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任务三莫名其妙的被完成了,但任务二那个端木成泷的谋反计划,时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想开口问龙潇,问清楚魔族和端木成泷到底打算做什么,但又觉得两人的情分尚不足以令他坦然相告。
讲道理,说出一个心鼓弦的存在,龙潇就跟救了命似得开心的要感谢他,时轶都觉得很诧异了好吧!
另一边,见正事聊完了,沈阁主笑眯眯的从腰上拽了块玉坠递给时轶。
小姑娘笑着道:“我是出门前才知晓,锦衣计居然还欠着你的钱,这可是不行。做生意的,讲究的是钱算清楚,含糊不得。刚好我今个儿有缘,碰到了时公子,这钱我就跟您结了吧!”
时轶微微一顿。
锦衣计的掌柜的,当初跟他说的是铺面周转不开才想用拍卖会的房间及一部分钱先抵着。
可沈阁主这副天真无忧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资金断流为此发愁的,毕竟小姑娘也是沈万四的后裔。
那么,锦衣计到底是为谁服务的?
想起把整间屋子都装饰的金闪闪的银阁主,以及传说中三位阁主争位的流言......
时轶忍不住看了沈阁主一眼。
她知道银阁主的处境么?
小姑娘不明所以的回望一眼,跟着像是想歪了,忙着道:“时公子可是手头不够宽裕?您现在下榻在哪?不如就挪到金银楼的客栈,我们联络也方便些!”
时轶摇摇头,他有点同情银阁主,想点醒小姑娘,又觉得不妥。
不过他转念一想,接话道:“我如今在城主府中做客,倒没什么大碍。不过,你此番出行是有什么事么?”
听他提及城主府,龙潇诧异了片刻。但他并未接话,只转了转眼珠,看向沈阁主。
小姑娘用食指挠挠脸颊,略带不好意思的道:“也没什么啦,因为祖上的关系,我们沈家一脉与东陆龙族关系不错......”
说着,小姑娘脸红了一片。
时轶微微睁大眼:?
他看向龙潇,后者刚好与他瞧了个正好。
似乎有些诧异时轶与沈阁主的关系,龙潇咳了两声,道:“吾母与沈家伯母乃闺中密友,两人曾在我小时候开过玩笑,言明若沈伯母得了爱女,则两家结为连理......”
时轶觉得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厚。
他没看错的话,银阁主应该是喜欢小姑娘的吧?喜欢到愿意在小姑娘面前让执念退步的情况,甚至沈阁主多跟时轶讲一会儿话,银阁主就满心不悦,醋劲儿和慕秋闲有的一拼。
他会舍得把沈阁主推到娃娃亲的未婚夫身边?
时轶觉得不妥。
按现有信息,银阁主无非是跟金阁主在争那楼主之位,而沈阁主的性子又不像是好挣的,那为什么要把小姑娘送走?是觉得东陆龙族那边比较安全,担心金阁主的人对沈阁主下手?
某种方面,时轶是不太喜欢这种瞒着对象默默“无私”奉献的。
事成了还好说,事情败了呢?
即便沈阁主现在对银阁主的感情只称得上朋友,但让她事后知晓一切,岂不是莫名让小姑娘背上一层罪恶感负重感?
时轶觉得,沈阁主有清楚这件事的权利。
他张口,想要提醒小姑娘,但一旁的龙潇突然问道:“时教主下榻于城主府?在下听闻,琼花城主少有见客,也不知我这谢礼能否送到时教主手里。”
时轶皱起眉。
龙潇盯着他的眼睛,动作极小的摇摇头。
抿起唇,时轶突然没了兴致。
能把沈阁主托付给龙潇,以银阁主那番手段,想必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又凑什么热闹呢?
说到底......他就是想起了慕安乐,总担心小姑娘们会伤心。
时轶叹了口气,准备告辞走人。
但已经被香料铺掌柜关上的大门上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躲在隔壁的掌柜的忙过来赔笑开门,对外头的人小声道:“客人见谅,今儿铺子里有事——”
“我又不来买香料,我来找人的呀~”活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紧张,“你别说人不在!我都打听清楚了!”
时轶听着慕安乐的声音,心情突然轻松了些。
无论是慕安乐还是沈阁主,都有的是人替她们担心规划,他不过是较龙潇银阁主二人而言,离沈阁主更为疏远罢了。他甚至了解的还不如龙潇多,万一他的做法是把沈阁主往火坑里推呢?
时轶站起身,客气的道:“让诸位见笑了。”
他又朝掌柜的道:“把门打开吧。”
掌柜的犹豫的推开门。
在开门的一瞬间,慕安乐呜哇一声,整个人像一只旋风小陀螺,飞快的绕过香料铺的桌桌椅椅子,刷啦一下蹲到时轶身后,瑟瑟发抖的叫道:“一一救我!”
