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你说什么?”
墨玄以为自己幻听了,兰儿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不把他的内丹还给他。
是他听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玄郎,我离开内丹会死的,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吗?”
周兰儿用袖子擦着眼角,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
“兰儿你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
墨玄见兰儿哭了,捂着胸口猛地坐了起来,顿时痛的龇牙咧嘴起来。
周兰儿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哭,哭的梨花带雨一般,透着一股子惹人怜爱的柔弱。
“兰儿,我以后再也不提内丹的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玄郎,你即使没有内丹,可是你还有我啊,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你的内丹在我身上,就像你时刻陪伴着我一样。”
周兰儿抬起了头,红着一双眼睛,望着墨玄的目光满是深情。
“我也不是怕死,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可就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不舍得和你阴阳两隔,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内丹,你若是想要,我这就把它给你……”
“不要,我不要了。”
墨玄看着周兰儿取内丹的动作,吓得满脸紧张,连忙阻拦道:“兰儿,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内丹我可以再修,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够了,我以后再也不提内丹的事了。”
“玄郎,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周兰儿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墨玄露在外面的皮肉,眼中闪过一丝垂涎,缓缓说道,随后从旁边的石桌上拿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捧到了墨玄眼前,脸上满是关切。
“这是我特意上山给你采的药,对你的伤势有帮助,玄郎,快喝下去。”
“辛苦你了,兰儿。”
墨玄见兰儿竟然为了他去采药,他竟然还想夺走兰儿的内丹,心中弥漫起一股羞愧,把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我怎么有些困乏了……”
“那就睡吧。”
周兰儿接过喝的一干二净的碗,看着渐渐闭上眼睛的墨玄,脸上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灼热。
……
眨眼间,五十年过去了。
“这里怎么透着一股子怪味?”
一位极其年轻的和尚,身上带着一串佛珠,追赶一狐妖,途径一处破破烂烂,散发着恶臭味的洞府,眉头微皱,这味道就像尸体腐烂后散发出来的。
他掀开荆棘走了进去。
“你这个贱人……”
石床上的一团黑影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周兰儿那个贱人回来了,他声音就像是破风口子一般,嘶哑难听。
“阿弥陀佛”
和尚走了进来后,那股子腐兰的臭味越发强烈,他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石床上那团白骨混杂着血,蓬头露面的怪物。
若是常人见到这样惊骇的一幕,脸上定会出现恐惧,可和尚脸上无悲无喜,脸上的神情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呆滞,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墨玄听到身后的声音后,眼珠子僵硬地看向来人,等看清是谁后,声音中带着颤抖。
“你是……圆明”
“你怎会知道贫僧的法号?”
和尚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呆滞的眼珠转了一下,随后向前走了一步。
“咔”
脚下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和尚抬起脚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一块染了血的蛇鳞躺在地上,上面还带着几丝血肉,就像是被活活拔下鳞片似的。
“你是蛇妖?”
“我是墨玄,圆明大师,求你杀了我,求求你……”
“为什么让贫僧杀了你?贫僧从来不杀生。”
和尚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认识他一般,并且对方为什么要让他杀了他?
洞府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墨玄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睛深处带着恐惧。
“你快……快找地方躲起来,她来了……她来了”
圆明当即躲在了洞府一侧。
下一秒,一身黑色衣裙的周兰儿从洞府外走了进来。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
周兰儿闻着洞府中格外陌生的气息,望着墨玄的脸上满是不善。
“你这个贱人,我迟早有天会让你魂飞湮灭……”
墨玄看着周兰儿的目光快要落在圆明藏身的地方,顿时浑身紧绷了起来。
周兰儿见墨玄如往日一般骂骂咧咧,这才收回目光。
“你身上的肉被我吃的差不多了,等过几日,我便拿你这具妖魂祭炼,到时候我就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妖了,问鼎长生大道,玄郎,你不为我高兴吗?”
