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欢才想起刚刚那妖说在自己身上标记了,会不会留下点什么妖的气息,他又抬起胳膊左右闻闻,除了沾染这里的臭,还有汗味,别无其他。
风子言二人捧着探妖针,站在棚外,借月光看清了棚内的人。
阿清微微偏头:“戈欢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戈欢起身,捂住鼻子忍着臭快速跳到二人面前:“还不是得问问风师兄,给我安排的好地方,”
阿清惊讶道:“这地方能住人?子言,是你安排的吗?”
风子言自知理亏,正欲找理由搪塞糊弄过去,手里的探妖针剧烈震动,光芒闪烁。
“阿清,你看,这针对着戈欢的。”
话一出,三人面面相觑,风凉嗖嗖地吹,衣袍猎猎翻飞,气氛诡异。
戈欢瞪大眼瞅这破探妖针,里面的指针疯狂闪烁,直指自己。
又摊上事儿了,那只神经病一样的妖害人不浅,没事给自己标记什么。
戈欢尴尬地轻笑两声: “ 误会,误”
话未说完,风子言直接上锁妖绳捆住了戈欢。
锁妖绳像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全身,令他喘不过气,这是戈欢第一次见,却再也提不起兴趣去欣赏。
风子言 哼哼道: “就知道此人不简单,肯定施了什么妖术迷惑晚星尊,这下让我们抓住了。”
戈欢知道风子言对自己有意见,也不想对他多说什么,直接对一旁还处于震惊之中的阿清道: “ 阿清师兄,误会,我不是妖,是今晚那聊天妖来过这儿了,留下点妖气,才让你们误会的。”
风子言勾唇讥讽: “ 误会?你说聊天妖来过你这儿,没和你聊天?你也没有趁机捉住他,反而放他走了。白天村民都已经说了,他聊天是有规律的,我和师兄等半天,那妖都未曾出现。这样很明显,你们倆是同伙,你通风报信了。”
戈欢听得一愣一愣的,风子言说的话逻辑清晰,思路明了。
他低声道: “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我,我没有通风报信。”
这解释显得苍白无力,可世上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是无法用常规理论说服的,就比如他为什么会穿书,穿到这本破书里来,做这狗屁不是的主角。
世上主角千千万,凭什么他就这么惨,他现在一闭眼就是各种苦逼画面,各种担惊受怕。
卑微地生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无时不刻地想回原世界,想念那里的一切。
阿清道:“ 等回去让掌门定夺,如果戈欢师弟是妖,晚星尊怎么会发现不了呢,我并不觉得你这探妖针比晚星尊靠谱。”
戈欢感激地望向阿清,他很想告诉他们极星子刚来过,可他开不了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耻于自己一个修仙捉妖之人竟被妖标记,他已经很被人看不起了,再这样下去,他可以不用在君山派待了。
风子言翻了个白眼:“ 晚星尊识人不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突然一弟子边跑边惊呼:“阿清师兄,风师兄,妖,戴着银色面具,在村长家,发脾气!!”
三人目瞪口呆。
银色面具男又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聊天?标记?标记有什么作用呢,戈欢脑袋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最怕的还是他再次找上自己。
阿清道:“走,去看看。”
说完,忙不迭地跑去。
风子言也跟上,被锁妖绳困在原地的戈欢大叫:“喂,风子言,松绑啊,风子言。”
风子言停下步,又跑回来,牵着绳索:“你同伙来了,肯定是想救你,你也别想跑。”
操!你!八辈儿祖宗,风子言,给老子记住了,我戈欢黑化后不把你剁成一块块喂狗就不姓戈,他妈的竟然像牵狗一样带着他跑。
风子言跑的速度极快,戈欢哪里跟得上他,狠狠跌倒在地,风子言也不管不顾拖着,嘴里笑意蔓延。
巴不得整死他。这样极星子就没有徒弟了,还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冷傲不可接近,令所有人望尘莫及的晚星尊。
戈欢本来干净纯白的衣裳经过这么一遭,活像从泥巴地里回来的。
手,脚被地上石子无情地割破几处,灰头灰脸的,整个人被搅得虚弱不堪。
心里早已把风子言十八辈祖宗上上下下操了个遍,想出一百八十种让他惨烈死去的方法。
“起来,废物!”
二人到了村长院子里,屋内烛火通明,打斗声不绝于耳,听起来很激烈。
风子言收了戈欢身上的锁妖绳,踢他一脚,戈欢被拖一路,已然没了力气,闭眼缓缓开口道:“ 疯子!死疯子!”
“你说什么?” 他脚慢慢踩上戈欢的脸,恶狠狠道:“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他妈就是一疯”
风子言一脚踩到他侧脸,戈欢吃了一口土,把话堵在了嘴里。
他已经没心思去骂这个人渣了,他就想这个人马上去死!他妈的竟然敢踩他脸,人活不就为了一张脸,要是毁容破相了,绝对不会放过他!
