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不可能把迷香这个把柄留在屋里,是你诬陷我。夫人,您赶紧让人找,宋明瑜和她的丫鬟们根本出不了刘府,所以就算藏也只能把首饰藏在这几间屋里,看看有没有那里新翻出来的泥土,或者枯井里,甚至空置的屋子里,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飘絮立刻把心底的猜测说了出来。
她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宋明瑜,充满了示威的状态。
“我若是不想给,又何必多此一举,慢慢拖着舅母,然后找法子把首饰送出府不是更好吗?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有我若是早知道你对我有异心,又怎么可能还留你在身边伺候?我宋明瑜从小到大都没体会缺钱的滋味儿,虽然家中无甚权势,但是换掉你还是轻而易举的,舅母也不可能为了一个丫鬟与我撕破脸。不是吗?”
宋明瑜轻悠悠的开了口,她原本还是一脸担忧的模样,毕竟刘夫人心心念念的首饰全没了,而且还是在她俩大丫鬟的屋里丢了,今晚肯定不能善了。
但是自从飘絮不再遮掩对她的背叛,甚至直呼其名的时候,她反而变得冷静了下来,显然是真的恼了。
“若是能证明我的清白,舅母便派人找吧,甚至若是怀疑藏在我身上,还可以找两个信得过的人,跟我去屏风后面,我脱光了给她们检查!”
她的话音刚落,飘絮就变得异常激动起来,尖叫着吼道;“你是在故作镇定对不对?夫人,她不过是以退为进,东西肯定就藏在这个院子里,您派人手来找,那么多的首饰价值连城,好多都是珍宝阁拍卖的孤品,一件就千金难买,哪怕出动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值得的!”
飘絮的声音还没养好,依然嘶哑难听,极其刺耳,特别是当她尖叫起来的时候,简直魔音绕耳。
“闭嘴!我自会派人找,不需要你多言!东西就在你们的屋里丢了,说清楚,究竟谁干的,否则一个都别想活!”刘夫人气得浑身气血上涌。
飘絮越说,她越心痛,一件价值千金,那好几箱子呢?估计都够买下几座城的了,她差点就能拥有这些了,如何能甘心错过。
幸好东西刚丢就告知她了,肯定能找到。
她一开始的确跟飘絮想的一样,肯定是宋明瑜藏起来了,然后正好除掉背叛她的飘絮。可是当宋明瑜方才明确表示随意她们找,无所畏惧的态度时,她就不确定了。
宋明瑜一开始的惊讶和担忧情绪都是真的,就算她演技好,可是首饰如果找不到,恐怕真的与她无关,毕竟刘夫人对她看管严格,宋明瑜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下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还能不被任何人察觉。
“夫人,奴婢方才说得都是真的,宋明瑜自小就心眼儿多,继夫人嫁到宋家,从来没在她的手里讨到好处,您信我。奴婢今日不舒服,真的很早就睡着了。我怀疑就是烟雨对我用了迷香,不然不可能睡得那么熟……”飘絮苦口婆心的说道,她满脸都是真挚的表情。
不过她还没说完,一旁的烟雨就已经嗤笑出声了。
“得了,姑娘真是养条狗都比你高强。你还真会颠倒黑白,究竟谁心眼儿多,对跟自己同吃同住十年的姐妹下迷药,还是一用就两个月,现在倒把自己装成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了,旁人都是坏的,你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她冲着地上啐了一口,白眼狂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鄙夷。
“我原本还想替你兜着些,毕竟你当了畜生,我还是人,念着些许的旧情,但是你如今把姑娘都牵扯进来了,我也坚决不能让你往她身上泼脏水。”
烟雨边说边转身冲着刘夫人磕了个响头,郑重其事的道:“夫人,飘絮和周大有私情。周大曾经送来一张字条,约她晚上在西南角的空院子见面。我一直没声张,连我们姑娘都没告诉,就是因为我觉得这日子过了今天说不定就没明天了,周大是周嬷嬷的亲儿子,若是飘絮能嫁给他,也算是有个安稳日子了。”
她刚开口提到周大,眼泪就流了下来,显然是后悔自己帮了一条白眼狼。
“我不是人,我受姑娘照顾这么多,全家人的命都是姑娘养的,可是我害怕姑娘知道了此事,会重重罚她,若是再一时火气上头不给她请大夫,留下什么病根,那周嬷嬷也不可能要她当儿媳妇。”
烟雨又对着宋明瑜用力磕头,传出“哐哐”的声音,让人牙酸。