周兰儿笑吟吟地看着床上四肢被束缚,浑身上下白骨粼粼的,散发着恶臭的墨玄。
“滚,你给我滚,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觉得你单纯善良,没想到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墨玄想起五十年前的他听信了眼前这个人的话,喝下了那所谓的“药”,每次醒来,他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伤口,像是被什么咬掉一块皮肉似的。
周兰儿说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有野兽跑了进来,他竟然信了,可随着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有一天,他假装喝下了药昏迷,却发现他心中善良柔弱,对他一腔深情,可以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的周兰儿竟然爬在他身上,啃噬着他的血肉。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周兰儿眉头微皱,一副随时要落泪的样子。
若是放到以前,说不定墨玄早就万般心疼地把人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可是如今,他看到这一幕,从喉咙深处传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
周兰儿看到趴在床边呕吐不止的墨玄,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个了断吧。”
墨玄躺在床上,脸上满是麻木,绝望,活着被人生生拔掉全身的鳞片,挖走血肉,这些酷刑比直接让他死了还要残忍千百倍,他仿佛活在炼狱之中。
“休想,你给我好好活着,千年蛇妖的妖魂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等过几日,我便成全你,哈哈哈哈哈……”
周兰儿笑的满脸癫狂,目光落在墨玄腐烂发黑,还微微震动的胸腔上,嘴角勾起一丝诧异,“没想到,这兔子心竟然还跳动着。”
“兔子心?”
墨玄神情一怔,他伸出一截白骨没有一丝血肉的手臂,抚上了胸腔处的震动,眼睛腥红一片。
他早该想到的……
周兰儿见墨玄闭上了眼睛,顿时感觉无趣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过了良久。
“施主,你怎么样了?”
和尚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大师。”
墨玄睁开了一双恨意滔天的眼睛,他哀求地看着眼前的和尚,“帮帮我。”
和尚没有说话,他把目光落在了手上的佛珠上,佛珠忽地转动的快了起来。
……
三日后。
周兰儿再次出现在了洞府之中,就在她准备要祭炼墨玄的妖魂之际,原本束缚住墨玄四肢的灵力忽然尽数断去。
“你……”
周兰儿丹田处传来一股剧痛,她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只见短短三日,此人右手的断肢处不知何时长出了没有血肉的白骨大手。
手上握着从她腹部掏出一颗血淋淋的黑色的珠子。
“把它给我,把内丹给我……”
周兰儿不顾伤势连忙去抢,墨玄脸上扬起一抹蚀骨的恨意与解脱。
周兰儿看到墨玄脸上的神情,顿时感到不妙,眼中惊恐万分。
“不要”
周兰儿话音还没落地,下一秒,“嘭”的一声。
墨玄捏爆了内丹,两人所在的洞府顿时化为了乌有。
和尚看着瞬间坍塌下去的山头,他转动着手上的佛珠,原本完好的佛珠此时却少了一颗珠子。
……
“你的尾巴碰到我了!”
湖中一条青蛇来到岸边幻化成了人形,辛夷瞪着眼前的金龙。
金龙把头靠在女子的腿上,目光躲闪,不看女子的眼睛,
“你该给我刷龙鳞了。”
“你的尾巴又碰到我了……”
“今天天气很好!”
辛夷见金龙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肯正视她的话,她哗地站了起来。
金龙连忙扯住辛夷的袖子,神色间带着一股子吞吞吐吐,若是细看,还能看出金龙眼睛里的羞赫。
“咳,秋天到了!”
金龙说完话,抓着辛夷衣袖的龙爪刷地变得一片绯红,他满眼希冀地看着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辛夷不明白,为何金龙会说这般突然的话,秋天到了,难道就可以用龙尾肆意触碰她了吗?
她看着面前金龙腹部的龙鳞,目光微闪,都说龙浑身上下坚不可摧,唯有腹部是最脆弱的存在,所以龙的腹部一般都不示人,可眼前这条金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大喇喇地坦露腹部。
金龙见女子的目光不加掩饰地直直地盯着他腹部的某个地方,腾地一下,他浑身上下,整个龙身全部都红了,神色极为不自然地错了下身子,遮住了腹部一处高耸的鳞片。
辛夷其实也注意到了那片高高翘起,不寻常的龙鳞,她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多想。
人间。
在金龙的龙尾又一次缠上了辛夷的蛇尾后,她气的跑到了人间。
“小二,今日说的是哪一场戏?”
