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3
“你知道哈姆雷特的结局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呵，收手？我早就说过我深陷泥潭中了。
瞥一眼不知被谁放在大衣口袋里的纸条，半张脸隐在黑暗处的人发出了一声冷嘲般的笑。
“你觉得，”别墅的门口响起甩干雨伞上的水渍的声响，优作长长呼出一口气往屋内走时，井上迟疑地问他，“犯人会选择自首吗？”
“你们不是留下纸条劝说了吗？先不说这个，你们找到了吗？我拜托你们找的证据？”
“铛铛铛铛！”藤原亮出用手帕包着的圆形塑料盒，里面是女性用的美白霜，“在这里！的确砷元素超标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嗯，得知了很多东西呢！不过还有一个得确认下。”
“是什么？”井上好奇地望向优作，后者只是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能说。藤原张嘴试图催促，话语声被警长的惊呼打断。
“什么？！厨房里任何一把刀都不对？”
“嗯，不仅形状与伤口不符合，而且都没有鲁米诺血液反应。”
“怎么可能？”
“看来还是没找到啊，杀害神林老师用的凶器。”优作目光顺着警长的方向望去，蹙紧了眉，“我本来以为很好找呢……”
“嗯，会不会是用冰做的？刺进身体后就融化了？”井上做了一个击剑的姿势。
“那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伤口，而且需要模具。但是没听说有那个吧？”
“也许藏在哪了，还没被找到。”
“唔……”
“我说你们够了吧？冰箱被你们这么老开老关的，我中午没吃完的鱿鱼放坏了怎么办？”
“啊？啊抱歉……”目暮赔笑着看着一脸怒气的羽贺真辉，“我们是为了确认下冰箱里真的没有其他的刀叉。”
“都说了全在外面了啊！”
“不过真奇怪啊，为什么只有羽贺老师没吃完鱿鱼筒呢？”优作扫了眼冰箱，好奇地问了一句。
“啊我总觉得这鱿鱼似乎不是特别新鲜，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扔掉又有些可惜，所以暂时放冰箱里。”
“你口味太挑剔了吧！我前天才买来放进去冻的，你就说不新鲜？”加贺恭一拍了拍羽贺真辉的肩，“得，下次你自己去海鲜市场买好么？”
“好啦好啦！”羽贺说着，勾搭上加贺的肩，二人又和其他老师一道坐在桌前被警方问话。
“冰箱里的海鲜都是加贺老师买的吗？”
“对啊！鳗鱼、三文鱼、鱿鱼、章鱼、海蟹和扇贝之类的全都是的。”加贺说着，拉开冷冻柜。只见满满一箱子的冷冻海鲜整齐排列着。扫一眼冻得硬邦邦的海产品，赞叹制冷效果超棒的同时，优作再一次想腹诽合租屋里那台堪比摆设的冰箱。
像刀一样，但是又不是刀……等等，该不会……
“工藤，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啊？”
“你每次想到了什么的时候，都会那样笑。”井上说着，调动着脸上的肌肉，“就像这样……不，是这样……哎呀我学不来。”
“但只是猜测而已，能不能成功我不知道。”优作松开紧抱的双臂，耸了耸肩，“还需要做试验。你们来帮忙吗？”
“当然可以。需要什么工具吗？”
“井上你跟目暮说一声，从果篮里把西瓜搬过来。”
“西瓜？”
“藤原你带个手套，从冰箱里拿一条冷冻鱿鱼给我。”
“呃你到底想干嘛？”看着优作戴上白手套捋起袖子，接过自己手里的冷冻鱿鱼，藤原一脸好奇；井上吃力地抱着西瓜出现在他们眼前。
“拿来了！然后你要干嘛？西瓜加鱿鱼，简直是黑料理啊！”
“我只是想试试，”优作说着，握紧冷冻鱿鱼，猛地向西瓜上刺去，只听得“噗”地一声闷响，鱿鱼深深得扎进西瓜里，溅了他一手的西瓜汁，“果然可以。”
“喂喂，你该不会想说……”井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优作，“杀死神林老师的凶器是——这个？”他机械地抬手指着插入西瓜内部的鱿鱼，“可是就算是我们也没证据啊！”
“证据的话，有的哦。”优作很有把握地，笑着望向冰箱；藤原、井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满脸的愕然和恐惧。
“不是吧？这简直……”
“别说了我要吐了。”
优作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二人的后背，身后传来目暮的轻咳，他招手示意优作到他身边来。
“查到了吗？”翻看着目暮递给自己的档案，优作没有激动的神情，反而显得很伤心，“果然啊……那个人想复仇。”
“那么，工藤君，这次还是由你推理吧。”
“……我一直都很尊重当老师的人，我觉得他们都能教给我很多，”优作轻喃着，垂下眼，“我真的难以接受，一个曾经被学生那样喜欢着、爱戴着的老师，居然会……会在某天出了一个错误的公式，还在寻找着那个公式的答案。”
“人，都是会变的。是好是坏，看你自己的选择。”
“是啊，”优作苦笑一声，仰起脸，“所以，在这个善变的世界，身边都是善变的人，我能选择信任谁呢？”
“我难道不值得你信任？”
“啊哈哈，我不是那个意思。”优作笑了笑，旋即收敛起淡淡的笑容，转而一脸担忧，“——也不知道新一他……怎么样了……”
“新一君啊，他……”
“他怎么了？！”
“刚刚医院打电话过来说……”目暮望着优作突然间煞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措辞，“他高烧烧到40多身体有多处被玫瑰刺划伤感染，可能引发了败血症。”
“怎么会……”
“你认识新一君的父母吗？”
“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个，”优作愣了愣，缓缓摇头，“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亲戚。”
“最亲密的朋友呢？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该通知谁，我得知道啊！”
“嗯，大概……”优作抬眼望着目暮，笑容里满是苦涩的意外，“只有我了吧。”
“……他不会有事的。等这个案子搞定，我开车带你到医院去看他。”
“……”优作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望着众人的面孔，朗声：
——“各位，这个戏剧最后一幕的导演，由我来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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