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顾莞莞嘴角一扯弯了弯, “王爷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齐钰锦不敢相信, 她对自己被王妃忽冷忽热的遭遇吓怕了, 她激动紧张, 那双圈着身上人腰的手都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还颇有些发抖。她克制住自己早已想喷涌而出的情感,摆出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莞莞, 你你,你说什么?”她要疯了, 她自己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是挺想的, 可她没想过顾莞莞能开口同意, 她甚至都没想过现在这样清醒的顾莞莞会同意, 她连顾莞莞默许都不敢想的。

    她只是随口就将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没给过自己太多希望。

    顾莞莞像是累极了,依旧是趴在齐钰锦的身上, 她听着尊贵的齐王结巴起来,才撑起脑袋去瞧了一眼上方的人,见她两眼瞪得通圆, 还冒着光很是期待, 顾莞莞又趴下了。

    这回是为了避开她那眼神的,毕竟她只是随口撩拨了一句,想逗逗对此事颇为热衷的齐钰锦,只是那样眼巴巴的一双眼睛,她就是那话本子的负心郎也开不了那个拒绝的口啊。

    不过转念一想, 她们拜过天地,要行这事也是天经地义,何况她既然打算好了不会和离,甚至老王妃如若真能带着生子的法子回来她也是愿意与齐钰锦一同养育子嗣的,那这事还不是早晚都要发生的。

    既如此,也不必在这时候就伤了那双眼巴巴的眼睛。

    想通了后她倒是没甚压力了,毕竟两人从前是有过多次这事儿的,从前那回的洞房夜不适感也并不大,再后来有时候也得了些舒爽。

    顾莞莞已经找不出一个不接受的理由了,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我说,既然王爷想,也不是不可以。”

    齐钰锦能感觉到自己听着这话热血往头顶上涌,那圈着顾莞莞腰的手又加了几分力。

    她的脑子一下子有些乱,又很快被理清,开始想着自己要从哪里开始做起。纵然她不是第一回,可听了顾莞莞的声音后,却是比第一回还要茫然。

    顾莞莞嘶的一声,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腰腹上那只手,“你轻点,弄疼我了。”

    腰上那双手立时松了,改为轻轻搭在她的腰上,若有似无的揉着。

    齐钰锦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唇,“莞莞,我,我要,要动手了。”那只搭在身上人腰腹的手颇有要向上游离的趋势。

    顾莞莞听了点头,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她可能有所不便,“嗯,你尽量快些。”说完她便撑着往边上一躺,闭着眼睛,“最好是能速战速决,我待会许还要出趟府。”心里还是惦记着铺子,想在最后再去确认一遍。

    许是想起从前这人经常闹到半夜还不消停,顾莞莞特意多强调了一遍。

    齐钰锦的双手僵在空中,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停顿着,面上是更怪异的表情。

    她是听错了?这时候跟她说速战速决?不是恋人之间的亲昵,就像是她赶着那些木匠干活快些一样。

    “愣着作甚?赶紧的呀。”顾莞莞直挺挺躺着等了一会,不见动静,睁眼催了一句。

    齐钰锦的手终于动了,她爬了起来,下了床榻,站在边上,就那样双眼紧盯着顾莞莞,想从她身上看出点儿与恋人要亲近的喜悦来,可是没有,除了那公事公办的表情,除了在看到自己下了床榻的狐疑,什么都没有。

    从始至终,激动的人只有她一个罢了。

    本是激动热烈的血往上涌,此时也成了被气的浑身都要爆掉的感觉。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顾莞莞,你刚才说什么?”

    顾莞莞狐疑的看着床边,也半撑着身子,“动作快些呀,你不是想洞房吗?”

    就连说话都是这么不带感情的毫无起伏。

    齐钰锦捂着胸口,紧抿着唇便跑出去了。她实在是怕,怕自己忍不住想将那床榻砍断,想将那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摔破,想毁了眼前的一切,来以此发泄胸腔中那满满生气的怒火。

    速战速决,去他妈的速战速决,顾莞莞就是个坏女人。

    她的忽冷忽热,就只剩下了冷,这一个多月不搭理自己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在这事上如此无所谓的样子,她要被气死了。

    真不知顾莞莞是不是又被那老妖婆收买了,就是来为了气死她的,好将齐家军收编朝廷。

    齐钰锦跑到书房拿了自己的剑便跑去练武院子了,她用力挥着手中的剑,将长得高大茂盛的树砍了不少树枝,每砍下一剑心里便喊一声坏女人。

    小翠躲在不远处,觉得今日王爷的剑术越来越好了,一剑就是一根树杈子掉地,就是可怜了这些树。

    她有些弱弱的一边躲着一边大着嗓子劝了一句,“王爷,您可放过这些树吧,砍砍空气一样的厉害呀。”

