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课堂上的第三个喷嚏打断合唱的时候苗小花就知道今天这节课怕是上不下去了。
感冒的后遗症还是有点严重。
“老师,您没事吧?”小小的女孩子关切地看着捂着鼻子的苗小花。
苗小花揉了揉发红的鼻子,“没事的吉田同学,来我们继续......啊嚏!”然而手还没碰到钢琴的琴键,又是一个喷嚏。
吉田步美道:“老师还是去医务室吧......”
“看起来已经十分严重的样子......”
“对啊对啊,老师不能因为上课搞坏身体啊!”
拗不过孩子们的关心,苗小花犹豫了一下,道:“非常抱歉了同学们,那老师就去医务室拿点药,你们回去教师安静自习哦。”
“好!”孩子们一窝蜂冲出音乐室。
“现在是其他班的上课时间,大家安静一点!”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苗小花不得提醒他们注意一点。
确认最后一个孩子也回到教室之后,苗小花才捂着鼻子往医务室走去,结果在医务室看到了在那里的sherry。
“灰原同学怎么不去上课?”她没看sherry,在架子上找感冒药的时候随口问道。
坐在那里的女孩一脸冷漠地在发呆,听到苗小花的问话,半晌她才道:“因为有点头痛,”她看着苗小花,“老师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啊,实在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苗小花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感冒了,担心上课效率不好干脆就来吃点药好了......咦你头不痛了吗?”
灰原哀“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
苗小花抽了抽嘴角,头一次真正认识到那个把咖啡和砂糖放在烧杯试剂瓶里的sherry的“个性”。
难怪能吸引Gin。
想到这里她甚至想给自己一巴掌。
苗小花你在想什么呢?sherry和Gin已经过去了。
在感觉要打下一个喷嚏之前,她赶紧吃下了药丸。强迫自己别想些有的没的,医务室的消毒水对她来说跟毒/药没什么区别,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受她决定今天早退一下。
给班主任小林老师发了请假短信之后,苗小花回到办公室拿了自己的包。经过某间教室时她又看到了对面教室门口罚站的黄色衬衫男孩在被老师教训。
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走廊上的冷风吹过,苗小花打了个冷战,匆匆离开了教学楼。
感冒的情况下选择步行回去实在是个很作死的选择,但是苗小花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她没喊Gin来接她,而是自己吸着鼻涕走在街道上。
大概感冒的人脑子都有些奇怪的想法,生病的人总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越是会加重感冒的行为越是想去做,她看着路边的麻辣烤肉店,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Gin在两个小时之后找到了她。
在店主瑟瑟发抖的目光中冷着脸付了账,然后抱着桌子边上明显喝多了的苗小花走了出去。
感觉到自己被移动了,尚未搞清楚状况的苗小花条件反射就是一个手刀,然后很轻易地就被格挡住了。顿时酒意清醒了大半。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淡淡的嘲讽:“不错,你还知道什么叫自保?”
勉强听出来确实是Gin的声音,苗小花嘿嘿地傻笑了两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手机我装了定位。”Gin把她放进保时捷的后座里,也不嫌弃她一身酒气和烤肉的焦糊味,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小动作。
苗小花竖起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道:“你这种行为......”想了半天也找不到那个词语形容,只好转过脸装死。
Gin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哼”让苗小花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然而Gin已经回到驾驶座,明显一副不想跟她再多说话的样子,继续冷着脸发动了车子。
感觉大事不妙的苗小花只好选择装死。
对于一个重度依赖性人格患者最有效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去理她。
Gin深知苗小花闲不住和有些话痨的性子,于是选择了最佳的惩罚方法,就是完全不理她。
于是苗小花在回来后就被扒了外套扔在床上,身上压了两层被子,又被灌了两杯热水。然后她就看到Gin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上,手肘撑着腿,原本是想着抽烟大概又是临时改变主意了于是嘴里含着巧克力棒。
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要审问的样子。
简直压力山大。
她想起来之前Gin审问人的时候也老喜欢这样,区别就是现在少了个黑暗的环境也没有聚光灯。
Gin就这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有点心思跑偏了。
每天都是准时接她下班,只是忙了几天没办法去,她就把自己弄生病了。从前是苗小花照顾他,他那时候老觉得别扭,后来某天突然发现那种照顾简直就是在像个慈祥的老母亲照顾儿子一样,于是果断把这种被照顾的关系扭转了过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十几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其他人的青梅竹马关系是朋友走向恋人,然后成为亲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从亲人走向的恋人。
要说他什么时候决定转变这种关系的,他已经记不起来,但是唯一让他念念不忘和贪恋的是即使身处黑暗眼里却始终没有熄灭的那种温暖。而那种温暖是只给他一个人的,所以他甘愿沉迷于这份温暖,也不用过于担心黑暗的世界会让这份温暖消失。
但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行为也确实让他十分恼怒。
现在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正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明知道她是装的,却发现自己果然被吃的死死的。
他咬断了嘴里的巧克力棒,把剩下的一节塞进了满脸写着“我也想吃”的女人嘴里。
在吃的上面却保持着诡异的同步着默契。
苗小花美滋滋地咬着嘴里带着一点Gin口腔里烟味的巧克力棒,明知道Gin是因为不想因为二手烟影响她的病情,却还是嘴里含糊道:“有烟味。”
“嫌弃就别吃。”Gin准备抢回那一截没剩多少的巧克力,伸出去的手被苗小花头一偏躲过了。
“我没有嫌弃啦。”生怕他再抢回去,苗小花舌头一卷咽下了最后一点,然后看着Gin,认真道:“不生气了?”