“就你这废物也配做极星子的徒弟,不如死了算了,我先去抓你同伙,同时送你们上路。”
风子言脚又狠狠转着踩,正欲收脚,突然村长家的门轰的一声,四分五裂。
一群弟子随之被打飞,躺在院子各处,痛得起不来。
阿清一人再次站了起,看见风子言两人,深感吃惊,戈欢是人是妖明明这事儿未定下,风子言他竟然敢把晚星尊的弟子踩在脚下!
银色面具男步履悠闲地从门口转出,一眼瞥见被人踩在地上的戈欢。
“小欢欢,”
戈欢听到这声音,心里更加烦闷。
风子言 并未察觉危险到来:“阿清,啊——啊,”
脚像是被银针穿透,痛得他倒地抱脚打滚。
阿清忙低身按住风子言,想稳住:“子言,你怎么了?怎么了?”
戈欢也懒得起来,他太疲惫了,好想睡觉,脸上火辣辣的痛,身上也是,心里更是。
“阿清,我脚,我脚,痛,好痛,断了,是不是断了。”
阿清忙查看他的腿,蓝色的衣服染了一层血色,掀开衣服,腿上却结了厚厚的霜,像打了石膏一样。
“不能动吗?”
风子言疼得冷汗涔涔,脸色惨白惨白,咬牙回道:“不,不,要碰。”
阿清被他反应吓得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因为两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肯定是这只妖施得什么法。
银色面具男负手悠悠踱步而来,四下弟子紧张得抓地欲起。
阿清紧紧握住手里的剑防御着,诛妖阵对这聊天妖根本无用,此次任务实乃棘手,他准备拼死一搏。
“ 小欢欢,你还好吗?”
男子蹲下身,轻声问道。
戈欢本欲装死糊弄过去,谁知道这不知羞耻的妖还主动找上他,果真阴魂不散。
“你再不回我,我就把在场所有人都杀了,反正看着也碍眼。”
正合他意,快杀了吧,特别是风子言。
他艰难地转了头,露出侧脸,使出全部力气微微抬起手指: “把他杀了就好。”
其余弟子一听一看,神色剧变,这讨人厌的戈欢看起来与聊天妖很熟,还指使他去杀同派大弟子!不可思议,皆对这与妖同流合污的戈欢嗤之以鼻,恨之入骨。
阿清拔出剑护着风子言,风子言闻言脸色铁青,恨自己刚刚没杀了戈欢。
男子轻轻捉住戈欢手指:“小欢欢,跟我走怎么样。”
戈欢嘴角抽搐,他也是傻了才相信这妖会听自己的。
“ 你,离我,远点! ”
银色面具男突然俯身贴耳:“ 小欢欢,我离开了,遭殃得可是你,不用你感谢我,以身相许就好。”
戈欢气得想伸手扇他一巴掌,可没力气,即使有也是以卵击石,恨得牙痒痒,被一个男的调戏,就是故意恶心他,想找个洞埋了自己。
活得太他妈憋屈了!
银色面具男起身,威风凛凛地往阿清走去,阿清面不改色,尽量表现出冷静,但手却抖得不行。
“ 紧张什么,不是君山派的么,见到妖了不捉?” 他双手一伸:“麻利点,别等我改变主意。”
阿清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未等出手,锁妖绳倏而捆住银色面具男的双手,又缠上他腿。
阿清转身望向躺在地上的风子言: “子言,你。”
风子言脸色好了点:“ 他想寻死,还不得满足他。”又对银色面具男冷声道: “我的脚怎么回事?你这心肠歹毒的妖做什么了?”
男子哼一声不屑道:“ 抓住我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这样算来还是你赚了。”
风子言怒火冲天,想施法却怎么也使不出,恼羞成怒,气得捶地。
“啊,阿清,替我杀了他,快。”
戈欢费力偏头露出一只眼睛瞄向躺地上发疯的风子言,顿觉喜从天降,大快人心。
阿清使出长剑刺向银色面具男,男子未躲,剑却入不了他的身,他邪笑一声,只听噌的一声,剑断了。
阿清怔住,不可置信地望着断成两截的剑,那是从君山派覆盆之地挑选的,里面的每一件武器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跟了自己那么久的佩剑就像亲人一般,心中一时悲愤,难过,泪水在眼眶打转。
风子言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阿清。”
“一把破剑而已,大呼小叫什么?”
戈欢真觉这妖惹祸不嫌事儿大,那可不是普通的剑,每一位君山派的弟子失之为命的武器。
好不容易挤进群英会前一百名,好不容易挑出一把与自己天性相合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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