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看电影，路遥关掉了客厅的大灯。
此刻客厅一片昏暗，只有电视机前面的微弱亮光，照在他们身上。
路遥的问题，让陈维时不敢看她。
低头，他插了块西瓜，吃进了嘴里。
西瓜很甜，他却味同嚼蜡。
余光里，他能感觉到路遥安静而执着的目光，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电视机里面，演员们激动大声的吼叫着什么，陈维时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又吃了块西瓜，陈维时放下刀叉，把玻璃碗放茶几上，沉默往路遥那边推了推。
她没有去吃，依旧看着他。
无法，陈维时只能微微侧头，对上她沉静而黑亮的眼睛。
见他看过来，路遥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说：“陈维时，我们聊聊。”
聊聊？
聊什么？
路遥说这句话时，身体下意识靠他近了些。
吃饭之前她不顾他反对硬是洗了个澡，陈维时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他身上也是这个味道，带着点水蜜桃的香甜味。不浓，但很好闻。
当初刚结婚那会儿，路遥买了这个沐浴露，他用不惯，后来时间久了，慢慢也喜欢上了。
之前路遥搬出去住，他都没有换掉沐浴露。
屁股往后坐了坐，他靠在沙发上，脸上是淡定从容的表情。
他语气也很淡，“嗯，聊什么？”
路遥学他，也靠上去，说：“聊聊你离婚之后的各种反常行为。”
……
路遥接着说：“这段时间我左思右想，也想不通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说你对我有情，和我离婚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陈维时眼皮跳了跳，听她继续说。
“说你无情，离婚后你又三番四次关心我，甚至替我出头，让我住回来。”
“陈维时，我想知道你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听这话。
陈维时有些凌乱。
该怎么回答？
路遥问的这些问题，他压根就没法回答。
说系统吗？他不能说，如果让路遥知道了，他最近对她的好都是因为系统，他估计路遥恨不得杀了他。
思索了半响，最终他说：“没有想什么，我就是想那么做，便那么做了。”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回答，也是最合适的。
闻言，路遥点点头，看似接受了这个答案。
她回头继续看着电视，偶尔叉一块西瓜喂进嘴里，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
过去好一会儿，她没有再说话。
陈维时这才放松紧绷的身体，松了口气。
之后两人再无交谈。
电影很快播放完了。
陈维时心思不在上面，也不知道电影到底演了什么。
起身，他走去墙边开灯。灯一打开，昏暗的客厅顿时亮如白昼。
他走回去，看了眼路遥。
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困极了。
弯腰拿起玻璃碗，玻璃碗里面只剩下几块西瓜，他切的大半个西瓜都被路遥一个人吃完了。
把剩下的西瓜三两口吃了，陈维时去厨房把碗和叉子洗了，关灯出了厨房。
沙发上路遥呼吸沉稳，已经睡着了。陈维时放轻脚步，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进卧室把她放床上，坐在床边，陈维时看着她的睡颜发了下呆。
他视线从她眉毛处往下移，略过她弯而翘的睫毛，鼻梁，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上。
她的唇微厚，有一点肉肉的。陈维时最喜爱的便是她这红唇。
在床上时，他喜欢亲到她喘不过气。
那种甜甜的味道，让他感到舒服。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柔软如水。
他清楚记得那种感觉。
喉结滚动，陈维时心思动了动。
伸出右手，他小心握住她的左手，然后轻轻捏了捏。
软软的。
陈维时有点躁动，心口起了火。
可他没忘，路遥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他就是想要也得忍着。
对于离婚后悔吗？这一刻陈维时犹豫了。
清楚不能再继续看下去，放下她的手，陈维时刚起身抬脚，耳边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陈维时停下脚步。
“叮，今日份任务――对路遥说十句土味情话。”
……
这几天系统没有再出来，他几乎要把这个狗系统给忘在脑后了。
狗系统果然是狗系统，发布的无良任务，一点都不会考虑他这个任务者的心情。
土味情话？它怎么不自己说两句试试。
陈维时这么想着。
小渣渣：“宿主，请勿辱骂本系统，否则本系统将对宿主做出惩罚。”
听着，陈维时只能压下不满的想法。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然后表情一顿。
已经十一点半了，系统说的是今日份任务，也就是说，他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完成任务。
对他来说，这个任务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对路遥说十句土味情话。
想起那些让他看到就尴尬的蜷起脚拇指的土味情话，陈维时闭了闭眼。
睁眼再看路遥，她呼吸绵长，睡的很沉。
还好，她睡着了，他不用面对路遥看着他怪异的眼神。
刚刚路遥才问过那些问题，他可不想再被她怀疑得了神经病。
这时，系统突然补充道，“宿主，请叫醒路遥，在她足够清醒的状态下对她说出十句土味情话。”
……
狗……陈维时忍住了下面的话。
再次坐下，陈维时用几分钟做足了心理准备。
没有时间再浪费下去，陈维时只能把沉睡的路遥叫醒。
“路遥、路遥，醒醒。”
路遥睡的很死，陈维时叫了好几声，又抓着她的胳膊摇了好几下，路遥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半睁着眼睛看他的身影，路遥嘟囔着，“怎么了？我好困啊。”
嘟囔完，她眼睛又要缓缓闭上。
陈维时赶紧说：“乖乖，先别睡，我有话对你说。”
看他表情严肃，路遥挣扎着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不太想理他。
“我好困啊，有什么事明天说好不好？”她声音软糯，像是撒娇。
见她这样，陈维时都想答应了。
可他不知道，任务失败，系统会给他什么惩罚。
他只能摸摸她的脑袋，哄着她，“乖，给我十分钟时间。”
微微抬头撇了他一眼，路遥嘴鼻闷在枕头上闷闷嗯了一声，完了，她头抬起来，左胳膊撑着床要爬起来。
陈维时赶紧搭手，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床头。
路遥总算彻底清醒了，声音也恢复了清明，“说吧，什么事。”
……
这下又轮到陈维时说不出来话了。
再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头疼的揉揉眼睛，陈维时避开路遥的眼睛。
他说：“路遥，你觉得水蜜桃味的沐浴露招人喜欢吗？”
路遥眨眨眼睛，用眼神质疑他。
好像问他，你所说的有重要事，就是这个？
低声咳了咳，陈维时催促她，“嗯？”
路遥无奈，说：“对我来说水蜜桃味道的所有的东西都招我喜欢。”
陈维时便说：“可我怎么觉得，你才是最招人喜欢的。”
……路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类似的话了，但每次听到，她还是禁不住会有点羞赧。
张嘴，她下意识想回句不要脸。
可最近陈维时帮了她很多，这样不好。
她便忍住了，她低声催促，“说完了么，说完出去吧，我要睡了。”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没完没了了。
见男人摸摸鼻子，路遥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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