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父停住动作,站在原地微微侧头,看向后方的紫银凰。
时轶心中一紧。
紫银凰是元婴,正面硬杠肯定是杠不过迟青他爹的,就算是加上子休,恐怕也抵御不了。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在这里,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硬抗一秒再用化蝶隐身脱战试试大轻功也是一条出路,但大殿角落里还有五个宗门后辈,就算他愿意走人,子休估计也抛舍不下......
时轶紧张的脑子一片糊涂,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他们这么一僵持,迟白终于有时间说话了。
“爹,你多想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迟白幽幽的道,“我们家不缺钱不缺房的,你猜哥哥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迟父顿了顿,疑惑的道:“不是他想修行么?小白啊,爹不会勉强你的——”
迟白没理他,但看那表情就像是在压制情绪。
“这位朋友,你们遇见我兄长的时候,他是怎么提到我们的?”
形势比人强,尽管不想跟对手有任何沟通,但时轶还是看在迟青救了苗人的面子上回了一句:“他说他上有老父下有小弟,指望着去苗疆赚灵石?”
迟父面不改色:“小白你不要听陌生人的话,这不安全。”
迟白幽幽的道:“爹,哥哥离家出走的前一晚,你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譬如你身患重病家里东西都卖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之类的——”
迟父的语气里终于有一丝不自在:“也、也没有吧,就是说了一下家里的零嘴快吃完了。但吃完不是可以再买吗,这个我也没有说什么...吧.......”
虽然话语依旧在辩解,但迟父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只剩下小小的嘟囔。
眼看着迟父完全没了之前的气势,整个人就像是宠溺儿子百依百顺的老父亲,但时轶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谁知道这种脑补患者之后会不会突然发难!
嘟囔了好半天,迟父似乎终于想起来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忙指着时轶跟儿子说:“小白你看,他要不是祸害你哥的罪魁祸首,干嘛非要来咱们村借宿?又怎么找到的这个地底大殿?”
他说到一半眨巴了几下眼睛,还饶有其事的点点头,显然是被自己的脑补说服了。
“想想看,你哥是不是还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他们才能问出这个地方?”迟父脸上满是忧心忡忡,周身气势眼看着要重新凌冽起来。
时轶终于受不了了。
这特么什么鬼!!!
他要是主线都没摸到仇人是谁也没找到,就跪在一个脑补过多的人手里,还特么是冤死的,他觉得自己死了都得被气活了!!!
“前辈!”时轶气得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麻烦您搞清楚!我要是真想弄死迟青,他根本就走不出南陆好么??”
一直围观并看的津津有味的紫银凰,一看自家教主气得音色都变了,连忙符合道:“并非奴家夸大,南陆万林之中,苗疆可是我们五仙教的地盘~令公子若是入了毒瘴林,没有五仙教从属相帮,怕是早就瘴毒入体无缘与您想见了!”
迟父半信半疑的收回手,犹疑的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大殿、又是如何进来的?”
提到这个,时轶百种滋味涌上心头,憋得表情都没了。
为免这位擅长脑补的化神尊者再多想些别的,已站在地上收起灵剑的秋明真人低声道:“并非我等有意叨扰,实在是此地夜半太过喧闹,我等才想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提到晚上扰邻的事,迟父的表情也没了,“你们也听到了?就那个滋滋啦啦的声音。”
时轶连点头都懒得点了,只抬了抬眼皮。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双方有了共同讨厌的事物,迟父对他们的态度顿时温和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抱怨道:“早说嘛。本来前一阵地底还只是点小声音,最近是一天比一天响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干什么呢!”
时轶彻底没了脾气,他是真的服了。
大佬,您体验平民生活,还连平民精力不足要睡觉也一起体验啊?不是说越能熬夜修仙等级越高么!!
迟父犹自嘀咕了好一阵儿,才突然问依旧站在他身旁,只是收起了蝎尾的紫银凰:“嗯,你们五仙,是哪五仙?”
紫银凰愣了愣,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毕竟五仙教的名声在中陆早就传开了。
“是蝎子、蜈蚣、蜘蛛、灵蛇、蟾蜍五仙。”
“哦,那不就是五毒么?用虫笛的么?”迟父唔了一声,说道。
听到“五毒”两个字,时轶顿时警觉起来,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过紧张。
虽然宠物们以及教中都自称为五仙教,但外界讨论他时仍是称呼为五毒,虫笛控制蛊虫什么的更是常规操作,没有哪里不对的。
但时轶就是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是担心对方盯上五毒教,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所幸迟父像是想起来了问一问,并没有再就五毒教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他反而沉思了一会儿,看向时轶:“这样吧,我家的东西都是用过的,不好给人。大殿下方第二层,有一方血池,其中安放了一片宝贝,就当做是误伤你们的补偿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面色都古怪的不行。
胡子阳和长生门掌门脸色白的像是要昏过去一样:他们本就指望迟父这尊大神能解决掉这群人,谁知道迟父居然站到了对面!
而精英五人小队则有点惊疑了:他们可记得很清楚,胡子阳来地牢炫耀的时候,就是威胁他们要把他们投入血池祭炼。显然,那里面的宝贝很重要,甚至可能与魔界有些关系。
现在,这位尊者随随便便就给出去了?不怕别人挖出他与魔道勾结?
正嘀咕着,迟父就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跟着走到了他们面前。
赶在他们以为这位尊者要做出先祭炼再送人的惨无人道的事时,迟父淡淡的道:“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进到地殿里来的?”
虽然邱少恒面对时轶时神态很不自然,但这种高位尊者却还是应付的过来。
他简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等迟父的回应。
然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什么态度都没表明。
他还转身拉起迟白,扭头朝时轶示意:“走吧,去二层血池。”
所谓的二层血池听起来很酷炫,但其实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挖了一个正方的小坑,周围平平整整的,跟大殿雕刻奢华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而房间正中央的血池上方,凭空漂浮这一片黑黝黝的铁片物件,下方有翻滚不停的红色液体束成细线,绕着铁片旋转不停。
在看到铁片的一瞬间,时轶心头跳了一下。
迟父嗯了一声,对他说:“这东西没办法炼化没办法认主,收藏又是一个不慎就会瓦解消失。你看看要怎么拿,没办法的话就从池子里捞瓶水泡着。”
时轶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他慢慢挪到池子跟前,心情复杂的道:“不用了。”
只是伸了伸手,那铁片就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连快要缠成毛线团的红色液体都无法阻拦它,硬生生的挪到了时轶手上。
与此同时,时轶听到一声略带机械音的声音说:
“你获得了物品:[星雷陨铁]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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