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洁净透明的光线晃得头顶的海水一片纯净的蓝，墨色的秀发水藻般缠绕在少年的耳旁。工藤新一舒展了一下手臂，从水里探出头，甩了甩挂满水珠的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掺杂着海腥味的空气，伸长脖子寻觅着工藤优作的身影，随机唇角露出一丝坏笑，无声无息地绕道他的身后，用力搂紧了此刻站在没过小腿的海水里，左顾右盼在寻找着什么的优作的腰。
“新一么？”一双手环住自己的腰，优作并不诧异，只是向后扭着头，上扬的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诶？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撞见父亲温柔的眼神，新一瞳仁里隐隐透着惊讶的神色。
“除了你谁还会这样突然搂住我的腰啊？找你老半天了呢！你跑哪去了？”瞅一眼面露诧异的新一，优作轻轻呼出一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话语到最后，口气里多少带上一些淡淡的抱怨和责备，“嘛，你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新一呆了片刻，对上身前父亲浅笑的眼，如出一辙的温柔的眼神和台词，让他的思绪瞬间飘到童年的时光。在夏威夷的海边，他也喜欢悄悄绕到父亲身后，猴一般攀上优作的肩，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优作先是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的他只是笑着揉了揉儿子的秀发，眼里满是宠溺的温柔。想着，新一愈发用力搂着优作的腰，湿漉漉的秀发刺激的优作的后背微痒。优作眉间轻轻蹙起，叹了口气。
“你这样搂着我的腰，我还游不游泳了？难道你想让我就这样带着你游么？”
“当然不，我自己会游。”
“那你还不松手！”优作瞪了新一一眼，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挠着新一的腰，惹得少年瞬间松开他的腰，嘴里蹦出一连串的笑。
“住、住手，别挠了！”新一跳着后退，退出优作的手臂能触及到的范围，击打着水往坏笑着，不打算停手的优作脸上泼去，“我都说了住手了！”
“你居然敢往我脸上泼水？”优作抬起手臂，挡住飞溅的水花，佯装气恼地咬牙，一字一顿地，“工——藤——新——一——你——死——定——了！”
“啊咧？”抬眼看着优作唇角愈发加深的坏笑，新一突然觉得脊背一凉，没待他反应过来，一大波水浪击打在他的脸上，没过他的头顶。咳嗽着缓解被呛到的不适，一旁的优作抱起双臂，得意地笑着，似乎在说“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咳、咳，我投降。”咳嗽着，新一半举双手做了个认输的神情；优作偏过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缓解着被水呛到的不适。拉着新一的手往更深的水域走去，海水很快就没过脖颈。
“咸涩死了，喝了一大口海水。”
“嗯，还有一大群微生物什么的……”
“你不那么恶心会死么？”用力擤了擤鼻子，新一干笑一声，对着优作飞去一记白眼，“你暑假作业去研究海水中的微生物好了，我不陪你。”
“我才不研究那个。”优作摇了摇手指，“我和井上还有藤原商量好了，我先做一个星空碗，然后再一起合作，用回形针做一个埃菲尔铁塔，把塔固定放在碗的中心。”
“唔，果然比调查海水里的微生物好多了。”新一勾了勾嘴角，深吸口气，采用仰泳的姿势漂在水面上，“我跟你们差不多，和有希子他们一起做‘记忆的迷宫’咖啡馆的建筑模型。”
“啊，和有希子他们啊……”
“怎么了？”新一勾了勾嘴角，“羡慕的话我俩换一下，你去和有希子他们一起做。刚好凑成两对情侣档。”
“你今天很爱找茬嘛，刚刚那一下是不是呛得不过瘾？要不要再来一波？”优作挑起眉，眼看着就要泼水，新一笑着躲开，抬起手臂挡着脸。
“好啦，我不说就是。——你也快潜下来来游吧。”在水里优雅地游了个圈，新一冲着优作招了招手。
“别游太远，”阳光斜射在优作小麦色的肌肤上，泛出柔和的光泽。他在即将潜入水中的一瞬，叫住了鱼一般灵巧地向前游去的新一，“我怕你体力吃不消。”
“没关系的，”新一眨了眨眼，安慰般笑了笑，“我一场90分钟的足球赛都能坚持下来。”
“那也不要太任性，毕竟你曾经受过伤，做过手术啊！那个位置的话，应该是心脏吧……”
“我自己有数的，别担心。”新一眯起一只眼，脚用力一蹬，击打着水花向前窜去。
有数个什么，你这爱逞能的家伙！
优作长叹口气，深吸口气潜入水里，划动手臂破开前方的水路，追上向前游去的新一。
“你游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头从水中半探出换气，优作无奈地冲着新一的身影喊了一声，放弃了自己最初的蛙泳姿势，转而用自由泳的泳姿追赶新一。
“还带中途换泳姿的？”
“有什么关系，”追赶上新一的优作呼出口气，绽开微笑，“就算是比赛也有混合泳啊！——对了，你过会要不要喝冰镇柠檬汁？”
“诶，哪有的卖？”
“我带你去。”优作勾了勾手，旋即对着新一伸出手，做了个握手的姿势，“——跟紧了哦！别松开手。”
“嗯。”新一握紧了优作的手，嘴角露出暖暖的笑，随着优作“3、2、1”的喊声，与他双双潜入水中。光线搅动的优作的身影朦胧不清，不过他还是可以看到优作唇角流露出的笑意。
工藤新一突然间明白为何外人总言父亲不苟言笑，因为他已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母亲和自己。
只有自己才会获得，那份，独属于父亲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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