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盛一脸失望的看着赵丽娘, “事到如今, 你还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拐带略买, 会祸及整个家族?”
赵丽娘对着赵宏盛跪着, “我真是想过得更好,他们说只要好好干, 就会有银子……”
一听这话没赵宏盛的拳头再次攥了起来, 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
洛紫扶住赵宏盛, 看着才四十岁的汉子, 已经苍老成这样,心里难受。
“舅舅, 你先出去坐会儿。”
瑜英过来,口气还算客气, “赵先生, 轻跟我过来。”
赵丽娘看着赵宏盛离开, 跪去宋岱面前, “我都说,你们放过我大哥。”
宋岱看着地上的妇人, 已经不知道她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那句是假的。当年他和宁罗好心收留的, 竟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拐子?
他看着她, 好像在看一件死物。
范阅辰看看宋岱的脸色,知道人是起了杀心。
“既然是我们不知道的,那就听听。”
赵丽娘眼里有了一丝希望, “你们保证我大哥不会有事,我全说。”
范阅辰看去墙上的皮鞭,“那要看你说的事情,够不够分量。”
“当年,我是骗了一些姑娘,害她们被卖去关外。”赵丽娘颓然的低下头,“因为我是女子,所以做起来不算难。”
宋岱冷冷道,“凭州就是通往关外的通道?”
“是,那条路最快。将人麻晕,先从水路,再改旱路。外人看来,那就是行走的商队。”赵丽娘道,“没人敢截,因为我们身后有大人物撑腰。”
所有人静静地听着,这就是所有事情的重点。
“那位贵人,本事真的不小。”赵丽娘道,“我们的头目时不时地就会送去礼物。”
“礼物?”宋岱皱眉,不由想起当年的京城之乱。
“就是年纪小的孩子,女孩子比较多,十多岁的样子。”赵丽娘满是伤痕的双手抠着脏兮兮的石板,“那些孩子长得真好看,有不少是大户人家的……”
洛紫觉得呼吸不上来,她伸手扶住冰冷的墙壁,不敢置信的看着赵丽娘。世上真有如此恶毒的人!
“那些孩子来了京城?”范阅辰是有这样想过,但是亲耳听见仍是心惊。
饶是他这样的冷漠性子,心里都受到深深地触动。
赵丽娘叹气,“一些富贵人家,就喜欢这样,把孩子一点点的养大,按着自己的心意,让她们变成漂亮的人偶。”
她抬头看着刑室里的人,“你们是贵族世家,不会没听说过吧?难道没人给你们送这样的礼物?”
“混账!”宋岱努不可解,眼前妇人比战场上的敌人还可怕。
他一生在为大周守护疆土,而京中的一些人,就这样残害百姓?
范阅辰盯着赵丽娘,知道人家不继续说,就是在等一个承诺。
“赵家,我们不会动,但是你必须死。当然,没人知道死的是赵丽娘。”
他转着自己的手腕,“条件觉得可以,就把那位贵人的名字说出来吧!”
赵丽娘盯着范阅辰,“你们不一定能搬得倒他。”
“我觉得,这些不用你来操心,你只要回答是谁。”范阅辰淡淡道,不想再谈。
“柳琛!”赵丽娘嘴巴微张,沙哑的送出一个名字,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每个人脸上的惊讶,都被她看在眼里。
“你说的是真的?”宋岱震惊于自己听见的这个名字。
“我与头目枕边话时,他亲口说的,怎会有假?”赵丽娘肯定。
又是一阵寂静,谁都知道柳琛是柳家的家主,当今太后的亲哥哥,拥有几乎大周朝一半的财富。
知道真相,赵丽娘被关了起来,其余人离开了刑室。
外间,宁罗已经离开。
苗氏抱着儿子赵安庆跪在地上哭,赵宏盛蹲在角落里,头垂得很低,一声声的叹息。
赵玉莲抹着眼泪,无措的站在父亲身边。
当铁门开启,洛紫走了出来。
赵玉莲呆呆地看着昔日的小表妹,连哭都不敢,只能用力憋住。
赵家的人全部贴去墙边,让开不大的空间。
洛紫看着一脸怒火的宋岱,就怕他怪罪赵宏盛。
“爹,我能留下来说两句话吗?”
宋岱看着女儿发白的脸,以及眼中隐藏的泪水,最终点了头。
苗氏和赵安庆被带走了,只留下赵宏盛和赵玉莲。范阅辰知道,洛紫想见的只有这两个人。
“姐。”洛紫叫了声,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赵玉莲赶紧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不敢说。她现在知道了,她家的小表妹是什么身份。
洛紫心酸,走过去蹲下,想扶起赵玉莲。
“我不敢。”赵玉莲抽着自己的手臂,胆怯的躲避。
洛紫无法,去了赵宏盛身边,拿着帕子给那张苍老的脸,轻轻拭着泪痕。
“紫丫头……你,是我们赵家害了你。”赵宏盛哽咽,“但错了就不会躲避,舅舅虽然是个村夫,罪责一定担得起!”
