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 半个月过去, 到了云唳大婚的时候。
这半个月里,经过强身健体符的调理,云唳的身体大有气色, 完全可以骑着马亲自去迎亲。
镇国公夫妇是亲眼看着儿子一天天好起来的,对祝祷的话更加信服, 提起祝祷就满口的夸赞, 感激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原本冲喜的婚事办的再隆重, 都会带着一丝悲凉。
镇国公夫妇生怕气氛不够好,影响了新婚夫夫的心情,提前就敲打伺候的下人们,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 又和几乎相熟的人家打过招呼,让他们在婚礼上多注意一些,防止有不开眼的在喜宴上捣乱。
别说, 在镇国公夫妇这么严防死守的准备下,有几个想在喜宴上捣乱的人也没机会出手, 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婚夫夫平安喜乐的被送入洞房。
按规矩, 送入洞房后,新郎要出来再跟众人敬酒的。但大家都知道云唳的身体不好, 都表示体谅,吃完喜宴略坐一坐,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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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坊
“奇了怪了,冲喜真的这么管用?我瞅着云坤的身体竟是大好了。”
广安侯府的嫡次子苏沐抿一口酒, 疑惑道。
善亲王家的小儿子凤域笑道:“可见文信方丈的话是极准的,说冲喜有一线生机,瞧,生机这不就来了?”
另一个眉目风流,笑起来脸颊带两个酒窝的是一等威武将军家的嫡长子陈锺。
陈锺笑眯眯道:“这是好事啊,等云坤身体大好了,咱们又可以聚一起玩了。”
苏沐一乐:“说的也是,咱们这一波,少了云坤还真少了几分乐趣。”说着,冲凤域眨眨眼,“就是可惜了你那位姐姐的一片痴心。”
凤域瞬间黑了脸:“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苏沐:“好好,你不乐意听,我就不说了。我这不是替你不平么。”
凤域冷睨他一眼:“用不着你多事!”
被人一而再的怼,苏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你这人,说着说着就急了,忒没劲。”
眼看气氛要僵,陈锺忙道:“好好的说云坤的事呢,怎么又扯起别的来了?我估摸着成亲头三天云坤会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咱们去镇国公府拜访拜访如何?算起来,自打他病重,我还没见过他几回呢。”
凤域心气不顺,冷着脸道:“再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另外两个人挽留,大步离开。
苏沐脸色不好,看凤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了,才对陈锺抱怨:“你看看他,还不让人说话了。我又没有说错,值当的发那么大的火吗?”
陈锺无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当着他的面嘲笑他姐姐,跟嘲笑他有什么两样?他年纪小,又最好面子,往常旁人拿这话笑话他,他都要跟别人打一场才算完。现在你又这么说,他能不生气?”
被陈锺这么一说,苏沐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妥当,一时又不好认错,只梗着脖子嘀咕:“又不是嫡亲的。再说了,就他家那个情况,他那个庶姐丢人,他不应该高兴么?怎么还护上了?”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
善亲王妃是老太妃选的,先帝赐婚的,模样性情皆是一等一的出挑,奈何并不得善亲王宠爱。
善亲王最宠爱的是丽侧妃。丽侧妃育有一子一女,仗着宠爱没少和王妃别苗头,连带的,丽侧妃生的两个孩子跟嫡出的也不对付。
丽侧妃之女青阳郡主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相中了英俊潇洒的镇国公世子,奈何镇国公夫人看不上丽侧妃仗着宠爱就兴风作浪的张狂劲,连带也瞧不上青阳这位庶出郡主。
换成别人,被拒绝了大约也不好意思再纠缠,女孩子脸皮总要薄一些。青阳郡主却不知道犯了什么左性,越挫越勇,送娟帕、写情诗、大街/宴会偶遇……种种事迹数不胜数,成为京中笑谈,镇国公世子更是吓得不敢再登善亲王府的门。
凤域身为王府最小的儿子,又是嫡出,从小长得又玉雪可爱,聪明灵修,被老太妃当眼珠子一样护着长大,向来只有别人羡慕他的份,却因为青阳郡主不知道听了多少闲话,气的他几次大发雷霆和人动手。
老太妃一听心肝肉因为青阳郡主受了委屈,立刻要罚青阳郡主。丽侧妃心疼闺女,跑到善亲王跟前掉几滴眼泪,善亲王就跑过去护着,反过来说凤域不够大度,不能包容姐妹。
老太妃要罚青阳郡主,善亲王就罚凤域,善亲王妃得了消息就罚丽侧妃。
虽然每次都是老太妃和王妃联手灭了善亲王的士气,却免不了气上几天。
这种情况下,说王妃一脉和丽侧妃一脉水火不容也不为过。
苏沐就想不明白了,都这样了,凤域还有什么可护着的。
还是乔安竹,哦,不,现在应该叫祝祷,瞧着顺眼一些,受了委屈直接把亲爹一家子都告了,管他家丑外扬不外扬的呢,痛快第一。
这么一想,就觉得祝祷是个性情中人,对陈锺道:“世子夫人才是个畅快人,为人就该跟世子夫人一样洒脱才对!”
