,但原主目前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屁孩,而沈雁杳自己处在“背下来了但不会用”的阶段,除了眼下的笨拙法子,她还没掌握用其他的。
“唔~”磅礴的生机涌进体内,骤然压到了蠢蠢欲动的死气,给身体带来无比舒爽的感觉。
折磨了鱼信几百年的疼痛顿时大幅消减,他克制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低吟。
“果然是活的!”沈雁杳惊喜的笑起来。
她直接戳了戳“人鱼雕像”的眼皮,确定对方双眼受到攻击也不会睁开眼后,精神越发放松,随口调侃,“真想不到,大师兄表面上被一群美人包围不为所动,私下却封了一只漂亮的人鱼放在浴房养眼。”
柔嫩的指尖落在他鼻梁上轻轻磨蹭,少女用无比惊叹的语调感慨:“天呐,山根高出一点轻微的弧度,鼻翼又窄又薄,这鼻子太完美了吧!”
“下颌线干净利落、颧骨也高度也刚好。”
“连睫毛都这么长!”
“大师兄眼光可真好。就是让这么漂亮的人鱼当雕像太惨了一点了。”
沈雁杳视线下滑,落在人鱼腰腹间凸起的一块,若有所思,“没想到大师兄居然喜欢囚禁款的,而且还是只雄性人鱼……”
真是gay里gay气啊。
鱼信平白风评被害,忍无可忍提醒:“休要胡说。”
“原来你能说话。”她僵硬了。
这人鱼雕像被她又扣又摸了半天没出声,沈雁杳还以为对方完全被封闭了五感,没想到对方什么都能听见,还可以说话。
丢人丢到妖面前去了。
不,她新来的,可以理不直气也壮!
反正对方睁不开眼睛,沈雁杳一点没有女孩子的羞涩,做出一副十分维护鱼信的模样,当即改口:“万象天宗门下有不少妖修,你被大师兄封在此处一定是犯下大错了。”
鱼信:“……?”
要不是刚刚听得一清二楚,听你这副维护我的口吻,我肯定以为我们有什么深厚情谊了。
鱼信心中好笑,情不自禁生出一股逗弄少女的心思,伪装出一副受委屈后恼怒的口吻,毫不犹豫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你们人族果然是非不分!他将我囚禁在此,你却厚颜无耻的为他掩饰。”
哇,居然真有内情啊?
沈雁杳心中惊叹一声,但这一回,她没有丝毫听八卦的意思,转身就走。
“偶然前来,就此别过,万毋想念。”
话音一落,少女像个登徒子似的,生嫩的小手在鱼信脸上摸了一把,顺着过水口灵巧地游回去,毫不犹豫把“人鱼雕像”丢弃在原地,多一句话都没问。
鱼信直接被气笑了。
好,是他看走眼了。
沈雁杳哪里是什么被宠溺得胆大骄横的小姑娘?
她分明对危险敏锐得很。
沈雁杳回到自己房间,二话不说擦净身体换上衣服,就抓着玉简躺床上了,从头到尾没有一丁点前去隔壁敲门,询问鱼信和“人鱼雕像”相关事宜的意思。
她抓着玉简按在脑门上预习明天课程,脑子里却乱哄哄的塞满了杂念。
沈雁杳自认在一家四口里面是最笨的那个,但那是因为她母亲和姐姐太聪慧。真要说脑子,能不用上任何补课班、不熬夜就考上重本的沈雁杳绝不会差。
只是一开始来到了个陌生地方,很快发现是全家一起穿越,有父母可以依靠;其后又被母亲按头学习,被一通仙界知识捶打得头昏脑涨让她暂时失去了敏锐。
孤身一人来到万象天宗后,沈雁杳不得不全靠自己,放置不用的脑子终于快速转了起来。
她明知道世界既有按照她设定而走的,又有没写过而自动补全的部分,但还是过于乐观的把这个问题忽略了。
想到能够自如运用灵气就开始每日早出晚归的父亲沈渊,沈雁杳无意识的捏紧的玉简。
恐怕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逸仙城中的情况大约并不止有她和霜侬写出来的那么一点点,爸爸肯定查出了更严重的问题,严重到他和妈妈宁可把自己托付给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从沈渊到顾青容都不担心女儿被人拐卖了,最主要的一点,和沈雁杳、沈霜侬为了避免麻烦而写的设定有关系。
任何一个宗门的服饰,都没办法被其他人穿上。
因此,哪怕鱼信当初报的名字是虚构的,只要他穿着菱蛟绡襕衫的,人也一定是万象天宗门下亲传弟子。
有万象天宗的好名声在,沈雁杳来到万象天宗后无论做哪个等级的弟子都无妨,只要能保证她这段时间的安全就足够了。
正因为想明白这个道理,沈雁杳刚刚听到那尊流光溢彩的“人鱼雕像”要对自己讲鱼信的秘密,她才想也不想直接跑回来,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她只想当一只咸鱼,不想做那种嘴上“绝不参与男女主之间”,实则一点剧情没少走的翻身女配。
沈雁杳无意识地摇摇头。
她笔下女主们或是善良、或是天真、或是热情,性格不一,但沈雁杳首先能够保障的是她们人品都很好;反而男主为了贴合男频风格,多多少少都有人品上的瑕疵,还很喜欢无事生非。
如果掺合进去,她一定忍不住踩死自己写过的男主角们,让好好的妹子独美。
在沈雁杳看来,只要掺合进去就和故意往危险中冲没区别了。
她只想脚踏实地过日子的表现,做最普通的仙界富二代。
至于获取男女主八卦消息的渠道?在“传说中”就是最理想的生活模式。