    齐钰锦只顾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最后喊出了声,“不知好歹的坏女人。”双脚便落了地,剑也跟着收回。

    全程被无视的小翠看着那个背影,摸了摸胸口,这王爷迎了王妃进府后,是越来越奇怪了。

    好在现在王妃带了不少好看姐姐来,她便一蹦一跳的去找人玩去了。

    寝房内的顾莞莞躺在床榻上,有些懵圈。她不是要瘦了一圈的齐钰锦好好睡会吗?怎么现在就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了?

    还有刚才不是她自个说想洞房的吗,怎么人一下就不见了?

    倒是奶娘在门口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踱来踱去。

    眼瞧着王爷气哄哄的跑出去,她能不担心吗?

    王妃自幼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去了那宫里应当面上也没吃什么大苦头,估计性子也不软,不然也不会意识到太后是个什么人,也不会有要以王妃的身份经商这样叛逆的想法。可这两个人过日子呀,怎么可能一辈子都不低头呢。

    这王爷气走了,王妃自个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她急的哎哟喂都要上火了,偏偏屋里的人不喊人伺候。

    白一瞧见了,生怕上了年纪的吴嬷嬷有个好歹。吴嬷嬷是主子的奶娘,主子要是怪罪下来也不得行。

    她上前劝道:“吴嬷嬷,我听着王妃并未睡下,要不您直接进去瞧瞧,也免得王妃有个啥事儿。”

    吴嬷嬷本就急的跟那什么似的,一听这话,“我进去瞧瞧?王妃许是要人伺候了。”

    白一习武,听觉敏感,知晓里头的主子没睡。

    “对嘞,您赶紧进去瞧瞧去。”

    奶娘点了点头,像是跟自己说似的,“我得去瞧瞧。”这王妃出嫁那些事儿本该由大小姐教的,可大小姐早早没了,王妃年幼,要是吃了什么亏可怎么是好。

    吴奶娘是越想越不放心,便打定了主意,要倚老卖老这一回了。

    她先是敲了敲房门,没听着声音,便自个开了房门,踮着脚进去了。

    她是将自己的步子放得很轻了,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进内室前,也先轻声喊了一声,“王妃。”

    里头这才有了回声,“奶娘?可是有何事?进来吧。”

    顾莞莞便坐了起来,也没下床榻。

    奶娘瞧着王妃面上没有伤心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了点心,“老奴瞧着王爷像是气着了,生怕王妃吃苦,这才急着进来看看。”

    顾莞莞觉得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不好明白。

    “我能吃什么苦?齐钰锦生气了?”

    她生个什么气?说要洞房的是她,跑掉的也是她,自己被晾在这儿还没生气呢。

    难不成是为了自个这一个月没好好照顾她?这不自己现在是想着要好好补偿她了吗。

    “哎哟,我的王妃诶,您怎的就这么喊王爷啊?这怪不得王爷那脸黑的呀。”奶娘一听这称呼,就像是听见了大小姐无奈的声音。

    想大小姐当年刚出嫁那会,对着姑爷多温柔呀。

    顾莞莞头都有些大了,她不就喊了一声名儿吗?当初那齐钰锦还一定要自己这么喊呢。

    “奶娘,我这,我也不知她怎么就气了,莫名其妙的,罢了,我还是去铺子再看看吧。”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榻,奶娘便赶忙蹲下替她穿鞋袜,又赶忙拿了外裙伺候着穿上。

    这小两口刚成婚便这样,可不是好事啊。

    奶娘是心里着急,又没甚法子。

    “王妃可能让老奴听听,王爷怎的就跑出去了?老奴当初跟着大小姐嫁到顾家,不说见多识广,可这小两口那点子事还是看过的,您让老奴听听或许能有个头绪?”