“姑娘,奴婢对不住您,奴婢真的不知道她已经变坏了。奴婢只以为她是给自己找条后路,没想到她会这样贪心不足啊——”
烟雨的话还没说完,周嬷嬷已经气得走上来,直接钳住她的头大,就给了她两耳光,并且还觉得不过瘾,手上也不停,一直扇。
“贱丫头,我让你胡说八道,歪扯到别人头上!”她越说手上的力道越大,清脆的耳光声在屋内响起,几乎震得人头皮发麻。
“傻丫头!嬷嬷,手下留情啊!”宋明瑜明显急了,跺了跺脚想要上前来,但是周围的丫鬟却拦住她,根本不让她救烟雨。
此刻围在身边的丫鬟都是刘夫人带来的,宋明瑜自己的丫鬟都已经被带去审问了,皮肉之苦肯定是少不了的,毕竟此事太过重大。
哪怕是全部打死了,刘夫人也要从她们的嘴里撬出那些首饰的下落。
“舅母,求您了,我的大丫鬟只剩下这一个了,给她留条命吧,您让她说完啊,不然还怎么查?”宋明瑜一直在求她,可是刘夫人却连个眼神都不给,充耳不闻。
甚至看着周嬷嬷动手,还心情甚好的笑了起来,似乎在看什么精彩的戏曲一样。
宋明瑜没法子了,只有对着刘夫人下跪求情。
她知道刘夫人等得就是她放弃尊严的服软,就算她不求情,刘夫人也不可能让周嬷嬷打死烟雨,因为她还要听烟雨的理由,可是宋明瑜却等不得,她不能真的等到烟雨被打得半死了,才停手。
“嬷嬷,住手吧,表姑娘都下跪求情了,给她点颜面!”刘夫人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似她这一跪是对着周嬷嬷这个下人跪的,简直把宋明瑜踩到了尘埃里。
虽然首饰丢了,让她的气压很低,但是看着宋明瑜冲她下跪,情绪还是好转了些。
贱籍商户女,就该有贱籍的模样,吃穿用度那么好,比公主还金贵了,她也配!呸!
刘夫人完全被嫉妒愤恨的情绪填满了,看着宋明瑜如此卑微的态度,有一种莫名的舒爽。
周嬷嬷停了手,喘了两口粗气,显然是费了老大的劲儿。
烟雨的脸颊红肿一片,她的嘴角已经破了,鼻子和耳朵都在冒血,生理性的眼泪早已将整张脸淹没了,呜咽的哭声控制不出从嗓子里钻出来。
宋明瑜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双眼赤红,向着周嬷嬷的方向疾走了两步,手臂都忍不住抬起来,显然想直接扇回去。
周嬷嬷对上她阴冷的视线,感觉像是进了地狱一般,忍不住后退两步,心生惧意。
“你想做什么?”刘夫人冷喝了一声。
周嬷嬷才反应过来,立刻道:“你们快扶住表姑娘,别让她摔了,身边的俩大丫鬟一个比一个不靠谱,要是老奴也得伤心到站不稳呢!”
她干笑了两声,瞧见身旁的丫鬟拦住宋明瑜,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在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害怕了,从里到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同时她也在心底警告自己,这位表姑娘绝对不能留,否则日后只要有喘息的机会,只怕表姑娘就会要她这条老命了。
“姑娘,奴婢没事儿。”烟雨见自家姑娘那么激动,生怕她真的上去撕了周嬷嬷,肯定是要节外生枝的,连忙出声安抚。
只不过她的嘴角都被撕开了,说的话模糊不清,甚至舌头都被牙齿磕到了,她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
“好了,嬷嬷手重了些,却也是替你着急,你的丫鬟不懂事,自己不教,自然由别人教。明瑜,周嬷嬷也是为了你好。”刘夫人挥挥手,一副长辈教育晚辈的架势。
“烟雨,你继续说。”
“这几日整理姑娘首饰的时候,奴婢就发现经常会少东西,甚至头面都丢过。奴婢本来以为是姑娘让飘絮偷偷藏起来,给自己留作备用的,但是如今想来,恐怕是飘絮自作主张偷偷拿出去卖了。”烟雨摸了摸脸,轻咳了一声才继续道。
“你放屁!”看了一场大戏的飘絮,立刻急声打断她的话。
“你才不要脸,为了栽赃陷害我,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些首饰都是夫人的,我讨好夫人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偷,你亲眼看见我拿出去卖了吗?况且我一个丫鬟,最多就是半夜去主院罢了,哪里还能出府?再说周大,我根本看不上他好吗?要不是因为他能帮我,我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夫人,您信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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