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郡主和六公主自来不对付, 在门口被六公主嘲讽一番, 青阳郡主气个半死, 放下狠话道:“我自己稀罕的人, 我敢追敢表明心迹,你敢么?你也就只会偷偷摸摸的爱慕, 给人家未婚妻下绊子,用一些鬼祟手段离间人家未婚夫妻俩的感情。比起你, 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多!我这就去找镇国公世子, 你敢去当众找你那个心上人吗?”
一边说, 一边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丫鬟往里走, 毫不避讳的询问镇国公世子在哪儿。
六公主被她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怎么丢人!”带着人跟在青阳郡主身后。
于是,祝祷和云唳正在凉亭里和凤域说话, 就见青阳郡主带着一大群人冲他们走过来。
凤域当时脸就黑了, 尴尬的看着祝祷和云唳:“我这就拦下她。”
祝祷轻笑一声, 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用。”
云唳表情淡漠:“听阿祷的。”
青阳郡主看到云唳眼睛就是一亮, 示威似的冲身后的六公主扬扬眉毛, 径直走进凉亭里面:“云世子好久不见, 上次咱们一起去翠华山骑马都没来得及说话。”眼睛瞥一眼坐在旁边的祝祷,语气鄙夷, “这位就是给你冲喜的那个?听说他一跟你搭上关系,就跟生父划清界限,这样的人品,也亏了你敢带在身边。就不怕哪天他从你这里得不到好处了, 反手把你卖了?”
挑拨的话说的明明白白的,直爽率真不做作,非常符合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形象。
又招呼六公主一行人:“跟了这一路还没看够么?要不要进来仔细瞅瞅?”
六公主也是天之娇女,看青阳郡主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气得慌,冷笑道:“你脸皮厚的厉害,不怕丢人,难道我还怕你丢人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勾搭人家有夫之夫。”
一边说,一边气哼哼的进了凉亭,路过青阳郡主时,故意撞青阳郡主一下。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青阳郡主却仿佛受了重击一般,尖叫一声冲云唳那边倒过去。
云唳反射性的就要躲,却小瞧了青阳郡主的速度,只见青阳郡主以一个极为刁钻的姿势愣是扭着身子抓住云唳的衣服,然后极快的借着这股力道站起来,整个人就要往云唳身上贴。
云唳眼神瞬间变冷:“滚!”
抬脚踹到青阳郡主的肚子上,把青阳郡主整个人踹飞出亭子。
说起来啰嗦,实际上全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等人们反应过来,就见青阳郡主正抱着肚子惨叫,疼的小脸惨白惨白的。
众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青阳郡主真敢当众往云唳身上扑,更没想到云唳居然敢当众踹青阳郡主一脚。
众人一边觉得青阳郡主活该,拿着厚脸皮当率真,活该挨揍;一边又觉得云唳有些过分,不管什么时候,打女人的男人总是让人瞧不起。且,青阳郡主好歹是郡主,身份上要比云唳高,云唳说踹就踹,不怕善亲王府追究,皇上问罪?
青阳郡主捂着肚子,垂眸遮住眼底的阴冷——竟然敢踹他,去死吧!
众人或疑惑,或幸灾乐祸,或担忧,反观当事人却淡定无比。
祝祷问:“她在你身上放了什么?”
云唳从腰带里抠出来一粒小米粒大小的褐色圆球,要不细看,压根发现不了。
祝祷把蛊虫拿出来,略略靠近圆球一些,就见原本伪装成珠子的蛊虫动弹一下,变成了蚂蚁大小的白色小虫子,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个褐色圆球爬过去。
旁人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凤域却瞬间白了脸,瞅瞅那个恢复活力的蛊虫,再瞅瞅被丫鬟扶起来,略显狼狈的青阳郡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害云坤?
想要大声质问,想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又把质问的话咽下去,对云唳道:“这事是我们善亲王府对不住你,你放心,我们善亲王府一定会给你个交代。”意思是这事就别当众闹开了。
众人听得稀里糊涂的,只以为凤域说的是青阳郡主故意纠缠云唳的事儿,不由得同情凤域,摊上这么个不省心的庶姐,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道歉。明明是王府嫡子,却跟收拾烂摊子的下人似的。
青阳郡主也看到祝祷的动作,瞳孔紧缩,原本狠毒的眼神变成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她做的这么隐秘,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自从收到宋一的传信后,她就策划这次的事情。宋一想要出去云唳,正巧她也想,两人一拍即合。宋一利用空心首饰给她把蛊虫送进来,她提前用买通好的小厮把蛊虫放入凤域经常佩戴的香囊里面。
凤域也参加德安长公主的宴会,依着他和云坤的关系,在宴会上两人必然会长时间接触。她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引诱蛊虫的药引放到云坤身上,到时候蛊虫自然会爬到云坤身上。蛊虫把药引吃掉,就会进入宿主体内蛰伏,三天后再次苏醒,化为剧毒之物,将宿主毒死。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她一早就想好,拿云坤当借口跟看她不顺眼的人吵一架,她“赌气”,顺理成章的跑过来纠缠云坤,然后不小心跌倒在云坤身上,把早就准备好的药引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云坤的腰带之内。这样,即便三天后云坤暴毙,也怀疑不到她身上。
这番流程她反复推演了数遍,确定万无一失,才开始行动,没想到竟然被当众抓到!
