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恰恰相反，”苗小花道，“正因为我尊重生命，所以我才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她敲了敲手腕上自己临时买来计时的手表：“你还有20分钟来在作出决定，时间很充裕不是吗？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考虑，但是一旦小丑的表演开始，就再也没有可能停下了。那时候代替你的就是东京成千上万的居民，病毒扩散快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像生化危机电影里那样哦。”
“那么你的回答呢？”
苗小花问道。
她给赤井秀一设下了一个看似死局的局，而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并不了解赤井秀一。虽然Gin说这是个和他又相同气息的家伙，但是通过接触苗小花又确实了解到赤井秀一和Gin还是有明显的不同。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换成Gin......他才不会管无关人的死活，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是赤井秀一不同，他的正义同样能让他足够无情，既然他都能为了卧底不择手段，那么这次的三选一......这是一场赌/博，筹码是生命的重量，苗小花同样也是这次赌桌上的赌徒，为了“未来”孤注一掷。
半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还不够电车从米花町开到东京港，说短也不短，足够赤井秀一放在水壶里的水加热到沸腾。
表盘上的秒针在一格一格，滴滴答答地靠近那个数字。
“我选好了，”赤井秀一说，“如果少数人的牺牲能换来大多数人的安稳，我愿意做这个牺牲者，但是我的同事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们。”
“真是高尚得快把我感动死了，不过这你可没得选，”苗小花摇了摇头，“我从不接受讨价还价，你必须亲自动手解决他们，小丑的舞台秀即将开始，你还有五分钟时间和他们告别。”
朱蒂和卡迈尔因为灵蛇长时间的缠绕已经脸色发青快要陷入昏迷，视屏另一端的宫野明美身上的红色纹路已经爬到脸上，她艰难的喘息声通过这通视频电话清晰地传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赤井先生......”面对这样的困境，柯南不免把目光投向赤井秀一，生平头一次怀疑起了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能用科学解释一切，也暗自后悔自己果然过于相信苗小花和Gin了，与虎谋皮的下场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可恶......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谁来......
赤井秀一朝苗小花伸出手：“我没有带配枪，至少我希望他们不是死在自己的配枪子弹下。”
“真是龟毛，”苗小花鄙夷地说，却还是从后腰抽出自己的枪甩给赤井秀一，“这次我会亲自确认你的死亡，你别想着还能用上次的方法蒙混过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还能复活第二次。现在，你该承诺你的选择了。”
“你又怎么能保证我死了以后炸弹不会爆炸明美也不会有事？”
“废话真多，”苗小花皱眉，“我承诺的事情我会遵守，不像你们这么狡诈。”
“我还是头一次被评为‘狡诈’，”赤井秀一打量着手里的枪，三两下拆开弹夹看了一眼，不多不少，正好三发子弹，“准备的真是周到。”
他这么说着，又把弹夹推了回去。
“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就会让小丑停下，”苗小花道，“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去死了。”
“站近一点，”赤井秀一朝苗小花招了招手，“不想近距离欣赏他们的死亡吗？这不是你期待的？还有你的蛇可以让它们离开吗？我希望我的同事的尸体至少看起来整洁一些。”
“......”苗小花厌恶地皱起眉，如果说之前她说赤井秀一龟毛是带着开玩笑的成分，那么现在她确实可以确认赤井秀一这个人就是个龟毛。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打了个响指之后两条灵蛇凭空消失，被捆住的朱蒂和卡迈尔没有了支撑以后软软地倒在地上发出声响，赤井秀一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朱蒂的眉心。
刚准备开口讽刺一下，下一秒苗小花就感觉后颈一凉。
糟糕，是工藤新一的麻醉针！
她的血液里本身就自带抗毒效果，这种昏睡几小时程度的麻痹对她来说没有多大作用，但到底还是让她意识恍惚了一瞬间。
只是一瞬间就足够了。
她卸下了武器，弄走了灵蛇，又把后背暴露在了隐藏外挂柯南面前。
“你知道吗？你和Gin最大的优点，同样也成了你们最大的缺点，”那支原本属于苗小花的□□已经抵住了她的太阳穴，赤井秀一的声音就在苗小花耳边，“那就是自负，适当自负当然是好事，但是你的自负已经让你忽略了该注意的东西。”
“哦？是吗？”苗小花小腿用力，反勾住身后赤井秀一的腿，腰身用力一扭就挣脱了赤井秀一的封锁，“别太小瞧人了啊，在你自不量力的挑衅之前应该好好调查你和对手的差距！”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赤井秀一说，“小鬼，就是现在！”
“什么？”苗小花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发现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出了门，与此同时她发现自己身上宫野明美坐标的纸已经不见了。
电视机里小丑已经开始公布炸/弹的暗号坐标。
“哈哈哈原来如此，”苗小花笑出声，“说那么多废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小鬼偷袭我你趁机能拿到坐标，胃口真大。”
“我既然敢一个人来这里，那就意味着我也有我十足的把握。”
