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

    焦灼的嗓音,萦绕在重症监护室病房门外。栗色头发的女子一脸不安的拦住走出病房的医生,身体遏制不住地战栗着——即使穿着深咖啡色的风衣外套也看得很清楚。费力的咽了一口吐沫,她满怀希望地抬起海蓝色的明眸;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用力握紧了她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手背,试图给她一丝安慰的力量,男人冷峻而严肃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紧张不安的神色,稍纵即逝。

    医生反手阖上房门,轻叹口气,爱莫能助地看着病房外的夫妻俩和抱着双臂不安地等待的众人,一脸凝重的摇摇头。

    “怎么会?!”

    栗色秀发的女子紧紧捂住嘴,刘海轻垂,遮掩垂泪的眼。身边的男子用力搂紧了身体发软的她,将她搂在怀里,抿了抿嘴似在平息自己的情绪,而后嗓音干涩的开口:“我们……能进去看他一眼吗?”

    “……他的意识很模糊,不过,既然是父母……应该能听到你们的嗓音吧……”

    病房外外浓密的树梢抖落一串金色的阳光,明暗不定的跳跃的光斑穿梭于湿热的空气的间隙。延绵,漫长。树木溢出的芬芳,弥漫在夏风里,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是一行洒落光辉的空旷的道路,间或有枯黄的叶乘着风,旋舞着飘落。

    林间的阳光渐渐西沉,衬得叶愈发的浓绿深沉。点点阳光渗过轻纱窗帘漏进屋内,照的病床上少年的脸色愈发地苍白如纸。

    墨色的秀发在从敞开的窗口吹拂而过的夏凤中飘逸着,浓密的眼睫在面庞上扫下淡淡的阴影线,口中呼出的气息朦胧了氧气面罩,上扬的嘴角依稀残留着浅笑的温暖,恰如窗外夏日的干净又透明的明朗的阳光。尽管少年海蓝色的眸半睁半闭,但她依然察觉得到,那海蓝色的眸子里流转着的波光。微微上扬的眼角漾开的,是夏日最轻盈的一抹霞光,似在诉说着对亲人好友的难以割舍的思念。

    “小新……你能听见妈妈的声音吗……?新一,新一?!”

    一次次的呢喃,一次次的低吟,不觉泪流满面。

    组织的毁灭,就意味着少年生命的终结。他走得那样匆而急,来不及对他爱的人们道一声珍重,再见,就消失在天际;正如银色子弹从枪膛迸发,就即将宣告着生命的终程。

    风捋下脆黄的叶,串成金色的链。装点着憔悴的素颜?树木抖动着华丽的金丝绒羽衣,细碎的金绒飘落在有希子柔韧的双肩。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轻触儿子的面颊,熟悉的温暖的体香将她包围。内心翻涌起的悲哀排山倒海般卷席而来,将小小的她击打得双腿一软瘫坐病房一侧的扶手椅上。

    病房上的少年垂在白色床单外的手指尖轻跳,弹走了洒落指尖的一缕霞光。耳朵似乎捕捉到母亲的轻唤,轮廓分明的唇轻启,欲说还休。

    “有希子……”

    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强笑着,紧闭双眼,遏制着眼眶中溢出的泪,他不能让妻子看到他脸上肆意流淌着一个男人悲哀又痛苦的热泪。

    “小优……”

    “走吧,让新一安静睡一会儿……”

    “嗯……”

    优作轻柔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怜爱地望着她爬满泪痕的脸。

    “你能相信吗?我看新一时,总觉得好亲切、好熟悉……”

    “当然啊,他是我们的儿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优作眉头紧蹙,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垂下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总觉得在他出生前,我们就认识……很荒唐是不是?”

    “其实……”有希子轻喃着,手心轻轻覆盖着丈夫的手背,“我也有这种感觉……”

    “对了,我的确见过他!”回忆起了什么,优作情绪激动地叫喊,“我想起来了……”

    “诶?”

    “快说快说,怎么回事?”

    ——工藤优作,在他年轻时就见过自己未来的儿子工藤新一?!

    “嘿,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时空时光的错乱交接,成就了20多年前,最美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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