咸鱼的人生,拒绝打打杀杀。
至于隔壁浴室里那条被封成了雕像的人鱼,不管他是真的受冤枉还是和鱼信有什么不可说的纠葛,以自己目前这点修为,什么都管不了。
她就不要胡乱插手,平白生事了。
——鱼信把她从逸仙城带出来为了治伤不假,但她来到万象天宗却能避免杀身之祸,谁获得的好处更多不言而喻,沈雁杳可不会臭不要脸的说这是“非常公平”的。
心里乱糟糟塞着一堆念头,沈雁杳不知不觉睡着了。
少女呼吸之间,活跃的木灵在空气中跳跃,一墙之隔,鱼信准确的捕捉着空气中比寻常浓郁无数倍的木灵,将其收集起来全部吸入体内。
上课的早晨来得分外猝不及防。
沈雁杳早晨正优哉游哉的品尝着随心、如意两只人偶烹饪的美味佳肴,嘴唇上的油还没擦净,就被鱼信提着后衣领拎到课堂上。
她嘴唇微张,眼睛里写满了上当受骗后的控诉,“大师兄,不是说好了,今日带我去各山头逛逛认人么?怎么直接来上课了。”
鱼信直接反弹了沈雁杳的目光,“有什么比弟子们一起修习的时候,人更全的。”
“人来的全,也不代表他们能认识我啊。”少女不服输的反驳。
鱼信迎着少女的目光微笑,拎小鸡崽儿似的把她一起提上讲台。
高大的男人双手按在少女单薄的肩膀上,一脸和气地为她破除烦恼:“都往这儿看——很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宗主新收下的弟子,沈雁杳。你们可以叫她一声师叔祖。”
沈雁杳狠狠踩了鱼信一脚。
这可真是快速简洁的实现了“让世界知道我”。
她回头用力瞪鱼信,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控诉——你能不能有一天,办事的方法不要这么骚气!
而且,她才十三岁!
豆蔻少女懂嘛!
就已经下面这群乌泱泱的成年人的“师叔祖”了?
少女的一脚不痛不痒,跟小奶猫用软绵绵的爪子拍人似的,毫无杀伤力。
鱼信若无其事,温柔的把沈雁杳向前推了一步,充满恶意的微笑宣布:“雁杳想和大家认识认识,点名吧,让我看看今日谁没来上课。”
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哀嚎。
鱼信俯首,在沈雁杳耳畔低语:“好好帮我看着,点到名字的有谁没来,或是有谁是替人签到的都指出来,免得你以后认错了人。”
鱼信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大,但他并没收起满身修为,于是,这段话就跟在满场弟子耳边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真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们哀嚎得越发惨烈,幽怨的目光直直落在鱼信面前打扮得富丽堂皇的少女身上,都知道这场无妄之灾从何而来了。
沈雁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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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不管她能不能记住万象天宗门下弟子们姓甚名谁,但沈雁杳确定,以后无论自己身在何处,万象天宗门下弟子们对她恐怕是“化成灰都不会忘”了。
狗比大师兄,你害我!!!
鱼信亲切友好的点点头,分外柔和的亲手扶着沈雁杳,把她安排到第一排正中间,充分向在场所有弟子展示了沈雁杳这位“小师妹”在他心中的重要地位。
然后,毫不留情的一个个点名,把没来上早课的人给直接挂了。
沈雁杳心虚的小声问:“师兄,一次没来就挂,会不会太严格了?”
“我讲课,少听一盏茶的功夫,接下去就听不懂了。如此这般,何必挣扎,直接挂掉让他们跟着其他讲师重修便是了。他们即便怀揣侥幸心理,把教材学得通透,知道的也不过是数万年前的陈旧知识罢了。”
鱼信晃了晃手中的教材《灵田养护与追肥》,“这本教科书还是师父编纂的。”
沈雁杳不明所以的按着鱼信,不明白谁编纂教材对课程有什么影响。
鱼信情不自禁揉了揉沈雁杳头顶,逗弄小猫似的解释:“师父如今已有三万两千岁,这是他三千岁时候编写的教材。”
两万九千年来,仙界的道法从未停止,向前发展得十分迅速。
换句话说,两万九千年来,万象天宗都没更新过教材,授课内容和考试内容,全靠学生听课时记下来的课堂笔记。
沈雁杳只觉得眼前一黑,她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带来做笔记的玉简带的太少了,很可能不够记笔记用!
“大师兄,如果我笔记做得不够好……”
“别怕,一切有师兄在。”
“晚上回去,我可以给你补课。”
沈雁杳瞬间沉默,当她在找到舌头的时候,下意识回答:“因为咱俩关系不一般,能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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