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朗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见面,他的脸色有点差, 勉强勾了勾嘴角, “是的, 很荣幸再见到您, 江先生。”
江群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他转过头,冲着纪宁枝招了招手,“过来。”
见纪宁枝没有反应, 盛方的负责人推了他一把,“喊你呢,快过去啊。”
上下打量着大概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的少年,发觉他没有多大的变化, 等到人慢吞吞地走到自己旁边,随意拿手比丈了一下, “好像长高了。”
纪宁枝紧紧抿着嘴, 垂着眼看都不看他一眼,僵硬得就像一个被人可以任意摆弄的玩偶。
江群旁若无人的拉起他的手, 隔着厚厚的口罩在他的指尖亲了一下,纪宁枝抖了一下, 想抽回手,几下都没能成功。
宋明朗在一旁冷眼旁观了一会,突然道,“江先生,您这样对我的艺人, 不太合适吧?他毕竟还是公众人物。”
盛方的负责人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直接消失在空气里,自从宋明朗开口之后,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就彻底跌至了冰点。
“在保护他这件事上,我会比宋先生更用心的,”江群面色冷淡,让人猜不透他现在到底有没有生气。
他站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对这里的众人道,“今天打扰各位了,在场所有费用可以找我的助理报销,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真的是一个非常目中无人的人,说着客气的话,却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今天来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达到目的之后就毫不犹豫抽身离开。
纪宁枝非常不情愿,他手足无措地望着宋明朗,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宋明朗的视线在江群拉着纪宁枝的手腕上停留片刻,冷冷问道,“江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借你的艺人用一下,明天我会把他送回去的。”
江群的手抓得很紧,像一把挣脱不掉的铁钳,纪宁枝纤细的手腕被他用力攥着,他根本挣脱不开,“我……我还有通告。”
眼看着人就要走掉,宋明朗拉住他,在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镇定道,“江先生,您听见了,他不愿意。”
江群沉默了一下,缓缓道,“宋先生,我听说您在盛方工作了八年,正处于事业上升期间,却一直苦于升职无果,我想或许我可以为您提供一些帮助?”
“……”
宋明朗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仿佛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真正的模样,他心想这个男人果然狠辣,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竟然可以洞晓人心。
他很清楚宋明朗的软肋,所以才有恃无恐。
过了一会,宋明朗慢慢松开了手,他垂下的手指蜷紧,垂下眼帘,不去看纪宁枝惊愕的表情,“希望您说到做到。”
“当然,诚信是我为人的准则,”江群微微颔首,带着纪宁枝从低头不语的人旁边走过。
宋明朗眼睁睁地看着江群把纪宁枝带走了,他的脸色很差,就连盛方的负责人一时也不敢去招惹他。
过了一会,男人揽着他的肩膀劝道,“好了好了,这种事在圈里不是很常见吗?攀上江总对你家艺人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刚才江群确实在众人面前下了宋明朗的面子,但是男人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经纪人是不会去管艺人这些私事的,愿意接受潜规则不愿意接受潜规则都是艺人自己的事情,一般经纪人不会闲到去管这些。
所以他才觉得宋明朗的反应有点奇怪。
他把人拉到酒桌旁边,给他倒了一杯酒,就跟刚才没事儿发生一样给人家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宋经纪人,大家应该都认识,就不多介绍了。”
有不少懂事的人马上就过来敬酒了,在场还有一些盛方其他的艺人,知道这位经纪人手段厉害,脾气却比那什么江总好一万倍,马上就贴了上来。
宋明朗心不在焉地端起酒杯跟人碰了一下,冰冷的液体刚贴上唇,他突然清醒过来,砰得一声把杯子放下了。
盛方的负责人还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这位逢迎八方长袖善舞的经纪人头一次顾不上这些人情世故,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他的脚步匆忙,负责人都没有来得及喊住他他就已经走了,搞得他更加尴尬,支支吾吾半天头一次说不上话来。
这都是些什么事!他心里暗暗骂道。
过了一会,酒桌上的人又都转移话题,聊起了其他事情,只不过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事情发展的太快,纪宁枝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跌跌撞撞地跟在江群身后,迟钝的大脑还在思考刚才江群对宋明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他意识过来,他已经发懵地坐在江群的车上了。
车没有急着发动,坐在副驾驶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把挡板放了下来,后面就彻底变成了两个人的私密空间,纪宁枝偷偷拧了一下门把,发现车门也被锁上了。
他惊恐地看着江群拉下口罩,露出了那张漂亮阴柔到有些女气的脸,然后面无表情地……在纪宁枝脚边单膝跪下。
听着膝盖和地面接触清脆的声音就知道一定很疼,纪宁枝牙一酸,他默默地往角落里缩了缩,纠结地拧着眉毛,“你……你别这样。”
显然已经是见识过了男人这个操作。
要是别人看到这一幕一定大跌眼镜,谁也想不到那个傲慢到睥睨一切的男人会做出这样的姿态,他虔诚地跪在纪宁枝的脚边,眉眼如冰川消融,温和了许多。
他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我很想你,枝枝。”
纪宁枝极力想阻止他靠近自己,手忙脚乱地用脚去踢他。
江群捏住了他的脚踝,用力地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看着男人逐渐染上诡异的红色的脖颈,知道他又开始过敏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你先把口罩戴上说话。”
江群没有去管痒得受不了的脖子,他在后座摸了一会。过了一会,他摸出了一个东西塞在了纪宁枝的手上。
纪宁枝发现那是一根黑色的教鞭差点都吓哭了,他手一抖就把东西扔出去了。主动权分明在他手上,他却像是被施暴的一方一样,被弄的可怜兮兮的。
江群耐心地把东西捡了起来,一点一点掰开纪宁枝的手指,把鞭子塞在他的手里,然后强行捏着他的手握紧。
纪宁枝拼命挣扎着想把东西丢掉,鞭子不小心抽在了江群的脸上,啪的一声,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很浅的的红痕。
“对不起,”纪宁枝一下子就慌了,他下意识地道歉,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道歉啊,他哭丧着脸。
“不用道歉,我很开心,”江群认真地看着他,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以再打我一下吗?”