“回客官的话,今日的折子戏说的是上古龙神与魔界公主不得不说的两三事,快,里面请……”
龙神?
辛夷闻言,停住了步子。
她忽然想到了那条金龙龙昭,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酒楼里。
“上回咱说到,上古龙神名唤龙陵,他与魔界公主相恋,可仙界有位帝姬,她是天帝的私生女,早就对上神龙陵芳心暗许……”
辛夷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下面台子上的说书人,说的那是一个唾液纷飞,跌宕起伏,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似的,没一会儿,便把三人间的爱恨情仇说到了最为激烈的所在。
“众所周知,金龙心脏处有一块护心鳞,是天地间的至宝,同样也是龙身上最为贵重的东西,但是龙的性格,霸道自私,尤其喜欢把宝物占为己有。
只有他从别人那扒拉东西,何时见过他们往外送东西。
即使那位金龙贵位上神,可骨子里的东西是没法改变的,就是这位小气的龙君偏偏把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护心鳞送给了魔族公主为定亲信物……”
辛夷听到这儿,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金光的龙鳞,眉头微皱,难道这块龙鳞是那龙昭的护心鳞?
“姑娘,门外面有个白衣公子找你。”
丫鬟低着头,脸上一阵恍惚,她回想起刚刚那位相貌极为俊美的公子,她活了这么些年,从未遇到过这般出色的人物。
“找我?”
辛夷心中隐隐已经知道门外是谁了,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龙鳞。
门外。
“这是哪家公子长的竟然这般俊!”
一群女眷不顾体统地偷偷往龙昭这边看。
龙昭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周围的人连忙收回了目光。
“你来这里做什么?”
辛夷打开门,便看到龙昭这张招蜂引蝶的脸和四周窥探的目光,急忙把人拉进了房间内。
“我来找你。”
金龙听到辛夷的质问,眉眼瞬间耸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委屈。
辛夷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她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随后坐了下来,拿出龙鳞放在了桌子上。
“你的龙鳞,我不能要。”
龙昭看到那片龙鳞,目光微暗。
“五十年前,你接下了它,它就是你的了,你若是不想要,扔掉便是。”
“可当时你没有告诉我,它是你的护心鳞。”
辛夷见龙昭不肯收回,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护心鳞一旦送出,不可以收回。”
龙昭坐在椅子上,眉眼间透着几丝无赖。
辛夷正想说什么,台下忽然传来说书人的声音。
“上神的真身是一条金龙,若是情动后,每到秋天,便整日里化成龙身,与心爱的女子交尾……”
交尾?
辛夷茫然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交尾的意思,怪不得……
怪不得这条金龙的尾巴动不动就往她尾巴上,往她身上缠!
怪不得这条金龙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什么秋天来了,这样的话!
原来……
辛夷脸上顿时变得一片绯红滚烫,眼中浮现一抹恼羞成怒,把护心鳞仍在了龙昭怀里便跑了出去。
龙昭不明所以连忙追了出去。
辛夷来到一处湖边,化成了原身青蛇一头扎进了水里,冰凉的湖水不仅没有使她的体温降下来,反而更加灼热了起来。
下一秒,一条金龙紧紧地缠上了蛇身。
“五十年了。”
湖底传来龙昭极尽哀怨的声音。
“什么五十年了?”
“我忍了五十年了,我不管,当初你收下了我的护心鳞就要对我负责。”
龙鳞下腹某一处龙鳞高高翘起,仿佛肿了一般。
辛夷脑海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光,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片龙鳞,这不会是……忽然,她把滚烫的头直接扎进了湖底的沙子中。
湖底。
金色的龙和青色的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龙尾缠着蛇尾……
……
人间。
“和尚,你为何要一直擦着你手中的佛珠?”
“阿弥陀佛,这佛珠上面有血。”
“这和尚怕不是傻了吧,这佛珠干干净净的,哪里有血了?”
