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老黄在晚会开始前讲了几句话, 无非就是过了今晚,距离高考只剩下六个月又六天,希望崽子们可以更上一层楼。
他绝对是个相当开明称职的班主任, 该玩的时候玩, 该学习的时候学习。
课上, 他是老师,课后, 他是兄弟。
于是, 三班也没几个真的怕他的。与其说怕不怕, 倒不如说其实是尊重。
老黄没走,捡了个位置随便坐下,欣赏孩子们的才艺表演。
才艺是不太可能有的,一群人抱着话筒吼着撕心裂肺的《兄弟抱一个》倒是屡见不鲜。
老黄突然觉得自己撤掉了所有语言类节目是个错误的选择。
不过,玩得开心就好。
作为压轴节目,盛辞凡和陆修阳是给足了噱头的。
老黄一边磕着瓜子, 一边看着幕后人员勤快地搬椅子, 琢磨着这回是要欣赏哪首土味老歌。
但是, 当老黄看到陆修阳抱着把吉他坐到教室中央的转椅上时——有戏。
总算有那么个像话的节目!
下一刻, 盛辞凡晃晃悠悠地坐到另一把转椅上,他腿长,随意交叠着,试了试话筒的声音。
全场静了下来。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吉他的轻缓调调伴着少年柔软的嗓音,赏心悦耳。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盛辞凡稍稍转动了椅子,和陆修阳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唇角微抬,酒窝里盈满发齁的甜。
时光老人把玩着皓月星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巧妙地把一个人嵌进另一个人的世界里,两条生命线彼此纠缠,彼此扶持。
陆修阳温柔了眸色,似乎连指尖划出的音符都带着特有的温度。
老黄的手掌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打着节拍,弹得真好,唱得也好,他的崽子们多才多艺,他这个老父亲倍感欣慰。
可是唱歌就唱歌,眉来眼去的,怎么搞得跟谈恋爱似的。
电光火石间,谈恋爱!
老黄打拍子的手僵停下来,一口气屏在胸口,大脑飞速转动,抽调出记忆的画面,他回忆起两兔崽子的点点滴滴。
——完了。
又想起盛辞凡突飞猛进的成绩。
——算了。
职教二十年的中年男人乐呵呵地选择性眼瞎,继续欢快地打着节拍。
晚会结束,指针堪堪卡在九点钟的位置。
第二天就是元旦,也就意味着大伙儿从现在开始放假。
几个总是混一起的老鼠屎帮着打点完教室后,勾肩搭背地按照约定往盛辞凡公寓走。
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就是单纯想借着假期的名义,释放学习的压力。
几个人围着打打牌,逗逗盛在望。
盛辞凡和陆修阳盯着厨房里买回来的一堆菜,头皮发麻。
“哥,要不…点外卖?”
陆修阳撸起袖子,觉得自己能行。
盛辞凡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撸起袖子,帮忙洗菜。
厨房里的动静大到让人无法忽略不计,客人们相看无言,猫着腰趴到门边查探情况。
只见人前胆大包天的盛哥躲在人前无所不能的学神身后,两手抓着学神的衣服,弱弱地问了句:“陆修阳,这个,会爆炸吧?”
锅里的油为了应景,当真噼里啪啦地爆了一下。
学神摸摸盛哥的手,安慰:“没事,根据理论,不会爆炸。”
学神往前探了一步,抓起一把青菜,一手拎着锅盖,深吸一口气。
青菜入锅,串起一唆火苗,映在瓷砖上,烧出一片橘黄色的光。
“唉!”盛辞凡拽着陆修阳往后躲,“你别过去,我打119。”
说完,当真掏出手机。
杨务生怕大半夜扰警,一把拉开厨房的门,英勇夺过学神手里的锅盖,淡定地盖上,火苗熄灭。
两位主人傻眼。
盛辞凡:“灭了?”
陆修阳:“火苗燃烧需要氧气,截断氧气就能灭火。”
盛辞凡点点头:“嗯,记住了。”
众人:“……”合着您二位在复习化学知识点?
两个人被轰出厨房,杨务和谢飞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开始做饭。
好在公寓的隔音效果极佳,即使大伙儿闹腾得险些翻了天,邻居也没有找上门。
大晚上的,宿舍是肯定回不去了,回家又未必安全,公寓顺理成章地成了栖息地。
爱英语和盛辞凡两个Oga,没啥好说的,睡一间。
公寓三房,剩下的六个人分成两间睡。
刚好。
盛辞凡洗完澡出来,艾英语已经睡得雷都打不醒。
他熄了灯,躺到床上。
突然没了草木香的环绕,不习惯。
他翻了个身,闭眼,睡意全无。
手机震了下。
。:回家吗?
小盛同学:回。
两分钟后,两人在客厅碰面,留了张纸条贴在门上,抛下客人们逃之夭夭。
过了元旦,随后到来的就是期末考,今年是全市统考。
除此以外,盛辞凡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月底的锦标赛资格赛。
于是,盛辞凡每天在接受完知识的毒打后,还要去泳池里接受水花的毒打。
两周下来,体重降了整整三斤。
谢飞忍痛割爱,把刚刚插上吸管的巧克力奶递给盛辞凡:“盛哥,您可千万苟住啊。”
盛辞凡吸了口能量水,正要一表决心,萧勇在窗外喊:“盛小凡,训练!”