眼睫毛颤一下,压下心底的惊惧,青阳郡主惨白着脸冲着凤域怒道:“明明是他踹了我一脚,你不替我讨回公道就算了,竟然还跟他们道歉!你骨头软,我却不是好欺负的,今天这事他们必然要给我一个说法,好歹我也是堂堂郡主,岂是由他一个臣子想打就打,想踹就踹的?!”
云唳压根不理她,只冷着脸看着凤域:“你能做善亲王的主?”
凤域:“……”
云唳收回视线:“既然不能,那就闭嘴,有这功夫,不如赶紧把你身边那个细作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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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闵侯府之后,京城又出大事了,青阳郡主在德安长公主府的宴会上当众谋害镇国公世子,证据确凿,被镇国公府的人抓起来了!
据说镇国公世子之前重病就跟青阳郡主有关,是青阳郡主给镇国公世子下了蛊,后来见镇国公世子没死成,青阳郡主心有不甘,这才又想下蛊谋害,结果阴沟里翻了船。
什么?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值当的青阳郡主一而再的吓死手谋害?
也没什么,不过是由爱生恨罢了。
一时间关于青阳郡主蛇蝎心肠,最毒妇人心的言论喧嚣尘上,连带的善亲王的其他女儿也受了牵连,气的善亲王妃和老太妃逮着丽侧妃狠狠骂一顿,把人关进佛堂里面反省,善亲王也没少被埋怨。
善亲王却顾不上这些,知道自己儿子差点被青阳郡主害死之后,镇国公就彻底恨上了善亲王——养不教父之过,要不是善亲王这么宠着,青阳郡主何至于这么大胆?
青阳郡主已经被抓,任凭善亲王如何说,镇国公只咬死了不放人,不但如此,镇国公还撺掇着自己的人天天弹劾善亲王,闹得善亲王焦头烂额,再也顾不上青阳郡主。
青阳郡主再如何狠厉,心思深沉,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她之前那么嚣张,行事无所顾忌,是因为有善亲王为她兜底,哪怕被抓进大理寺的大牢里面,她也没怕。
结果在牢里面住了六七天,除了善亲王妃派人把她臭骂了一通之外,善亲王连面都没露,更没说什么时候救她出去,她这才慌了神。
青阳郡主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夏必有冰,冬必有炭,行走坐卧无一处不妥帖舒适,吃食上面更是精细。现在到了大牢里面,睡得是稻草,吃的是馊饭,大热天的牢房里跟蒸笼一样,夹杂着各种难闻的臭味,还有老鼠虱子跳蚤为伴……哪怕没有人审问她,她也要被这脏乱差的环境逼疯。
之所以能坚持六七天,是心存希望,想着很快能出去,等这份希望破灭,多呆一天都是煎熬。
这种情况下,大理寺的人开始审问她关于蛊虫的事情。
青阳郡主这会儿只想着赶紧出去,虽然她确实谋害过云坤,但云坤现在活得好好地,她的罪名就不大,大不了撸了她的郡主封号,把她关在府里面思过,也比让她坐牢强。
存着这种想法,青阳郡主十分配合,一五一十的把关于蛊虫、宋先生和点翠阁的事情都说了。
说完没多久,这份证词就放到了御案上。
康泰帝沉着脸把这份证词看完,抬头看向立在下面的镇国公:“你也看看吧。”
镇国公一目十行的看完:“果然如犬子所说,这个青阳郡主和外族有勾连,依臣之见,应该立即抓捕这个宋一,晚了,怕他听到消息逃掉。”
想要关押青阳郡主,得得到皇上的允许才行。
青阳郡主毕竟是皇室中人,代表着皇家颜面,依着皇上的性子,要是不把事情说重一些,皇上多半会和稀泥,罚青阳郡主一通,不轻不重的把事情接过去。
也是因为想到了这点,当时在宴会上把青阳郡主扣下之后,云唳就请德安长公主代他向皇上转达——青阳郡主勾结南疆王,意图不轨。证据就是青阳郡主拿出来的蛊虫,证人就是从南疆逃出来的前黔安圣人的徒弟铎素仝。
堂堂郡主跟外族勾结,绝对挑动皇帝的神经。对这样的事情,上位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青阳郡主就被顺理成章的关进了大理寺里面。
现在连联络人都有了,青阳郡主再想翻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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