“你的计算落空了。”赤井秀一说，他身后的两位FBI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半昏迷的状态清醒，此刻已经拿着手/枪对准了苗小花。
“漂亮，”苗小花吹了声口哨，“胃口太大会撑死，不知道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你真的以为我的能力只有这些吗？”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视频那边宫野明美现在的状况已经不能将她称之为完整的“人”，皮肤表面已经被鲜红覆盖，很快就开始腐烂，血水顺着地板蜿蜒，露出皮肤下面的森森白骨。
大张的嘴巴是对此刻痛楚最真切的反应，一直到死她都死死盯着视频电话的这边，那双明媚的眼睛看着赤井秀一的方向，悲伤而又强烈。
“组织喜欢出尔反尔，”苗小花道，“虽然我也不齿这种行为，但是那张纸上的坐标确实是宫野明美在的位置，你可以去给她收尸了，来得及的话说不定她还不至于变成丧尸。”
“你知道吗？宫野两姐妹真的挺让人反胃的，明明拿着组织的工资过着比一般人要好的生活，却整天愁眉苦脸想着跑路，就好像我们一副逼着她们的样子。明明Sherry——哦就是你小女朋友的妹妹，在研究那个致命的毒药时脸上可是写满了兴奋哦。”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妈妈，还有你的那位化名‘羽田浩司’的弟弟，都是死在了Sherry开发的毒药上呢。”被三把枪指着的苗小花，举着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处于弱势的一方，说出的话对于赤井秀一来说句句都是暴击。
“哦对，还有你那个叫世良真纯的亲妹妹，你们家的眼睛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很好认呢，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应该是看了电视在拼命地解开暗号满东京找炸/弹吧？要是那个女孩也中了病毒会怎么样呢？”
“说了这么多，”赤井秀一看着她，“我很好奇你的目的，可以告诉我吗？你把整个东京和这些无关人士牵扯进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弄死我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但是弄死你是必须的，”苗小花直言道，“你很碍事，刚刚跑掉的小鬼也是，你们打着正义的旗号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这小鬼这一年以来接触到的命案都能把警方的档案室堆满了。我讨厌你们自以为是的正义，尤其是他已经妨碍到了我们。”
“正义永远站在对的那一方，”赤井秀一说，“这个世界因为有合理的法律存在才会有秩序，违背了法律的黑暗必然会被清理。”
“可是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而已啊，”苗小花声音突然放大，“我只想和他好好活下去啊！你不会明白死过一次之后的痛苦，那种满世界都与你再不相干，游离在荒芜之间的永远只有一个人。是Gin把我从那种地方拉了出来，如果和他在一起注定与黑暗为邻，那么他的暗便是我的光。”
“真是自私。”赤井秀一评价道。
苗小花耸了耸肩：“人类的本质就是自私的，你们有你们要守护的东西，我也一样，你妨碍了我，那就付出代价！”
紫色的烟雾突兀地从苗小花身上窜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FBI神色一凛，朱蒂毫不犹豫地对着苗小花的方向扣下扳机，射出的子弹却被轻而易举地躲过。
“什么？”她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突然绕到身后的人影卡住了脖子，朱蒂只来得及听到一声淡淡的“蛇影”，整个人便被杀气包裹，瞬间失去了意识。
苗小花移动到卡迈尔身后，用同样的方法放倒了他。她一直都是个记仇的人，赤井秀一打伤了Gin，那么她就让他爱的人死在他面前，死在他的“正义”之下。
手腕翻转间虫笛出现在手中，烟雾阻挡了视线，赤井秀一只来得及朝她开了两枪，角度刁钻避无可避。然而对于苗小花来说十分容易。看似脆弱的虫笛却轻而易举地弹开了子弹，剩下的一颗擦过大腿外侧，仅仅划开了紧身裤子的布料，打中了后面的墙壁。
子弹还一发。
烟雾散去，地板上的FBI生死不知，血液滴落到地板上，溅开了一朵朵鲜艳的花。
工藤宅的客厅一片狼藉。
手/枪没有安装□□，意味着马上这间屋子就会闯进来一大堆无关人士。
赤井秀一捂着被虫笛贯穿的腹部，艰难地喘息着。
明知道雾里可能有毒，他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他小看Cachaca了，也低估了明美对自己的影响。
他现在面对的是超过自己以往情报认知的怪物和疯子，自信的截拳道和格斗枪法毫无用武之地。
“我改变主意了，”烟雾散去，苗小花指尖转着虫笛，那只笛子上残留的血液渐渐渗了进去，吸了血的笛子显得更加莹白温润如玉，“我要让你活着，有时候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应该体会的痛楚。”
她把人扔在地板上，然后走到玄关处，拉开了门。
门外是戴着监听耳机的Sherry。
“很意外，”苗小花说，她从口袋里拿出装着APTX4869资料的U盘，蹲下身塞进浑身僵硬脸色苍白的女孩外套口袋里，“这里装着的东西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哦对了，里面那几个FBI有渣了你姐姐的人，我想你应该都听到了，所以你也可以选择救或者不救，回见。”
她对着Shery友好地笑了笑，然后身形一闪，和赶来的警车擦肩而过，踩着轻功消失在了这里。
就像一只翩翩飞走的蝴蝶，明明很近，却无法留住。
远处传来消防车和轰鸣的警笛声，小丑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剧不是闹剧而引爆了第一颗炸/弹，人群恐慌的声音几乎都要压不住地响在苗小花耳边。
如果那几位伟大的侦探无法解开谜题，那么今天的整个东京都将是死神的舞台。
现在间接搞出这一切的苗小花突然很想去和Gin黏在一起看看电影吃点零食了，但是还没有到他们能真正没有顾虑地在一起的时候。
等下次见面，必将是新的世界。
她是这么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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