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时给李固发微信。
时：【给袁礼打电话，让他来商场一楼见我。】
袁礼正是商场的负责人。
在男经理的想法里，陈维时不但对他说的话至若惘然，甚至还拿出手机玩了起来，表情闲散。
男经理感觉自己被冒犯到了。不由脸色变得阴沉，再不掩饰他对陈维时的蔑视。
“你们最好乘着我还有些耐心，赶紧把这些人领出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对商场造成了多严重的损失。”
“损失的钱，你们可赔不起。”
男经理看起来像只战斗中的公鸡，耀武扬威。
陈维时本不打算搭理男经理。不谈男经理的态度问题，作为商场的经理，男经理确实需要尽快解决掉这场麻烦。
商场有了损失，男经理作为主管，一样讨不了好。
这是男经理的职责所在，尽管他对待人的态度确实有很大的问题。
想着，陈维时斜靠在身后的柜台上。
一手敲击着玻璃柜台，他抬头，漫不经心的问：“你若没了耐心，又如何？”
“如何？”男经理嗤笑，“不如何，不过送你们进去蹲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是吗？”陈维时挑眉。
像是要对陈维时证明，下一刻男经理就拿出手机，报了警。
中间男经理一度提高音量，眼睛紧紧盯着陈维时，生怕错过陈维时担忧害怕的神情。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陈维时哪怕是小时候最狼狈时，也从未怕过。
十四岁那年，他爸把他接回家，经过几天相处后，说陈维时是个硬骨头。
这点，陈维时是承认的。
*
僵持了将近一刻钟，袁礼匆忙赶来。
“陈总，您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袁礼抹抹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开口。
说完，袁礼看着周围的农名工们，黑了脸。
“怎么回事？”袁礼怒不可遏，压低声音质问身边的人。
片刻过去，没有人回答袁礼。
本应回话的几人，正脸色苍白，震惊的看着陈维时，包括那名男经理。
淡淡看了眼他们，陈维时对袁礼说：“通知下去，商场今天歇业一天。”
袁礼一句都不敢多问，赶紧照做。
而那男经理，陈维时注意到，偷偷走到一边，又打了个电话。
很快，商场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把不多的客人送走，商场的大门被关上。
警察并没有过来。
李固是临近中午才赶来的。
随着李固一起来的，还有四位银行里的安保人员。八位数的现金，确实不是李固一个人就能带过来的。
数个箱子打开，一摞摞崭新的人名币晃花了许多人得眼，就愣愣看着那数不清的钱。
不说其他人了，陈维时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
那些农名工们，有的已经激动到放声大哭。
李固和商场的工作人员，三十多个人，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钱给农名工们结清了。
连本带利，一分钱都没少他们。
陈维时全程就坐在路遥旁边，看着他们忙活。
路遥面容略显疲惫。
“饿了没？”陈维时早就饿的不行了，胃里一抽一抽的发痛。
看到他一手摸了摸腹部，路遥摇头，说：“你饿了？”
陈维时轻轻嗯了声，示弱，“昨晚我就没怎么吃。”
路遥沉默，随后起身去柜台里面，把早上剩下的早餐拿了出来。
又拿她的杯子，给陈维时倒了杯温水。
半杯温水下了肚，陈维时立刻松了松眉。
早餐早就凉透了，不过味道还是不差的，吃完，那边也忙完了。
农名工们拿着钱，个个喜笑颜开，心满意足的和四名银行里的安保离开，要去银行把钱存进去。
三百多人的工资，他们确实没办法自己拿走。
李固把收回来的一堆欠条，拿过来给陈维时。
陈维时看都没看一眼，随口一说：“处理了。”
说这话时，陈维时自己都感到了一丝的惊讶。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会收好这些欠条，然后等着路遥还钱给他。
毕竟关系和钱财，是两回事。
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陈维时认识到，他真的在改变。
*
“吃点什么？”说着话，陈维时靠近路遥，弯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路遥闭眼，靠在座椅上，摇头，“都可以。”
如此，陈维时开车去了家粤菜馆。
陈维时给餐具倒上水，慢条斯理的把两人的餐具烫了一遍。
这次，路遥没有像以前那样笑他。
以前两人每次来饭店吃饭，等菜的空隙，陈维时必定会用热水烫一遍餐具。
路遥一般都笑眯眯看着，说：“这种饭店，餐具肯定是清洗的很干净的。”
这点陈维时知道。一顿饭要几千块的饭店，肯定不敢在卫生上马虎大意。
只不过他小时候的经历，养成了他这种习惯而已。
菜上来了。
陈维时先盛了两碗汤。
喝完，陈维时侧头看了眼路遥，状似无意的问：“这份工作你还做吗？”
路遥低头喝汤，摇头。
陈维时喜上心头，但不敢表现出来。
淡淡说：“那你要不要来陈氏上班，我记得你的专业，也挺适合陈氏的。”
说完，路遥就诧异看了过来。
路遥可是绘画专业的。
陈维时淡定回以微笑，“正好我们公司缺一位企业形象设计师，你就挺适合的。”
“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路遥沉思了一会儿，同意了。
陈维时抿紧嘴角，不让笑意溢出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路遥在陈氏上班，两人每天一起上下班，正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
睡前，陈维时出来倒水喝，就见路遥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并没有开，她像是在发呆。
倒了杯水，陈维时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怎么还不睡？”说完，陈维时才注意到路遥手上拿的东西。
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情人合约。
……
陈维时匆忙咽下一口水，问她，“这是什么？”
路遥淡淡一笑，“情人合约。”
说着，她还特意指着几个大字给陈维时看。
……
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语气，陈维时看着莫名觉得熟悉。
陈维时深感荒缪。
接过那所谓的情人合约，陈维时看了两眼。
甲方：陈维时
乙方：路遥
1.①：乙方欠甲方人名币########万元，乙方在彻底偿还清甲方欠款前，需和甲方保持情人关系，需按照甲方的意愿生活。
1.②：乙方的责任为……
1.③……
陈维时没有再看下去，随手就把这所谓的鬼合约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心情变得很差，起身看着路遥，问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遥抬头仰望着他，一如两人离婚前那样，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腰。
她把头靠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没什么意思啊，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陈维时气笑了，一手捏住她脖子，把她拉开。
“我想要的？那你告诉我，我想要什么？”
“嗯？”
路遥继续笑，“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离婚之后，你一再帮我，我不信你没什么目的。”
“难不成，离婚之后，你才发现你爱上我了？”
说完这句话，路遥自己都感到好笑。
爱？这个男人有吗。
“我知道，你有洁癖，不喜欢和陌生的女人上床。”
“我们刚结婚那会儿，你不是也适应了我一段时间，才搬到主卧住的吗？”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你的目的，不外乎就是这样罢，你如果感觉提出来尴尬，那我就主动点好了。”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按照合约行事，你说东我就往东，嗯。”
陈维时感觉他要被气死了。
她那小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句句像是要送他上路。
他感到头痛，也憋着火气。
“所以，我在你眼里，现在就是这样的人吗？”陈维时冷笑。
路遥眨巴着眼睛，“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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