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你到底知道什么?”车内,松田没有急着启动汽车,而是摘下了墨镜,回过头盯我。
我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萩原坐到我旁边,关上了车门,也歪过头来打量我。
呜呜呜!是修罗场!
我低下头装傻:“我知道什么……”
“那就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次的拆弹现场说起吧。”松田目光犀利地说,“老实交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做出那些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好凶!
我沉默了一会儿,委屈巴巴地挤牙膏:“……因为我,喜欢警察。我只是,想救他们……”
因为我喜欢警察,我不希望他们死去,所以我出现在了那里,所以我扔了催眠瓦斯放倒了他们后放飞了那颗炸弹。
因为我喜欢警察,所以我的目的是救下那些将会牺牲的警察同志。
不知道他们理解到哪里,两个男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小阵平,让我来问吧。”萩原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小瑠璃当时是有备而来的,对吧?”
我看向了他。
这个在抚摸我的头发的,声音温温柔柔的男人。
萩原研二,他确确实实,还健康完整地活着,还在呼吸,在摸我的头。
他的死亡flag,真的已经被我拔掉了。
我那两个月的努力和紧张,都没有白费。
思及此,我的眼泪水都冒出来了。
“喂!你怎么把她搞哭了啊!”松田瞪向他。
萩原难得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啊……”
“你还活着。”我哽咽着,拽住他的衣角,“真是太好了。”
萩原怔了怔,放柔了表情:“嗯,我还活着。所以果然,如果那天你没有出现,我就会死对么?”
“……那颗炸弹,是一个为了报复警察的神经病设下的。在你拆弹的时候,已经停止的炸弹会突然开始倒计时。”我擦掉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对,如果那天我不干涉,你会死。”
松田皱着眉给我递了一盒纸巾:“可这种事,你直接跟警察说出来就好了,你只是个平民,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自己去涉险呢!”
“对啊,我只是个平民,还是个孩子,还没有证据——所以,谁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你。”萩原说,“你还知道什么,告诉我们好吗?”
我又看向他,他也平静地看着我。
“交换情报。”我小声嘟囔。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萩原先开口:“小瑠璃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情报?”
我观察着两人的表情:“诸伏景光,和,降谷零。”
两个人沉默了。
我鼓了鼓脸:“你们不说,我就不说。”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啊。”松田啧了一声,“从毕业之后,那两个家伙就没跟我们联络过了,照片也没留下,好像电话也换掉了。”
也就是说,降谷零确实是存在的,确实曾经是他们的同窗。
如果安室透是降谷零,那么他是黑方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虽然没有得到诸伏的联系方式,不过有这个情报也足够了。
我开心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那么,我所知的,关于你们的事情。”
“今年的11月7日,萩原研二在拆除已经停止计时的炸弹时,因犯人为报复警察突然引爆炸弹而殉职。四年后,同样是11月7日,为了看到这个犯人对另一枚炸弹的提示,松田阵平因此殉职。”
我看向松田:“犯人会在杯户游乐场的摩天轮的72号吊仓安放一颗炸弹,并且在临爆前三秒给出下一颗炸弹的安放地点,是米花中央医院——你为了看到这个信息,因此被炸死在摩天轮的吊仓里。”
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实在忍不了这低气压了,我拉住了松田的袖口:“所以这次,我提前给你剧透了,你肯定不会死了,对不对?”
松田挑起眉:“可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说你有预知能力?还是说你来自未来?”
“也可以说我是来自未来吧……嗯,从七年后。”
“那你是怎么回到七年前的?”
“我不知道,我突然就在这个时空里了……不过那不重要啊!”我有些着急,“重要的是,请相信我说的那些,不要死啊!”
“放心啦小瑠璃,你都这么告诉我了,我怎么可能再去送死呢。”松田的嘴角弯了个自信的弧度,“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向我们打听景和零,是因为他们也会在不远的将来死去么?”
我僵了僵。
脑中的警龄开始叮叮作响。
可不能把眼前的两人,扯到那个黑暗的世界里去啊!
萩原在我旁边说:“你该不会是想自己扛起拯救几个男人的事吧,小丫头?”