“舅舅,不是你的错。”洛紫难过,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可她不愿看着赵宏盛和赵玉莲受牵连。
“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她,她才跑出去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这是毁了多少人家?”赵宏盛自责得无以复加,“凭什么人家遭受痛苦,赵家要好好地?”
“舅舅,别这样说,你根本不知道。”洛紫劝说着。
“紫丫头,你知道舅舅心里多苦?多少的好人家,就是我们全家都死了,人家也不解恨啊!”赵宏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洛紫知道赵宏盛的脾气,虽然为人厚道,但是脾气很倔。她明白这样单纯劝说,人是听不进去的。
话说回来,赵丽娘是罪该万死,可是最该死的难道不是柳琛?如果不是柳家背地里的支持,那些拐子何会如此猖狂?
“姐,你别哭了。”洛紫看着瑟瑟发抖的赵玉莲。
她知道,如果不是这件事,赵玉莲现在应该已经成亲了。这样一来,怕不是亲事会黄掉?
“舅舅,这段日子先委屈你们一下,留在公主府。”洛紫道。
接下来,宋岱和范阅辰肯定会针对拐带这件事查下去。而她似乎也看出来,这是一个机会,明铮等了很久的机会。说不定,借此就会除去柳家,将整个大周的实权全部夺回来。
因此,赵家人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行踪的,不可有一点点的风声出去。
“舅舅,我会找人好好安排的。”洛紫不能说太多,她看了眼铁门,最终没有把赵丽娘的下场说出来。
招羽进来,“姑娘,主子叫你过去。”
洛紫站起来,眼角沾着泪滴,“招羽,让人照顾好舅舅和表姐。”
“是。”招羽点头,随即对着伸手摆了摆手。
几名仆从进来,将赵家父女带了出去。
洛紫看见了赵宏盛临走时愧疚的眼神,扛起整个家的男人,脊背完全弯了,他心中的天也塌了。
花厅,好闻的茶香飘着,桌上两碟精致的点心。
宋岱和宁罗坐在主座。
范阅辰坐在一旁,手里握着茶盏。
“你是说,你是因为拐子才查到赵丽娘的?”宋岱问。
“当年,赵丽娘能带走紫儿,必是有帮手的。”范阅辰道,“要是普通人,谁敢动世家的姑娘?更别说制造了火灾,还有一具童尸。”
宋岱点头,“果然□□无缝。”
“赵丽娘心狠手辣,怕紫儿醒过来吵闹,用了大量的药,昏迷太久致使她的记忆丧失。”说着这些,总让范阅辰觉得心疼。
她才那么小,被人打骂,灌下药汁。
“既然这样,就派人就去凭州查,当年丢失的孩童,”他继续道,“果然,查到了当年的拐子,有一个年轻女子,是一个逃出来的孩子说的。”
“适才你只是诈她?”宋岱问,“然后放进赵宏盛,彻底乱了她的阵脚。”
“将军,这些就交给您了。”范阅辰站起来,对着主座上的两位拱手,“我觉得范家该避嫌。”
宋岱皱眉,这不就是把烫手山芋扔到他手里?再仔细一想也是,当年范章和柳琛可是一起的,加上最近范章私宅里的奴隶,不能不叫人多想。
一旁,宁罗面上不变,心里早已经气得不行。柳家可真是一手遮天,现在想想真是后怕,若是女儿当时被送进京城……
她不敢想。可是柳家,她绝对不能放过,大周朝始终是明家的。
“晚辈还有一事,”范阅辰看着站在窗边发呆的洛紫,“我想求娶清风郡主。”
宋岱和宁罗好像有默契一样,没有一个开口的。
“范家是怎么样的,所有人都知道,”范阅辰毫不避讳伯府中的阴暗,“若我用一个清明的伯府,将军和长公主可会答应?”
宁罗转着手腕上的红玉镯子,这已经是范阅辰的二次求亲了。而今日这事,怎么看都是他特意送上的大礼。
“世子说说?”