陈锺:“???”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正色对苏沐道:“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和侯爷提。”他怕好友的贵臀会被广安侯打烂。
苏沐斜他一眼:“我又不傻,这话也就跟你说说。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祝祷不是在京城长大的,少了他,人生少了多少乐趣啊。”
陈锺:“……你可闭嘴吧。”
合着人家堂堂镇国公府世子夫人是给你逗乐的?说话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胡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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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祝祷才醒过来。
刚一动,就察觉到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微微胀痛,想起某牲口昨晚不知疲惫的悍勇作战,祝祷脸色就是一黑,侧身瞅着身旁睡的香甜的某人磨磨牙,扑上去就是一口。
昨天洞房,云唳精神虽然亢奋,身体条件却跟不上,持续作战过后,人就彻底的睡死过去,梦中还在这样那样的吃肉,吃的正开心,突然肩膀一疼,瞬间清醒过来,愕然两秒钟,戏谑道:“一大早的就这么热情,难道是为夫昨天没有喂饱你?别急,先跟为夫去认认人,等请安回来了,咱们再战。”
“啊呸!”祝祷松开嘴,狠狠地呸一口,“再你身体痊愈之前,不许再碰我!”昨天他就不该被这家伙可怜兮兮的表情迷惑,一时心软被这家伙得手。
云唳一下子垮下脸,反扑过去抱着祝祷就蹭,嘴里哼哼唧唧道:“不要啊,还要等半年呢,你想要憋死为夫吗?”
一边说,一边故意用某个部位去蹭祝祷的。
祝祷扯着云唳的耳朵往外拽:“老实点。我怎么发现你现在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云唳配合着祝祷的动作,一边龇牙咧嘴的喊痛,一边道:“你是我媳妇,媳妇面前还要脸做什么。”
祝祷手上用力:“谁是你媳妇?”
云唳麻溜改口:“我是你媳妇,我是你媳妇。”
夫夫俩正闹腾着,小厮在外面敲门:“世子,世子夫人,你们起来了吗?”
成亲之前,云唳就把贴身伺候的人全换成了小厮。
云唳应一声:“起来了,进来伺候吧。”
祝祷这才松开手,哼道:“这次先放过你。”
一时穿戴妥当,洗漱完毕,两人又用完早膳,这才慢悠悠的往正院走。
跟着的小厮几次欲言又止。
祝祷纳闷:“怎么了?”
云唳一个眼神瞥过去,小厮吓得缩缩头:“没,没什么。”
祝祷没好气的瞪着云唳:“到底有什么事儿不能让我知道?”
云唳无奈的拉过祝祷的手,十指相扣:“没事,这些下人们太大惊小怪了。”
祝祷不信:“还不说?”
云唳看瞒不过,这才道:“不是什么大事。寻常新婚夫夫成亲第二天,要早点过去跟父母长辈请安,顺带认认亲。只是我身体一直不好,父母体谅,提前跟我说了,让我不必过去太早,按往常的时间来就行。”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平常起的比今天还迟,今儿已经算早的了。”
祝祷还真不知道这些,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原主又是从小在庄子上长大的,也没人跟他说这些,这就导致他压根没有成亲第二天给父母请安的概念。
现在想想,小厮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大约是觉得他们过来的晚了?
晚了就晚了吧,云唳不急,他也没什么好急的。
等他们到达正院时,屋子里已经坐了一屋子的人。
镇国公这一代除了镇国公外,还有两个庶出兄弟,成亲后也没分家,就住在镇国公府里,被称为二老爷三老爷。
这两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子女也被约束的极守规矩,两房的人在府里存在感极低。
祝祷成亲前这半个月几乎天天往镇国公府跑,都没见过几次这两房的人。
此时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才惊觉二老爷三老爷都挺能生的,平均下来,每人得有六七个儿女,这些儿女再成亲生子,当得起子孙繁茂了。
相比起来,嫡枝就有些可怜,只得了云坤这一根独苗苗。
祝祷心里腹诽,面上不显,老老实实的跟在云唳身边,先跪下向镇国公行礼。
镇国公年近四十,一张国字脸,端庄威严,此时威严的脸上带了笑意,很痛快的接过儿子儿婿递过来的茶,笑着勉励两句,又给了见面礼。
拜道镇国公夫人这儿时,只磕了一个头镇国公夫人就不让拜了,一脸心疼道:“怎么过来的这么早?身体吃得消吗?见完人了赶紧回去再睡会。”
有镇国公夫人这话在,二房三房两家子更麻利,原本这两家人还打算多说几句讨巧的话拉近彼此的关系,现在也不好多说了,简单说两句话就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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