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两人路过一家潮汕砂锅粥,盛辞凡晃进店里:“老板,一碗白米粥,再要一个咸鸭蛋,还有凉拌海带丝,不要辣。”
陆修阳自觉地掏出手机扫码买单:“不是说要吃炸鸡?”
“脑袋烧坏了?发烧能吃炸鸡?” 盛辞凡抬眸奇怪的看着陆修阳,又对老板补充了一句,“打包带走啊!”
身边忽然传出极轻的笑声。
“!!!”
盛辞凡愣了愣,偏过脑袋看陆修阳,这货怎么回事?刚刚笑了一声惹火那群彩色毛龟,这会儿又笑个屁?
“你笑什么?”
陆修阳轻咳两声,伸出食指勾着打包袋,店里冷气开得很足,一路走来被大太阳蒸腾出来的汗液又被冷气吹得蒸发掉,体表微凉,内心发烫。
卡着饭点去炸鸡店,那肯定是要排个大长队的,现在已经一点半了,饭点早过了,倒是省去了排队的麻烦。
帅哥走到哪儿都能吸引注意力,两个帅哥一起出现,那就跟吸铁石吸引铁屑似的,店员的目光聚集在客人身上,盛辞凡凭借自身魅力,又向店员多要了两个酱料,饱餐一顿,通体舒畅。
经过学校小卖部,盛辞凡记起冰淇淋的茬,拽着陆修阳冲进小卖部,兴致冲冲地拎起三个甜筒,拖着陆修阳要去收银台买单。
陆修阳的两只脚像抹了502,牢牢地黏在地板上,端着神色淡淡的眸子看盛辞凡,没有买单的打算。
盛辞凡嘴角抽搐了两下,放回一个甜筒。
陆修阳还是静静地看着,依旧没动。
盛辞凡瞪着陆修阳,向上吹了口气儿,额上的碎发岔开,呈现出不太规整的四六分。在他徘徊不定留下哪一只甜筒的时候,陆修阳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架势。
盛辞凡无声地“操”了一句,忍痛割爱把巧克力味的甜筒放回去,痛骂陆修阳忘恩负义。
回到教室,大家几乎都趴着午休。
谢飞听着后桌的动静,看到带病来上课的陆修阳,暗自感慨人家次次屠榜是有道理的,“陆总,你病好了啊?”
“嗯。”陆修阳把书包塞进抽屉里,正要掏书本,对上黑镜框方梓投过来的目光。
目光一触,方梓慌忙转回去,微弓的脊背又佝偻了几分。
“唉,大飞。”盛辞凡的视线落在桌角的朱古力牛奶上,“这你送的?”
“不是啊。”大飞一吞口水,他还想问问盛辞凡喝不喝,不喝的话他愿意代劳来着。
“那肯定就是我的迷O送的。”盛辞凡美目流转,为自己炙手可热的人气沾沾自喜,吸管一插,结果嘴唇都还没碰到吸管,手上一空……
陆修阳咬着吸管,喉结上下滚动,方盒包装的朱古力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盛辞凡的脸也随着瘪下去的奶盒黑起来。
“陆总。”谢飞声如呐蝇,馋了,这奶是外文包装的,走的是国际进口高端路线,“好喝吗?”
“不好喝。”陆修阳把纸盒准确地投进垃圾桶,一下子灌了一瓶奶下去,胃里胀胀的。
“不好喝你抢什么抢?”盛辞凡牙痒痒地攥着拳,踹了一记桌腿。
“中午没吃饱。”陆修阳睁着眼睛说瞎话,“病人饿不得的,是吧?”
盛辞凡在心里憋着一口气儿,咬牙切齿地送出一个字——淦!
两条手臂一叠,脑袋往手臂上一搁,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一只手伸到盛辞凡跟前,手指曲起,扣了扣桌面。
盛辞凡烦躁地睁了眼,盯着眼前修长匀称、指节分明的手,闷闷的没出声。
袖子被不轻不重地扯了两下,盛辞凡斜着眼,手指的主人表露出小心翼翼的卖乖讨好,“明天我给你买。”
算了,不能跟病人计较。
盛辞凡支着脑袋,微微颔首,阴沉沉的脸稍稍缓和一些。
陆修阳的食指拂过盛辞凡左臂上的红愣子,红红肿肿的一道,伏在细长的手臂上格外扎眼。
他没问盛辞凡为什么会跟过去,不消多问,这家伙有很强的英雄主义思想,无论今天被小混混带走的是谁,只要盛辞凡看见了绝对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思及此处,陆修阳的心里就不太舒服了,指腹用力一摁。
“嘶~”盛辞凡吃痛地抽回手,黑瞳生出泪汪汪的生理性眼油,看傻逼似的锁眉瞪着陆修阳。
淦!这已经不是忘恩负义了吧?明明是恩将仇报!