“这事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我越说越小声。
……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在瞪我……
松田那个凶凶怪也就算了反正他一直在瞪我,可萩原你的温柔人设要崩了啊啊啊——
这天聊不下去了,谈判破裂,我选择闭麦。
我拒绝了他们送我回家的提议,并且三令五申不希望自己被跟踪。
我可不希望他们此时和安室透碰上,不管他是红是黑,对他们彼此而言这个碰面都太危险了。
分别前,萩原很认真地对我说:“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
松田没有说话,不过也用同样的眼神在看我。
喂,我们刚刚不是还在互瞪吗……你们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不太自在地挠了挠头撇开脸,别别扭扭地说:“想报答的话,那就答应我,以后你们出任务,一定要穿好防护服。”
两人在车内沉默了一会儿,萩原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
我:“哈?”
萩原笑眯眯地从车内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我等你长大哦,小瑠璃~”
?这位警察同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请不要做危险发言好吗。
松田“啧”了一声,扔下一句“我们会多加小心,不会随便浪费掉你这么努力救下的命的,你放心吧。”后,开动了汽车。
行吧。
我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多了个人。
金发碧眼的大美女,右手滴滴答答地淌着血,左手还端着手/枪戒备地指着我。
我盲猜这个女人是贝尔摩德。
……她把我辛苦拖的地弄脏了。
今天事儿可真多啊……
“姐姐,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吧?”我站在原地举起双手看她。
她凝视我片刻,收起了枪。
这段时间安室透也偶尔负伤回家,严重的时候都是我帮他处理的伤口,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对紧急包扎还是有点心得的。
所以这个安室透,嘴上说着不会让我接触那个世界,转头就让贝姐上家里来了吗。
重点是他自己还不在家。
“小丫头,你的名字是?”
“安室瑠璃。”
“哦?是那家伙的妹妹?”
“不,是养女。”
“哇哦,没想到那家伙还有这种兴趣……不过我刚才用枪指着你,你都不害怕的么?”
她说的是什么兴趣……
我缠好最后一圈绷带,对她笑了笑:“嗯,我喜欢漂亮姐姐。”
“姐姐先休息吧,想洗澡的话那边是浴室,那间是我的房间,想睡觉可以去睡我的床或沙发。我打扫完了就去弄晚饭。”
她没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搬来水桶抹布,开始做清洁。
贝尔摩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小猫,你都不好奇的么?不问我些什么?”
所以这个女人问了我的名字之后就开始喊我小猫了吗?
“唔……姐姐是爸爸的同事吧?我习惯不提问了。”反正不想让我知道的事,问了也是白问,只会徒增尴尬,“不过姐姐想说些什么的话,我会听的。”
安室透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煎好了嫩牛排,把贝姐的那份切成小块,招呼他:“欢迎回家,今天也辛苦啦。”
安室透看着歪在沙发上的贝尔摩德挑起眉。
“嗨,安室,我在这附近不小心受了伤,想起有个新来的同伴住在这儿,所以就过来做客啦。”贝尔摩德笑眯眯地说,“话说你从哪里捡来的这么温柔乖巧的小猫啊,我都羡慕了。”
……温柔乖巧的小猫难道是指我吗?
安室透的脸上扬起了无懈可击真诚灿烂的公关笑容,对关于我的话题没有作回应:“组织里大名鼎鼎的贝尔摩德能光临寒舍,是我的荣幸。”
我把晚饭端上饭桌,喊了他俩一声:“开饭啦。”
晚饭后,贝尔摩德就起身告辞了。
她临走前还亲了一口我的脸:“小猫,谢谢你的晚饭,很好吃哦。”
“那,有机会我再给你做。”我红着脸小声回应。
安室透的公关微笑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沉着脸从他的房间拿出了探测机器,把家里里里外外扫了一遍。
机器没有反应,说明家里没有被装上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我松了口气,稍微放松了些许,看着他沉着脸又把机器放回了房间。
我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不敢乱动。
啊,空气好压抑。
“那个……”我小声地试图为自己争辩,“我到家的时候,她已经在咱们家里了……”
所以不是我放她进来的喔……
“我知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小瑠璃。”安室透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揉了揉我的脑袋,“你今天做得很好。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啊,是因为没有遵守好那个约定,让组织里的人和我见面了吗?
可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我没关系的啊。”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没关系的,你不要因此就自责啊,我不是那么脆弱的人。而且我本来就想要更加靠近你的世界,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凑过去抱了抱他。
“真是的,不要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啊。我不想做你的女儿,我想成为与你并肩的伙伴……”
哎呀,说了大言不惭的话。
我自己也知道啦,我就是个普通人,大概也就比原著里侦探团的几个真小孩的水平强一点点,还没有他们的鸿运加身——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肯定不够格当他的伙伴啦。
“……女儿长大了啊,爸爸好伤心。”安室透轻轻地笑了笑,拍着我的背,嗓音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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