“真要开口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范阅辰笑着,他只知道想对她好,她说的一切他都会答应。
他看着微微惊愕的人儿,眼神温柔,“只要是她说的,我都会听。”
“咳咳!”宋岱故意出声。
范家小子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他想上前打断他的腿。
“我不会让范家消失,但是我会重塑范家,就像当年开国时。”范阅辰看去宋岱,“若是觉得不够,我去边城守关。”
宋岱和宁罗都已听出,这是范阅辰在表达决心。
宁罗心中微微反酸,看着女儿一阵心疼。那丫头一句话不说,当初柳若甫的时候,她可是冒着大日头,跑去跟人表明态度。
看她低头的样子,不就是自己年轻时的样子吗?女儿她是愿意的。
“我看,守边城什么的就算了。”宁罗看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
他相貌出众,与范章相似几分。但他也是秦淑的儿子,就看他一路来对女儿的态度,或许人并不坏。
“世子,还是先把京城守好,守备营的事儿可不比边关轻松。”
范阅辰点头,“是,几日后,晚辈必定亲自登门,向郡主提亲。”
一听这话,宋岱瞪眼了,他看着宁罗,怎么把女儿这么轻易的就给了这小子?
宁罗只看着洛紫,眼见那丫头绞着衣带,不敢看这边。她还有什么不明白,既然女儿愿意,她这个做娘的当然希望她开心。
一天即将过去,当年凭州的事基本浮出水面。
宋岱与范阅辰一同进了宫,应该是将此事去向明铮禀明。
洛紫回到绣楼,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
热闷散去,哗哗的雨水落下,整座公主府笼罩在雨中。
洛紫趴在窗台,伸着团扇出去外面接雨。好好地桃花扇面变得湿润,却也是另一种好看。
“晗儿,跟娘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宁罗站在女儿身后。
“想什么?”洛紫抖着团上的雨滴。
“自古就是这样,女儿大了就该嫁人。”宁罗看去外面的雨帘,“当年,我嫁给你父亲,与他不过才见了几面。一切都是母后的意思,她说她的眼光不会错的。”
“爹吗?”洛紫回转过头来。
“我们俩成亲前,根本不知道彼此的性子,”宁罗眼里有些微微的光,“只知道他出身世家,却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坏习气。”
洛紫第一次听父母年轻时的事,十分好奇。
“虽说这些年我与他闹矛盾,但是自始至终他秉承着他的承诺,没有其他女人。”宁罗嘴角带笑,“是个一心一意的人。”
“爹其实很听娘的话,我看的出来。”洛紫道。
每次家里争执,宋岱肯定是让步的那个,而宁罗是公主,本身性子就高傲,很少低头。可是父亲的让步是因为在乎母亲。
宁罗摸上女儿的脑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运气。秦淑就嫁错了人,最后拼了一切离开京城,才保住了她的孩子。”
洛紫知道,宁罗说的是范阅辰的母亲。那个女子其实是最坚强的,她忍辱负重,不过是想保护范阅辰。
“晗儿,娘说这些,就是问你,你跟了范阅辰这些时间,一定知道他人品是怎样的。”宁罗说回正题,“其实娘不喜欢范家,范章对我明家来说就是祸害。”
手里的团扇敲着窗台,洛紫看着润湿的桃花,“他为我做了许多……”
良久,她也没再说什么。
“娘明白了。”宁罗点头。
洛紫看着宁罗,“娘,我……”
她想说什么,最后只羞赧的低下头。
“晗儿,娘也看出他对你上心,只是我心里实在舍不得你,不想把你交出去。”宁罗笑笑,“乖乖等着,让他准备好一切,去将军府提亲,若是有一处做得差些,就把人赶出去。”
洛紫噗嗤一声笑出来,“娘不是总教我优雅吗?您现在都赶人了。”
宁罗疼爱的抱着女儿,“娘不会让你受委屈,他若是敢对你不好,我可饶不了他。”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小池子里的鱼儿自在的游着,鱼尾清扫着莲叶,一派悠闲。
不就之后,京中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几位南来的官员回京,柳琛设宴接待。其中一位,竟然在一群歌姬中,认出了自己早年丢失的女儿。那官员当时留了心眼儿,并未相认,事后找人去查。结果是女儿幼年被拐,被人送进了京城。
皇上大怒,命大理寺彻查此事。却查出柳家的一处密宅,里面全是女孩,各种年龄的,又专门训练她们的婆子若干……
一时间,京城民怨骂声不断,更有早年丢失孩子的亲人前来,想找回自己孩子。
事情持续蔓延,渐渐扩散到整个大周。所有早年丢失孩子的家庭,再次揭开了伤疤,齐声声讨柳家。