椅子被往后退了一大段,与地板摩擦后发出尖锐的声响,身旁的人影立起来,携着满身的冷气走出教室。
盛辞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人甩了脸色,气极反笑,该生气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
阳光白晃晃的刺眼。
陆修阳走到医务处,树荫斑驳的长阶落了凉,拂去燥热,两侧的草木香气清幽,浮躁的情绪淡去了些。
老校医正垂着眼皮,安逸打盹,节律性鼾声不断,蓦然嗅到一股信息素,不甚浓烈,微微辛辣,清冷的调调,啧啧,属上品。
不知道小模样长得怎样,配不配得上这信息素……
嗯,配得上。
“有消肿的药膏吗?”陆修阳被校医瞅得不自在,回忆起上次被校医从椅子上拎起来的画面,你大爷还是你大爷,惹不起。
长得赏心悦目的人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老校医皱着一张老脸问:“什么时候分化的?上次来的时候你还是个Beta。”
“昨天。”
“第一次易感期随分化出现,你应该知道吧?”
错愕一闪而逝,陆修阳不知道,他也没料到自己还能分化,生理课都在划水,对易感期的印象只停留在易怒易躁易敏感上……
老校医没察觉异样情绪,拿了一支消肿药膏,信马由缰地杜撰了一副教学楼里的暴力事件场面,“易感期不是打架的理由,年轻人别就知道拼拳头硬,顶级Alpha,优秀是其次,克制才是胜者。”
克制?陆修阳捏着药膏,喉结自上而下滚了一下,梦里的场景在眼前复刻出来,燥热感迅速燃起,胸腔里猛烈地鼓动一番,信息素明显波动了下。
“兔崽子,你没事瞎放什么信息素啊!”老校医眼明手快,抓起一瓶信息素阻隔剂朝着陆修阳一顿乱喷,“欺负老骨头是不是?我在你这个年龄,也是嘉禾一棵草……”
六神花露水味的阻隔剂还是有醒脑作用的,陆修阳敛好信息素,收起药膏转身就走。
——
教室里,盛辞凡垂着脑袋看着桌上的一张划红线的信纸以及一个古老的牛皮纸信封。
“也就是说……”杨务把刚刚的长篇大论总结成一句精炼短小的句子,“盛哥,你身为学习委员,要负责提前写好给教官的一封信。”
马上就要开学了,正式开学后就意味着为期一周的拓展训练即将到来。
拓展训练也只有高三有,官方说法是拓展训练的目的在于提高学生的意志力,在高强度的军事化训练中升华品格,培养学生团结友爱的集体精神。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个神神叨叨的拓展训练就是把一群小绵羊推到狼堆里,遭受生死锤炼。
谢飞仰天长啸:“班长,我可以请一周病假吗?”
拓展训练对盛辞凡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个写给教官的信居然落到自己头上,盛辞凡很是郁闷,“能百度吗?”
杨务卑微地道:“盛哥,按流程来说,这个信应该是在训练的第二天晚上给教官的,这马屁要是没拍好,咱班接下去的训练生涯可能就暗无天日了,您可千万慎重啊。”
此话一出,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甩到盛辞凡这个发光体上。
陆修阳顺路去了趟办公室拿回盛辞凡的手机,不清楚班里又为了什么事情浮躁起来,神色疏离地坐回位置上,顺带恰到好处地把班里的骚动灭掉两个度。
“手伸过来。”
盛辞凡看了眼声音起源者,无意识地伸出左手,谄媚地笑了笑,“班长,要不您代劳代劳?”
收紧袖口的螺纹没有压到手臂的伤处,袖子被小心地卷到手肘处。
杨务嘴唇动了动,没出声,视线飘忽到盛辞凡手臂上。
盛辞凡把这份沉默当做杨务松口的征兆,再接再厉,“班长,你是班里最A的A,人民的好班长,写信的事儿就辛苦您了?”
“盛哥,您能者多劳。”杨务的视线堪堪撤回,尴尬地回之一个礼貌性微笑,写得好,大家相安无事,写不好,一群绵羊能把你生吞活剥。
这口大锅,他不接。
盛辞凡没好气觑了他两眼,手臂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袭来,他扭头,陆修阳正把药膏挤在伤处,神情专注的程度像是在解竞赛题。
陆修阳的手指很凉,抹药膏的力道也很柔,药物刺激的细小痛感很快被酥酥痒痒的触碰掩去。
盛辞凡抿抿唇,五大三粗的的神经告诉他,这样的做法显得他矫揉造作,他缩了缩手。
陆修阳没松手。
盛辞凡的耳尖渐渐烧起来:“嗐,一点小伤犯不着。”
陆修阳弯出一个不深不浅的笑,“是我的错,没保护好你。”
好事者的眼神直溜溜地盯着,盛辞凡的耳朵火烧火燎地窜起赤红色,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好事者,好事者别开视线,欲盖弥彰地东张西望。
盛辞凡深呼吸了两下:“就你那小身板,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一八八的小身板动了动眸光,摊开盛辞凡的手心,“好,你保护我。”
被没收的手机落到掌心,盛辞凡愣了愣,他想,电子设备辐射高,是有点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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