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霁的目光紧紧地随着那小恶鬼的动作而移动,一旁的沐雲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哥奇怪的动作。
原本被吓得跑到门边想要逃出去的小恶鬼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沐雲,感受着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凶恶的眸中泛起报复的恨意,竟是一下子就冲着尚且懵懂的沐雲直扑而去!
“小妹!”沐霁一惊之下正想不顾身体安危从病床上爬起来去保护妹妹,却见沐雲身上突然泛起一阵白光,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从沐雲身上透出,挥舞着手中的乌木拐杖,狠狠地抽打那只瘦小的小恶鬼!
“啊啊啊……好疼,别打了!”
被打得周身剧痛,小恶鬼不得不放弃了利用沐雲报复沐霁的打算,从窗口逃了出去,这次是真的逃得远远的,短时间内是不敢回来找沐霁麻烦了。
“哥你叫我干嘛?”沐雲一脸奇怪地望向沐霁,总觉得她哥今天奇奇怪怪的。
难道是每个月那几天来了?呸!她哥虽然日常矫情得像个基佬,但也是个男的,哪来那几天。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惊险一幕的沐雲还有闲心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到她哥的一声痛呼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哥你背后流血了!”
“叫……叫医生,我闪着腰了。”沐霁一脸痛苦地趴在病床上,可恨他后背满是伤口,根本不敢用手扶腰,只能生无可恋地忍着那磨人的剧痛。
“哦哦好!”沐雲愣愣地点了下头之后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一个百米冲刺冲出去叫医生,完全忘记了她哥病床前的呼叫铃的作用。
眼睁睁地看着沐雲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沐霁的痛呼声却是一下子减弱了不少,他盯着妹妹离去的方向,恍惚中,眼前似乎多出了一道重叠在妹妹身上的身影。
那身影非常熟悉,矮矮胖胖的身材,穿着一身朴素的老人裳,银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用雅致的金色叶子发夹固定住,背脊已然弯曲,只能靠着手中的乌木拐杖支撑,脸上虽然遍布了岁月的痕迹,可依旧掩饰不住那双格外锐利的眼神,而那眼神只有落在沐雲身上之时,才会稍稍柔和几分。
“奶…奶…”一声呢喃,被沐霁深深地压制在了心底最深处。
医生很快被沐雲交过来,沐霁趴在病床上任由医生给自己处理被扯裂的伤口,偷偷抽空瞄了自家妹妹一眼,一切正常,似乎刚才自己从她身上所看到的那道虚影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可沐霁却能清晰地确定那道身影的存在,不然解释不了那被打跑的小恶鬼的事实。
他冲着沐雲张了张嘴,虚虚比出一个嘴型,最后也没能说得出口,只能泄气似地趴在病床上,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医生“不能乱动”、“乖乖趴着,否则会怎么样怎么样”……之类的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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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沐雲回家休息,而沐易则前来医院陪护。
因为白天的辛苦工作,晚上沐易很早就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沐霁趴在病床上,睁着眼,睡不着,脑中还在想着白天的事,心中的疑团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终还是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出言找系统解答。
“统哥。”
‘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您稍后再拨。’冷冰冰的机械音假装电话客服还装得挺像的。
“……统哥,我可是有正事找你,绝对不调皮。”沐霁就差‘嘤嘤嘤…’地来一场假哭了,系统才勉为其难地搭理自家宿主的深夜谈话请求。
‘说?’干脆利落,冷漠无情。
“统哥你好冷淡,不过我喜欢,嘻嘻嘻……”
还是忍不住,沐霁又顺口皮了一下,然后赶在系统将自己屏蔽之前,赶紧将自己的问题抛出去:“为啥我今天在我妹身上看到了我奶奶的身影?是奶奶变成了鬼附身在妹妹身上吗?奶奶这样子做想要干什么?她会不会对我妹有什么伤害?”
