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仁亲王消失一周后,流言热度下降,久美子终于将时刻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反观扉间,竟生活如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在久美子提心吊胆,害怕遭到对方报复的时候,他已然适应了新环境,并利用这份美貌在吉原如鱼得水。
富江的美貌男女通杀,却因傲慢的姿态每每被女性针对,扉间见多了这样的情况,自然会吸取教训。面对他人的态度虽不至于友善,但也神色温和,依靠美貌光环的加持,赚足了吉原女性的好感。
美色是无往不利刀刃。
因此,来此处不过半个月,扉间就成了吉原最受欢迎的人,女子们对着扉间嬉笑娇嗔,脸颊绯红的模样,好似面对心上人的青涩少女。看到这一幕,久美子往往感到头疼不已,若不是扉间大人男扮女装,这些女人的魂怕是都要被勾走了。
咳!应该说就算扉间大人男扮女装,这些女人的魂也被勾走了。
相比起久美子不着边际的想法,扉间的想法则简单许多,他和这些女子交好的原因,不过是为了打探富江的情报。来吉原半个月之久,富江的踪迹仍然无处可寻,他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富江细胞如鲠在喉,已是刻不容缓的难题。
该离开了!看着镜中越发陌生的面庞,扉间对自己说道,解决掉体内的富江细胞,再来吉原也不迟。
可没等他脱身,宫中的消息就先一步送达,大名点名锦夏花魁于三日后入宫,为远道而来的客人献上一舞。
消息传出,整个吉原都沸腾了,花魁的身价再高,也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哪有入宫献舞的机会,大名这一骚操作,无异于让锦夏花魁身价倍增。与扉间交好的女子纷纷前来道贺,就连看他不顺眼的也暂且放下架子,笑容满面地说着恭喜。
整个菊屋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只有久美子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因而脸色难看。扉间大人从未学过技艺,上台表演什么?扔苦无、还是现场杀个人给他们看。
“扉间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久美子愁绪满面。
“怎么办?”扉间倒是面色如常,沉思后说道:“先安排一个人教我神乐舞,其他照常去办就好。”
“来得及吗?”
“来得及。”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神乐舞改编自祭祀之舞,动作庄重却也简单,多看几遍比葫芦画瓢总能跳出来。随后,扉间又补充一句,“参加宴会的服饰妆容按一般标准来就好,不需要特意设计。”
“可是……那是宫宴。”久美子不明所以。
“正因为是宫宴。”扉间这么一说,久美子就懂了,赶忙告退去准备参加宫宴的所需物品。
锦夏花魁名声在外,美貌的容颜不知让多少男人变了心、移了情,遭到众多女子的敌视。女子们羡慕嫉妒锦夏花魁,恨不得取而代之,但扉间却被这种盛名所累,仿佛时刻被人窥探着,束手束脚的伸展不开。
吉原女子尚且让他感到束缚,何况是宫中贵人。
那些站在权利之巅却心志不坚的贵族,定会被富江的美貌蛊惑,像饿狼一样时刻盯着他,想尽方法得到他。与平民不同的是,忍者会成为他们的獠牙,一旦扉间松懈,饿狼就会一拥而上将他撕得粉碎,甚至祸及家族。
此次宫宴,他必须藏拙。一个宣仁亲王就够了,其他贵族还是有多远离多远吧!
三日后的宫廷宴席上——
听闻吉原第一美人锦夏花魁前来献舞,众多贵族翘首以盼。辉夜之姿,九天玄女之貌,这些市井流言早已被众人悉知,但锦夏花魁究竟长什么样,在座之人却少有知晓。
大名好奇,其他人难道就不好奇吗?
各位贵族虽然面色不显,心里早就被小猫挠的发痒。
心不在焉的看了几场歌舞,放在压轴的曲目终于出现。万众瞩目下,扉间扮演的锦夏花魁盛装登场了,但是……怎么说呢?
普通!?
不,不应该说是普通!
锦夏花魁身着华冠丽服,妆容精致美丽,十分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她的一举一动令人神往,一颦一笑让人迷醉,哪怕是被风吹起的发丝,也有蛊惑人心的魅力,然而一看到对方那张脸……
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
时下最流行的妆容为白面红唇,遮住眉毛后在额头上画两个逗逗眉,就成了人人向往的模样。但这样的画法,无疑削弱了富江的美貌,千篇一律的面容,让审美疲劳的人们分不出美丑。
锦夏花魁的确很美,但美在哪里,谁也说不出。
微妙的感觉蔓延在各位贵族之间,他们死死盯着扉间的脸,仿佛这样子做,就能透过对方脸上厚厚的脂粉,看到他的真实容颜。
在众人的心神恍惚中,扉间的表演结束了,直到退场,也没人知道他表演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只有一人除外!