“快走快走,这和尚看着呆呆的,就像缺了魂似的,想来是个痴傻的……”
圆明像是没有听到别人的议论声一般,他边走边用袖子固执地擦着佛珠,嘴中喃喃自语。
“脏了,脏了……”
……………………结束
“打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奉劝你,让出你的正妻之位,我儿如今已经高中状元,你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哪里能配得上我儿。
识相些,我还能让你给我儿做个贱妾……”
院子里,一个面相尖酸的妇人手拿着扫把,手段狠厉地拍打着墙角缩成一团的女子。
辛夷在一阵火辣刺痛中惊醒,她夺过妇人手中的扫把,扔在一旁。
“反了天了,你竟然敢……”
妇人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辛夷用法术定住了。
这个身体十分虚弱,体内的灵力少的可怜,辛夷施了一个小小的法术,便累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瘫软在地上,打量这四周的环境。
只见这是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被收拾的很干净,面前的妇人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玉簪,和她寡薄的相貌,黝黑的皮肤,被风霜吹打出来的沧桑,极为不协调。
她收回目光,接收剧情。
原主也叫辛夷,是一只修炼了百年的狐狸精,嫁给了一介凡人齐修,二十年前,齐修的父亲救了遭受天劫的原主的母亲。
原主的母亲为了报恩,便让女儿嫁给了恩公的儿子齐修,为他繁育后代。、
原主性格懦弱,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便嫁给了齐修,婚后,对待婆婆很是敬重不说,可谁料婆婆尖酸刻薄,动不动非打即骂,原主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块好皮。
有次,原主实在受不了了,便跑回了洞府,可原主的母亲不仅没有安慰反而一顿斥责,并且还把原主的法力给封印住了,又把人给送了回来。
原主回到齐家又惨遭一顿毒打,齐修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便找借口躲到书房去,任由他母亲百般欺辱原主。
传闻中,太守之女长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之姿,但生下来便有心悸,有人说必须生吞了狐妖的心方可治愈。
恰逢一日,国师看出了新科状元齐修身上有一股妖气,便告知了对方,齐修回家告诉了母亲,母子二人趁着原主熟睡,往她身上泼了黑狗血,贴了灵符。
当晚,便把原主送到了国师府,原主被国师取了心,便死了,那吞了她心的太守府小姐嫁给了状元齐修,夫妻两人琴瑟和鸣,成为了众人口中的一段佳话。
而原主的母亲得道成为仙人,只有原主被所有人遗忘,仿佛她不曾存在过一般。
接收完剧情,辛夷走进了内室之中,看到地上放着一台织布机,旁边还放着几匹织好的布匹,她低头看向原主的手,只见上面被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上面还残留着血泡。
齐家很穷,原主嫁过来的时候,齐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是原主没日没夜地纺织,供应那齐修读书,那齐修动不动就和原主要钱,每次请客吃饭,参加诗会应酬动辄几十两银子。
原主只能晚上织布,白天刺绣去换钱,还要每日忍受齐修母亲的毒打。
她体内的灵力本来就被原主的母亲给封印住了,原本体内残留的一点灵力也被她用光了,她算了下时间,今晚就是原主被泼狗血送到国师府的日子。
剩下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今之计,只能先找个地方解开体内的封印。
“娘,你这是怎么了?”
门外传来齐修的声音。
“国师,我娘是不是被那个妖怪给害了”
国师?
辛夷心中猛地一咯噔,她连忙逼出一滴心头血,利用心头血中的灵力,幻化出了狐狸原身,跳过窗户跑了出去。
“不好,妖狐逃了!”
一道阴狠的男声响起,随后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嘴角长痣,满脸不善的中年人。
“是心头血的味道,不愧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中年人一脸沉醉地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眼中迸射出强烈的贪婪之色。
“国师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齐修看着空荡荡的内室,只要一想起他与一只狐妖同床共枕生活了三年,他就止不住地浑身战栗。
国师的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眼中带了丝不屑,“还从来没有妖怪能从我手上逃走,追!”
“快看,一只红狐狸!”
人群中有那眼尖的,指着那抹红色一脸震惊。
“闪开,快闪开。”
国师带着人跟在辛夷身后穷追不舍。
辛夷失去了一滴心头血,原本就虚弱不堪,再加上没有法力,她看着快要追上来的国师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忽然眼前出现一角青色的道袍,她想也不想地钻了进去。
“见过清虚道长。”
国师看着面前的道士,连忙行礼。
“何事?”
