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睡醒时, 依稀感觉自己被抱着。
臂弯犹如温暖的巢, 纵容着睡意再三纠缠。
他半梦半醒地又躺了一会, 疑惑那个毒舌的beta队友什么时候变温柔了。
“子涉, 几点了”
周围气息瞬间变冷。
对方许久没有回答他。
白淳瞌睡一向醒得晚, 直到闻见龙舌兰酒味时才回过神。
等等,容子涉今天好像跟栗原一块坐。
那我身边这位是
他扶着男人的大腿坐起来,终于看清闻曜风冷冰冰一张脸。
“你好重。”对方惜字如金“起开。”
白淳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看窗外不断放大的夜景。
看着淡定自若, 其实有点心虚。
白淳赖床又贪睡在队内不是什么秘密,先前还是训练生那会儿就全靠队友们叫醒。
那时候他和闻曜风关系相当好,一度被扒过被子在脸上画狗胡子。
我刚才睡爽到直接窝进闻曜风怀里了
他也不拦着我
白淳发觉自己隐约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快速扫一眼闻曜风此刻脸色。
黑成锅底。
他扒拉了一袋小面包, 推给闻曜风。
“饿不饿。”
“不饿。”
“尝一口”
“不尝。”
闻曜风臭着脸心想这是空姐刚发的零食,你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白淳表面装得特别从容,偏过头自顾自撕开包装袋吃小面包。
吃到闻曜风又开始慌。
男人忍着情绪道“就这么好吃”
好吃个鬼, 一股香精味儿。
白淳撕了一半塞到他嘴里, 别过头继续吃。
某人下意识嚼了一口,注意力全在亲手喂零食这个举动上。
挺好吃
容子涉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栗原眨眼道“你被甩锅了。”
“我知道。”某人揉着鼻子道“集齐七个锅可以召唤神龙。”
这次时间很赶, 晚上七点半刚落地机场, 几个人要在车上换衣服补妆去赶慈善晚宴, 和各路广告商资源方接洽。
明早白淳闻曜风去录新一期绝杀之刻,栗原容子涉去应付两场宣传活动, 完事四人汇合, 正式准备演唱会排练。
宿姐啃着苹果, 坐在副驾驶把后视镜关掉,听着后头窸窸窣窣的衣物声道“等会进去以后少说话,有几个电影我还在接触,肯定会有人上门套磁。”
“曜哥我皮带呢”
“靠,这个领结”
白淳迅速收拾着三个队友的领带领结蝴蝶结,抽空应了一声宿绮“知道了,跟以前一样,多笑不接话。”
闻曜风被领带束得喉咙发紧,扯开空隙随意道“也没必要太顺着。”
“对了,闻总这回估计也在,”宿绮瞧见他才想起来还有一桩事没叮嘱“你跟他们关系还好吧见面了多聊几句,少摆脸色啊。”
她当经纪人多少年,清楚这些个老总不好得罪。
娱乐圈的家庭关系跟官商阶层差不太多,恩怨杂乱还容易迁怒旁人,经纪人这个角色夹在中间,不谨慎点里外都不是人。
好在司机老练,时间卡得很稳,距离进场还有四十多分钟。
四人从机场那套代言装转成西装革履,气质也跟着整齐更换,有那么点世家少爷气质。
白淳在下车以后就站在四人最末端,缄默到没有半点存在感。
“少爷在这啊,”远处有管家模样的老太太快步过来,对着他们鞠躬道“外面风大,红毯还早,老爷请你们先去贵宾室里坐一会儿。”
这两个称呼听起来有些古早,宿绮心知推掉邀请更得罪人,示意他们一起进去。
晚宴在一家私立美术馆里举行,这里平日不对外开放,虽然占地面积广阔,地中海式内外装潢无一不精致出众,性质与顶流阶层的私人会所无疑。
此刻佣人们捧着珍馐好酒往来匆匆,见到提前入场的贵客时都训练有素地停顿行礼,厚实地毯踩上去半点声音都没有。
闻曜风走在最前面,心想这个地方有点眼熟,但他之前应该没来过这里。
女管家引他们到贵宾休息室门前,再鞠一躬就此离开。
闻梭在翻阅报纸,手边香槟酒冒着气泡。
宿绮恭敬行礼“闻先生好,承蒙您照顾。”
她在娱乐圈里有再多资历,碰见这种势力深厚的资本方也得软着骨头。
闻家在汽车行业是传奇般的霸主存在,当年宿绮收了个看起来是逃学来玩的练习生时,根本没想到她会跟这边扯上关系。
闻梭收了报纸,起身缓步迎接,笑得温文尔雅。
“好久不见,宿小姐比先前更漂亮了。”
宿绮笑着为他介绍其他三位“您先前都见过几次,今天也过来坐坐,算是蹭您的光。”
“是见过,”闻梭目光扫过白淳,淡淡道“原本我还以为,没机会再亲眼见到你们四个。”
“您说得是,”白淳神色平静“毕竟差点就散团了。”
