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从未听过莞莞说起, 我死后发生了什么,莞莞可愿与我说说。”齐钰锦依旧替顾莞莞揉着腰, 好似这话只是随意提起的闲话。
她只知顾清伶成了顾莞莞的仇人, 其余的更多却是不晓得了。可她如梦之影般的像是听见莞莞的哭声, 那是她死后莞莞发出的声音,她突然就很想听听后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既然莞莞不是顾清伶那头的,那她作为自己的王妃, 遭遇可想而知。
心有些微微疼,觉得那个时候轻易被骗了的自己真是蠢的可以, 还连累了她的莞莞, 本该让她捧在手心里慢慢变老的人。
然而听了这话的顾莞莞却是闭上了眼, 往齐钰锦的怀里钻了钻, 嘴里嗫嚅了声,“我累的很。”
她此时的声音像极了猛烈亲吻她发出的哼唧声,齐钰锦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 赶忙搂紧了她,“好好好,累了就睡可好?”
闭着眼累的慌的顾莞莞又用力蹭了蹭, “想沐浴, 又想睡觉。”
她当真是累了,不要说让她谈什么死前的遭遇这样沉重的回忆,就是让她就这样躺着不动弹都觉得煎熬。齐钰锦实在孟浪,她可没法与习武之人的身子比,腰酸腿重, 脑袋昏昏沉沉,然而她又总觉得身上有些若有似无的气味,让她很想好好沐浴一番。
心里的愉悦总是能让人宽容些的,比如她在快受不住的时候想将齐钰锦一脚踢下床榻,现在却是挺想就这么一直躺在这个人的身上。
这算得上这副身子的头一次,却是比从前那回的洞房要猛烈的多,上回齐钰锦再是温柔不过,动作轻的生怕弄疼自己,那疼的瞬间也是很快被温柔包裹。这回却是怎么都要不够似的,那本疼过之后又加上腰酸,她真的有点起不来。
是以她只是钻在齐钰锦的脖子里,说了想沐浴也不见动弹半分。
齐钰锦却是晓得自己这回有些没把握住分寸的,莞莞又是向来喜洁,沐浴也颇为讲究的一个人,她一只手被顾莞莞垫着,另一只手是一会揉腰一会轻抚顾莞莞的肩,“那莞莞先闭上眼睡,我向你保证,明日你醒来一定是干干净净的可好?”
顾莞莞已经是睁不开眼了,脑子的意识也模糊了,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齐钰锦面带浅笑,目光柔情似水,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头顶一下,替她揉着腰。
再次睁眼,顾莞莞已经能看见透过床帘的白光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揽过去。
“醒了?”
齐钰锦将人拖进怀里,紧紧搂着,又觉自己替某人洗澡时遭的煎熬实在太大,忍不住歪下脖子在顾莞莞的脖子里吧唧了两口。
顾莞莞被痒的挣扎了一下,嘴里反抗似的哼唧了两声。
那绵长的嗯的一声传进齐钰锦的耳里时,让她没忍住咬住了嘴前那块软肉,咬住了既不用力也不松口,就这么衔着,时不时的用舌头吸两下。
这一下就打开了顾莞莞记忆的钥匙,脑中浮现前不久发生的那一幕幕,她耳朵有些发热,赶忙伸手将人推开,人也往外滚了一圈。
待两人中间有了一个人那般宽的距离,她才一脸警惕的看着躺在里侧的人。
“不许再闹。”顾莞莞说的很肯定。
她有强烈的预感,要是自己不阻止,这个人就会“变本加厉”,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何止是一发不可收拾,她那还隐隐泛酸的腰,还有昨夜她刚穿了一次的纱裙被撕裂的声音,这简直就是一头发狠的狼。
“莞莞,可是有不适?”齐钰锦拧着眉,担忧的问。
问完身子还跟着挪了一下,又伸手摸向顾莞莞的脑袋。
然而,一根纤细的手指头抵住她那只手,不让她继续向前。
“不许碰我,也不许用那个眼神看我。”顾莞莞略带警告的语气。
齐钰锦这温柔关切的眼神,足以让她深陷其中,她丝毫抵抗都没有。生怕自己在这个眼神里,迷失了自己,的身体。
她这一说,齐钰锦更担忧了,莞莞好不容易开始亲近自己了,这才一觉醒来,就不让她碰了。老天爷总是这么残忍。
“莞莞,你怎么了?”