    顾莞莞本不想在这事上再多费心神,只是想着刚才那人突然就跑掉的事,终究还是有些意难平。毕竟自个可是被晾在了一遍。

    可要说起来,就得说洞房这事了。

    她抬眼与奶娘那双慈爱的眼对上,又赶忙看向了别处。即便奶娘是奶大自己的人,可要说夫妻间这点事,还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吴奶娘就像她自个说的那样,对夫妻间那些事儿还真是有些了解的,她一看王妃这要说不说,还有些羞怯的模样,便猜出来了。

    “可是房事?”吴奶娘脑袋凑过去,轻声问了一句。

    顾莞莞没好意思看奶娘,只点了点头。

    这事儿啊,奶娘总算能放下心了。王爷跟王妃有这烦恼才是好事,怕的就是两人没了这档子事才有问题呢。

    “王妃与老奴说说这王爷气走前你们二人发生的事。王妃勿介意,大小姐刚出嫁那会,遇着这问题,也是跟老奴一起说说就解决了的。”吴奶娘心是彻底放下了,这等是小事。

    她最怕的是两人两两生厌,那才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的事,像是在长都城,这样情况的女子,基本上这一辈子就像是进了牢笼,没盼头了。

    “啊?我娘亲也有这些问题?我爹爹瞧着不是这般莫名其妙的人呀。”

    去奶娘无奈摇头,笑着说:“姑爷也有年轻的时候啊。”

    顾莞莞再三思索,还是点了头,“好吧,这事儿是这样的。”

    她将刚才在房中两人发生的事,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说完后她还加了一句,“奶娘你说说,是不是她莫名其妙,就这样跑了将我一人晾在这儿算什么事儿。”

    奶娘却是有些惊讶,“王妃是说,王爷与您还未圆房?”

    “算是还未吧。”这辈子确实还没有。

    吴奶娘瞧着王妃,脑子转了好几转,那双精明的眼隐隐要发光的感觉,“王妃觉得,王爷可有些喜欢您?”

    顾莞莞想着齐钰锦这些天的举动,没有犹豫就点头。

    奶娘又问:“那王妃您,对王爷可欢喜?”

    这问题问的顾莞莞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奶娘面前,她还是实诚的点头。

    “那您在这事上催着王爷快些,可不就伤着王爷了。哎哟我的王妃诶,您想想,王爷想亲近您那是因着喜欢您啊,可您不说给她个回应,还这般冷淡的,能不把她给气着吗?”吴奶娘颇有些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未冷淡,我应了她的。”顾莞莞小声的回了一句。

    吴奶娘这回是明白了,她这主子啊,还有一根筋没开窍。也不怪她,没有大小姐教她,难不成还指望着宫里头那位教“御夫之道”?怕不是都教的要她们王妃三从四德,古板木讷。

    吴奶娘想了一会,“您等着,老奴去给您拿东西去,最多半个时辰老奴就回来了,王妃可千万别这时候还出府了。”

    她一边叮嘱一边往外走。

    顾莞莞本想留住她,有什么东西让年轻手脚快的丫鬟去就行了,可也没来得及。

    倒是静下来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让齐钰锦伤心了?

    奶娘是要去拿什么?不会是荆条吧,让自己去负荆请罪?

    她想着刚才齐钰锦不是抱着她好好的吗?她还提起想要洞房,自己也答应了,她后来生气跑了是因着自己后面催了她?

    可她是记着从前她总是不知时辰的,一闹便要到半夜,还有过快天亮的情况,这大白天的,她自然要提醒一下让她快些。

    越想越乱,顾莞莞便去了外间桌案后,开始写字,试着让自己慢慢静下心来。

    奶娘自己手脚慢了,便带上了白一,留下白二门外守着。

    又白二这个年轻力强的丫鬟在,她不到一个时辰就抱着一个蓝色布包袱回来了。

    递给顾莞莞的时候,她的老脸都有些红了。当年她给大小姐准备的时候,那会年轻,不知羞。

    顾莞莞瞧着奶娘神神秘秘的,接过包袱先摸了摸,嗯,好在不是荆条。

    她将包袱打开,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百家姓?”又看了下边那本书,“千字文?”最底下还有一本,“礼记?”

    顾莞莞颇有些难言的抬头看着自己奶娘,“我一定要读这些吗?这我都读过呀。”

    “王妃翻开瞧瞧,您就记着,蒙管那事儿到了后头怎的,您就听王爷的就是,至于前头,您就学着这书里就行。哎哟我这记性,那头孙嬷嬷还有事找我,我先去看看去。”奶娘麻溜的跑了。

    顾莞莞总觉得奶娘奇奇怪怪的,倒也不会拂了她老人家的意,便将蓝色包袱放在桌案上,坐在了椅子上,随意的拿起第一本百家姓来翻了两页。

    《妻妻夜话》?顾莞莞有些狐疑,又翻了两页,然后,双颊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她将书用力合上,又拿了第二本千字文,这回她有经验了,直接往后翻了,《妻妻二十四式》,在往后翻了两页,竟是一本图画书。

    顾莞莞的手已经有些颤巍了,她拿起那本礼记,果不出所料,打头的又是那两个字,《妻妻相处法典》。

    作者有话要说:且看我莞学习能力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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