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模特?”季闻钟有些惊讶,“你确定我可以?而且……以你的画功,还需要人体模特吗?”
“不是那种模特啦,”沈鹿不知联想到什么,耳根有点发红,“你既然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很少画人物画吧?”
季闻钟点头:“但是我上次去接兰兰放学,看到你在他们学校门口给人画画,画的也是人物速写?”
“唔,是的,”沈鹿说,“我画人物速写比较多,油画就很少,所以想找个长期模特,没事就练习一下——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季闻钟一听“长期”俩字,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愿意,当然愿意,只要不是我工作时间都可以。”
“那太好了,”沈鹿微笑起来,毕竟再找一个合他眼缘的模特也挺麻烦的,“你放心,我不会在工作日打扰你。”
季闻钟:“好。不过……我能问一句,为什么油画不喜欢画人物吗?我觉得你人物速写和风景油画都画得这么好,人物油画也肯定不会差吧。”
沈鹿沉默下来——他并不太想告诉他是因为当年那个少年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给自己立了一个flag,在准确还原出他的样貌之前,不会在任何地方发表人物相关的画作。
不过好像自从季闻钟出现,这个flag就变得岌岌可危,有点要倒的意思。
他总隐隐有种预感——他能从季总身上得到灵感。
沈鹿想了想,还是没有透露实情:“大概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吧,迄今为止还没找到一个能让我产生强烈动笔欲望的模特。”
季闻钟仔细揣度了一番这句话:“也就是说,我是那个让你产生强烈欲望的人?”
沈鹿:“……”
不要随随便便省略定语啊!会让人误会的!
“可……可能是吧。”
季闻钟得到了答案,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沈鹿不自然地别开眼,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
他坐得太久,腿已经有些麻了,突然站起来,便是一个打晃。
季闻钟连忙扶住他:“没事吧?不留下吃饭吗?”
沈鹿稳定住身形,跟他拉开距离:“不了,我回去吃。”
季闻钟也不好强留他:“那我送你。”
两人把带来的东西搬上车,油画还没干,须得轻拿轻放。沈鹿正把画放进后备箱,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轰”的一响——是跑车的引擎声。
他心说季飞泉不是在家里吗,一回头,才发现不是那辆银色超跑,而是一辆红色的。
跑车刹在他们跟前,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年纪应该跟季闻钟差不多大,穿着修身的黑色运动装,扎着高马尾,沈鹿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一个感觉:飒。
女人径直朝他们走来,双手同时在两人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开口便中气十足:“哟,好久不见。”
沈鹿被她拍得肩膀一歪,心说这人手劲好大!
而且“好久不见”是什么情况,他们根本没见过吧?
“嫂子,”季闻钟冲她点了下头,当场进行无情控诉,“我哥又在带着兰兰玩危险的游戏。”
“什么?”女人闻言登时皱起眉头,“活得不耐烦了他,老娘这就去收拾他。”
她说完转身就走,走出去几米远,又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等下,你身边这是谁啊?”
沈鹿:“……”
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季闻钟叫她“嫂子”,那这应该就是兰兰的母亲了——她跟季飞泉这个组合也怪诡异的,二世祖和女汉子?
怎么走到一起的?
季闻钟简单跟她介绍了一下,后者没再说什么,只摆摆手:“知道了,好好处,常来玩。”
好……好……处……
沈鹿已经不知道该换上怎样一副表情了。
看来季飞泉能跟她走到一起果然是有原因的,至少他们脑回路都长一个样。
季闻钟叹气,也已经放弃了解释:“别放在心上。”
沈鹿结束这半天的“写生”,心满意足地离开别墅,被季闻钟送回画室。
他刚一下车,就看到画室门前站着个人,一只手拎着什么东西,正低头摆弄手机。
他疑惑地走上前:“请问要找谁?”
对方抬起头:“您好,是沈先生吗?我刚要给您打电话。”
“是我,你是……?”
“这是沈女士给您的东西——因为是一路开车送过来的,所以这么多天才到,实在不好意思。”男人说着把手里提的笼子递给他,“麻烦您在这单子上签个字。”
沈鹿一头雾水,心说他妈到底给他寄了什么?正要伸手,季闻钟却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替他把笼子接了过来。
笼子上盖着布,但方形的笼子肯定不是鸟笼,季闻钟把布揭开,就感觉笼子抖动了几下,里面有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在到处乱窜。
“这是……”沈鹿瞬间睁大眼,“松鼠?!”
“啊,对啊,是松鼠,”负责送松鼠的男人说,“沈女士没告诉您吗?这还有一张她给您的贺卡。”
沈鹿惊讶地接过贺卡,就见那上面写道:【亲爱的鹿鹿,原谅妈妈这些年一直都没能好好为你过一次生日,今年你成年了,可妈妈还是抽不出时间来陪你,真的很对不起。】
【我记得你小时候……在我们搬家之前,经常坐在家门口那颗大树底下,说树上有一只松鼠,你经常给它喂吃的,但是搬家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松鼠了。】
【所以妈妈擅自给你买了一只,是我亲手挑的,现在它应该已经到了你手上,希望它能代替我陪着你。】
【妈妈永远爱你。】
沈鹿看完那张贺卡,鼻头竟是一酸,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年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竟是一只松鼠。
往年都是什么画册、画集之类的东西,他画室里不知道有几百本,一看就很不走心。
他在单子上签了字,低着头说:“谢谢。”
季闻钟也不着急离开了,帮他把东西都搬回画室,松鼠也拎进去,放在桌上。
黑色的小松鼠只有肚皮是白的,看起来差不多两个月,尾巴毛刚开始炸开,不算尾长,也就一个手掌那么大。
沈鹿关好门,问季闻钟说:“我能把它放出来吗?它会咬人吗?”
“我也……不知道,”季闻钟从来没养过小动物,小动物也不跟他亲近,“不过,应该要买笼子的吧?我记得松鼠要用那种很高的笼子。”
“对哦,”沈鹿顿时犯难,“不知道哪里有卖?现在是不是都已经关门了?”
季闻钟感觉有点一言难尽:“你母亲……就这么随便地给你寄了一只活物,然后让你自己摸索,养着玩吗?”
“对啊,她就是这么不靠谱,”沈鹿小心地打开笼门,“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了,比起之前那些更不靠谱的礼物,这一次我还挺喜欢的。”
季闻钟:“……”
这到底是怎样一位母亲?
或许是被关了太久,笼子刚一打开,松鼠就凑到笼门口,闻了闻沈鹿的指尖,跳到他手上,继而顺着他胳膊往上爬。
沈鹿被它抓得又疼又痒,想把它拿下来,松鼠却已经先一步爬到了他肩头。
季闻钟试图帮忙,结果这只松鼠居然不怕他,拿沈鹿的肩膀当跳板,又跳到了他身上。
季闻钟一愣,好像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小动物敢离他这么近,甚至往他身上蹿。
就这么一晃神的当口,松鼠已经飞快地爬上他肩膀,并在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一口咬在了他唇角上。
季闻钟:“……”
沈鹿忍俊不禁:“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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