一连几个问题被沐霁一股脑抛给系统,系统接收宿主疑问后从数据库中搜索资料,最后提炼出有用信息,解答宿主的问题。
‘一,宿主奶奶对宿主妹妹没有恶意,那只是一种保护。二,宿主奶奶此时的状态应该不能说是鬼,而是守护神。三,回答完毕。’一板一眼的答案显然不能满足沐霁,他又详细问起了系统守护神的含义,存在的原理之类的问题,想要认真确认妹妹的安全。
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此时注意到妹妹身上有一个不安定因素,哪怕那是他们的奶奶,他也无法完全放心得下,一定要刨根问底地追问个清楚才行。
‘准确地说,那并不是宿主的奶奶,宿主的奶奶应该已经投胎了,这一位乃是宿主奶奶留给你妹妹的守护神。’系统开始详细地为沐霁解释守护神的含义。
‘守护神就是民俗传说中,长辈死后意志所化的一种神灵,这种神灵并非真的是神,而是一种极为纯粹的祝福,长者在临死前因为放心不下某位后辈,产生了强烈的守护或者保护心理,这种神灵就会应运而生。’
‘它并不是真正的灵魂体,所以也不是宿主的奶奶,只是因为它是因为宿主奶奶的愿望而诞生的,才会长得跟宿主的奶奶一模一样,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代替宿主的奶奶守护宿主的妹妹。’
系统这么一解说,沐霁也记起了家里确实就数早死的奶奶最宠爱妹妹了。
其实他奶奶并不是一开始就很喜欢他妹,从他爸妈偶尔露出的话语中沐霁还知道,在妹妹刚刚出生之时,有些重男轻女的奶奶还很不高兴,甚至还说了一些比较难听的话讽刺他妈。
不过是后来再也没有孙辈出生,使得他妹妹成了奶奶最后的一位孙女,也就是老幺,再加上他爸是奶奶最宠爱的小儿子,而随着妹妹五官的长开,竟然不像爸也不像妈,反而和奶奶最像。
事实上,他爷爷奶奶内孙外孙加起来一共九个,也就只有一个排行第九的沐雲长得像奶奶。
因此,种种因素叠加而上,这才使得沐霁奶奶渐渐地,最为宠爱他妹妹。
不过沐霁万万没想到这种宠爱竟然能达到产生守护神的地步,足可见他奶奶对于妹妹的爱护程度。
“守护神的效用就是保护我妹不用受鬼怪的威胁吗?”从白天那一幕的情形来看,沐霁只能判断出这么一个作用。
‘不仅如此。’如果系统有眼睛,一定会用那种‘愚蠢的凡人’的目光轻蔑地斜视沐霁。
‘守护神的强大与否,取决于愿望者许下保护之愿的意志力强弱,保护的念头越强大,守护神的实力就越强大。’
‘不过不论是多么弱小,还是多么强大的守护神,他们的作用除了保护被守护者的平安之外,还能缓慢地增加被守护者的气运,以此来保佑他们今后的人生顺遂、大富大贵,而强弱两者间的区别只在于气运增加速度的快慢而已。’
“也就是说我妹以后的人生都能幸福安康,大富大贵咯?”沐霁确认道。
‘也不一定,毕竟日子还是人过出来的,宿主妹妹今后如果自己作死的话,再好的气运也能被她祸害没了,只是有这些气运,能令宿主妹妹今后的人生过得更加顺遂而已。’系统反驳道。
“那这运气不也很没用吗?”沐霁蹙眉。
‘这就看你如何利用了,运气在关键时候利用得好了,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就像宿主之前从你妹妹那借运来转转盘一样,这就是一种好处的体现。’
‘且一般人的运气可没那么好借,不过是因为宿主妹妹的运气受那守护神的影响有所增长,而宿主又是守护神原形的孙子,这才能从那边借到一点运气来利用而已。’
“总结来说,有那守护神的存在,我就不用担心我妹以后遇到什么来自于鬼怪的威胁,而且只要她不长歪,她以后的人生就基本确定能越过越好。”
‘正解。’系统赞赏道。
“……”突然沉默。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宿主你怎么不说话?’系统奇怪地询问道。
“统哥……”沐霁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又一件非常令他为难的事,让他很难开口一般。
‘嗯?’
“我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不明所以的系统突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我突然发现你真的是好没用,对比起来,我妹才是真·未来·人生赢家啊!”沐霁嫌弃脸。
‘……滚。’系统沉默一会,最后只能送给沐霁这么一个字。
“嘻嘻嘻……皮这一下真开心。”无视掉系统的怒火,心情大好的沐霁总算能安下心来抱着枕头睡大觉了。
医生说了,他要多多休息,伤口才能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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