突然就发现自己这种行为已经称得上幼稚了,Gin道:“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值得我生气吗?”
“啊果然是生气了呢。”苗小花自顾自道。
半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Gin没理她,她也对着天花板发呆,过了许久,她道:“你今天没接我电话。”
“我在执行任务,清理各处遗留下来的APTX4869的资料。”
“我今天在学校看到sherry了,她果然去投奔小侦探了。”
“意料之中。”
“那你的想法呢?”
“如果她安分点还好,她如果主动往上凑,那就直接处理掉。”他没有直接把sherry找出来清理掉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苗小花躲在被子里闷闷道:“可是我不喜欢她活着。”
不为什么,就是嫉妒。
女人之间的,丑恶的嫉妒的心情。
Gin这次没回话。
长久的沉默,不知道过去多久,苗小花听到Gin“嗯”了一声。
没有答应,也没有阻止。
他对sherry的感觉很复杂,倒不是还留着多少感情,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想杀了sherry。
他痛恨背叛者,痛恨潜入组织里的那些到处打洞的老鼠们,所以在当初查到Rye是NOC背叛的时候他原本早就该把宫野明美一起杀掉的,sherry这个女人为了保全自己亲爱的姐姐甚至愿意脱光了献身自己。尽管当时他们所谓的“交往”只是暧昧。
“前女友”这种东西是苗小花脑补出来的,他为了自己的一点小爱好比如说看着苗小花用酸溜溜的语气说话,一直都没去解释这个问题,现在sherry也成了一个背叛者,他自然是要找出来解决掉的。
反正sherry对以后的计划没有多大帮助。
不过这件事情他打算自己动手,暂时没有找到sherry的藏身地点也没有关系,优秀的猎手有足够的耐心设置好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床上躺着的苗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他又坐在床头看了她半晌,直到夜幕降临。手机震动的声音让他回过神,也叫醒了苗小花。
“是我,进来吧。”
电话是Vodka打来的。
贴心的小弟打包好了晚饭带了过来,苗小花躺了一下午,轻微的发烧让她有些浑身无力,脑子也在混沌状态,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人形玩偶任由Gin摆弄。
Gin难得地很享受这个投喂的过程,如果没有Vodka那个电灯泡更好了。
Vodka感觉自己辛辛苦苦过来又吃了一嘴的狗粮,一边感叹cachaca的命真好有大哥宠着,要是组织里那群迷恋大哥的女人知道大哥平时是这样宠着cachaca的,估计要嫉妒的发狂吧。
默默吃着自己那份的小弟思绪不知不觉跑偏了,直到Gin喊他。
“找到地方了吗?”
“嗯,在杯户区,不过因为房东出门了所以不清楚具体是哪一间。”
“时间。”
“后天。”
“知道了。”
这两人打哑谜一样交流完了任务流程,等Vodka走了之后苗小花探头问道:“宫野明美?”
“嗯,找到了她之前的住处。”
“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找她的住处了?”
“清理痕迹而已。”Gin道。
这时候苗小花的手机里突然弹出来一条短信,看着上面的消息,她对着念出声:
“西摩多市双子大楼开幕式?”
“怎么?”
“是我之前找的学习绘画的老师发过来的,邀请我去这个开幕式。说是新画作展示。”
“常盘集团?”
“咦你知道?”
“最近正好有个要解决的家伙也躲在那里。”
“那要一起去嘛?”
“不了,我送你过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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