一道冷清低沉的声音传到辛夷耳中,她支棱的狐狸耳朵轻颤了一下,四个爪子紧紧地抱着男子的腿,可男子的內衫太过丝滑,她不受控制的往下滑,只能顺着男子的腿往上攀去。
“我在追赶一只狐妖,不知清虚道长可有看到那个孽障?”
国师见清虚道长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起来,顿时吓得缩了下脖子,不敢再吭声。
清虚眉头微皱,眼中带着一股子仿佛要把人给冻成冰渣的寒冷,瞥了一眼国师。
“是我叨扰道长了,我这就告辞。”
国师颤抖了一下,连忙行了一礼,离开之前看了一眼清虚微微隆起的道袍,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疑惑。
清虚瞥了一眼身下的袍子,脸上的神情微僵,随后扭头往回走去。
“师叔,蓬莱山那边的宴快要开始了,我师父特意交代了,说今年的蓬莱仙宴您必须要到啊。”
小道士看着师叔往回走的步子,满脸的欲哭无泪。
“你先走,我待会到。”
男子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清冷,带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暗哑和一丝焦灼。
小道士看着往日里那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清虚师叔,此时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古亭,清虚脸色发黑地撩开身下的袍子,从下腹出揪出一只红毛狐狸来。
“怪不得都说狐狸都好色。”
辛夷脸色爆红,她用爪子捂着眼睛。
红毛狐狸身后长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全身火红,唯独前面两只爪子上各有一块白色的斑点,狐狸用爪子捂着眼睛,透着几分憨态,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呦,还害羞了?”
清虚眉梢微挑,轻笑出声。
“让我看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说着,清虚便拨开了辛夷的爪子。
“放开我。”
一道娇软动听的声音响起。
辛夷听到对方流氓一般的话,连忙放下了捂着眼睛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身后的肥硕的尾巴遮住了身下。
“原来是只母狐狸。”
清虚的右手提着辛夷的后颈,打量着眼前这只狐狸,狐狸的眼睛很黑,黑中透着几丝红,原本应该油光水滑的皮毛,此时上面却布满了刺目的伤痕,有的还带着血迹。
“臭道士,放开我。”
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鸦青的头上插着一根祥云玉簪,腰间别着一根佛尘,长眉入鬓,凤眼斜挑。
一副道风仙骨的样子,但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你刚刚非礼了道爷我,难道就想这么走了?”
“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过我?”
辛夷脸上浮现了一抹别扭,她自知理亏。
“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啧啧啧。”
清虚摇了摇,一脸嫌恶,“道爷我今日发了善心,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个端茶倒水的小侍女吧。”
“我现在这样虚弱,连化形都做不到,怎么服侍你啊?”辛夷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闪过一丝狡黠。
“听说你们修道之人,都有灵丹妙药……”
“你这个小狐狸倒是乖觉,也罢,这枚灵丹本来是我准备送人的,便给了你吧。”
清虚说罢,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玄冰制成的匣子,匣子一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药香,辛夷闻着这股药味,整个人顿时精神了些。
方圆百里的妖怪闻到药香还以为是天材地宝出世,便都沸腾了起来,往辛夷所在的位置跑来。
辛夷看着眼前的灵丹,想也不想地叼进了嘴中,吞了下去。
丹田处传来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体内的封印好似松动了些,辛夷脸上一喜。
“小狐狸,吃了我的丹药,以后便是我的人了。”
清虚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谁是你的人……我不会伺候人。”
清虚脸色微僵,他见过翻脸不认人的,但是没见过翻脸这样快的,这只狐狸前脚刚吃了他的灵丹,后脚竟然……
从来没有人敢赖他清虚的账,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不会伺候人?那就给我暖床吧,听说狐狸大都长的貌美,你长的即使丑,道爷也不会嫌弃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辛夷磨了磨牙,对着男子莹白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
男子手腕剧痛,抓住狐狸后颈的手猛地一松。
辛夷趁着空挡,一溜烟地跑的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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