齐钰锦那委屈无辜的眼,顾莞莞果然扛不住,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头,主动将脑袋贴上她那伸着的手掌上,“你看,我无事。”
齐钰锦面上一喜,就要说话,却是被对方先一步开口。
“好了,我该起床了。”
顾莞莞说完,转身起身下床榻一气呵成。
只留下那只伸在空中的手和那双委屈的眼睛。
而那个床帘之外的人在无人看见的时候放心的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
顾莞莞也就那一秒牟足了劲才这般轻松,下了床榻步子便小了起来,不为别的,腰真的太酸了,还有大腿也有些隐隐不适。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在摸到自己身上干净的里衣时,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那黏糊糊的感觉已经没有了,这人还替自己沐浴换衣了?
心里便是一股暖意涌上心口,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无情了。
“怎的不将鞋袜穿上,方大夫说,你的身子像是长久的虚弱惯了,平日里要注意着保暖,便是天热也不可赤足。”一声念叨的声音响起。
人便出现在顾莞莞的眼前了。
齐钰锦拿着鞋袜在顾莞莞面前蹲下,鞋袜放下,她牵着顾莞莞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扶着,便握起她的脚替她穿好鞋袜。
摸着那冰凉的白嫩嫩的小脚时,她又皱了皱眉,忍不住多说:“看看这脚凉的,待会就让方大夫来给你开药方子,就开最苦的,省的你不长记性。”
顾莞莞瞥了瞥嘴角,明明看这光亮便是快到午时了,外头的太阳足着呢。可此时的她就像是幼时被母亲说了,有些不敢出声顶嘴。
她低了低头,先是看见那个蹲在自己跟前的脑袋,又一晃眼看见一双白花花的脚。
这下她可有话敢说了,“王爷还说我,自个便是赤着足呢,也让方大夫给王爷开最苦的暖身方子。”
齐钰锦替她穿好了鞋,听着这话又将自己的鞋子随意套好,她的莞莞竟是不觉自己错了,立时板着脸站起身。
“我自幼习武,便是冬日里身上也暖和着,你呢,你有甚?”齐钰锦声音如训新兵的严厉。
顾莞莞腰还酸着,腿还疼着,这人就开始凶自己,有些小委屈,可一看到那张板起的脸,又不敢发脾气。
她本就比齐钰锦矮上一截,那张严肃的脸她看了一眼便不仰着脑袋了。
她突的张开双手环住眼前人的腰腹,身子跟着就贴上这人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撒着娇:“我有王爷呀。”
齐钰锦的心呀,软的都快站不直了。
她只觉自己双眼都只能看见顾莞莞,双手立马就回抱住了顾莞莞,“听话,让方大夫来把个脉可好?”
本是说来吓唬顾莞莞的,可齐钰锦想到自己这回没分寸的要,还真有些怕于顾莞莞身子有碍。她向来是晓得的,她的王妃的身子太柔弱了,以往每年到了冬季,总是要病上一场。
顾莞莞一想到那大夫开的药,只有更苦,没有最苦,顿时觉得嘴里都开始泛苦味了。
立马便撒起了娇,“我不要,王爷不是说了自个到了冬日都暖和着吗?王爷的身子就是我的,我抱着王爷便不会凉了,不要喝药好不好?”
自从爹娘出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撒娇了,在宫里头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后来嫁进了齐王府,她谨记自己为人妻的本分,万事按着规矩来,更是没想过要作这种事,但现在她是晓得了的,齐钰锦就吃她这一套。
齐钰锦那张板起的脸早在顾莞莞搂上她的时候便大变脸了,那双眸子温柔的压根不像她。
“好,不喝药,只让大夫把脉可好?”