“那件事实在可惜。”闻梭笑道“不谈伤心事了,都坐吧,一路辛苦。”
闻曜风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打心底就没打算和那个假模假样的爹站同一个阵营,把队友带过来也就是应付下走人。
不过亲爹今天倒是没难为谁,用词还带了点人味儿。
echo当年濒临解散确实是伤心事。
慈善晚宴不外乎是那么几个流程,人们把酒言欢谈笑晏晏,再轮流捐点份子钱,算是认领完各自的任务。
直到流程结束,似有若无的熟悉感都没有被辨识出来。
奇了怪了,到底怎么回事。
闻曜风心头有点烦躁,说不清自己到底发现了什么,又本能地想要抓紧它。
再回到宿舍已是深夜,echo四人在保姆车内就已经卸妆洗脸完毕,回家再冲个澡吹干头发就可以睡觉。
闻曜风换好睡衣准备睡觉,手机震动了两下。
宿姐刚刚拿到追加的一份游戏说明,你给白淳看下,重点我都用红笔蓝笔标记出来了。
闻曜风坐在床头琢磨了一会儿。
选项a转发给白淳
选项b拿去给他看
万一人家睡了呢。
闻曜风拿着手机站起来又坐下,最后还是去敲白淳的门。
对方倒是很快开了门,睡衣穿得松松垮垮,神色不算友善。
“什么事”
闻曜风手上拿着正事,一侧头嗅了下。
他身上有别的男人的酒味。
警铃声骤然响起,闻曜风下意识又闻了两下。
搞什么,你又找哪个人要标记了
“你有事吗”白淳冷冰冰道“没事我关门了。”
闻曜风皱眉看他“你身上是谁的味道”
“谁的味道”白淳猛地把门打开,冷笑道“队长来查房啊,要不要搜一下书柜床底”
桌上放了瓶威士忌,杯里的刚刚见底,只剩一涡浅色。
闻曜风这才反应过来,白淳沾的真是酒味,不是谁的信息素。
“你还好吗,怎么又喝酒了”他往前进了一步“晚宴看你一直没吃东西,这样对胃不好。”
“对胃不好”白淳后退一步,露出防备神情“知道了,你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青年笑了声“队长,我们很熟吗。”
“又是嘘寒问暖,又关心我没吃晚饭,你很在意我死活”
闻曜风一时语塞,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攻击性变强,放低声音道“我不是查房,是不放心你。”
“不需要。”白淳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就是在明着躲你,我需要和你保持距离。”
“就因为我是aha”闻曜风原本就耐心有限,一听他坐实这些事,火气直往上涌“容子涉就不用躲白淳,你一天天忽近忽远到底什么意思”
不,因为你是闻家的人。
白淳一直绷着情绪没有爆发,压着气道“明天还要早起,你先回去。”
闻曜风反手关门,逼迫感进一步释放。
白淳盯着他的眼睛,恐惧和怒意已经同时绷到极限。
“这是我的房间。”
“所以呢”他痞笑一声“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了。”
白淳神色一厉,抬手就揍过去。
闻曜风动作更快,半掌一挡抬腿就要把他往抱枕上踹。
白淳下手完全没留劲,翻腰出臂闪身快得不可思议,对准腰心一膝盖狠顶。
闻曜风只挡不还手,越打越上瘾。
他们两人都身形灵活,力道控制堪称艺术,打起来不要太爽。
闻曜风存心看看这家伙炸起来能凶到什么程度,打到后面甚至多了点惺惺相惜,忘了两个人还在莫名其妙的吵架。
白淳十七岁起陪闻曜风练散打两三年,基本功无比扎实,一招一式完美闪避书架相框不说还能对准脸揍。
转步时闻曜风忙着看脸忘了找角度,猛喝一声“别打脸明天上镜”
白淳手刀一偏对准肩膀就往下砍。
“嘶痛痛痛”
再六七招下来,闻曜风又出声喝止“肾哥们那是肾不能踹”
白淳一脚踹他屁股上,后者应声扑床,骨碌着抱着枕头打了两个滚。
“你自作聪明很有意思吗”白淳冷厉道“滚回去睡觉”
光是抑郁症和这个要命的oga身份,说了能怎么解决
这种程度烦心事都只能一个人硬扛着,更高级别的棘手事情当年连公司都没办法,两年前解释没意义,现在说更像个笑话。
闻曜风心想润润怎么凶起来模样更好看,揉两下肩膀把胳膊张开。
“来嘛。”他温声道“知道你心情不好,打会儿架是不是好多了”
白淳怔了下,两步上前凶巴巴地猛抱过去,半秒不到把闻曜风轰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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