时轶感觉自己像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而浑身不悦盖满阴影的老鹰正站在香料铺门口,脸上阴云满面,就差发脾气打雷下雨了。
时轶逆推了一下慕秋闲的心理,觉得可能是一整天没见到人,他不高兴了。
于是,某人理直气壮的问道:“怎么了?”
一点心虚都没有!要在气势上压倒人!
某阴云密布局部雷阵的人顿了顿,语气里有一丝委屈:“无事。”
时轶僵硬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反思下太欺负人了?
旁边围观的龙潇已经带着一副有些不正常的笑容迎了上来:“这位是......慕剑主?”
慕秋闲冷冷瞥他一眼,却是没什么好脸色:“嗯。”
时轶:“???”
他看着浑身不自在的龙潇,以及闹脾气不想理人的某幼儿园小朋友,觉得再待下去这场面就要崩了。
咳了两声,时轶拍拍慕安乐的头,朝沈阁主及龙潇示意:“我先走了。”
等离开那两人视线,时轶左手拉着磨磨蹭蹭不敢靠近慕秋闲的闺女,右手强行被幼儿园小朋友十指交握,贴的贼紧:“到底怎么了?”
“你说哪个?”慕秋闲眼神哀怨。
时轶抽抽右手,没抽动,反而换来一个更怨气的表情,才认命道:“那个龙潇,怎么,你俩有仇?”
慕秋闲抿嘴,手上抓的更紧:“无事,看他不顺眼而已。”
不顺眼?
时轶茫然。
他左手的慕安乐悄悄的拽了下他的衣摆,小小声的道:“东海啦——”
慕秋闲撇过去,慕安乐顿时噤声。
时轶想了想,懂了。
说到底还是被迁怒了......是觉得东海不出幺蛾子,他就不会出事么?
时轶心软了软,软到他脑子一热,做出了一样决定。
他先是在幼儿园小朋友哀怨的表情里,用力的抽出了右手,从背包里拿了几块五行石,递给慕安乐,叫小姑娘随便逛逛街。
这摆明了是要支开她,慕安乐又不傻,拿了灵石便迅速溜了。
跟着,时轶带着慕秋闲转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光线暗淡的小巷子。
幼儿园小朋友进了巷子就很伤心的又抓起他的手,浑身充满了我好难过我需要安慰我想抱抱的气场。
但时轶看他那个表情,蠢蠢欲动又怂......
叹了口气,时轶伸手时只觉得指尖都是冰的。
他抱住了慕秋闲。
一道满是惊喜的抽气声从他头上传来,时轶突然有些郁闷,为什么慕秋闲比他高?
放开他,时轶把四指握在掌心,用手心仅存的温度暖和着他连着心脏的手指,也为接下来的动作添上那么一丝似有若无的勇气。
“高兴点了么?”时轶开口问道。
慕秋闲此刻已愉悦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尽管小巷里没什么光线,但时轶仍觉得慕秋闲的眼睛在泛光。
他所有的语文都在高考结束的一瞬间交还给老师了,剩下的词汇量让他在深圳的圳字拆开单字出现的时候就不认识了。
但即便这样,时轶仍觉得,慕秋闲的眼睛像是一汪水。
没有详细的形容词,那就是九寨沟的水,清澈见底,又会随着微风慢慢荡漾出波纹,温柔又缱绻。
他闭了闭眼睛,低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慕秋闲茫然的眨眨眼,但仍旧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时轶只觉得指尖更凉了,连带着背后都紧绷着起了一层汗毛。
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他闭眼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时轶疯狂的在心里怒吼,但现实里,却是又怂又轻巧的昂起头,又轻又浅的在慕秋闲粉色的薄唇上点了一下。
后者瞬间睁开眼。
浑身的寒意褪去,被慕秋闲用这种明亮的眼神盯着,时轶只觉得他浑身重新涌上来了一股羞耻感,教他想原地蹲下找个土包把自己埋了!
“看什么看!”脑子热的时候,时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凶巴巴的道:“我叫你睁眼了么!!”
慕秋闲唇角克制不住的上扬,眼睛却很是听话的闭上,头却是微微往下,看起来还想要一个亲亲。
时轶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觉得羞耻感又加重了,只能用大力的拍他的肩膀,来掩饰自己快速的心跳:“干什么!走了!安乐还在逛街!天色晚了我还有事找端木灵!”
前一秒还暧昧不已的气氛顺势被打破。
当然,主要原因不是时轶,是慕秋闲这个大号醋罐开封了。
“你找他干什么。”因为那个亲亲,慕秋闲的醋味还不至于淹没整个巷子,“我中午寻你便没寻到,你又要去找他?!”
从那种黏黏答答的氛围中脱身,时轶突然想笑。
他咳了两声,十分冷静的主动握住慕秋闲的手,淡定道:“我找他商量正事,又不是跟他亲亲。”
慕剑主瞬间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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