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到小本本上的秋明真人稳健地走在最前方。
秋明真人带路的时候,他们是一直绕着毒瘴林,走外围的路子,丝毫没有深入或者出城的意思。
得亏小蜘蛛还在手的时候,蛛丝显示的的确是这个方向,不然时轶要怀疑这人在驴他了。
但他不会怀疑,不代表别人没意见。
迟青虽说是为了自身安全才跟着他们抓人,但他本身还要赚钱养家,在这上面耽误时间多了,他也耗不起。
踌躇片刻,迟青试探的问道:“那贼人就在这林子里么?方才他不是说还要捉其他人?这种贼人应该狡兔三窟才对。”
一直不怎么搭理人的秋明真人开口了:“确是如此。但那人被我剑气所伤,伤势一时无法痊愈,必定要找个安全地方休养生息,此时恐怕提不起力气去捉其他人。”
他话音刚落,正前方的林子里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地都晃了三晃!
这林子少有人来,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更是少之又少!
秋明真人不必再说些什么,四人就一并往前方赶去。
他们一行人,两个筑基一个金丹,还有个疑似元婴的真人,互相帮持一下,赶到地点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可就算是这样,四人到达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没有人了。
不仅如此,长势茂盛的树木被人连根拔起,生生拔出了一片空地;而作为受害者的大树,则被人丢的歪三倒四,大多更是被砸的断成几块,留下毛糙的断口。
而空地正中央是一个以圆点为中心蛛网状分散漫延的大坑,旁边的地面更是一凹一陷,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狠打,把土地的密度敲得更加严实了。
看着那个熟悉的网状大坑,时轶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这个坑,这个蛛网......特别眼熟啊!
慕安乐拉了目瞪口呆的迟青,站的远远地,谨防还有人在暗处窥伺;秋明真人则上前一步,捻了一把地上的碎泥,皱着眉头闻了一下。
时轶瞅着那个凹陷得十分严重的大坑,纠结自己要不要上去看看。
秋明真人确定完现场,径自走向时轶,把小蜘蛛递给了他。
“来晚一步。那贼人应该是与什么庞然大物交上了手,蛛丝就此断了。”秋明真人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不过他应当讨不得好处,该是用了血遁。”
慕安乐松了口气,随即又有点遗憾:“我还想借此揪出那群人呢......”
她正想往前看看,秋明真人制止了她,同时扭头看向时轶:“你别过来。这地方被人洒了雄黄酒,蛊虫毒物应当不很喜欢。”
雄黄酒?!
时轶一惊。
先不提雄黄这种东西在修真界也行得通,他现在可算是明白玄晶为啥没有哭唧唧的缠上来告委屈顺便自荐爬床了。
感情是被雄黄酒药住了?!
这熊孩子药丸。
时轶下了结论,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往深坑里看去。
果不其然,一条通体润白,眼如红石的小蛇委委屈屈地在坑底缩成了一团。
时轶咳了一声。
本来听到旁人声音,打算躲在坑地等人走了再做打算的玄晶小蛇头一抬,一看到是自家主人,眼泪唰的就飙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以惊人的弹跳力,从坑地一下子弹向时轶的怀抱。
“公子小心!”慕安乐一惊,大喊出声。
时轶眼皮一跳,手一伸,在半空中接住快成一团特别像暗器的玄晶,拉到怀里,让他在自己手上缠起来。
慕安乐见那“暗器”被抓住,才有空仔细看了看:
......玄晶啊。
嗯哼。
不知道自家小蛇和对象家闺女沟通完毕,时轶又咳了两声,才想出一个理由:“这蛇应该是白家集养的,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落在了外面,野性不强。”
玄晶哼哼唧唧的从他右手边旋转缠绕,磨磨蹭蹭地爬到时轶脖颈上,在他肩上懒懒的搭成一团,一副纯天然的温顺模样。
我才不是那群凡人养的!我这么出色,肯定只有大人才能教的出来!
自恋顺便夸了一把主人的玄晶,瞄了一眼那个道貌岸然的剑修,蛇头哼哼唧唧的在时轶耳朵边蹭来蹭去,还试图用蛇信舔时轶。
被他烦的不行,时轶勉强微笑着说:“这蛇也不知道重不重要,临行前老太太给了我一点东西,我去验验看。”
说完,整个人就往林子里钻。
慕安乐偷瞄了一眼神色不变的慕秋闲,为免被迁怒,拽着迟青就去看别的地方了。
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迟青,慕安乐腹诽道:傻子!爹爹当时说出有雄黄酒在不让一一近身的时候,恐怕就知道玄晶在坑底了。现在玄晶又去一一身边撒娇,爹爹心情不好,你还呆在那,小心拿你去练剑啊!
另一旁,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时轶很无情地把玄晶拽了下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说起这个,玄晶开始呜呜呜的掉金豆豆:“主人你出门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我都快急死了!如果不是灵知说天蛛跟着你,我都想去找玄铁了——”
时轶一言难尽的看着大颗大颗掉眼泪的玄晶。
不是,为什么我失踪了你才想去找玄铁?你们关系有这么差的么?
还有,这个人形令牌是天蛛??
向来乖巧的小蜘蛛爬出衣袖,乖乖认错:“......主人说要出门的时候看上去不对劲,它们就把我叫醒了。您一个人出门,我们一个都不带的话,很容易出事的!”
玄晶挂着金豆豆跟着点头。
时轶揉了揉眉心,倒也没生气。
天蛛说的没错,那天他在树屋里尝试使用技能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带的剑三系统,虽然有门派技能,但是技能施放是有条件限制的。
现在想想看,冰蚕是有冰蚕蛊在的时候才能使用,千丝也是有天蛛在身旁。那其他的蛇影蟾啸百足,岂不是也要有相应的宠物在身旁?
他这次贸贸然出来还是惊险了点。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时轶从来不怕承认错误,毕竟关心这些的都是关切自己的。
他用指腹点了点玄晶的小脑袋,咳了两声:“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以后做事会跟你们打招呼的。”
怀里的天蛛小可爱停止了骚动,玄晶更是呆直了眼,跟着眼里的激动快要具现化成心状了!
“呜呜呜呜主人我最喜欢你了——”
“嘤......主人你不用这样啦......”
稳定好两只小可爱的情绪,时轶回去的时候敏锐的发现了不对。
秋明真人虽然面上是在认真查看现场,但周身的气场表现了这个人现在,十!分!不!高!兴!
摸不准对方是因为什么事,时轶笑着开口:“我回来了。这小东西说自己是被散养在外面的,回不回去都一样。只是刚才这里有个大家伙和一个修真者在打架,他担心以后再受波及,就打算跟着我走了。”
“原来如此。”秋明真人的气场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他缓缓道:“那可得小心照顾他了。我看那雄黄酒年份少说也有百年,那人准备的充分,小东西怕是受了伤,没个几十年好不了。”
这么严重么?
时轶笑容僵了。
玄晶不满的哼唧一声,依旧是挂在时轶的脖子上,一边用红溜溜的蛇眼蔑视慕秋闲,一边十分嚣张的用蛇吻蹭了蹭时轶的脸颊。
主人是我的!
秋明真人静静看了半晌,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安乐,既然贼人已受重伤,你也是时候回万法宗了。”
慕安乐的笑容僵在脸上。
慕安乐的笑容渐渐消失。
慕安乐的笑容消失了。
不是啊爹爹!你在玄晶那受了气,干什么拿我撒火啊!你不能看我可爱就这么对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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