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苗七跟见了救星一样,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老太太拄着拐杖,威严的站在集会门口:“这位侠士,有什么话还请坐下来,我们苗人虽不为世人所喜,但也不是那等无理之徒!”
老太太这番话可以说是夹枪带棍了。
慕安乐不是听不出来。甚至,在爹爹的教导下,被人这么指责,是一件很失态的事。
但她顾不得许多。
邱师兄当初向她接了那枚簪子说是研究阵法,但之后因为事物繁忙,又需出来历练,这簪子就忘了还。等她再得到邱师兄的消息,就是他被贼人掠走生死未卜。
那簪子是一一给她做的!天上地下独这一份!甚至连爹爹都没有!
所以她才自告奋勇的接下这门追捕的任务。
虽然爹爹怕她路上出了差错,怕她被那些利欲熏心的亡命之徒所害,派了两位弟子为她护身。可那两人一个磨蹭一个闹事,让他们护卫她追捕贼人,还不如让他们两个成亲去!
心里越想越恼火,慕安乐也不放手,只紧盯着老太太,沉着脸问道:“这话晚辈担当不起。只是我万法宗内门弟子外出历练时遭人所害,这储物袋正是师兄出门所带。那贼人狡猾至极,我等追了一路方才在白家集有些许线索。这位朋友说是捡来的,也得让我等查探一番罢!”
这话是咬定苗七跟那人有关系了。
老太太闻言也有些动怒,只不过是看在慕安乐衣袖上的刺绣未曾上脸。
“那侠士想要如何?扭断小七的手以作警示么!”
时轶走过来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
既然是为了找人,不是逼婚,那就不管他的事了。只是白家集到底是教内的底盘,不维护也说不过去。
“既然如此,那不如叫苗七去寻那昏倒在毒瘴林的人。若是真的,被瘴气入体,那人怕还是晕着,跑不了多远。”时轶好心提议道。
虽然自证清白这事挺让人委屈的,但也是目前最省事的办法了。
“正是如此!”老太太拐杖一敲地,凉凉的扫了一眼苗七,沉声道:“三位可有异议?”
异议?
“没有没有!”林平方反应迅速的回道,“若能一举捉住贼人,那还要多谢白家集出手相助的。对吧,师妹?师妹?”
叫了第一声慕安乐没有反应,林平方忍不住叫了第二声,人也疑惑的扭过头去。
刚刚还气势嚣张的慕安乐呆呆的看着时轶,连苗七从她手里逃脱了也不知道。
顺着林平方的声音看向慕安乐,时轶暗道不妙。
这小姑娘别是认出他了吧?自己亲爹要找后爸......想想两人对上的场面,时轶就觉得一阵酸爽。
算了,还是避一下为好。
时轶转了个身。
失去了让她魂不守舍的面容,慕安乐眨了眨眼,勉强回过神来。
“师妹?”白且驹担心的看着她,将事情重复了一遍,询问道:“你觉得如何?”
“嗯、嗯,也好。”慕安乐低下头,敷衍的应付两声,但又很快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时轶的后背:“这位侠士与我们一同前去么?若不是侠士出了主意,那我急躁行事,定会与白家集结上仇怨。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应感谢侠士义举才对。”
鬼扯!
有仇早都结了好吧!你刚刚还捏着人家小七的手呢!
在场的人不由得在心里呐喊。
这姑娘明摆着是认出他了,还特意想结伴同行。
时轶叹了口气。刚刚才生出的拖一阵是一阵的懒癌心态顿时灰飞烟灭。
成吧,早解决早轻松!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时轶扭过头,微笑道。
-
按照苗七所说,袋子的主人应该是晕倒在白家集住处前不远。
“——我当时想着这是坏人,就没管他,让他躺在原地等死来着。”苗七走在最前方引路,边走还边扭头小声跟老太太解释:“奶奶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想给飘飘弄个新屋子,它不是快生小飘飘了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着的时轶,低声道:“闭嘴!带你的路!”
时轶沉默是因为背后发毛。
那个姓慕的小姑娘估计一直在后面盯着他......后爹有这么可怕么?
而处在最后负责断后的林平方看了看走路都目不转睛的师妹,拉了拉白且驹的衣摆,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师妹这样不太对吧?”林平方怀疑的问,“那人很出色么?我看连何师弟都比不上!师妹长在万法宗,不是说那位端木姓的掌门首徒极其出色么?难不成大鱼大肉吃多了,想吃点清粥小菜?”
白且驹敲了他脑门一下:“胡说什么呢!他人再出色,有慕师叔那样的风姿?师妹这样倒不像是瞧上了,反倒像是遇见了故人,类似于近乡情怯。”
一说到故人,林平方就没话了。
能让这位掌上明珠牵挂的能有几个?唯一的那个,还是大名鼎鼎的五毒教主。
听闻那位教主喜怒随心,但又心思缜密,手段也猛烈狠毒。若前面那人真的是五毒教主,他们就等着洗干净了脖子等死吧!
丝毫不知道自己凶名在外的时轶不自在的动了动,沉下心思想与小蜘蛛沟通。
五毒五毒,既与毒物打交道,那与虫兽沟通的法子必不可少。果不其然,小蜘蛛回话了。
“你认识身后那姑娘么?”尽管知道小蜘蛛只是一个人形令牌,时轶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是那谁的女儿?”
“唔?......那谁?”小蜘蛛迷糊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您是说慕秋闲慕剑主么?”
剑主?
像是时轶肚子里的蛔虫,小蜘蛛乖巧的解释起来:“天剑宗有一座山峰是专门用来存放神兵利器的。他们每百年都会从内门弟子中选拔出十人进去挑选兵器。能找到合眼缘的法器之人就被称为剑主。”
“不过慕秋闲成为剑主已经有好几十年了吧?应该有新剑主出现了才对。不过小安......嗯,他的女儿是去了万法宗,那里修行起来没有天剑宗那么辛苦。主人你不用担心哒!”
我担心什么?
时轶有些莫名。
不过......哒?
“你在干什么?”时轶忍不住问道。
小蜘蛛顿了顿,悄咪咪的从时轶的衣领间露了个头,示意他看:“我在织东西呀!仓库里的蛛丝不太够了......”
该说是命苦还是贤惠?
想起五仙教内负责后勤部门的似乎都是天蛛手下,时轶就忍不住有点小心疼。
他用指腹蹭了蹭小蜘蛛,怜爱的道:“都出来了,就不要这么辛苦了。就当是公费旅游,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小蜘蛛呆了呆,不小心吐出来了一团心状的丝。
乖巧的把丝线都扒拉起来,收好,小蜘蛛趴回外衣的暗袋里,悄咪咪的应道:“......嗯。”
主宠的互动虽然不显眼,但也没防着其他人。
苗七一边扭头一边羡慕地想起自家飘飘。等小飘飘出生,他们就能往更深的林子里去了。寨子扎得深一点,离仙教就越近,指不定就能得到使者垂青,跟集会里的青家集一样得到新的蛊虫。
他幻想着美好的生活,脚步也轻快了许多,没一会儿,他就瞧见了那人倒下的地方。
那害他手抖差点断掉的坏人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趴伏在地上。
“奶奶您看!我没说慌吧!”苗七兴高采烈地扭过头去,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在看清林子侧边垂挂着的人时,他满脸的血色退的一干二净。
“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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