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见陆白跑上来没说话,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身后躲,沈长岚竟是微挑眉。

    这个动作让他莫名有些勾人,只是陆白在后边看不见。

    沈长岚微微向后转头,就看见陆白探头,跟个小孩一样。

    他心中莞尔,无奈露出个淡笑,很快就消失了,顺着陆白眼神看过去也发现了李二柱。

    事情一下子了然起来,这是被寻仇了。

    说实在话,不说陆白的相貌无害,单是这小身板在沈长岚眼中是根本不够看的,就连李二柱都比他壮实些,所以遇到事情会躲再正常不过,对方三个人,打又打不过,这样躲起来也算机灵。

    “长岚……”

    陆小白这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一言不发就往猎户身后躲,着实跌面子了,他尴尬极了,挠了挠后脑勺,讪讪地开口,可后面要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小汉子心里苦哈哈的,眉头皱起来开始想,白嫩的脸蛋都皱巴巴的,苦恼极了。

    看出他心思,沈长岚心中只觉好笑,他没有为难陆白,堵在楼梯上也不好,于是开口:“先下去。”

    跟着猎户往下走,见李二柱已经跑出了花楼,陆小白这才放松。

    他跟在后面,没看到沈长岚朝楼里两个待在旁边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修长手指随意指了下李二柱几人,那两个汉子点头,便出门追去了。

    花楼门口堵的都是人,也不好出去,想起那天卖鱼进来的小门,不知道能不能从那边出去。

    “长岚,能走后门吗?”

    陆白跟着沈长岚往一楼后面走,不知道猎户是要去哪里,他开口问道。

    小汉子不想在这里待太久,因为这里的姑娘双儿穿着都太露啦。

    花楼的大堂很大,中间是个大台子,沈长岚带着他往后走去,陆白并不清楚后头是什么。

    “可以。”沈长岚闻言说道,他转头看了眼陆白,继续往下说:“要是不急着回去,今晚有个席面,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一顿,如何?”

    “吃过之后,我也回村里,可以一起。”他又补充了句。

    陆白犹豫着,想到李二柱那个地痞,自己一个人回去路上可能被堵,就点头说好。

    不知道今晚是有什么事情要吃席,陆小白心中忐忑,在这里其他人都不认识。

    背着这么多竹筐在花楼里走动,着实另类了些,不少搂着姑娘或者双儿,或者直接左拥右抱的男人都看了眼陆白。

    楼里人多也杂乱,三教九流都有,那些看着蛮横的光头壮汉赤着膀子,身上还有各种青纹,看着很是凶恶,平时都见不到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陆白不小心看到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搂着怀里的姑娘就扯衣服,露出来的地方吓得他赶紧侧头,不敢再去看。

    还有双儿扶着醉酒的客人,不知客人做了说了什么,他娇笑着扶着人往房里去,这一切都在冲击陆小白,他知道花楼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从没来过。

    至于旁边的沈长岚,陆白看了眼,他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像是习以为常,又像是什么都没入眼。

    眨眨眼睛,陆白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猎户让他觉着有些陌生,可又觉得合情理,像猎户这样总是没什么表情的俊汉子,这幅神情还挺合适的。

    沈长岚带着陆白到了一楼后面,这里也有个通往二楼的楼梯。

    两人到了二楼的房间,刚推开门进来,就觉得一下子清静许多,外面那些声音都听不到了,这让陆白十分新奇,心想这里可能就是听人说的雅间,酒楼客栈里有,没想到花楼里也有。

    “这里清静,和前头不通,少有人上来。”

    见陆白好奇地打量房间,沈长岚说着,就帮他把背上的竹筐卸了下来,靠墙壁放好。

    看着剩下的八个竹筐摞在那里,陆白忽然想到,他为什么要把竹筐一起背来,明明知道今天一下子卖不完,而且也不打算在镇上多留。

    心中懊恼自己的蠢笨,见沈长岚往中间桌子那里走,他便也跟上了。

    因为没来过这种雅间,而且等下估计也会有人来,陆白不知道自己要坐在那里,十分局促地看着这些椅子。

    “坐这里。”沈长岚已落座,正是主位,而对陆白指的是他旁边的位子。

    见状陆白就不再犹豫,沈长岚坐的主位,今日应该是他做东,算是主人了,听他的准没错。

    两人都坐下之后,就有楼里的伙计推门进来,给他俩倒了杯茶。

    沈长岚看了眼陆小白,见他额间出了层薄汗,正抬手擦拭,天热了,晚上也没有多凉快,便吩咐伙计端碗雪酥上来。

    这雪酥全名是白糖碎冰雪里酥,冰凉的白糖水里加了冬日存的碎冰,还有切成块的各色时令果子,最上头是一层用牛奶打制而成的雪酥,绵软香甜。

    满满一碗东西放在陆白面前,他愣了下,转头就去看高大俊朗的猎户。

    “尝尝,这是楼里的特色,外头买不到。”

    沈长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一碗雪酥而已,因为是甜的他不太喜欢,不过普通农户鲜少能吃到这种东西,陆白应该也没吃过。

    “多谢。”

    白嫩嫩的小汉子朝猎户笑笑,他声音糯糯的,笑起来更是让人觉得乖。

    沈长岚看见这个笑,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曾见过的白色小犬,小小的一团,很胖,也很黏人,乖乖的总是往他脚边蹭,这样脆弱又乖顺的小东西,还挺招人疼。

    当然,陆白和那只小犬不同,他只是觉着,这个小时候就认识的奶团子长大了竟会这么乖。

    这样想着,他垂眸也露出个浅笑来,旁边拿起沉甸甸银勺小心尝了口雪酥的陆白没发现。

    陆小白这厢吃到了平时难以见到的雪里酥,冰凉又爽口,就不觉得那么热了,口中全是甜甜的滋味。

    而他担心的会在半道上堵他的李二柱,却是被两个壮汉堵在了巷子口,结结实实揍了顿。

    李二柱满口血沫子,牙都被打掉了一颗,这可不比他平时在村里或者镇上跟人打架,至于跟着他过来的那两人,早都被打的躺在了地上。

    见这两人还在动手,而且一下比一下狠,他终是扛不住求饶,知道应该是沈长岚的人,毕竟陆白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哪里能使唤得了花楼里的打手,就说再也不敢去找陆白麻烦了,被一个壮汉狠狠踹了脚,那两人才离开。

    靠着墙坐下,李二柱摸着肋子那里,只觉吸口气儿都是疼的,这两人下手太狠了,莫不是给他打折了肋子。

    可即便知道是花楼里的人,他也不敢去惹,心中暗骂陆白,没想到一朝还让他给抱上了大腿,竟然有人罩这个软蛋,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二柱爷爷竟栽在了陆白手里。

    再想到那个沈长岚的模样,陆白又是个长得跟双儿一样的汉子,李二柱歪念头就上来了,妈的,莫不是走旱道的,这两人一定有奸情!

    只是任他怎么去想,都不敢再去找陆白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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