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寒内心焦躁不安,在房内来回踱步走个不停。床上的大好风景更是一览无余,极大地考验他的克制力。万分危机之时,郁寒终于想起他腰间的佩剑“拂雪”。
仙剑拂雪,乃千寒冰所化,在祛热疗伤、静心凝神方面有着奇效。郁寒连忙取下,眯着眼睛将其快速放在陆昀身旁,随后靠着房门躲开老远。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拂雪便开始释放出寒冰灵气,并顺着陆昀的皮肤一点一点渗入体。由于体内受到冷热两种灵气的浸染,陆昀起初反而更加难受了,不堪入耳的声音更是一阵阵传出,听得郁寒浑身直发痒。
半刻钟后,床上的动静终于变小了。房间内一时变得出奇得安静,甚至能听清郁寒的一呼一吸。
郁寒眯着眼睛往床榻上看,发现这时陆昀终于安然入睡了,简直谢天谢地。只是陆昀浑身衣物被撕扯得稀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穿出去了,不然别人定会以为郁寒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郁寒连忙收回了紧盯着陆昀的目光,兀自扇了自己一巴掌,随后用力一掀,用被褥将陆昀裹得严严实实。
将陆昀安置妥当后,郁寒这才走出门外,对楼下喊道:“小二!”
“欸!来咯!”店小二麻溜地跑到了郁寒门前,眼神还不时往郁寒身后望,笑道:“公子,您有何吩咐?”
郁寒给小二递了五两银子,叮嘱道:“比照方才与我一起进来的那位公子的身材,去买两套精致好看的衣裳送来,要莹白色的,速去速回!剩下的都给你了。”
店小二笑呵呵地收了银两揣进兜里,道:“公子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妥当咯!”小二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事情安排完毕,郁寒总算松了口气。刚回屋坐下,郁寒手上的凉茶还未入喉,便听见房门外有人在“咚咚咚”地敲门。
“是谁?”郁寒皱眉问道,总不会是刚才出门的店小二。
“小寒,是我。”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郁寒连忙起身出门相迎,疑惑道:“长清长老?”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看着年纪尚轻却偏偏满头鹤发,发髻高束,只用了一根寻常桃木枝别着。他的着装也极为简单质朴,只穿了一身素色衣裳。除了腰间别着一支玉箫外,再无其他装饰品。
郁寒拦在门口,让眼前这人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为难道:“长清长老您的修为又精进了,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您。失礼之处,还望莫怪。”
长清长老神情和煦,笑道:“无事,方才我听见房内有动静,也不便打扰,便自行隐匿了气息。小寒忙于他事,没注意到我也属正常。”
听此一席话,郁寒顿时就急了,忙解释道:“长清长老,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方才是替昀儿解毒疗伤啊!”
长清颔首微笑,也不反驳,说:“我都理解,只是你还是得注意点分寸。毕竟你们还未正式成亲,陆昀身子又弱,像今天这样把衣裳都撕烂了,不可取啊。”
郁寒霎时间脸色羞红,只觉面颊发烫。他什么都不想说了,感觉说什么都解释不清了,万般无奈道:“长老寻我何事?”
长清长老神情微敛,道:“此次新秀遴选我只负责暗中保护,你此前同我所说之事,我不便插手,得靠你自己了。”
郁寒拱手谢过,困惑道:“宗门外部之事从来都由长清长老全权负责,怎么今年突然改变了?莫非‘玄音’、‘混元’二位长老亲自接手了?”
长清长老温和一笑,摆手道:“非也,他们二位可没这闲工夫。今年负责遴选事宜的乃是我亲传弟子,你们见过面的。”
长清长老压低声音,清晰说道:“青衣墨客,墨清源。”
……
幻药毒解,陆昀一夜好梦,日上三竿才起。
陆昀醒时,床畔摆放着一套干净素雅的衣裳。他隐约想起昨晚之事,面颊羞红,内心悔恨,“我怎么……这下可怎么面对大哥啊!”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郁寒端着早点进来了。他看着正坐在床上发懵的陆昀,绝口不提昨夜之事,神情镇定道:“昀儿,今日午时四方仙门便要开始新秀遴选了,要去看看吗?”
陆昀一手摸过衣裳手忙脚乱地穿好了,慌张回道:“大哥去我就去。”
郁寒将包子和清粥从食盒中取出摆好,淡定坐下,道:“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来今年的新秀遴选定不会乏味了。”
“哈哈,是啊……”陆昀慢慢走到桌边坐下,眼神仍不时地偷偷扫一眼郁寒。
然而一直到两人用完早膳,郁寒都没有提及半点昨夜之事。反倒是陆昀有些坐不住了,毕竟早晨醒来时,床上的情形太过不堪入目,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陆昀趁着打点行李,故作随意问道:“大哥,昨晚我没做什么吧?”
郁寒持剑的一只手猛地紧握,语气却很从容,道:“怎么?昨夜可是休息得不好?”
“当然不是!我睡得很好很踏实。”陆昀立马否定,他解释道:“我夜里喜欢翻身踢被褥,没给大哥添麻烦吧?”
郁寒走过去弹了一下陆昀的脑门心,温柔笑道:“的确有点调皮。”
陆昀实在不好再试探下去了,拎起包袱就往门外去了。看着陆昀走远,一直紧绷着的郁寒终于如释重负。昨晚那种惨状,教他如何能说得出口,更别提后半夜发生了什么。郁寒回想起来,只想在心里骂自己是个混账。
凌云仙门都传言揽月仙尊是个痴情种,精于‘情’道。只有郁寒自个儿最清楚,在这方面他这脸皮有多薄。
午时未至,未央城中心大广场上已经人满为患。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里里外外将此地挤得水泄不通,都只为求得一份仙缘。
天南海北、相聚于此,不论是谁都有那么几分实力,想要与人一较高低。他们大多持有仙器灵宝、身姿傲然,更有甚者降服了坐骑灵兽,飞天遁地、自命不凡。
唯有陆昀与众不同,在一众闪闪发光价值万金的仙器法宝之间,他身后背着的那小碎花包袱反而显得格外夺目刺眼,甚至一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说来惭愧,陆昀修行天赋平平近乎于无能。他花了十年时间才学会引气入体,乃至如今连最为简单的纳物法器都不会使用。这是什么概念?这‘纳物’技能就连村口买菜卖菜的大妈大婶都是人手必备。
众人议论纷纷,闲言碎语不断传入陆昀而中。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出门背个寒酸的破包袱?”
“就是,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真不嫌丢人?”
“乡下来的穷小子罢了,啥也不懂,瞎凑什么热闹?不如回家种红薯。”
“别这么说,多一个垫脚石也没啥不好的。”
“……”
陆昀霎时羞红了脸,低着头、羞愧难当。他慢慢向后退出了人群,走到了在他身后追上来的郁寒身旁。
陆昀耳根通红,他轻轻扯了一下郁寒的衣袖,犹豫着低声说道:“大哥,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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