见自己都这模样了,这个人竟然还惦记着大夫。
顾莞莞抬头去看齐钰锦,她踮起脚在齐钰锦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便软着嗓子说道:“我无甚不适的,不想见大夫。”
她双眼可怜巴巴的眨巴眼,等着齐钰锦答应她。
然而他这幅样子在齐钰锦看来,是勾引无疑了。她那本还在顾莞莞腰后的手一下便到了下巴两侧的位置。
齐钰锦双手捧着顾莞莞的左右脸,直直的看着那双眨巴的引人的眼,呼吸越来越重。
她真想把这个女人装进自己的身体里,不让她出去被别人看见,也不想让她看别的任何人。
可想着她喜好经商,要经常在外,便有些无奈。偏偏这人又是自己不舍得说不舍得冷脸的人,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疼着。
俯下身含住那唇,狠狠的吻着。
直到顾莞莞觉得自己腰上多了一只乱动的手,才叫停了这让人脸红耳热的一幕。
顾莞莞退开了两步,她就知道,这个人现在已经孟浪的不像话,不分白天黑夜,随地都能发那什么。
这么想着,她便又退开了两步,与齐钰锦拉开一定的距离站定,才开口说道:“你不许在白日这般,否则便夜里也不许了。”
齐钰锦却觉得天大的冤枉,这分明是莞莞先开始勾她的啊,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莞莞这般主动,但语气却是诚恳的很,“我晓得了,都听莞莞的。”
顾莞莞这才笑着转身,哼了一声,便去柜子里找自己的衣裙了。
那什么大夫不大夫的总算是过去了。
最后顾莞莞是拿着齐钰锦的外衣走回齐钰锦身边的,齐钰锦也是习惯了,张开双手,享受顾莞莞替她穿衣的温情。
那五年,顾莞莞做过许多次一样的事儿,但今日,是她心里最愉悦的一回。
待自己的衣裳穿好,齐钰锦便有样学样的,伺候着顾莞莞穿好了衣裙,还替她梳了发才叫丫鬟进来伺候洗漱的。
两人正要去用饭,这早早过了早饭的时辰,又还离午饭有些时候,恰逢胖丫来求见。
顾莞莞还有些奇怪,她自胖丫接回来便打定要好好将她养大,将来替她寻摸一门好亲事,胖丫又是个好自尊的孩子,她便以将来送她去齐家军里为百姓效力为由,请了师傅教习她武艺。
她也听奶娘说起过,胖丫这孩子很卖力的跟着师傅学武艺,晨起开始,夜里睡前才结束,谁去劝都没用。
顾莞莞想着这孩子心思敏感,便由着她去了,反正多学点不是坏事。
所以这胖丫主动找来,还是接她回来的头一次,顾莞莞便上了心,决定去东院子的正堂见胖丫。
“王爷定是饿了,不如先去用饭。”
齐钰锦却是走上一步牵起顾莞莞的手,“我也见见你这妹妹,你又不懂武,我还好瞧瞧她这些日子练得如何。”
顾莞莞本想说白一白二都懂武,可转念一想,便明白齐钰锦的意思。
这人说什么要替胖丫看看学的如何,明明就是为了黏着自己。
她心里头也是开心被齐钰锦这么黏着,便应了。
顾莞莞颇有些第一次明白这肌肤之亲的意思,虽说那五年她们二人有过许多次,可她都没有今天这种感觉。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因这一回的亲热一下便亲近的好像一个人似的。
以往要是被这么黏着,她恐怕还有些烦的,哪里会有现在心里那有些滋味的喜悦。
真是哪里都不一样了,最明显的是,她现在心里将齐钰锦这个人当成是她的了,两人是不可分割的了。
原来,两情相悦,互通心意后的交欢是这样的美好,是醒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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