凭州至关外一线,正好传来消息,说是端了拐子的团伙,将一切事情联系起来。
皇上下令,京城守备营将柳家宅子彻底围住,事情没有查清之前,柳家人不得外出。
柳太后在宫中大闹,直接跑上金銮殿,怒斥皇上明铮不孝。
明家的忠心老臣联合,指出太后几番罪状,力保明家朝堂。
不管是朝中还是市井,似乎全在一片漩涡之中。而中心就是柳家。
每日,都有群情激奋的百姓,聚集在柳家门前,骂他们伤天害理。
在一片疾风骤雨中,另一件事倒算是一桩喜事。那就是定安伯府家的世子,今日登门将军府,求亲清风郡主。
洛紫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人眨眼睛。
招羽的挽发手法总是那么好,几下子就完成。
“真有那么乱?”洛紫手里打开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枚紫莲簪子,顶上是一只翠玉做的蜻蜓。
“听说是。”招羽没有拿紫莲簪子,而是取了一大朵新鲜的玫瑰花,,轻轻簪在姑娘的耳上方。
洛紫闻道花香,“柳家被围起来,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吧?好歹有那么多的财富。”
招羽看着镜中美貌女子,“姑娘关心这些?说柳家财富是有,但是他家各处的买卖如果被控制,也没办法的。”
洛紫似懂非懂,“就是皇上手底下有人,能管住他们。”
“是这个意思。”招羽觉得,和自家姑娘说话,就要用最简单的方式。
“谁会想到,柳家才是拐子们身后的人?”洛紫唏嘘,那些被拐的人太惨了。
招羽嗯了声,“其实不单单是柳家,姑娘且过两天再看,肯定更精彩。”
现在不过是一个开端,或许今日就是一个转折。
皇上下令只是围着柳家,而不动手,自会有别的人先乱了方寸。
“姑娘,今天是你定亲的日子,不该想别的。”招羽靠着妆台,看着精致的美人,眼中全是满意。
洛紫拽拽腰带,心中叫苦,怎么有是这种勒死人的衣裙?
她站起来,看着镜中紫粉色的衣裳,可不,又成了细腰蚂蚁。
“姑娘,一会儿有人过来接你过去,记得只要接了世子给的信物就可,不用开口说话。”招羽叮嘱着。
她仔细的拽开洛紫华丽衣裙上的没一丝褶皱。
洛紫嗯了声,所以今日与他定亲,以后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吗?
头上繁琐的头饰,盛放的玫瑰,绣满紫菱花的衣裙,胸前一套华贵的黄金红珊瑚项链。
“招羽,我感觉自己像唱戏的。”洛紫伸开双臂,转了个圈儿,身上叮当作响。
招羽摇摇头,“姑娘是郡主,不可乱说,要不我让梁先生进来,给你说一说?”
洛紫赶紧摆手,“不用,我不说了。”
正说着,瑜英带着一串儿婢子,来了院子。
她对着屋里道:“姑娘,请去前厅。”
洛紫心里一跳,双手捏在一起,轻轻咬了下唇,迈步走出闺房。
瑜英上下打量着,满意的点头,“上前扶着姑娘。”
两名婢子称是,左右一人,扶上洛紫的手臂。
沿着游廊走着,前厅已经很近,她的心跳厉害了。
前方,宋瑶蹦蹦跳跳的过来,笑出一口细细的小白牙,“姐姐,你真好看,我觉得那范世子得了老大的便宜。”
“瑶姑娘。”瑜英将宋瑶拉到一边,“现在不是玩儿的时候,要踩吉时。”
宋瑶难得听话的退到一旁,可是心里就是别扭,自家好看的姐姐被人家给定下了。
前厅,宋岱和宁罗说着话,偶尔范阅辰回上两句。与以往不同,今日几人的语气都十分和缓,说的也是家常事。
宋家的几位长辈也在座,其余的夫人和小辈则去了偏厅。
洛紫被人扶着,站在屏风后面。
她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两边肩上各垂下一条长长的红色流苏。从后面一直垂到腰际,那腰越发纤柔细巧。
“老夫人身体不爽,要不要先去客房休息?”宁罗开口。
范老夫人今日是撑着病躯过来,毕竟洛紫的身份尊贵,范章不能过来,她一定要来。
“不碍事,今日是大日子,再等等吉时吧。”老夫人脸色不好。
这些日子伯府事情太多,范章的事情没有转机,相反柳家出事,说不定又牵扯上了。
几人说着简单的话,谁也不谈柳家的事。
“吉时到了。”一位花白头发的长者婆婆站出来。
她对着宁罗点了下头,便绕道屏风后面。
“郡主,跟我走。”老婆婆牵上洛紫的手。
洛紫点头,被老者牵着带到了前厅。
一袭靓丽的衣裙映红了厅堂,娇媚的人儿站去宋岱和宁罗面前,微微欠身行礼。
长长的流苏晃动,扫着柔柳细腰。
范阅辰站起,身后仲秋端着托盘,被一片红绸盖住。
他朝着那纤弱身影走去,目光里全是她。
只要他把自己的信物带在她的身上,那么就证明她以后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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