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顾靖舟死了,顾靖舟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魔音一样萦绕在若木惜颜耳边,就像无数根银针扎在心上,千疮百孔,痛入骨髓。
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她紧紧抱着公孙尚,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丝慰藉的安全感,仿佛这样那个人就还在身边从未消失不见。
只是这样并不能消弭所发生的一切,每一声歇斯底里的哭喊,都透露着痛彻心扉的绝望。
现实告诉她,她已经失去了顾轻舟。
再也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那些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真心话,全部粉碎成渣随风而逝,再也没有向心上人诉说衷肠的机会。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她绝对不会如此。
她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牢牢抓住顾轻舟的手,后悔没有早点告诉顾轻舟。
她爱她。
可惜,为时已晚。
是她……是她亲手弄丢了,本该拥有的快乐。
公孙尚一手按在若木惜颜头上,一手轻轻抚摸着若木惜颜后背,一声不吭,只是随着怀里的人一起流泪。
一直守在屋外的几个人听到屋内的动静,都默默低下了头,其实他们都不愿看到这样的公主殿下。
原来,那个不苟言笑,冷若冰霜的公主殿下哭起来是这么走心,这么让人心疼,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也会有为情所伤的一天,竟然哭得连嗓子都哑了。
甚至能轻而易举牵动他们的心,让他们跟着伤心难过,现在终于知道真心爱一个人,真的会有所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若木惜颜彻底哭累了就安安静静靠在公孙尚肩头,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睫毛湿润,眼眶血红,眉间气韵黯然失色,仿佛彻底丧失了向阳的生息。
公孙尚见若木惜颜半天都没动一下,以为若木惜颜哭累了睡着了,于是想扶着若木惜颜躺回床上休息,结果若木惜颜抱紧了她,“尚姐姐,让我这么抱一会儿吧。”
公孙尚紧了紧怀里的力度,说道:“好。”
若木惜颜道:“尚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尚道:“你和……驸马遇刺一案闹得满城风雨,我在宫中一得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本来能早些到,只是途中经历了一些事,这才耽搁了一点时间,昨天才到的,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你吐血昏迷了,幸好并无大碍。”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颜儿,你好让我担心。”
若木惜颜不再说话,只是木讷地望着前方放空大脑,双眼逐渐涣散失神,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好似播放影片一样让若木惜颜瞬间记起初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伤心过度,当她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唇角竟染上了一抹浅笑。
沉默半晌,她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便松开公孙尚,问道:“尚姐姐,我的披风呢?”
公孙尚道:“披风?”
若木惜颜轻轻点头,语气有些着急,“一件很漂亮的红色披风,是他在花……”
话音一顿,已经平复的情绪在即将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差点失控,她咽下喉间的苦涩,缓缓道:“是他在花灯会那天送给我的,尚姐姐,你能不能去拿给我?”
公孙尚闻言起身,说道:“好,我去问问,你等我一下。”
语罢,她转身离去。
若木惜颜望着公孙尚的背影,忽然喊道:“尚姐姐,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告诉他们都不要进来见我。”
现在想见她的人指定都在门口等着。
公孙尚应了声便出了屋子,果然都在门口等着,她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就跟着杨惠萍去拿披风了。
不一会儿,公孙尚双手端着一件红色披风回到若木惜颜床边,她把披风递给若木惜颜,“颜儿,给。”
若木惜颜接过披风铺开在床,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心痛到快要窒息,披风沾上了泥土,上面刮了很多条撕裂的痕迹,甚至还破了一个大洞,割开的丝线挂在裂口,风一吹就能起舞,简直可以说是又脏又烂,一片狼藉。
她盯着披风上的大缺口,眼中漫上一层水雾,紧紧抓着披风的双手似乎都在颤抖,“怎……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脑海霎时闪现顾轻舟被一剑刺穿胸膛,以及自己滚落山坡的画面,平复的情绪猛然溃不成军,潸然泪下。
她深深低下头,把披风紧紧抱在怀里,泪水一滴滴滴落在披风上,咬着牙哽咽道:“尚姐姐,我要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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