站在火之国大名身后的那个男人,气势强大,就算身处纸醉金迷的宫宴,也遮不住他一身锋芒,犹如一柄可以随时劈开战火的刀刃。他把扉间从头到尾的表演收录眼中,却兴致缺缺,环顾四周时,眉眼中带着不为人察觉的讥讽。
扉间在对方的目光下动作一僵,随之便与之对视。明明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让他如临大敌,险些露馅儿。
紧绷着神经下台,扉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跟随小侍离开后,他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着念出了四个字,“宇智波斑。”
没错!那个男人正是接到任务,前来担当大名护卫的忍界修罗,千手扉间仇恨榜第一位的忍者,宇智波斑。
【他来做什么?】
【贵族难道打算重新与宇智波交好吗?】
心事重重的离开,扉间不断猜测宇智波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战国时代的生产力低下,税金沉重,平民饿死在街头已是常态,贵族们却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
忍者不事生产,依靠雇佣金为生,但能雇佣起忍者的人太少,不是贵族就是富商,平民只占少数。其中,又以贵族的雇佣金为大头,占据总收入的80%,所以与贵族交好,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千手柱间担任族长一职后,千手因木遁者的存在变得强大,在贵族中颇受欢迎,不管是王宫守卫还是近身侍卫,都乐于从千手族人中挑选。
大名的喜好是整个火之国的风向标,见此,大小贵族都喜爱找千手做任务。没想到不过一年,大名的喜好就变了。
千手扉间当然知道大名有政治方面的考虑,必须让千手和宇智波维持一个平衡,不能发生一家独大的局面。但他作为千手的二把手,为族人考虑理所应当,既然无法改变大名的喜好,那就让宇智波被厌弃吧!
面不改色的做出残酷的决定,没等扉间敲定方案,一个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维。
“是谁!?”
站在他身后的是宣仁亲王。
一向整齐的发型在跑动中变得凌乱,衣摆处带着些许酒渍。出现在扉间面前的宣仁亲王面色微红,双目迷离,一看就是喝醉了。
“锦夏。”他喃喃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扉间拒绝宣仁亲王时,十分干脆不留情面,让对方以为再无见面的可能,此次相遇对他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
“锦夏不过是应诏而来。”扉间低眉敛目道,但内容一点也不客气,说白了就是和你没关系。
“这、这样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打击,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宣仁亲气血翻腾,摇摇欲坠。抬起头时,隐藏在发丝下的双目竟含有泪水,在眼眶中来回流动。
浪子回头难能可贵,对身份尊贵之人来说尤其如此,可惜一腔真情错付,他的感情注定无法得到回应。
扉间:突然心虚!
“抱歉,亲王殿下,我已有意中人。”扉间只好搬出这个借口,试图安抚这位年少有为的贵族。
“锦夏花魁之貌可比月宫辉夜,世人当奉献一切供养你,宣仁被拒乃人之常情,为何要道歉呢!”将眼中的软弱抹去,宣仁亲王露出貌似洒脱的笑容。他身姿笔挺,容貌英俊,一举一动皆有章法,破茧重生后,世人当道一句人中龙凤。
此事揭过不提,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离去时,扉间婉拒掉宣仁亲王的送别,准备离开。待他转身后,宣仁亲王却问了他一个十分突兀的问题。
“宣仁自认为人中俊杰,被拒亦不憎不恨,但世间俊杰少有,能配上锦夏之姿的更是寥寥无几,被你倾心之人定是人中龙凤,当世英豪,不知宣仁能否知道得你真心者为何人,也好……输得心服口服。”宣仁亲王的神情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直直注视着扉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扉间哪有意中人,径直迈开脚步离去。
“也许……锦夏心仪之人正与我相识,还可与对方探讨一二。”宣仁亲王的声音变得无力,看着对方背影的他明知得不到答案,依旧试图挣扎。
但就是这句话,制止了扉间离去的步伐。
那一瞬间,万种思绪飞快从扉间的脑海中划过,让贵族厌弃宇智波的计划已然成型,他眼神明亮的看向一头雾水的宣仁亲王。
宣仁亲王作为忍族和贵族间的维系者,不正是最好的人选,一旦让他厌弃了宇智波,由他出面下发的任务,自然而然会落到千手的手上。
“宣仁亲王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
在对方迫切的目光中,扉间扮演的锦夏花魁面露羞涩之意,憧憬一笑道:“锦夏心仪之人就在这次宫宴上,他就是宇智波……”
在宣仁亲王近乎窒息的等待下,他将最后三个字缓缓吐露。
“斑大人。”
斑大人这三个字,被他念得缱绻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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