盛辞凡被一口奶呛到,决心被塞回肚子里,灰溜溜地跟着萧勇去了泳池。
比赛在即,盛辞凡虽然累,但是不娇气,成绩也有所提升。
裴恕和他是同项目的,既是竞争队友,也是最佳训练队友。
两人私下约练习的次数渐渐多起来,校园网上甚至刮过了一阵“裴盛大旗。”
陆修阳刷着校园网,论坛上的骚言骚语无不打击着他的理智。
脑袋里的小天使告诉他:“他们是训练而已,犯不着。”
心里的小恶魔警告他:“别训着训着人就没了。”
人没了!?那不可能。
陆修阳趁着傍晚休息的功夫,去给小朋友买了份甜滋滋的泡芙回来,准备犒劳犒劳小朋友。
小朋友训练结束,和裴恕一路聊着天,又在走廊里嘀嘀咕咕了会儿,才走回教室里。
那副样子,好像有点恋恋不舍?
于是,陆A买的泡芙自产自销。
盛辞凡一屁股坐位置上,掏出厚厚的一沓卷子,开始刷题。
也没察觉男朋友几乎黑成墨水的脸色。
接连几天,盛辞凡回到宿舍倒头就睡,睡眠质量出奇地好,也没有再被噩梦惊扰过。
陆修阳徘徊在门口,抬了三次手,终究没有敲门,叹了口气,按下门把手,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把小朋友揽进怀里。
又瘦了,怪心疼的。
——
恰逢体育课,体育老师难得没有生病胃疼,三班学子重获了片刻自由,抱着篮球直奔操场。
盛辞凡趴在桌子上,软绵绵的没力气,燥热感游窜于四肢百骸。
他的热潮期来了。
蜜桃味的信息素张扬在教室里,盛辞凡抠着书桌的手指泛了白,脊柱上的酸软胀痛刺激着大脑神经,每个细胞都叫嚣着不适感。
他从书包里找出抑制剂,卷起衣袖,咬开针帽,正要扎进臂弯处的血管。
陆修阳从外面走进来,带着点寒气,握住他的手腕,嘴角漾起浅笑:“快比赛了,抑制剂压得住吗?”
盛辞凡怔住。
陆修阳笑意不减:“一个标记,十套理综题。”
盛辞凡觉得他想用一号抑制剂了:“滚!”
陆修阳把他扣进怀里,轻而易举地掐掉他手里的抑制剂:“我滚了,你怎么办?”
温热的气流有意无意地扫过后颈处的腺体,盛辞凡被撩拨得发软,但是气势不能输,他凶巴巴的:“你闭嘴。”
很凶,但是没有威慑力。
陆修阳亲亲吻过他的腺体,释放出一丝清列的草木香:“考虑好了吗?”
丧权辱国!
发情期的Oga必须要有骨气,十套理综?!
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热潮汹涌,腺体胀痛,身体酥软到像是没有骨架支撑一般,血液沸腾,即使是零下五度的天气也降不了躁意。
盛辞凡闷哼一声,软软地靠在陆修阳怀里,汗湿额发。
“哥,我难受。”
声音又沙又哑,缠绵着发情的柔软和脆弱,击碎了Alpha的原则。
小混蛋又想耍赖。
偏偏他还吃这套。
陆修阳起身,盛辞凡轻轻抓住他的衣摆,眼尾泛着点潮湿的腥色,轻咬下唇,可怜巴巴:“哥…”
唇红齿白,乖巧无辜,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懵懂,带着媚意。
陆修阳被吃得死死的,根本无力招架这样的撒娇:“我去拉窗帘。”
光线被严密合缝的窗帘挡在教室外,铁质的教室门被反锁,满室的信息素被藏掩在偌大的教室里。
陆修阳的舌尖在腺体上打了个转,濡湿了干燥发烫的方寸肌肤。
小电流埋进血液里,盛辞凡被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刺激又酥痒,他的指腹搭在陆修阳肩上,微微发力。
迟迟没有下一步,盛辞凡像是被悬在绳子上的蚂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烧心抓肺的难受。
陆修阳不急不缓,恶作剧似的揉捏着小朋友的耳垂:“裴恕好还是我好?”
盛辞凡被问得一头雾水,从十套理综转移到裴恕,这个跨度有点大,蓄着水汽的眸光里闪烁出困惑:“嗯?”
陆修阳换了个问法:“我和裴恕掉水里,你救谁?”
盛O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
陆A美滋滋。
盛O特耿直:“裴恕会游泳。”
陆A:“……!”
好了,你没了。
热潮扑过,盛辞凡下意识地扯着陆修阳的袖子,柔若无骨:“你咬我嘛…”
陆修阳不为所动,冷眼旁观,要是裴恕不会游泳,这小混蛋还想救他?
嗯,爱是一道光,绿得发亮!
“哥…”
“难受?”
“嗯…”
“受着!”
“……?”
作者有话要说:致敬我最近很爱的一首歌《小小》
感冒发烧流鼻涕,我能请两天假吗?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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