纪宁枝,“……”
江群有这种癖好,纪宁枝可没有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爱好。
江群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既然纪宁枝不愿意,他也不再强求,把教鞭收起来之后,他用粘腻的视线细细描绘着纪宁枝的面容。
过了一会,他慢悠悠地问,“这么久不见,你有乖乖吃饭吗?”
纪宁枝,“……”
他不知道为什么贺哥和江群都那么喜欢督促他吃饭,他在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和坚决不搭理他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道,“有。”
算了,还是别惹这个神经病生气了,他才不是怂呢。
江群的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他看着纪宁枝皱着眉毛纠结的模样,突然问道,“你知道吗?我和贺之延打了个赌,赌我们谁先见到你。”
他顿了一下,面色稍有不虞,“虽然他先一步,但是他暂时脱不开身,我却可以随时来见你,应该算我赢吧。”
纪宁枝,“你……你先起来再跟我说话。”
江群面不改色地站了起来,跪了太久已经麻木的小腿有无力的感觉,他却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纪宁枝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就连头发丝儿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愁”字。
他蔫儿了吧唧地望着他,“江群,你就放我回去吧……”
江群沉默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勾了勾嘴角,“你再多求我两句,说不定我就同意了。”
纪宁枝,“……”
饶是纪宁枝性格再好也忍不住想骂人了,不过长时间留下来的心理阴影让他不敢太放肆,只能弱弱地瞪他一眼,“你有病吧!”
话一说出口纪宁枝就后悔了。
这对江群来说根本就不算骂他的话,因为这个男人本来就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病得五花八门,病得丰富多彩,说他有病顶多算个陈述事实。
果不其然,江群面色坦然,对这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的车一直停在车库没有走,江群那边的车窗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
车窗是特殊的材质,站在外面的人看不清车里的状况,坐在车里的人却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人。
江群看着站在车外的宋明朗,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诧异。
理了理领带,车窗降了下来,他又变成了那副高高在上人模狗样的样子,冷淡地问,“宋经纪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好意思,江先生,”宋明朗微微颔首,“我是来带我的艺人回家的。”
宋明朗和他对视了几秒,空气中无形的交锋只在这短短一瞬间内,他就转开了视线,对坐在他旁边的纪宁枝伸出手,“跟我走。”
江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纪宁枝就已经趁车锁开了一溜烟地跑下了车。
他躲在宋明朗后面,紧张地攥着宋明朗的衣角,他知道,此刻车上男人的心情肯定已经糟糕到了极点。
果然,江群的脸冷了下来,“宋先生,我以为你是很会审时度势的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做人不能太自信,您还不够了解我,”宋明朗冷淡地丢下这句话,转身揽住纪宁枝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江群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离开,大概是宋明朗的选择确实让他有点意外,所以没有再去阻拦他们。
上了宋明朗的车,这一次他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坐在了纪宁枝的旁边。
“对不起,”纪宁枝听到他如是说。
三十岁的男人身上自带沉稳到让人安心的力量,道起歉来让人不愿意去苛责他,他在为之前的迟疑抱歉。
纪宁枝其实是有点开心的,他雀跃地望着宋明朗。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宋明朗,是他刚来盛方的时候,没有人带他,也没有朋友,经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角落里练舞。
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练习多久,是宋明朗主动找到了他,男人靠在窗边掐灭了手上的香烟,哑着嗓子问他,“有兴趣和我一起做一个团吗?”
他一直相信宋明朗是来拯救他的,那时候是,此刻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朕的经纪人股真是大起大落跌宕起伏,差一点就凉了,幸亏宋哥力挽狂澜
所以e们看出来了吧,江群就是一个又抖s又抖神经病
大家反馈的问题我都收到啦,我会努力改正的,感谢大家对枝枝宝贝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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